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刺杀
隔离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个执法者站在唯一的出口处看门，伽西亚不安而焦躁的情绪让他自己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导致这名警卫与他对视的时候眼中总禁不住闪过一丝紧张。
电子门开了，杰拉德空着手走进来，看样子不是来审讯的。
“你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杰拉德支走守卫，拉过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伽西亚终于耐不住性子吼起来，事情发展到完全超出他预料的情况，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硬生生关了小黑屋，这感觉可不好。
“你没有权利逮捕我……我只是在遭受攻击的情况下被动防御而已。同时我也没有使用什么违规武器，我的一切行为都符合大洋国的法律！”伽西亚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但他知道现在必须在气势上取得优势。
“你不用这么激动。”杰拉德抬手制止了伽西亚的发言，“我知道你没有犯法。”
“那放我出去。”
“不可能。”
“为什么！”伽西亚猛地站起，怒视着杰拉德。
杰拉德不紧不慢地抬起眼，英俊的面容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老弟，我不放你是为了你好……你越界了。”
“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那个小鬼做了什么，但现在他是我们的目标。”杰拉德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
“你什么意思？”执法者除了对杀手组织进行监控，只负责处理危及国家安全的特殊案件，如果他们出手，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丹尼斯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目标，你最好给我讲清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伽西亚的语气更加强硬了。
看伽西亚坚定的眼神，杰拉德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就算我跟你说了，也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伽西亚往椅子上椅子，一言不发地怒视杰拉德。杰拉德知道这是他决不妥协的表现。
杰拉德推了推眼镜：“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叫做‘普罗米修斯’的毒品？”
“毒品？”毒品这一块，的确是归执法者们管的。
“这是一种最近两年突然在黑市上流行起来的毒品，其实与其说是毒品，不如说是药物。它能够降低人们对痛苦的感知，并增强人体的修复能力。虽然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普罗米修斯浓度都只有10%～～15%，但已经造成了许多混乱——有些不法分子在注射这种毒品后进行暴力活动，即使遭遇我们这种人也不害怕，因为他们只要身体要害不被打中，就不会死，也不会感觉到多少疼痛……”
杰拉德的话让伽西亚想起自己早上遇到的那些蒙面的敌人，他们的确对子弹没有丝毫的恐惧，如果按杰拉德的说法，一切就都明了了。
“我们这一年来一直在追查这种毒品的来源，我们怀疑制造这种毒品的卖家恐怕不仅仅是贩毒，还和大洋国这几年发生的许多违法案件有关。可是卖家却聪明绝顶，完全没有给我们任何线索，直到他们组织中的一个人主动要求成为我们的线人。”说到这里杰拉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里先卖个关子，你一定想不到那个线人是谁。”
“哼，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只对丹尼斯感兴趣。”杰拉德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但伽西亚显然没心情吃这一套。
“实际上通过线人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贩毒阻止的老巢，而很不幸，丹尼斯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且地位相当重要。”
“你说丹尼斯在……制造毒品？这不可能！”杰拉德的回答并不能让伽西亚感到满意，反而让他更加焦躁起来。
“我没有说他在制造毒品，但由于某种原因，这个原因你想必是已经猜到了，他必须留在那个组织里。”
杰拉德所说的原因，自然是和丹尼斯的母亲有关了。
“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伽西亚问道。
“这个就不关你的事了。”杰拉德起身，“等我们放你出去的时候，事情应该就已经解决了。”
“你想把我隔离吗！你要拿丹尼斯怎样！”伽西亚想要抓住杰拉德，无奈手上的手铐连在沉重的桌子上。
“我不知道。”杰拉德摇摇头，“这次行动并不是由我指挥，我只能保证将他带到你面前，但生死……我不能保证。”
“你们敢动他一根汗毛试试！”听到这话，伽西亚瞬间炸毛了。
走到门口的杰拉德停下脚步：“咳咳……其实我并不同意用毫无美感的方法强行突破……但是我也没办法，这都是上头的意思，我能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过——”他突然扭头诡异一笑，“如果你能在明天午夜之前赶到北海S岛上，说不定事情会向有趣的方向发展。”撂下这句话，也不去看伽西亚的反应，转身走出了房间。
伽西亚一个人被留在房间里，他眨眨眼，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北海上的S岛，杰拉德的确说了这个地址……他是故意在向自己透露情报了？他是要自己赶过去了？
来不及怀疑杰拉德这份有些突兀的好心的真假，伽西亚已经开始琢磨如何离开这该死的隔离室了。
……
大门被守候在吉尔门口的卫兵们缓缓推开，吉尔房间的全景便展现在丹尼斯眼前。
诺大的房间不同于现代建筑那种简洁风格，装修得异常复古。壁炉中炭火烧得旺盛，红木茶几上摆着水果和吉尔承诺的红酒。宽大的床铺上铺着香槟色的丝质床单，酒红色的帷幔垂下，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异域熏香的味道，地上铺着一张白熊皮，那硕大的脑袋刚好对着丹尼斯，丹尼斯出神地与那早就死去的北极霸主对视了一会儿，才听到从隔壁书房传来的脚步声。
“你来了？”吉尔穿着宽松的浴袍，头发有些潮湿，看样子是刚刚洗过澡。他踱进卧室的同时，丹尼斯身后的大门边缓缓关上了。
“真么想到你会主动找我。”吉尔往床边的摇椅上一坐，似笑非笑地盯着丹尼斯。
“我只是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唐突……我只是想道个歉。”丹尼斯知道吉尔这种表情的意思，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扔在地板上，向吉尔走去。
“道歉？”吉尔一面呵呵笑着，一面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在自己面前缓缓跪下，“我似乎猜到你道歉的方式了……”
“你会原谅我吗？”跪在吉尔两腿之间的丹尼斯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冰冷冷的，习惯了他如此对待的吉尔一时没有察觉那湛蓝眸子中的一丝异色。
“那得看你怎么道歉了。”吉尔一只手支着下巴，伸手去揉丹尼斯那蓬松卷曲的金发。
丹尼斯顺从地垂下眼眸，解开吉尔浴袍的腰带，将手伸进吉尔两腿之间的私处，掏出对方已经有了一些反应的分身。在那个头不小的家伙出现在眼前的一刹那，丹尼斯条件反射一般露出抗拒的神色，但很快，这神情便埋入了他从一进门开始便保持着的冷漠中。他攥住吉尔分身，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那微微翘起的头部。吉尔立刻发出一阵呻吟，他按在丹尼斯头上的手加了几分力气，抓住丹尼斯的金发将其按向自己，那分身便顺势滑入了丹尼斯的口中。
丹尼斯的动作轻柔却慢慢的都是挑逗，一条柔软的舌头缠在吉尔的分身上，触碰着那些最敏感的地方。温热的腔壁带来的恰到好处的压迫感让分身在丹尼斯口中迅速膨胀起来，腥咸的味道和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丹尼斯本来苍白的面色潮红起来。
“今天不错嘛……”丹尼斯的表情瞬间点燃了吉尔的欲望，感觉自己的小兄弟已经完全挺立，他粗暴地扯着丹尼斯的头发让他松口，“上来。”他命令道。欲望让他平时的警戒大打折扣，完全忽视了丹尼斯此时已经从身边水果盘上顺了一把水果刀在手上。
丹尼斯顺从地骑上吉尔的身子，吉尔挺立的下体蹭着他的后丘让他一阵恶心。吉尔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衬衫，像往常一样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而他则趁机缓缓举起水果刀，猛地刺了下去。
水果刀并不算特别锋利，但丹尼斯破釜沉舟之下的力气却格外大。水果刀从吉尔的后背直插入他左胸心脏的位置，那埋在丹尼斯胸口贪婪瞬息的男人的身子顿时一震。
“你……”吉尔抬起头，看到丹尼斯仍旧如刚才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严重的杀气已经不再隐藏。
丹尼斯拔出水果刀，将吉尔往椅子上一推，又是狠命一扎，将凶器直刺进吉尔的咽喉。确定气管已经被割断，丹尼斯这才从吉尔身上站起来。
他望着顺着吉尔耷拉下来的手滴下的鲜血，眼中突然一亮。
我……杀了他？我真的……杀掉他了？？
没来由地，丹尼斯开始颤抖起来。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似是在回答丹尼斯的疑问。
丹尼斯连着后退数步，直到撞在墙上才稳住身子。
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必须得想办法逃走……
丹尼斯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看是四处寻找可以避开卫兵逃走的路径。
然而事情却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丹尼斯想要去推窗户的时候，躺椅上那原本已经完全陷入沉寂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丹尼斯猛地回过头，僵在原地。
他没有看错，那身体的确在动。吉尔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直起腰，最后，抬起了脑袋。
男人睁开眼，笑得让丹尼斯毛骨悚然。
“你可真让我吃惊……”吉尔晃着那还在流血不止的身子，一步步向丹尼斯靠过来，那胸口和喉咙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你……你在自己身上使用了……”丹尼斯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吉尔明明说过在“普罗米修斯”完全完成之前他是不会用在他自己身上的·
“哈哈哈，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走到丹尼斯面前的时候，吉尔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你帮我的实验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害我一不小心没忍住，就用到自己身上了。”
丹尼斯想要跑，手却在下一秒被吉尔死死抓住。那因为药物作用而微微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丹尼斯写满恐惧的脸。
吉尔舔了舔嘴唇：“刚才的插曲以后再聊，现在先让我们继续吧……”
第46章：走向终结
丹尼斯猛地睁开眼，手术台的探照灯那耀眼的灯光晃得他一阵眩晕。他试着动了动手，手腕上新鲜的伤口与皮质束缚带摩擦出火辣的痛，身上那些敏感部位残余的灼烧感夹杂着耻辱潮水般涌来，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只是他的一个噩梦。
不再挣扎，丹尼斯只是绝望地合上眼睛，但泪水还是顺着那已经哭得干涩的眼角流下来。
“你醒了？”那个如梦魇般纠缠他整晚的声音此时在耳畔响起，丹尼斯微微侧了侧头，身着白色实验服的吉尔的身影出现在余光中。丹尼斯触了电一般将头转向另一侧。
吉尔察觉到了丹尼斯的抗拒，发出一声尖锐的笑：“昨晚你的表现可真让我吃惊……”他将装着实验工具的推车推到丹尼斯身边，“你简直想象不到你哭着求我的时候有多性感。”
丹尼斯紧紧闭上眼，咬着嘴唇试图将那些与这个男人相关的令人作呕的回忆驱逐出大脑，可那些画面却只是更清晰地在眼前闪现。那是一场完全没有任何温存的交合，像从前大多数经历一样，他被像玩具一般摆弄，以最耻辱的方式满足对方变态的欲望，不同的是，从前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他的母亲，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接受这些耻辱的立足点。他的妈妈早就死了，也许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杀害，或者是被别人……他日夜陪伴、细心照料的，不过是一个徒有外表的躯壳，一个克隆出来的玩具。他被耍了，被狠狠地玩弄却毫不自知。比起身体上的虐待，这个事实带来的心理上的折磨与屈辱更是逼得他几乎要疯掉。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我从你这里得到满意的实验结果，而你，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心理安慰……”吉尔调试着眼前的仪器。他很少亲自上产做实验，而如果他出场，那就意味着试验取得了跨越式的进展，“可惜你太聪明了，或者说是太走运，这么快就戳破了我的小小谎言——事实证明，比起真实，还是谎言更容易让人接受，不是吗？”
“你杀了她……”丹尼斯想起母亲，不是那个吉尔制造出来的玩偶，而是许多许多年前活生生地存在于他身边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吉尔摇摇头，出乎丹尼斯意料地，他竟然有些愠怒，“我不但没有杀她，还想救她……你这种小鬼是不会懂的。”他绕到试验台的另一侧，“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就爱上了她。”他背对着丹尼斯，“她睡在那里，是那么美丽，那么安静……她就是我的睡美人，是我的天使，是我的神明。我想要救她，想要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可是大概是我的执念影响到了她，她……她竟然在一次实验中选择自行了断！害我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
“你说我妈妈……是自杀的？”丹尼斯睁大眼睛。
“是的，这一点我自己都没想到。”吉尔沮丧地垂下肩，“那个时候我的实验好不容易取得了飞跃性的进展，而她竟然在一次试验后，自己拔掉了生命维持系统的导管！你能想象得了吗！她那时还是一个植物人，却自己把呼吸器的导管拔了下来！”
丹尼斯瞪着吉尔，不知该回答什么。妈妈那个时候的想法和感受，他现在也能理解几分。每天每夜被一个疯子折磨，身心俱疲却无法死亡，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的吗？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了，我还有你。”吉尔突然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台上的丹尼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简直，简直和她一模一样！你不知道当我看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又多难受！你是我打开通向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我决不允许别人拥有你！”
“疯子……”吉尔的话让丹尼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觉得我是疯子吗？我看只是你没有意识到世界已经改变了吧？”吉尔调整着仪器指针，将针头缓缓接近丹尼斯的脖颈，“智能手机出现之前没人想象得到手机不仅可以用来发短信打电话，还能上网聊天看视频写邮件；车辆自动控制系统问世之前没人知道只用了不到三十年，司机这个职业就从地球上消失；从前的世界上有个自以为永远不会消失的大国，可现在它不过是大洋国的一个自治州了……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而我，将引领下一次变格。到时候人类的寿命可以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延长，没有人会因为车祸死亡，没有人会为疾病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