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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乱世 下——by沐凤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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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袖子挡着脸假装擦泪,乔木槿极力掩住嘴角的笑意,故意委屈地推开方临渊的手,“大哥要我嫁给谁,我便嫁给谁好了,只当报答娘亲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反正我挂着圣女的名头,这些年来也没给教中做过什么贡献。”天知道那块抹布擦过什么东西,她才不肯接过来擦脸。她偷偷从缝隙中瞄了一眼方临渊的表情,借着方临渊心情尚好,小小胡闹一下无伤大雅,可是继续纠缠不清肯定要惹义兄生厌。乔木槿想着拿开袖子,对方临渊露出一个慧黠俏皮的笑脸,“大哥是来等着接凤公子回去的么?”

“又开始自作聪明了。”方临渊淡淡瞟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可是眼底那丝笑意却没逃过乔木槿的眼睛。这些年来自己陪着娘亲四处游山玩水,私下里也曾悄悄见过方临渊几次,可是娘亲一直遮遮掩掩,只是躲在暗处看一看方临渊和凤殷然便走,似乎仍对她的身世有些介怀。乔木槿唤来侍女奉上新茶又让送了茶具过来,一面与方临渊闲话,一面向他炫耀自己新学的分茶手艺,心里却不由想起自己的养母莫氏。

自从在大漠被云天行指认同赫连圣教有关之后,慕名而来寻莫氏比武的江湖人士可谓络绎不绝,于是她们只好匆匆完成祭拜的事情,通知教中派人接应,这才依照现任圣教主方临渊的提议,回了这沧爵帝都梁城小住。

说起自称莫氏的养母,乔木槿虽没有听莫氏亲口说过,但是毕竟跟在她身边十几年,对她的事半猜测半推理也了解了个大概。莫氏本名方柔,乃是沧爵国名正言顺的柔公主,当今圣上方桦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生母身份特殊,生下她之后就不告而别,然而先皇却对方柔十分疼爱,不顾朝臣们的反对,将她亲自养在身边,待她比皇子还要优渥,直言柔公主比他的江山还要珍贵。那时候权贵子弟都盼望着能娶得柔公主为妻,谁料最后却是她的亲哥哥方桦俘获了方柔的芳心,不但抱得美人入怀,还顺利夺下了江山……

只是世事最是无常,方柔当初为了昭帝方桦,假传遗旨、逼死太子,隐姓埋名藏于深宫中,九死一生地诞下她和方桦不容于世的子嗣方临渊,却敌不过方桦的一夜变心。伤心欲绝的方柔在先帝留给她的暗卫帮助下假死逃出皇宫,机缘巧合之下被那一任的赫连圣教教主收为弟子,学了圣教绝学魔音琴,并凭借自己的毅力和坚韧继承了教主之位。

沸水注入杯中,乳花溅起恍如寒梅绽放,一室生香。乔木槿盯着杯中那点点梅花,有些出神。若说她的养母方柔,被自己亲哥哥迷惑伤情是劫难,那后来她做了闻名天下的魔教教主,遇到了那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却可以算得上是劫后重生了。可惜老天爷太不公平,连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也要早早夺去……

“在想什么?”

面前的方临渊忽然开口,乔木槿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热茶全泼到地上。“天色不早了,不如槿儿陪大哥去后院接凤公子可好?”她娇憨笑道,被方临渊无意打断的思绪却有些衔接不起来,何况她本就对方柔的第二段感情所知不深,只隐约记得娘亲似乎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不过这些事情,她私下里想想就罢了,可不敢向娘亲和大哥问询。

见方临渊点头应了,乔木槿不禁长舒一口气,赶紧领他往少素翾和段紫漪住的院子走去。以她敏锐的观察力来看,娘亲似乎对那位少素翾公子格外关照,而被自家义兄放在心尖尖上的凤公子和翾少爷、段少爷又交情匪浅,所以她才敢这般自作主张地将人请回家里来。

“凤公子,王爷亲自来接您回去啦。”刚到院门外,乔木槿就很自觉地停了脚步,冲方临渊作了个可爱的鬼脸,扬声对里面喊了一声,不等方临渊发作,便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凤殷然闻声出来,瞧见的便是乔木槿匆匆逃离的窈窕背影,愣神间方临渊已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道:“我让厨娘炖了鸡汤,咱们回家吧。”

不知道是因为方临渊眉眼间暖意融融的笑容,还是他说的那句“回家”,本就因少素翾和段紫漪之事心生感触的凤殷然只觉眼睛一热,连忙弯起嘴角遮掩过去。伸手握住方临渊递来的右手,凤殷然发现自己身处何地、钻营何事都变得不值一提,只要他是凤殷然,只要那人是方临渊,一切便已足够。

“好,咱们回家。”

第六十九章(1)

除夕的傍晚,凤殷然和方临渊穿戴一新,坐上了宫中派来接他们的马车,去赴昭帝方桦安排的家宴。虽说是家宴,却将在京城中的宗室传召了个齐全,外殿供公侯子爵们宴饮,内殿则有太后和陈贵妃陪着命妇们说话,就连凤殷然这样的邻国逍遥侯爷都不肯放过,巴巴地送了请柬过来。

一国之君的请帖,归为诏书反倒更加合理。凤殷然是打从心底里不愿凑这个热闹,但是想到方临渊没有母族庇佑,又才从荣韶回国不久,一个人前去难免寂寞,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这件事方临渊从头到尾未置一词,却早就替他准备了沧爵皇室一些无关痛痒的动向,让他吩咐轸宿传回荣韶呈给胤帝纾颜荣,还向昭帝上了折子帮御医易青邢告了长假,既为凤殷然找到了留在沧爵的理由,又推掉了易青邢请他顶替身份的任务,可见也是有意教他名正言顺陪着他进宫的。

凤殷然想着,侧头朝一旁倚在软枕上小憩的方临渊望去,这人什么都好,偏偏极擅长掩饰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想要的从不肯直截了当的说出口,反而总是暗地里千方百计的谋划,只不过最后必定会挣到自己手中,大概是因为心底有深刻的不安全感吧。就像他现在也常常不安,总觉得自己和方临渊之间太过圆满顺遂,怕最终落入月盈则亏、物极必反的魔咒里……

方临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见凤殷然正盯着二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发呆,脸上的笑容不禁分外柔和。“等拜见了父皇和皇祖母,我便寻个由头,先行离宫。咱们回府自己包饺子守夜,可好?殷然你若是喜欢瞧焰火,也让府里在前院放些烟花来看,好不好?”

明明在外也是个杀伐决断、智计百出的帝王之才,到了他面前却永远迁就着他的感受,仿佛事事都要征询了他的意见才能做主。凤殷然看着他那“委曲求全”的模样不由莞尔,“想吃什么馅儿的?”

忍不住伸手将人圈进怀里抱住,同样是青色的衣衫,绣着蟒纹的礼服穿在凤殷然的身上,便格外将人衬得洒脱疏朗,仿佛他一不留神,他的殷然就要从他身边溜走,翱翔天际、逍遥九霄。“把你做成饺子馅儿吧,让我将你吃到肚子里去,这样我们两个就再也分不开了。”

听了这话,凤殷然佯怒瞪了方临渊一眼,正不知该气该笑,马车已经慢慢停了下来,早有提着宫灯的美貌宫婢迎了过来,请他们到大殿稍作休息。有外人在场,凤殷然不好再纠缠之前的话题,只故意对那引路的宫女礼貌一笑,看得那宫女面颊绯红、娇羞不已。方临渊哪里不明白凤殷然这是故意报复自己,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作出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收敛了笑容默然走在后头。

凤殷然觉得好笑,刚要回头说话逗他,却见前面的花园里忽然走出一个漂亮清丽的少女,樱草色的收身宫装将她姣好的肤色映照得更加明净,于冬雪皑皑的背景中看起来格外温暖贴心。“临渊哥哥!”看到方临渊二人,小姑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笑着便扑了过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却被方临渊稳稳地扶住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赶紧中规中矩地站好,站在方临渊身侧毫不掩饰脸上好奇之色地望向凤殷然,戳着方临渊的胳膊问道:“这位就是荣韶国的望舒侯吧?临渊哥哥,你还不赶紧替秋儿引见一下。”

愣了愣才认出面前的少女是沧爵国康王之女、昭帝亲封的郡主,和方临渊算是青梅竹马的夏以秋。凤殷然想起那次方桦召他入宫,特意让他撞见的临渊和以秋郡主聊天的事情,面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太自然。夏以秋却没注意到这些,不等方临渊说话,已然对凤殷然爽朗地笑了起来,缠着他说起荣韶的风物景致来。

夏以秋如此热情熟络,倒教凤殷然有些招架不住,但是瞧着小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他又不好出言推拒,只好焦头烂额的应对着。最后全赖方临渊出言打断,这才让他解脱出来。“秋儿,该去后殿觐见太后娘娘了。”

提起依旧把持内宫不肯分权的太后娘娘,夏以秋撇了撇嘴,若不是身在宫中,太多眼睛盯着、耳朵竖着,有些话她只怕早就不管不顾的说了,“好吧好吧。过几日我做东请你们去茶馆里听人说书!”她虽自小没了母亲,被父亲康王娇纵着长大,性子却极随和爽利,格外喜欢平头百姓过的自在日子,凡是宫中不崇尚不认可的,她这位以秋郡主反而更加钟爱。“说定了哦,你们可不能毁约!”她说着也不管凤殷然同方临渊答不答应,吐了吐舌头笑着往后殿跑去。

眼见夏以秋跑远,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方临渊这才挥退随侍的宫人,带着凤殷然往御花园中的一处亭子走去。这样的宫闱宴会,看似热闹非凡,实则人人如履薄冰,自己的一句话恨不得拐上七八十个弯再说出口,别人的一个字也要掰开了揉碎了再思量一番,委实无趣的紧。他方临渊如今还要扮一个闲散荒唐、胸无大志的挂名王爷,犯不着现在过去费心与他们周旋。

“殷然,父皇曾有意将秋丫头送去荣韶给屏羽,后来寻到了方竹可以献给胤帝,这才打消了念头。”方临渊说着顿了顿,却没坦白自己在这件事中下了多大气力和心力争持,才保住夏以秋今日的无忧无虑。“我本想托康王尽早挑选佳婿将秋丫头许配出去,又惦记着秋丫头能寻到自己中意的男子。”方临渊似是也不习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优柔寡断,可见感情那东西,无论是什么类别,都万万沾染不得。“待她顺利出嫁,得一良人疼宠,我的承诺也算圆满。”

凤殷然明白方临渊这是有心说明他和夏以秋的渊源,便没有多话,只是安静倾听。

亭子四周围着通透的薄纱,尽管旁边燃着炭火,方临渊还是怕凤殷然冻着,反正左右无人不必避忌,就用自己的手给他暖着。“我九岁的时候,也是隆冬,父皇带着宗室亲贵到围场打猎。恰巧六皇姐生了病要贤母妃留在宫中照料,父皇怜我年幼,便把我托付给了康王妃看顾。”

那时康王妃得了女儿夏以秋也才一年的功夫,因自己做了母亲,对旁的小孩子也分外喜欢怜惜,见七皇子方临渊生得俊俏可爱,又聪明伶俐,自然全心全意的亲自照顾起来,如何能想到竟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一日康王妃留了我在她帐中闲话,还比划着回京之后要做件衣裳给我……”方临渊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已经随师尊开始学习帝王之术,又知道了自己生母方柔遭遇的那些事情,对任何人都满心防备,即便是笑容和话语里,俱带着浓浓的目的和筹谋。可怜康王妃始终被他完美的伪装迷惑,一直怜悯他自幼孤苦,仅仅相处了那么两三日,就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他低头瞧着凤殷然的指尖,也许是天气太冷,连脸上的笑也带了寒意。“正说着话,有人来传召她带我去面圣,来的还是太后宫中的公公,王妃不疑有他,赶紧换了衣服陪我出门。谁知道才走到僻静处,就跳出三两个壮汉,要把我们推下山坡假装失足遇难。如果不是康王妃拼死护着我把他们拖住,我只怕不能逃去父皇那里,捡回一条命来。”方临渊说着缓了口气,那段时间他还没有如今这般无情心冷,之后一连几天高烧不退,夜夜梦里都是纤细瘦弱的康王妃被人拳打脚踢着丢下山崖,还有为了保全性命头也不回的自己……

可是,他并不后悔当时的决定。康王妃不惧生死,他自然要好好活着,才算真正的报恩。不但要代替康王妃宠爱以秋,还要让那些迫害过他的人一一自食恶果!

方临渊眼神不自觉地凌厉起来,如戾气萦绕的不世宝剑,锋芒毕露得让人心生畏惧。和他面对面坐着的凤殷然却没有害怕,而是坚定地伸手抱住他,轻声在方临渊的耳边说道:“临渊,你还有我。”

方临渊没有说话,只略低了头,将脸颊贴在凤殷然温热的颈边,缓缓地点了点头。已经握在手中的至宝,他方临渊怎么能够放手……

第六十九章(2)

昭帝未至,宫宴自然不能开席,四王爷方景晖辞别了前殿的一众亲贵,又到后殿觐见了太后和母妃,正想屏退下人到花园中透透气,却迎面遇上了联袂而来的七皇弟方临渊与荣韶国的望舒侯凤殷然。

对于同七弟方临渊交好的凤殷然,方景晖可谓闻名已久,此前也有幸见过他的画像,然而此刻却仍是装作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先跟方临渊寒暄客套了几句,这才转向凤殷然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堂堂一国皇子,初次见面言语中便透着礼敬,哪里是当真不认识的样子。凤殷然回以一笑,他虽不喜欢朝堂上的波谲云诡,但是胜在天资尚可,又有凤桐和方临渊在旁示范,于此道上亦非一无所知。既然方景晖有心演戏,凤殷然当然乐意奉陪,也不用方临渊从旁介绍,跨前半步对方景晖略一颔首,笑着说道:“本侯凤殷然,封号望舒,乃是荣韶人士。”

“原来是凤侯爷,本王仰慕侯爷为人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实在三生有幸。”见凤殷然只是报上家门,却不与自己过多攀谈,称呼里也没分高下,显然是未把沧爵国的其他勋贵放在眼中。方景晖倒也不觉恼怒,他协理兵部,平时在手下将领面前铁面威严,如今见了凤殷然,反而露出亲和客气的样子,连笑容也多了起来。“七弟流落在外多年,承蒙侯爷诸多关照,倒是免去母妃提心吊胆、日夜挂念。”方景晖说着朝凤殷然拱手一礼,“本王实在应该代母妃多谢侯爷才是。”

果然是父子,见了他说的话都大致相同。凤殷然想起召他入宫的方桦,心中微哂,连忙侧身避开方景晖的致谢,“王爷客气了。”方临渊在荣韶为质的这些年里,所有的皇子公主当中,只有方景晖时常写信给方临渊说些沧爵国内的大事,以及官员的调配和派系,言语中带着问询的意思,仿佛真的甘愿成为方临渊的马前卒,替他在沧爵挣得一席之地似地。不过,方景晖的举动,是最近三两年才开始的,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说到底无论如何,如此费尽心思、动机不纯的方景晖,凤殷然是断然不会随便轻信的。

对凤殷然的防备似乎早有预料,方景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非常识趣的道别,也不多做纠缠。“凤侯爷难得莅临沧爵宫里,七弟你作为东道,可要样样打点齐全,切莫怠慢了贵客。在这花园里逛逛也好,别误了赴宴的时辰就是了。”方景晖转身想要离开,突然又回头对方临渊嘱咐道:“英国公日前才立了大功,一举荡平城外悍匪,让京城百姓能安心过年。他可是二皇兄的岳父泰山,一会儿七弟莫要忘了向英国公敬酒道贺。”

好一个关爱兄弟、事事为他着想的好哥哥。一直安静听着的方临渊朗朗轻笑,看来除了他之外,四王爷方景晖也时时刻刻盯着二王爷方连城的一举一动。“国公年纪大了,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弟弟我离开沧爵多年,回来的时日又短,恐怕国公不记得我是谁也情有可原。既然四皇兄有意敬酒,不如到时候就带上我们几个弟弟,也好做个表率。”

听了这话,方景晖的眼睛微微眯起,刚才的和蔼亲切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盯着方临渊仔细看了片刻,方临渊便也神情自若地与他对视,好像刚刚暗含深意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样。“既然是咱们兄弟的事,哥哥我自然却之不恭。”方景晖说话间又露出笑容来,紧张尴尬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也不知你六姐有没有跑去偷喝父皇的藏酒,我先去瞧一瞧,免得她贪杯误事反倒坏了大家的兴致。”向凤殷然也点头道了别,方景晖这才转身往内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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