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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虹养悔BY 苇_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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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六十六瞧他一眼,哼笑。哼,以往名满三界的恶鬼春魉,现下竟窝囊得怕起人类来了?

「那人类怎不在你身边?你不是对他紧张得要命,捧在手心?」

「小舞他进宫去了,毕竟观星天文这档事总得作个样子。」

想起小舞,又看着眼前旧友,春魉忽地就想起四年前那一问。

春魉侧头,「十六,你知道人类现下怎样教吗?之前老师问小舞什么……呵,人类与非人的是否平等。换作是你,你说怎样?」

那时候的熹舞压根儿不需思量就答了,还被说是胆敢驳斥老师,气得那头猪跳脚。

但他听在耳内竟是怔忡、答不出来。尽是活过千年的他,也是答不出来。

「说是维持人间秩序,屁。说穿了,咱们不过是等他们死透来吃魂。」

人类是他们的储粮,而看在人类眼中,他们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孟六十六转头,瞧进他眼底,挑起一道眉,「看在你小舞眼中,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甭跟我说笑了。」

春魉伸出指头,抚过他秀丽的淡眉,「十六,我识你多久,你从来不喜拐弯抹角。这趟是判判叫你来找?」

孟六十六看那春魉双眸即使跟人类交换了,还是利得很。

他实在不了解为什么判官寻千仍事事关顾他,他已是阴间最大罪徒了,难道还要惦挂往日恩情?

他不想太顺寻千的意思、也不想太便宜春魉,但这下春魉都问了,能不说吗,「寻千抽不开身,教我来着你小心一点。」

「最近阴间有大事?」牵扯不到他与熹舞的事,寻千不会叫他小心。

「春魉,的确鲜少人是你敌手,阴间的追捕睁只眼闭只眼,但你好歹别太嚣张,这家子的事插手太深是自找麻烦。」

寻千对当年纤合春魉与那人类的事而耿耿于怀,也避免招至阴间伤亡才如此。但春魉自个儿去干扰阴间的事就不同说法了,那太不知死活。

「判判的宽容我记在心底,但双手要自个儿活动,我可管不来。」春魉举起五指,在青焰中舞动着。「我这世喝此家粥水,要还恩也只好当守门鸟,你说是不?十六。」

他即使不插手,熹舞也绝不会对祁澜不闻不问,而他跟小舞共同进退,结果只会一样。

「来,告诉春哥哥我,祁家有什么事了?」鸟妖以一翼把他卷来,再以长指托起孟六十六的下巴,「我就知道孟家的六十六,人最好也最会人情世故了。」

「话,我带到了。」

孟六十六勾起樱色的唇,身影渐变透明。「事,别急,你很快就知道。」

他长指一搭,火皿中的灰烬下地,尤如碎雪。

同时,那边响起嘭一声,木门被撞开,两道黑影飞也似地跑出剑场之外,朝一个方向奔去!

然后乌妖的翼间已空虚,只留下灰烬,彷佛刚刚的对话只是假像。

「混账!」祁澜出事了!春魉旋身化为鸟儿,朝剑场外飞去。

他鼓动着翅膀,每鼓一下就长更大,箭般追上前头两只疾奔的猫儿!

******

他知道那不是祁澜。

不是祁澜。

白皙的手高举着,血从指缝间滴到地上。

他的手紧握着匕首,举起落下、举起落下,浚乱地重覆着。伴随每一下落,都是一声凄厉的嚎叫。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众人皆眠的时份,清冷的市集回荡着惨叫声,教人心寒。

「啊啊啊啊啊——」

血溅在祁澜的脸上,顺着发丝与下巴滑下,越来越多。

而韬虹脚前已有一具尚未死透的在苟延残喘,频频抽筋,痛苦恐惧地迎向死亡。

那是燕端顾所带来的两名皇军,先头与燕端顾分道扬镳地归家,但现在,白军服已被血染得惨不入目。

韬虹怔忡着,颤着唇无法言语,想说点什么却始终发不了声。

他没有想过,寻到祁澜时会是这样的场面……

还不如说他那时候什么也无法想,只想着祁澜的安好,于是就一直奔跑着寻来——寻到正在肆虐的他。

一名白军给一刃俐落剖开腹部,无神的眸子睁开,大张的嘴中涌出鲜血。

另一名白军还在惨叫,跪着的祁澜一刃又一刃的插下,在他身上反覆地插了好几十刀,还在不停地用力插下……

祁澜双目平静得吓人,彷佛看着的只是死物,看着白军的求饶与痛嚎,表情却连一丝变化也无。

韬虹一步步走向他身边,他彷若罔闻,只专心于手下的肆虐、伸舌舔去唇侧的鲜血。

尝到了血的鲜味,他似还觉得不够,紧握着匕首再深插下去,惹来新一波惨嚎与哆嗦,再附低身子去饮吃那白军腹部兜着的、泊泊涌出的鲜血……

韬虹难忍痛苦地摇头,双目泛红,他从牙缝挤出声音,「够了……」

他还是来得太迟了吗……他紧握双拳,再也无法忍受这残酷一幕般大叫,「够了!」

正在吃血的祁澜浑身一震,彷佛被那声所憾动。然后慢慢地直起身子,仰首看向眼前的韬虹。

四年了,只是他没想到再见这双银眸竟会在荒谬的情景下。

眼前人这才像如梦初醒,静静看着他却无声滑下了泪,在满是血的脸上洗刷出两道白皙……

银灰的眸渐渐回复光采。

他哽咽着,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满满是红,还暖热着……

那名被肆虐的人已没了活息,尸体被割得破破烂烂,惨不卒目,被折腾到最后一刻才断气。

他彷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什么、刚虐杀了两个人……

与祁澜一般,有着体温的人类;与熹舞一般,有着生命心跳的人类。

活生生的人类被他变成僵硬冰冷了,他还吃他们的血……银灰的眸累积着泪,然后滚落,他不知如何是好地伸出双手,伸向韬虹,「韬……」

守守占了祁澜的身体,却如以往讨抱一般的伸向他,脸上却带着如此惧怕、可怜的表情。

韬虹张开双手,朝他踏前。

守守怕得浑身抖颤,怕将要再被遗弃封印……这次不会的,无论是对、是错,这次都不会了,都不想了。

「别怕,守守……」守守先强占了最渴望的祁澜的肉体,再出来找活血了。他与祁澜一定会护全他的,这次,他们绝不会放弃,无论是要带守守到天涯海角,构成了罪大恶极。「过来。」

「来,过来韬哥这儿……」他知道祁澜没错、守守也身不由己,但错是铸成了。

在再一次的被迫别离之前,他们能做的只有逃。

守守杀了人,鬼差肯定很快循血气追来;而皇军,也不会放过祁澜。

守守站起身子来,趺趺撞撞地向韬虹步去,半边脸上的白咒文浮着光。

自私也罢,这次,他会护全祁澜与守守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他只庆幸在鬼差赶来之前,他还有再一次的机会选择去护全他。

韬虹张大双手,等待守守过来他的怀抱……

守守血流披脸、双手紧握着匕首,刃锋滴着血。

他赶急地要扑向韬虹,不知多久没接触此怀抱了……

就在守守要触到他的那刹,身后有黑影在爬起,然后白光一闪、高举向守守!

「不要——!」心神恍惚的守守无法注意,但从韬虹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他见到那要死不活的白军硬撑着身子站起来,举起利剑、准备挥向守守!

祁澜会被杀死!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去制止。

他只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一切静了。平静得可怕,连半点声响也没有。

他回复知觉时,双目渐渐聚焦,看见祁澜时竟近在咫尺!

他刚刚……明明还离守守数步才碰触得到呀……

……眼前的人的灵魂是守守,还是祁澜?

眼前人半边脸上的白血字褪去,一直到脖子上的咒文也消失了,衣服下的也是。

而银灰的眸色,也快速加深到深黑。

祁澜的意识回来了。他的知觉恢复,凝视着迫到面前的皇军,几乎立即就发现了,于是他唤

「韬韬?」

皇军的身体,韬虹的魂。

两人震撼至极、没法反应。韬虹一阵激灵,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做了。

他缓缓垂下高举着长剑的双手,一松,白光锵然下地,虚转几圈。成为寂夜中唯一声响。

他们之间唯一的响竟不是心跳声。

韬虹听不见心跳声。没有心跳。

他真的强抢了人体,把此名白军濒死却未死的微弱魂魄给挤破。

他杀了一个人类。

今晚,静得不可思议、静得诡异尤如死城。

街道有两头猫儿在狂奔,但只有他们知道,这条街早是热闹非凡。

明是没有路人,但街道两旁墙壁上影子却渐多、越来越多。

好几十个人影映在墙壁上,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那群影子越走越急,到最后竟渐缩小,变为猫形,猫影密集地在墙上疾奔着!

跑在大街中央,被两边娼墙壁夹着的夏与语冰第一次见着这情况,心底不无惊赫,却是仍拚着一口气祁澜的地方狂奔!

祁澜跟韬韬出事了,他们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那么恐惧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心脏都紧揪得像硬硬细细的石块,他们再不赶去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别的不说,夏与语冰竟然感受到守守的气息。

守守被封印后,他们失去对他的感应已经四年,但现下……现下这种感觉却前所未有地强烈,盖过了其他、覆盖了所有!

守守回来了,祁澜与韬韬肯定出事了。即将失去的恐惧感真实到彷佛已经发生。

鬼差们汹群出动,与他们同一方向去追捕祁澜,即使不知道发生何事,这阵仗也绝不是小事。

与他们齐动的猫,猫嘴开始张合齐声,却是人声。

低低沉沈的大合音似从地府深处传来般恐怖阴凉,「让道。」

「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

他们一声又一声不间断地说,声量不变,却是直接钻进脑袋中,令他们听不见其他声响。

宏亮的合音让大地震动,夏与语冰直想割去双耳、但步伐还是坚定如初,不管一切地奔前。

只要一停下来,那群该死的妖物肯定会捕获他们!

「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

「嘎呜……」夏受不了那种庞大的压迫感,咧出利齿,左右对墙壁嘶吼!「嘎——」

现在不是挑衅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斗不过这群鬼差,在他们的捕网收紧前逃出去才是上策!

语冰一拂尾巴,打上夏的猫身,催赶他的脚步再快点、再快点。莫停下来。

跑跑跑,一直跑,墙上的影子却从两头增生为四头、然后六头,极速繁衍……

夏与语冰大感不妙,只怕未到祁澜身边,他们已被杀尽。

猫影一只又一只地从墙中跑出来,化为有形。渐多黑猫奔出,在他们身边并跑。

狭窄的道上越向前跑,越是无路。两边十几只黑猫把他们迫往中间,越迫越近。

此晚的阑煦市集内,猫足之音憾动大地,却毫无猫叫之声。

一模样的褐眸,一模样夜般漆黑的毛色,哑猫们闭紧嘴巴、步调整齐一致,完美地收窄搜捕网。彷佛那是一堆木偶而不是一群猫。

声声迫在耳边,冷然叫夏与语冰让道、让道。

那种巨大的精神压迫几近叫他们发狂,被两边夹迫,他们奔跑的节奏渐被打乱了……

「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让道。」

眸子与熹舞一样,里头却无半点生气,似硬镶上去的玻璃珠子。

他们被几十双分毫不差的眸子牢牢瞪着。

被迫至贴紧侧旁的黑猫抢道,语冰一个体力不继,前足一软、几乎倒了下来!

一倒下难保被他们扑食!语冰心底一惊,正挣着要稳住身子……

「呀——」

一声尖锐呜叫划破夜空,黑猫听见这声,步伐突地全停了下来。

他们划一仰首看向上空,一只巨鸟正在盘旋。

巨鸟之翼掩盖了头上的天,一声又一声的呀叫回荡着打破了合声。

是春魉!

夏与语冰不敢偷闲看向上,他们只知道要跑,抓住这天赐机会更是起劲地跑,不能缓下来!

几与夜色溶为一体,巨鸟追上来,然后快速降下。双翼刮起的强风把好几只黑猫刮得撞上墙!

「呀——」

黑鸟降下,双爪张开,一放一收,就精准地把一红一紫的猫捉着,利爪勾入皮肉。

「咕……」夏与语冰只觉被利刃插破背皮,却是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黑鸟再次展翼,急急振动想要挣上半空,挥翼的第一下已被黑猫扑上!「嘎呀——」

几十只猫一直追迫,如哑巴般不叫一声却频频扑上他的羽翼,尖爪抓破他的翅膀!

黑鸟抓着夏与语冰死活不放,但背负着黑猫的重量、他们密集的攻击让他也飞不上天。

他们被一再追迫,被迫到街角作困兽之斗。

任春魉再怎挣、翅膀挥得有多猛,把一只臭猫挥开后,又有一只扑上来抓咬,没完没了。

妈的,这样下去,迟早被他们咬去翅膀!本大爷不发火真的被当病猫了!

被迫到街角的春魉松开勾着夏与语冰的爪子,在众猫措手不及之时,化身人型,把缠于身上的黑猫们抓起!「要打是吧?来啊!」

一手一只,他把猫儿抓起,徒手折断颈骨然后扔开!

骨头硬生被折断的声咔啦作响,猫尸被狠撃上墙然后滑落,在墙上拉出一道道血痕。

鬼差们眼见形势不妙,纷纷化身为人形,一时之间,几十鬼差包围他们。

之前绰绰有馀的道,现下因挤进了好几十男子而显得狭迫。

为首的鬼差踏到最前,带着些许兴奋嗜血、慢条斯理地扫视着周身是伤的春魉,「春魉,千年不见,你看上来还真狼狈。」

春魉侧头,吐出一口污血,「还不及你等下身首异处的狼狈,先担心自己吧,颐右。」

「寻千的护全果然是错的。」颐右向下扫了了一眼,春魉翼下的两头猫正向咬牙咧齿,「千年前抢了个人类,这趟你又想抢什么?」

「你的春爷我想抢什么,得问过你的允许吗?」春魉脸上不动声息,心底却暗叫不妙。

颐右的手下再多来百个,他也只当是喽罗,但颐右绝不是好对付角色,他跟颐右相较之下没有鬼差之眼,等下还要护全夏与语冰,手脚就不灵活了。

「被骗去眼睛的你连心都给那人类蒙住了?阴间搁着你这叛徒不管,你倒嫌活太久,找上门来。」

春魉真的失心疯了,之前为了一个人类犯了重罪,如今更荒谬,竟为了微不足道的两只剑魂?魂是他们的粮食呵!「去护全杀人的刀魂、强占人身的剑魂,廔次背叛阴间,对你有何益处?」

「是没什么好处,可看你们一群慌乱得没个头尾,实在太好玩了。」春魉侧头勾笑,「我舍不得不插手,成不?」

「很好,今天我就替阴间清理门户。」此叛徒三番四次插手阴间之事,简直是自找死路,「让我杀你个魂飞魄散。」

「别把我春魉跟你手下一群废物相提并论!」

当他那千年是活假的就是了?春魉霍地把翅膀一鼓、张得更开更大。

「我从没有看轻你,春魉。」颐右没有冲前迎战,竟是右手一挥,五抹白光闪出!「剑魂又如何?」

「退后!」春魉先一步察觉他的举动,立即喝令夏与语冰退后!

第一次短兵相接,一切只发生在几眨眼间。

春魉的一翼挡于两猫之前,四道白光被翼挡下,只馀一道穿过了黑翼!

光如闪电射去,对准了夏。夏想退,身后已是尽头,退无可退。

「嘎——」的一声划破静夜,夏只觉突来的力度把他撞开,然后有暖液溅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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