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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生水——by上水无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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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麒山派的家事,那些人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该是谁的照样是谁的。”庄墨轻哼一声。

秦楚一手拄着脑袋,斜着眼睛看庄墨,缓缓道:“以梁笙的心思,到时候杜梓离是否还存在且是另一说。一旦麒山派掌门之位异主,那时候我们便可以回府了。”

不等他二人再往下说,邱繁期期艾艾挨到秦楚身边,浅声道:“主子,不管光是宋管家,连我也想让您回府呢……”

柳抬烟眼,花匀露脸。

也不知怎得,秦楚先看了看庄墨才道:“我再过些时日就回去。你且回去应付着那些武人,小心别受伤了。”

杏园风细,桃花浪暖。

庄墨跷着二郎腿看看邱繁眼里带水的神色,听着秦楚略带关切的语调,继续晃着腿轻吹声口哨,什么都没说。

杜梓离和梁笙,他究竟更希望谁当麒山派掌门呢?

庄墨一拍大腿吼一嗓子道,自然是杜梓离!

比起心带算计随时想要你的命的梁笙,庄墨宁愿选缺心眼儿的杜梓离。

庄墨静静地坐在床边,微蹙眉。周围围得一干人见他如此,皆迎上来问道:“方丈情况如何?”

第一日梁笙带着六成多的武林正派人马齐攻秦府正门,杜梓离、少林寺和尚已经剩余人手依然驻守在秦府门前。攻府未果,驻守未果。

第二日多数人随梁笙向秦府进攻,仍旧未果,伤十人。杜梓离驻守,未果

第三日只有剩少林寺的和尚与杜梓离驻守,其余人皆随梁笙进攻,皆未果。伤三十。

第四日,秦府门口空无一人,无进攻、无驻守。静得骇人。唯有风吹,唯有树摇。不见蝉声鸣,不见人影幢幢。

房内熏着檀香,流苏挂在床侧。床上躺着一个光头,光头上有九个戒疤,戒疤正对着纸窗,纸窗微抬。床榻周围围着数十位江湖正派人物,其中不少人身上带伤,皆是因为进攻秦府所致。

庄墨收回手道:“方丈的脉象迫为奇特,看似只是中了寻常迷药却迟迟没有苏醒。”

小沙弥双手合十:“施主说得极是,不知施主可有医治师父的良方?”

庄墨继续蹙眉,再把食指中指搭在少林方丈的脉搏之上,闭上眼睛细细听着。方丈的脉搏稳健血脉畅通,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与常人无异。周围人皆摒住呼吸。生怕这个自诩神医的人都无法医治方丈所中的怪毒。

第四日无人进攻亦无人驻守,当然是有道理的。庄墨应秦楚所言,来为少林方丈解毒,自是要借少林方丈的慈悲之手,来助他杜梓离一把。庄墨与梁笙有过节,秦楚自然也有过节。秦楚其过节,据他所说,便是梁笙拿了他的东西。今日早晨,庄墨着常服来到住有少林方丈的客栈门前,着一个小沙弥报,说自己能治方丈奇毒。小沙弥上上下下大量庄墨一番,见他年纪尚轻衣着普通,只说方丈身体安好。庄墨却淡定从容的把方丈这几天来应出现的症状都说了个遍,震得小沙弥一楞一楞的。说也是,庄墨的药,庄墨能不知道有什么症状么。小沙弥看着他眼睛里直闪泪花,哽咽着说施主快随贫僧来。

小沙弥上前道:“施主是不是觉得为难?”

庄墨沉吟一阵子道:“难、确实难。”话一出口立刻一片叹气慨然,小沙弥也从惊喜之色转为平静。

庄墨瞧着这一屋子忽悲忽喜,心里大呼有趣。面上仍要装作淡然之色,不卑不亢、不急不徐。在叹气声中插嘴道:“虽然是怪毒,倒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施主所言可是真的?”小沙弥几乎忘记了双手合十。

庄墨道:“赵某自然不敢在佛祖面前妄言,望高僧能给赵某腾出一方安静地方,好让赵某细细诊治方丈。”

杜梓离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瞧着一言不发,直到屋内的各武林各路豪杰走得差不多时才蹲到庄墨身边道:“赵兄弟,你真的有把握能让方丈醒来?”

庄墨见其余人几乎走得差不多了,对杜梓离神神秘秘的小声道:“杜兄放心,我自有办法。”

方丈面容安详,气息平稳。身上还带有几根银针。随着呼吸起伏而上下波动着,迎着纸窗照进来的日光而粼粼闪闪。庄墨的双眼弯弯,潋滟复波动。门外上百人静静地守着结果,屋里只有庄墨一人,把数百名自诩武林正道众人弹拨于指尖。眼睛眯着嘴翘着,这种江湖,比自己想象的要有趣很多。

风打纸窗,打得瑟瑟作响。庄墨拔掉方丈身上的印证,“啪啪”两下解开少林方丈天池、期门两穴,扶起方丈让他靠墙盘坐着,自己坐到另一边,像模像样的装作给方丈运功的样子双掌置于据他胸口七寸处,袖口拂过方丈的鼻息。随后掩藏好袖口中的异香。另一旁的门缝里推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等着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有何本事。小沙弥捻着佛珠,每数一颗念一声阿弥陀佛。

然后方丈的眼皮微颤,脸上的皱纹起了褶子。庄墨也随着小沙弥念一声无量仙尊。然后方丈就忽忽悠悠的挣开眼,在他动作之前庄墨眼疾手快往他手中塞一张纸条,双手合十微笑道:“明镜方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方丈会意,缓缓收起纸条双掌合十,与小沙弥相和:“阿弥陀佛。”

佛字音未落,一干小沙弥已经破房门而入,通通跪在床边眼含泪珠手捧佛珠,道:“施主真乃神医!受我等一拜!”

无量仙尊,阿弥陀佛,庄墨这一拜接受的心安理得。

匆匆瞥一眼面色复杂的梁笙,庄墨忍着奸笑,任各路武林豪杰万分感激之后拂袖告退。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庄墨还是勉强认得的。他眼睛宛如天上钩月,千古最引诗情物莫过于一月一酒一行墨。

花间香气隐,对月洒痴情。

纸条上的字足以先把这一帮正派人士瓦解,上面写着:少林至宝,实非秦楚所盗,乃麒山派之奸人为之。

至于是哪个奸人,是杜梓离还是梁笙,没有写明。

是杜梓离还是梁笙,不是要看真正是谁,而是要看少林明镜方丈的慈悲心里头,觉得谁是谁就是。

庄墨想:这个江湖,搅得再乱也不嫌乱。

这样深的水,越乱越波涛,越乱越有趣。

第十章:水曰辰星

灼灼星空,袅袅清风。

庄墨仰躺在床上,衣衫半敞。木床吱呀吱呀晃个不停。口中啊啊呜呜个不停。

好了不要遐想了。

庄墨半截着衣衫,一手甩着腰带木条,嘴里哼着小调子,一条腿高高地翘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庄墨一边甩着带子,一边回想这一天过得果真有趣。

时值方丈中毒初醒的第二日。这一日天上飘着云,小风吹啊吹啊说不出的凉爽。秦府门前,不见初醒的方丈,不见麒山派的杜梓离和梁笙,甚至连一干小沙弥都不见。武林各路人士群龙无首,也不知是该进攻还是该驻守。在秦府周围转了三圈,看天上的云转了三次,什么动静也没有灰溜溜的回了客栈。

庄墨大大的迈着四方步走在街上,那个武林中人见到他都要打上一个招呼,都知道他是为少林方丈解奇毒的神医。风轻云淡,夏日时节能有如此清爽的时分着实不易。一路走到秦府围墙之下,见到众武林人士都已经散得七七八八。正欲继续往前溜达之际,忽见不远处围墙之下站着一人,正在提气欲跳上围墙之上,进到秦府中去。

庄墨紧走两步藏到树后,树叶哗啦哗啦的直摇晃。围墙下那人正左顾右盼看无人张望至此处,脚尖一点。庄墨叹道:“善哉啊善哉。”

还没运起轻功的那人听见庄墨的声音猛地回头,正见着光光的头顶上九个戒疤,长长的白髯垂至胸口处,布衣之下还藏着佛珠。正是才刚刚苏醒不久的少林方丈 明镜。

见到庄墨,少林方丈不慌不忙,双掌合十朝庄墨道:“老衲在此处遇见赵施主,真可谓有缘。不知赵施主是否也是要进去秦府一探究竟?”

庄墨自树后迈上几步上到前头来,看着少林方丈正经道:“在下自没有方丈这番气度。”后半句话咽在心里没说出来:能把偷偷溜进人家府邸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不愧是正道之首。

少林方丈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浅浅向庄墨鞠了一个躬,道:“说来老衲一直没能感谢施主为老衲解毒一事。”

庄墨道:“应该的、应该的,身份武林一份子自然任重而道远,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一边说一边心里嘁了一声。

少林方丈继续道:“老衲还有一事不明,想向施主请教。”

“方丈请讲。”

少林方丈一直微笑,满面慈祥,道:“不知施主究竟是姓赵,还是姓秦?”

云儿飘过,似炊似烟,袅袅连成一片,淡淡的在空中铺成芒白。厚实处如滔滔深江,淡泊处如浅浅溪流。朱红的围墙,飞檐棱角。

庄墨盯着方丈的眼睛同样笑如一弯月牙儿,轻声道:“方丈好眼力,我的确不姓赵。”

方丈双掌合十连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然后庄墨接着道:“可是,我同样不姓秦。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主请讲。”

“秦府不好进,方丈子要当心才是啊。”

方丈看了看庄墨,笑呵呵道:“施主说得是,老纳要回客栈了,施主多多保重。”

庄墨的眼睛一转,道:“方丈,我也有一事不明。天下皆知少林寺丢了两样至宝,可是却没有一人知道这两样至宝究竟是什么,方丈可否给我解惑一下呢?”

正预备着要离开的少林方丈转过身,看着庄墨手里拿着佛珠极为虔诚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庄墨挑挑眉,望着少林方丈离去的背影哼一声:“果然是老秃驴。”

夜风习习,池塘里的水车还在转。

没有青蛙的叫唤声。

风动枝条飘荡。

庄墨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儿眼睛宛如一条缝。弯弯有如钩月盘空,一闪一闪的潋滟波光。侧耳听着房间外面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银铃在草丛中和着庄墨的小调。

雕镂的檀香木门猛地被推开!

一阵阴风灌进房中,床上的庄墨一哆嗦。等看房门口那人是谁,赶紧把半开的衣襟穿好。

黑衣黑鞋黑覆面。

亮如春光宛若秋波。一块黑布又怎么能遮得住整张脸的风韵?

戴上黑覆面依旧能让人一眼认出来的,莫非秦楚。

庄墨干笑一声道:“秦主,这大晚上的,您这种打扮来找我有何事?”

秦楚挥手往床上丢了一团黑衣,道:“把这个换上,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庄墨接过黑衣,一边套一边说:“敢情您这是要去做贼,还要拉上我这么个垫背的。”

秦楚道:“哪儿那么多废话,换好了就随我出来。”

见秦楚出门等他,庄墨这才敢把身上的衣裳脱下,再穿上黑衣。心到这么小气不敢在他面前换衣服不是成女子了么,再转念又一想,这秦楚也不是正常人。

戴上覆面,才刚刚迈出房门,庄墨就被秦楚横腰揽着往房顶上飞。

暗色的云儿飘完了荡,荡完了再飘。

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少林寺和麒山派下榻的客栈之中。白天才刚刚见过少林方丈,夜里再探探麒山派那二人,今天过得就算全乎了,庄墨在心里掂量。

客栈呈天井型排布,三面环绕客房,中间有流水小亭。左面乃是少林方丈的客房,右手是梁笙的房间,独自离家在二人中间。在天井当中的小亭里正好看见三面藤树环绕中三个房间的油灯均亮着。左手边扣扣扣的伴有诵经的声音,青灯佛本。

秦楚按着庄墨的脑袋,两人藏在天井中的小亭。小亭如双燕檐飞,很有意境。月亮在云彩后面羞中带臊,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的没个尽头。

庄墨拽开秦楚按着自己的手,道:“这里有三台戏,你要看的是哪一台?”

秦楚修长的玉指轻轻一点,“三台都得看。”

少林的明净方丈依旧敲着木鱼,杜梓离与梁笙的两间房内都燃着蜡烛。庄墨抬头看一看天上的云彩,“今天晚上要下雨啊,这三台戏还是快快演完为好。别等着你我没看完戏,先让戏看了你我。”

庄墨看天,秦楚看着庄墨。两人皆带着黑色覆面,看不见面上表情,惟有庄墨一双眼睛转个不停、亮如月光。

木鱼的声音安详如远山,恍然之间如闻寺院钟声响。梁笙和杜梓离的房间一前一后灭了烛火。惟有明镜方丈的房间还亮着。

天上的云彩动了动,地上的树阴晃了晃。半明半昧的月光投下的树影看起来格外鬼魅。

月黑风高杀人夜,庄墨情不自禁抖了抖。

自天井右边的树下忽得闪出一道黑影,同样黑衣黑鞋黑覆面。轻快的跳到树丛当中,那人自怀中掏出淮阴江边的长长的芦苇管子,向上举到杜梓离的房间处,轻轻捅破纸窗伸了进去。这边在管子底下点上迷香。然后用树枝支起芦苇管子,缓缓退出树丛中。

小亭后面的庄墨看得清晰,梁笙此人不是善茬儿,极爱动些歪脑筋。麒山派掌门之位要是真的落入他手中……想到此处用眼角瞟秦楚,恐怕武林各路人士讨伐的对象就要换人喽。

退出树丛,梁笙这个黑影上了左手边临街的走廊,走廊正通向少林方丈的客房。客房内仍旧传来诵经念佛的祥音。直到梁笙走到少林方丈的正门前,才听到少林方丈清晰的声音道:“施主请留步,就站在房门外听老衲把这一段经诵完再进来吧。”

梁笙竟然真的站住脚,等在方丈的房门前经等他诵完这一段经。

等木鱼声灭的时候,方丈又道:“施主来找老衲,是想要还给老衲少林寺的东西,还是来索要什么东西呢?”

梁笙站在门口不说话。

方丈又道:“施主既然还没想通,不如先回房睡吧。”

话音刚落,一道银色光亮自梁笙黑色衣袖中飞出,月光冻,风且驻。银光滑过纸窗直接朝少林方丈的房间里飞去。“当”的一声闷响,刀柄入木。少林方丈房内的烛光灭,天井三面皆暗。

虫鸣草晃。

庄墨趴在小亭后面,看见那道银光闪后梁笙双脚点地直飞过中间间隔的回廊,破窗进到杜梓离的房中,芦苇管子也被碰落在树丛之中消失不见。明镜方丈追出之时,正看见黑衣人进入杜梓离的房间。他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髯,捻着佛珠长长的念道:“阿弥陀佛——!”便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庄墨轻声道:“老秃驴这一手视而不见,玩得真叫绝。”然后碰碰秦楚道:“天要下雨,戏也看完了,我们回去。”

秦楚待在当口没动,眉梢微挑:“戏哪里看完了,这刚演过一出,还有一折。”

梁笙那间的纸窗晃了晃,显然已经回了房间。

约有三炷香的功夫,杜梓离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没有穿黑衣戴黑覆面。他看看破掉的纸窗,通过回廊同样站到方丈门前。

翠幕摇动。

华星明灭,轻云时度。

声音再次从方丈房中传来:“施主可是有什么未了的事?”

一句话问得杜梓离明显一愣。看方丈没有出来的意思,转了两圈又悄么声儿的回了房间。留下破掉的纸窗随着风摆动摇晃。

在杜梓离回房之后,方丈房间的烛灯又亮起来,依旧是青灯佛经木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虫儿还在鸣叫,云彩还在遮着弯月。浓浓厚云,果然是要下雨的样子。

秦楚站起身来拍拍黑衣上的土,“庄墨,再不起来可是真的要下雨了。”

庄墨的眉毛抖了抖,道:“你说,那老秃驴会信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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