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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弄月 下——by逍香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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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蹭到他跟前,那人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并不搭理。耀月把书举起来,平行于他的视线,唰啦啦的翻开来……

瀑发飞浮,墨眸缠丝,红唇淡磕,汗晶欲落,似痛似痒,似恨似乐,欲迎还拒,欲拒还迎,浅尝辄止,深入浅出,纠纠缠缠,共赴极乐。

好一副,活色生香教主红春上心头;酩酊似醉王爷作画记轻薄。

帘摇风碎,只剩下耀月一个,还有那红肿的半边脸。

追他出去,花九枝还未走远,静王爷紧了心窝,执手相望。

本王知道,你心里有我。

提起他下颚,看进始终不肯抬起的眼睛,淡淡碰了碰他,这才擦蹭着唇,交换着舌,品尝着每一处温热。极尽缠绵的带给他快意,描述着无法言语的柔情。

任是如何擦燃欲火,他就像突然失了灵性骄傲的小人儿,卑微的近乎煎熬,每每到了情动之处,总是咬住唇隐忍,直到衣衫尽落。

莹润如雪玉的长腿被静王爷藏于狐裘之下,手掌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顺过幽美欲滴的脊背,包裹住曲线玲珑的臀丘,指尖轻柔刺进隐藏的缝隙……

“唔~”

不断的推入推入,直搅拌的身上人绯红动人,不经意破了禁锢,露出半边粉红。

“本王一局,换你一诺。”

“……住口……”

一夜无梦。

九枝,莫忘了我,本王应你,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

蓟北已到,天机宫近在眼前。

齐宇轩下马,看着曾经的草原荒芜一片,心中暗潮汹涌。这里埋葬的,是和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可如今,连他们的坟冢都找不到了。

无极北辰亦下马,拍拍他的肩膀。两人行走在枯草浩荡的阔野。

“在想什么。”

“没……还有多久?”

“你想好了?”

两人穿过最后的梅林,齐宇轩停在一簇梅枝前,回头说“想好了。”

无极北辰微怔,片刻后点头。

江湖秘闻中不可窥探的天机宫近在咫尺,雄伟壮阔算不上,倒是别具一格。真如旁人所说的那般,里边儿尽是些世人所不能享的美人,世俗所不能容的银乐?

齐宇轩看无极北辰徐徐往前行着,往日里的亲近似乎正在逐渐消融,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

里边儿确实奢华无比,可格局又不像中土布置的习惯。一圈圈的木梯环绕而上,倒是有几分客家五凤楼的风致。

无极北辰身边的老翁,也不抬头。只引着主子到了大堂就躬身退下了。

无极北辰坐在了正中的蛟皮椅上,才刚寂寥无音的围楼,突然探出几颗脑袋,待齐宇轩往上瞅去,又缩了回去。

疑惑的望着大堂正中的男人,他笑着道“随便坐。”

嘈杂声渐渐浓烈,一圈圈的脚步声纷至沓来。齐宇轩再看时,就再也看不过来了。

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纷纷跑下楼阁,簇拥着无极北辰,他们各个姿容艳丽,绝代倾城。更有几个强者,各自占着无极北辰东南西北中五角,或依,或偎,或跪,或贴,或扶,脸上欣喜亦记恨。

欣喜的是他们的尊主终于肯想起他们肯回来,记恨的是他们的尊主又带了新人回来。

无极北辰似乎很忙,忙着捏捏那个,搂搂这个,这些个千娇百媚可是他的财产,他的战绩,用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心思才叫他们俯首称臣,甘心胯下的。哪个不是心肝,哪个不是宝贝?

人潮欣喜,却没有人敢多言多语,嘈杂的寂静罢了。

逗弄了好一阵,这才想起来还有齐宇轩这回事,摆摆手。无极北辰站起来不忘回头道“今晚,就你吧。”被点到的少年欣喜若狂,颊畔生姿。

老翁闻声而至,向齐宇轩鞠了躬,道“公子,请随老奴这边来。”

“现在,就要你了!”说着,手里握着一玉人手,拖拽进怀中取乐,女子娇笑一声,被抱起来。

待无极北辰走了很远很远,齐宇轩才回过目光,点点头,随着老翁慢慢行着,穿透无数双毒辣狠戾的眼神。

坐在烛火未燃的屋中,齐宇轩就这么坐着,一声不吭。

突然很想喝水,齐宇轩拖着早都麻木的腿,提起桌上的水壶,空的。

来这里两天,还是三天了。

记不清了。

滴水未沾,无人过问。

也很久没再看到他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齐宇轩摇摇头,笑了

“无极北辰,你没告诉我,没告诉我啊。”

……

花九枝往旁挪了挪,想要的是早已习惯的温热呼吸,只是寻找良久,依旧冰凉一片。

缓了好些时候才苏醒过来,花九枝坐起身,伸出指头揉着太穴,这才往旁看了看,没有他。

想起昨夜那段,像疯了一般,任是如何要都不够,恨不能将命都给了自己。想到这里,花九枝笑了,这才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步伐虚浮不稳,有意似的。

等了很久,还不见他回来,花九枝扶着桌畔坐下来,这才看到酒壶底下的东西。

字条飘然而落……

……

血染江山如画,穹窿勾月。

万马千军整装待发,隐没于天光未亮的林间山崖。

骏马不时的打着响鼻,似有不耐。

千军都尉李定章,遥望一方,等待。

不久,林间走出一人来,白衣白靴白狐裘,邪傲不羁,英武挺拔。

李定章几步赶了上去,单膝跪地,抱拳“末将李定章,参见静王!”

耀月摆摆手,李定章紧随其后。

“战事如何。”

“回静王,北疆布都格尔大军挥兵南下,占领了朝城,幽城,横池,大野,若是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我大焱……”

“我大焱不保。”

李定章顿了一顿,继续“曹将军殉国,祥王被俘,安王现下出征云南平叛骉戍暴乱,恒王坐镇长洲阻挡苗疆蛮夷北上,京都人心惶惶,可圣上拒不迁都……”

“四面楚歌啊。宁王那边呢?”

李定章低了声音,半晌“宁王死守隘阳关,生死不明。”

耀月迎风而立,站定于烁目之巅,退下狐裘,展开双臂。两侍卫上前为其穿上铠甲,战袍,束发入冠,脚蹬龙靴。一人托盘跪地,耀月拿起头盔戴上,红缨飞扬,挺拔英姿,即赴战场。

侧身上马,耀月看着远处很久。

于此,再不回头。

“出发!”

第一百零四章:军魂威严

隘阳关大漠苍凉,弥漫天际的不只是风沙,还有血腥。城墙之外横尸遍野,血泊横亘斑驳。

无论敌友,均是杀红了眼,杀灭了心,杀尽了良知,你死我才能活。

牧离刑天不看天,只任手中玄铁冰刃刺破来者胸膛。谁敢上前,杀!

尸山高有数尺,牧离刑天卓然傲立其上,铠甲染血,眼扫雄狮百万,于一己之身对峙,绝不退让。

我答应过的,定护你周全!

“苏玉白,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就回来。”牧离刑天转身给他一个极深的吻,虽是强迫,虽有挣扎,但他还是强要了。只是,他的哪怕是极为轻微的不愿,都能在一个铮铮铁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看他躲进床侧,牧离刑天心里还是揪痛了一下。

好,本王就拼出个天下,给你。

战神,死之为神。

恍惚的视线里,狰狞的敌人拼杀的脸,都慢慢化作了模糊。听不到他们在喊着什么,只清晰了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或兴高采烈,或小心翼翼,或隐忍屈辱,又或不甘死寂。

苏玉白,本王多想再听到你叫一声,刑天。

你能否,就看着我一人说: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舍得?

……

景华殿,八百里加急。

焱帝高座龙椅,接过奏报。

只简短四字——

宁王殉国

……

银旗招展,月落中天。

浩荡的大焱雄狮,蜿蜒北上。若巨龙盘亘连环,起起伏伏。

曙东星辰突然陨落,只余空阳。

耀月看这不详天象,放快了马速。

北上半月,大焱战神已陨的消息,空前动摇了军心。更有甚者直言,这是要换天了。

静王将造谣者全部斩杀,称:是要换天,只这天,还是大焱的天。

众将都是精神一抖,好似兜头一盆凉水。凉快了也清醒了。想这静王虽只有一役战功,却是未损一兵一将,全歼前朝太子余党。

耀月说,这次不一定就有那运气。

这前前后后的说辞,一会儿热血沸腾,一会儿又丧气不中听,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心情郁闷。

行军路上,静王爷还是一贯保持自己独有的风格,搞些个拉力赛马的名堂来活络气氛,不时的喝点小酒,合着几个壮汉高歌几曲,聊表对乡下小情人的思念之情。

直到后来,阮红柔被扔出帅帐,耀月才知道,阮碧峰等鲁门众人早已参军的消息,奔着的,正是他大炎静王。

耀月说,跟着本王的人从来都是不怕死的,你若想建立功勋,全凭自己本事。你可还答应?

碧峰点头。

耀月说,本王此生钟情之人早已现世,莫再叫红柔做出令本王寒心的事,若是再犯,别怪我以军法处置。

碧峰沉默,点头。

耀月说,众将听令,兵分三路,分以东北,西北,正北包抄隘阳关。

得令!!!

帅命一下,李定章率十万将士往西北方去,韩跃率十万往东北而去,剩下的二十五万则由耀月率领,北上。

征途劳顿,风沙凛冽荒凉渐近,二十五万将士全程戒备,丝毫不敢有所放松。

耀月闭着眼,随着马匹摇晃,愈发阴沉。

“报——”

前方探子忽然快马加鞭而来,仓皇下马

“禀静王,前方出现不明人士,正……”来人突然不知如何加以形容“正坐在路旁,呃……弹琴。请静王明示!”

突然睁开的眼,吓了来人一跳。

只一刻,又恢复了阴沉,说“接着走,传令下去,所有人目视前方,若有分心一律处斩。”

“是。”

远处琴音似有若无,并非何种靡靡之音,则是一曲铿锵悲壮的‘江湖谣’。

琴弦跳动不定,于十指间交错起伏。琴音行云流水跌宕起伏,高亢似雄鹰展翅,划破天际,低沉如木古沉歌,落人神魂。

众军得令,全都充耳不闻向前行去,如路人以对。

红衣似火,周旋着起起伏伏长短不一的调子,送别亡魂。

此去经年,再无期期。

沙沙的步履沉重,金戈铁马慢慢游过林间血红的一点,只那琴音依旧铿锵,追随而去。

大焱静王的马从他身旁而过,渐消踪影;琴弦之上,血珠跳动。

天将明时,静王摔下马匹,人事不省。

随军大夫施救了大半日,这才渐渐稳住情况,阮碧峰急忙上前询问,大夫说“怕是急血上心,险些害了性命。”

耀月醒来已经深夜,浑身上下的抽疼却赶不上心口的,耀月捂住心口,摇头苦笑“小九,你做什么又来招惹本王,明知故犯吧……”

“来人,备马!”

阮碧峰一把掀开马车帘“你醒了?这是要……”

耀月甩开他,拉过阮碧峰的坐骑,一脚蹋上。阮碧峰上前拉住缰绳“静王,你若是此刻去了,军心必将大乱,到时……”

耀月突然挥鞭抽开他的手“那你还不快回马车扮我?驾!”

汗血嘶鸣,消失于墨夜之巅。

而后传来一句“天亮之前必归,安心睡你的大头觉吧。”

风驰电掣,耳边呼声不断,耀月竟是开怀大笑起来,将天下生死抛在身后,只为了博情人一吻,着实快意刺激。

天朗星稀,空气中泛起风沙。

耀月跳下马去,停在来时他抚琴的地方,空无一人。

环顾四周,耀月屏息静听,却是丝毫人气不闻。走了走,便瞧见不远处山崖陡峭瀑布飞溅,壮阔却不失眩美。

一步步走过去,飞乱的水花扑打在面上,冰冷却舒适。坏笑爬上嘴角,耀月展开双臂突然往后仰去……

身体刚感到急速下坠,突然有什么东西挣住了腰间,猛的往回抽拽,那情形就跟,被主人不含好气的揪着的狗一样。

耀月笑的很下贱,眼看着花九枝,好不亲密好不紧实的搂住自己在天上飞,收了手中的长绸就要松手,耀月赶紧‘哎哟’一声,抱着花九枝转了个方向,一路飘飘荡荡的,俩人就落在了古树粗壮的枝丫上。

“你若是想死,本座立刻成全你。”还没说完,伸手就推静王怦怦乱跳的胸膛。

这耀月反倒擒住花九枝推来的手腕,把他拽着一起往下“掉下去了掉下去了~”被他这么一闹,花九枝眼中不经意的怯意,着实狠狠拧了静王心尖一把。

没想到,这江湖第一魔头,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耀月深吸气,抱花九枝入怀,箍紧他偶尔的挣脱,将他抬起的头又按回怀里。静了许久,这才道“我都没想到,你能喜欢我到这个份儿上?我知你不是能被束缚在身边的,也知你是一代人物。本王不求你日日夜夜,只是希望……”耀月看着花九枝在墨夜下漂亮的眼睛“只是希望,你偶尔,也能想念我一下。”

花九枝推开耀月站起来,红衣胜火。

“你为什么,难道这样不好?”

耀月亦站起身,将他圈在怀中,额头相抵。

“这样当然不好,若即若离不如独占一人,你明不明白啊?”

他明白什么啊!明明身心相抵,纵使如何都分不开,说一声喜欢怎么了?他怎么就磨不开呢?

花九枝笑了“你喜欢我?”

耀月张张嘴,今次居然回答不出了。为何?

花九枝再笑,手指慢慢扶上耀月胸膛,重重一点“本座看看,这里若是真的有我,那……”

五指慢慢融入皮肤,渐深,耀月双目大睁,苍白的手中,心脏噗噗直跳,鲜血横流。

花九枝又笑“看,没有。”

……

“你醒了?”阮碧峰掀开马车帘,帘外天明。

耀月坐起来,面色阴沉。

“叫大夫过来。”

阮碧峰未有迟疑“好。”

大夫给耀月诊断片刻,没有发现这静王的心脏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奇怪向来讳疾忌医的静王爷,怎么突然喊疼。

耀月揉着胸口,只说“开个方子,止疼的。”

大夫为难了,听他这么说只得开了安神静心的方子,熬上。

耀月翘着一缕头发,只说‘花九枝,本王是想你想的。’

突如其来的,战马嘶鸣。

阮碧峰跪在外面地上,声音低沉“静王,探子来报,布都格尔三万精骑,埋伏在三里不到的山上。”

静王戎装出来,眼神如常,道“派王阁率一万五骑射兵,迎战。”

“静王?”阮碧峰心惊,脱口而出“王阁虽为年轻将领,勇猛无人可挡,但……那可是布都格尔大军最精锐的骑兵,王将军这一去恐怕……”

耀月摆手,扣好腕上最后一个袖钉“去和他说,本王只要一个时辰,若是他能顶住,日后他的家人可享万世荣光,永不削爵。”

“是!”

阮碧峰汗透衣襟,心中感慨这静王远比自己想象中的,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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