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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之强强联姻+番外篇——by箫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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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帝国,我也不是基尔夫,也不是古斯塔,也不是诺顿……你想哭就哭吧。”

“别开玩笑了”,维纳通红的眼眶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遇见他之后,老子吐出的盐比吃进去的还多,好不容易用假怀孕把他骗回了神智,却连话都不和老子说一句,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他怎么敢!”

妈|的,沙子进眼睛了……

如果把世上的难度状况分成十级,那么“安慰别人”对修来说则是难度最高的等级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却连话都不知要如何吐出一句。

所以在直梯到达顶部的时候,他就忙不迭地跨了出去,将那个静谧的空间完全留给了对方。

修彻夜都没有休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让他的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所以在他第二天因为眼睛太过酸涩而摘下眼镜的时候,注意力便被旁边的东西完完全全地吸引了。

这真的是他见过的最为简单,却最为色相味美(看上去)的煎蛋了。

那些黄橙橙的油星还在蛋饼上冒着小泡,溶解下来的汤汁点缀着翠色的卢木叶,而那些卢木的嫩蕊在旁边鲜脆欲滴地散发着甜香,修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向煎蛋飘了过去,然后又转到了维纳脸上。

维纳马上后退了一步,当即就色厉内荏地吼道:“看什么看!”

于是修又低下了头,他也不管别的,只是伸出手,就直接往煎蛋那里抓去。

“喂?你们怎么都是一样的习惯?不知道会被烫伤吗?”

维纳塞了刀叉和筷子到他手里:“选你喜欢的那个。”

“刀实在太钝了。”

“你切个煎蛋而已要那么锋利的刀有什么用啊?”

“叉子实在太短了。”

“我看是你的手太短了吧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把手举到嘴边吗?”

“筷子实在太细了。”

“你如果太饥渴的话就去找诺顿或者基尔夫或者柱(自)状(慰)物(棒)解决啊筷子的粗细和你吃不吃煎蛋有关系吗?”

“呃,其实我对鸡蛋过敏。”

“……”

实验室外的诺顿和小胖根本不知道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接连不断的惨叫不时地撞破耳膜,但他们俩对此情景从根本就见怪不怪,于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一人一猪就继续蹲在墙角数蘑菇了。

古斯塔又一次烂醉如泥后,不知在谁的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晕眩的太阳穴,突然对这种安定不了的生活感到厌恶,于是他直接把身旁之人从床褥里揪了出来:“我说,你是不是也没有伴侣?干脆和我结婚吧。”

“……嗯?”软软的鼻音犹自带着感冒后的沙哑,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清醒,更不要说对古斯塔的问话做出回答。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古斯塔昨天喝了太多,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就滚了床单,他相信对方也是一样,于是他使劲摇了摇乱成一片的大脑,定睛向对方看去。

“我了个擦!怎么是你这个天杀的家伙!你他妈的搞了老子的omega,居然还随随便便的和人上床!”

与古斯塔的夜夜笙歌相比,大量的重建工作都堆在了基尔夫的肩膀上,他在帝国总部的办公厅里整理了一夜资料,后来趴在桌子上就迷糊了过去,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户外洒到了他的面前。

一小棵仙人掌依旧在桌前凝视着他,那个时常摆弄着植物的身影却消失了。

好像从来只是个夜晚才会出现的幻影,然后在阳光升起的时候就会化成一股青烟。

基尔夫越过窗户向外望去,已经有许多蜂窝飞艇在交通线上飞来飞去,工作人员们也陆续走进了直梯,大楼下那个卖早餐蛋糕的摊位前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街道被阳光照亮了,那些腐朽的阴暗如同重获了新生般浮现出了抽绿的嫩芽,静悄悄地绽放出了迷人的芬芳。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42章

八年后。

某扇门内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维纳端着托盘,在外面不耐烦地敲门:“再不出来吃早餐,我就把它们通通倒进小胖的肚子!”

“嘎吱——”

门开了。

一个有着蓬松卷发的头颅小心翼翼地从门里探出了半个,修面红耳赤地从屋里挪了出来,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紫密布。在接收到了维纳不怀好意的目光之后,他开始把目光慌乱地投射在各个角落,就是不去直视维纳的眼睛。

“哟,真是干柴烈火,烧起来就没法扑灭啊。”

维纳把手臂交叠在胸前,下颚高高地扬了起来。

他似乎更高了一些,但身体却更加清瘦,修剪整齐的头发软软搭在颈边,头顶的几根呆毛无论用摩丝打理过多少次,都不依不饶地迎风直立,如一面旗帜般欢快地舞动着身躯。

修将门从背后关上了,然后踏前一步,就要伸手去触摸维纳的后颈。

“你做什么?”

维纳条件反射般地向后退了半步,脸色也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却是很难辨认出来。

“抑制剂不能再用了,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激素紊乱和失调所造成的伤害了”,修完全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沮丧,他反而更加前进了几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奥兰多回来,你就会虚弱至死了。”

“所以呢?”,维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要丢掉藏在枕头下的黄瓜们,然后去大街上随便找个alpha,跪在地上求他上我么?”

修左右为难地低下了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根本不用跪在地上求他们上你,你只要就这么走出去,然后去科森维特大街上绕一圈,就会有成群结队的alpha哭着喊着地扑上来……”

“我真高兴你也学会了开玩笑,我亲爱的修”,维纳轻佻地凑上前来,对着对方的睫毛吹了口气:“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是不是太久没晒太阳了?我怎么觉得你一年比一年白呢?”

修尴尬地撇过了头,然后就见全身上下不着一物的诺顿从他们头顶跃了出来,然后如同捡飞盘的小狗一般蹦跳地跑远了。

“……”

“……”

“而且,这家伙的性格令人更加捉摸不透了”,维纳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型,最后来了个总结陈词:“若是他清醒过来之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然后找你报复,你该怎么办?”

“我欠他很多,所以无论他对我做些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还真是把自己打包好了送到别人餐盘上的乖孩子啊”,维纳恨铁不成钢地叹道:“要学会反抗,知不知道?”

“说到这个,我要带诺顿去找古斯塔一趟,他和他家的beta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想让我去帮忙调解一下。”

“快去快去”,维纳忙不迭地摆手,似乎根本不想再让修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们一个个都成了情感专家,我哪敢阻止你们。当年中将和伴侣举行的婚礼真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鸡飞狗跳的喜事,没有之一。我甚至都想不出什么恶作剧来给他们锦上添花了。”

“我们不是偷偷溜进去的么?”修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对方。

维纳恼羞成怒地再次摆手,转身就要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修给喊住了,修似乎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就在奥兰多的实验室里。我知道你每年都在过奥兰多的生日,所以我……”

“所以你觉得你和那个诺顿去度蜜月,然后留我一个独守空房很不人道?”维纳的一排白牙又露出了尖:“今年又是什么?扳手、蝴蝶触须还是头骨模型?”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修别扭地说道,然后走到一边将诺顿呼唤了回来,诺顿在一边蹦来蹦去地寻觅着蘑菇,不过在听到修的呼唤之后,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蹭到了修的身边。两人一前一后地坐上蜂窝飞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说走就走,喜新厌旧的速度还真够快啊。”

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那个努力维持着的微笑便松懈了下来。

维纳把那张名为欢欣的面具从脸上扯了下来,他再次恢复成了面无表情,微凹的眼眶下盘踞着两团墨黑色的阴影。

这些年来修一直陪伴着孤独的自己,日复一日的在实验室里为奥兰多的义体付出努力……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讲,他对自己都是仁至义尽了。

不能再把对方拴在这里。

这种仿佛能绵延到时光尽头的孤独与寂寞,本来就应该只属于他而已。

这些落了灰的仪器,不复光洁的泳池和已经长满了绿毛的池水,那些拆散了零件的健身器材和化成了清水、最后溶解在土地里的轻雪,本来就应该在他尘封的大脑里涂抹出斑驳的痕迹,然后那些回忆应当化成利刃,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一遍遍剖开他的脑干,将那个强自镇定冷然的自己抽离出来,一遍遍碾碎在参差不齐的梦境里。

思念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来,如同油星从锅里溅出跃到了眼睛里,即使一遍遍用奔腾着的冷水刷洗,那些溶解了咸腥的液体还是会刺激着虹膜,让那些难以启齿的酸涩从心底里泛出来,在舌苔上晕染出酸苦的痕迹。

维纳摇摇头,把那些不愿想起的东西从脑海中剔除,然后通通打包起来扔进了隐藏的文件夹里。

他带着菜谱走进了厨房。

他把卢木枝横放在菜板上,然后挥动着刀片手起刀落,每段都是正正好好的二点五六厘米。

“你这样做出来的东西,和家用机器人相比有什么区别啊混蛋?”

带着调笑的声线在静谧的空间里起伏不定,如同弹跳着的球体般撞来撞去,最后飘散在半空中,倏忽着便要随风逝去。

他拿起几瓶调料,看都没看地就全部倒进了锅里。

“这是编号多少的小罐子呢?哦,这是编号一的小罐子,那这个呢,这是编号四十八的小勺子。我偏偏喜欢把鱼眼睛挤出来的做菜方式,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有意见也没有用啊,我已经把火调到了最大,所有的汤汁都被熬干了呢。”

他的尾音越来越低,那些汇聚成团的小水滴乒乓地砸落在锅底,最后的旋律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我不想再等待下去了。过了今天,我就要把你从地狱里揪出来,然后剥了你的皮。”

“你不会以为我会扑过去抱住你吧?别开玩笑了,你这种言而无信的混蛋,只配被我卷成小团,然后塞进绞碎机里磨成碎块。”

“……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总可以吧?”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脆弱到连自己都唾弃的人,但他无能为力。

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实在是太过绝望而漫长了。

夕阳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下,那些模拟而出的阳光也随之坠落到了谷地,模糊了界限的光暗沉淀在维纳的背后,当那仅余的光芒在他的睫毛上最后停留了一瞬之后,他就如同被电蛰伤了般挪动了双腿,然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开始乘坐直梯从最高处慢慢向下观览而去,他并没有走进每一层的房间里去查看一切,而只是用目光描绘着这早已印在脑海中的一切,并试图把它们再一次刻划在记忆里。

这世上会随着时间而流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某一天,连奥兰多的模样和性格也从他的回忆里消失,那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于是他退缩了。

他投降了。

他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等到了某一层的时候,他忽然如同想起了什么般按下了直梯上的暂停键。

奥兰多的生日礼物在这里。

维纳的生日礼物也在这里。

而维纳并没有开灯,他就在这一片黑暗的静默之中摸索着向前走去,凭借着烂熟于心的地图躲过了所有障碍,顺利地进入了奥兰多的实验室。

由于修认真而细致的护理,这里并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样落满了尘灰,白釉的色泽甚至犹在闪闪发光地透出水晶般的亮丽,奶油的味道在鼻翼里钻进钻出,数根古老的蜡烛牵拉出犹带形状的剪影,这让那个被乳白色所完全包裹住的世界变得更加神秘,也更加惹人垂涎。

那点微弱的烛光只能映照出一小片的天地,甚至只能照亮那个蛋糕塔上的一小块领地,从维纳这里看去,那个塔顶甚至等同于他那几根呆毛的顶端,融化了的巧克力堆在上面,就像某个混蛋柔软而披散着的黑发。

就好像依着某个人的样子而堆成的雪人。

他想起了那个打赌之后的雪天,纷纷扬扬的雪花足足堆到了足踝之上,那些雪花软硬适中,黏度也好,于是他在被拍晕在地之后还是坚强着爬了起来,硬是拉着奥兰多堆了两个雪人。

奥兰多难得有了一点兴趣,没有冷嘲热讽地阻止他愚蠢的行为,他们将胡萝卜插在雪人的鼻子上,把溶解了的巧克力撕成条状,通通覆盖在了雪人牌奥兰多的额头上。

于是雪人牌奥兰多就僵硬着表情,把弯曲的手臂背在身后,然后用红鼻子趾高气扬地朝向了天空。

维纳在地上笑得直打滚,那些雪渍附着在了他的眉毛和眼睫上,沉甸甸地将眼皮坠在了一起。

真人版的奥兰多和雪人牌的奥兰多一模一样地蹙着眉毛,不屑地瞪视着对方,两人之间的电光几乎要将那飘落下来的雪精灵们焚成灰烬。

鼻尖上忽然一痛。

维纳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暗自苦笑了几声,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把那黏在上面的奶油吞进了嘴里。

和他几年前做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等等,他刚才确实撞上了什么东西,而在柔软的如同海绵一样的蛋糕里,会有什么坚硬的物体?

维纳抬到半空中的手颤抖了起来,他想去求证什么,却更加恐惧于藏在“未知”背后的一切。

第43章

如果这背后没有自己想要的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呢?

如果给了他希望,然后又将他沉入更加绝望的深渊里呢?

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也再也承受不起了。

维纳僵直的手臂堪堪停在蛋糕的外面,那些柔软的海绵状的美味在他汗湿的掌心下似乎也化开了一半,他甚至无法用肉眼来形容自己手指颤抖的频率,那些活泼的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流失了,遗留下来的只有惨白到极致的指甲,透明的甲盖瑟缩着伸进了糕点里,奶油淋漓着裹紧了他的手臂。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在他的神经因为绷得太紧而即将断裂之前,两支如同钢筋铁骨铸就而成的铜钳从蛋糕里飞速蹿出,然后将他整个拥进了怀里!

这是个充满了蛋糕香气的,如同童话一般的拥抱。

被吻醒的王子好像从帝国童话故事里走了出来,他乘风破浪,带着风声和呼啸的雨点铺天盖地般降临到了世界。

王子搂住了自己的骑士,而这次他并不需要一个吻,骑士不必披荆斩棘大开杀戒地冲过来,而是只要走进森林里,然后把颤抖的手臂伸到水晶棺里就可以将爱人唤醒。

谢天谢地这并不是一个童话,也不是一个幻境,因为面前的胸膛里剧烈颤抖的心跳在砰砰地撞击了耳膜,和自己的心跳一起,奏响出了一曲混乱到极致的交响乐章。

而维纳甚至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的脑海都被鼓胀的雪花和密密麻麻的电流给塞满了,那双墨棕色眼睛里的时间好像停滞了,褐色天幕织就了巨网将他包罗在了其中,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甚至分不出力气来拥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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