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石路和默相处了那么久，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他知道自家王不会对这种事情生气，所以开始不遗余力的叙述起自家王的英勇事迹，“王可是会在下雨天，把流浪的小猫抱到附近商店避雨的人。”
“咦？？！！”雷冰和宇凤的下巴双双脱臼，他们下意识的把头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默，脑中不可遏制的脑补出了当时的画面……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闷声不吭的把小猫抱进怀里，并把小猫送至附近的商店边躲雨……而在这过程中，男人脸上的表情始终……
两人吞了口唾沫，默那张如同雕像般冰冷的表情在他们的眼中定格，下一秒，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太不搭了好吗！为什么他们总有小猫接下来绝逼会被分尸的错觉？！救命！！胡乱想象果然是不对的啊魂淡！
默对于石路说的话毫无反应，仿佛这一切并不值得他关心。不过师禁却久违的被这两位小朋友娱乐到了，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向了默道：“那只小猫最后怎么样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好像觉得你是变态杀人犯。”
不不不我们绝逼没有这么想！雷冰和宇凤立马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就差没有跪下以示忠心了。
与此同时，他们也对师禁这个银发面具男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心理，以后惹谁都不能惹这家伙！这家伙绝逼是个鬼畜吧？！另外用这种语气和王说话真的不会被‘河蟹’吗？！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默并没有生气，而是相当认真的给出了答案，“不知道。”
“哈？”师禁疑惑。
“我只是给了它活下去的机会。”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让它活下去，变得更强。”
休息室里瞬间寂静无声，雷冰和宇凤彻底的震撼了。如果说先前他们只是为了荆之王身上强大而恐怖的气息所折服，那么现在，他们就是对荆之王这整个人感到了深深的敬畏。
这就是荆之王的规则和正义，给予对方机会，让对方自己爬起来并活下去。
这是荆之王的温柔，同时也是残忍，哪怕对方无法抓住机会，他也不会再给予第二次。
能够正视周围被他所救之人的失败和痛苦，并坚定的走下去，这才是荆之王的正义之道。
直到这一刻，师禁才发现他终于触及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真实。对方确实很温柔，因为他会去救路边的小猫，可他也确实很残忍，因为他不会去救这只猫第二次。
无法依靠自己活下来的人……没有拯救第二次的价值，与其在残忍的世界中受苦，不如……痛快的死去。
怎么说呢，乍听之下有些不像这个男人的作风，可是仔细想想的话，这不才是这个男人真正的面貌吗？
“真是的，害我又有些鼻头发酸了。”石路打破了冗长的沉默，“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选择您作为王啊……”
“王……”雷冰和宇凤有些怔忪，此刻的他们终于明白了王真正的意义。王并不只是实力上的强大，而是要拥有能够与实力相称的王之道！
116.
“恭喜你，又收服两只小猫。”师禁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吐槽道。
小猫是什么东西啊混蛋！他们两个才不是什么小猫！雷冰和宇凤虽然很想那么咆哮，可是考虑到某个面具男喜怒不定的鬼畜属性，还是默默的闭嘴了。
“看来你们两个对这个形容颇有微词。”师禁故意压低了语气。
雷冰和宇凤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摇头道：“没……没有。”
“太好了，那就那么决定了。”师禁伸出食指分别指向雷冰和宇凤道：“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叫小猫1号和小猫2号了。”
小猫1号2号你个大头鬼啊！别给他们蹭鼻子上脸行不行！雷冰和宇凤涨红了脸，想要狠狠收拾某人一顿，但又碍于身份无法动手，这使得他们整个人看起来就快像要爆炸了一样。
“噗——”石路别过头，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原谅他，他其实应该出来调解的，不过偶尔让他偷个懒也不错。
“时间到了。”最后结束了这场闹剧的还是默本人，王都发话了，大家只能打住了。
开幕式由进入决赛的十支队伍共同参加，流程无非是主持人报队名，而报到名字的队伍绕着赛场走一圈罢了。
默虽然是领队，可他同时也是王，他并不需要走场。他和师舜夜还有夜炎都有自己专属的VIP看台座位，到时候摄像机会给他们特写。
“我在VIP坐席等你们。”
“是的，王。”石路几人纷纷答道。
师禁虽然也很想和默享受同样的待遇，毕竟他对这种无聊的走场毫无兴趣，不过考虑到默可是和他的大哥坐在一起，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人坐在一起，说不定会引发什么腥风血雨也不一定，他还是不要轻易涉入其中比较好。
“接下来有请荆之王的队伍入场，这支队伍除了大家熟悉的五臣石路和树之外，还有了三位新面孔的加入！”
“总的来说，这次荆之王的队伍可是大换血！看来这几年荆家的实力发展相当迅猛！”
主持人激情澎湃的演说下，师禁和石路他们一起进入了赛场。视野刚刚出现光亮，周围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加油加油！”
“冲啊！王者之队！”
“石路大人，我们永远支持你！”
真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在格斗上都没有天分，甚至有些人还是外行中的外行，为什么他们可以对这样的比赛抱有如此的热情？
真是无法理解……师禁把目光移向了看台，看着观众们脸上兴奋激动的表情，他不禁开始恍神……或许有一天，他也可以像这些人一样，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心情，为了自己欣赏的选手加油……
不过在下一秒，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的脸上会露出这么愚蠢的表情，还有……自己欣赏的选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除了师舜夜和默之外，又有谁能在他的手上活命？
果然……他早就应该明白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师禁恍神的当下，VIP坐席区可以说是腥风血雨。几个工作人员本来还为了分到这里而雀跃不已，毕竟他们可是能一下子见到三位王，可是马上他们就哭都哭不粗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默。”师舜夜相当亲切的和一脸严肃的男人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默简短的答道。
“哈！你们两个这是明目张胆的无视我吗？”夜炎挑眉，身上杀气惊人。
“怎么会？”师舜夜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你今天看起来情绪高涨，让我有些不敢搭话罢了。”
“哼！”夜炎不置可否，他在唇边扬起了狰狞的笑容道：“对了，默，刚刚听主持人说，你这次换了三个新人上来？”
“不错。”
“看来这几年你收获了不少好苗子嘛！不过……”夜炎意味深长的拖长了语调道：“他们真的能适应这种比赛吗？我们好歹也是老朋友了，多少给你一个忠告好了，你们第一场的对手里可是有着猎杀师沃琳。”
“你也知道那家伙最喜欢什么吧？那就是在比赛中把人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让人享受极致恐惧的地狱！而且那家伙的技术相当高超，除非他下最后一刀，否则他的猎物绝对不会死！当然了，我是绝对相信你们队伍的实力，但是万一有一两个软脚虾在比赛时承受不了这个痛苦而向对方求饶的话，荆家的脸面就……”
“多谢提醒。”默无动于衷。
“嘁！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聊！”见对方完全不受挑衅，夜炎也没了撩拨的心思，转而开始轰炸起师舜夜。
夜炎乍看之下冲动愚蠢，可他这番作态都是经过计算的，借着挑衅对方套出情报，在他还没当上王的时候，不少人就在他这招之下吃尽了苦头。
只可惜能当上王的都不是白痴，如果说面对夜炎的挑衅，默是沉稳以对，不急不躁，那么师舜夜就是完全的敷衍了。
不论夜炎说什么，师舜夜都保持着一张笑脸，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完全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夜炎和这两人打交道那么多年，心里也明白这两个家伙没那么好对付。既然这样，他不如找点别的事打发时间。
于是……工作人员们可悲的发现……夜炎打发时间的对象变成了他们……
被分配在这一区简直是倒霉透了好吗！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会觉得幸运到不行！求开幕式快点结束！求解脱啊有木有！
最后他们很想说……炎之王你那么吊，你爸妈知道吗？
这边夜炎愉快的蹂躏着工作人员，那边师舜夜却小声和默交谈了起来。
“一直看这样的开幕式也很无聊，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师舜夜似笑非笑的提议道。
“我没有兴趣。”默拒绝。
“果然像是你的作风。”师舜夜眯起了眼睛，“放心好了，不过只个没有赌资的赌约罢了。”
“你想说什么？”默皱眉。
“我赌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带着无比悔恨的心情来到我的面前，低声下气的向我请求。”师舜夜的薄唇微扬，看似笑得温柔，但其实他的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默用那双深色的眸子审视着身边银色长发的男人，似乎是想要看透对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道：“我赌不会。”
“真是太好了！”师舜夜加深了唇边的笑容，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如果你和我赌同一边，游戏就没有乐趣了。那就这样好了，如果你赌赢了，我就把你最想要的一区送给你，但如果我赌赢了，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不论你向我请求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并且你也不能因此而采用任何手段，怎么样？”
“……”默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他不认为师舜夜会打没有准备的赌，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来看，就好像对方笃定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向师舜夜提出请求？他看不透这个男人，比起夜炎，这个男人显然是让他更顾忌的存在。
“你刚刚说没有赌资。”默一本正经的纠出了师舜夜话里的前后矛盾。
“不愧是荆之王，真是严谨。”师舜夜轻笑道：“我并没有骗你，这个赌博对于你来说，确实没有赌资不是吗？”
“……”冗长的沉默后，默终于开口了，“我答应这个赌约。”
不管怎么说，一个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综合考虑之下，他几乎没有任何损失。虽然不知道师舜夜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答应对他来说没有坏处，那么身为荆之王，他也就只能做出这个选择了。
开幕式的走场之后，师禁拒绝了和石路他们一起去VIP坐席区。他不想和师舜夜在这种时候见面，即便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他依旧无法揣测对方的行为模式。
师舜夜的可怕不在于他的实力，而在于他能够看穿人心。对于人性的操控和玩弄是那家伙最拿手的本领，几乎没有人可以逃出那家伙画下的牢笼，除了他。
说来也讽刺，师舜夜明明能够轻易的看透别人的想法，可是那个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失灵了。从小时候起，他想要的东西，师舜夜就没有一样是猜对的。
小时候他们两人曾一起逛街，他记得有一个玻璃橱窗里展示的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那是一个玻璃球装饰小屋，小屋里还有雪花纷纷落下。除了这个，橱窗里还摆放着很多精美的糖果和巧克力。
可能是他盯着看了很久的关系，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来自师舜夜的礼物。不得不说，那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包装精美的礼盒，他满心以为里面会是飘着雪花的小屋，结果却是甜到发腻的糖果。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只一次，后来师舜夜也聪明了，既然猜不出他想要什么，不如就全部买下来，反正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再之后，师禁终于明白了。师舜夜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而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他。
师舜夜认为还是小孩子的他喜欢吃糖，所以就买糖给他吃。
师舜夜认为只有自己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天天一起训练。
师舜夜认为他太过在意大白，不利于今后的锻炼，因此判定他不再需要大白，所以最后决定杀死大白。
师舜夜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源于师舜夜认为他究竟应该怎么样。
因为同样流着师家的血脉，他被师舜夜所认可，可也正因如此，师舜夜才对他产生了可怕的执念。
师舜夜想要控制他，甚至支配他，久而久之，师舜夜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让对方顺从自己，答案很简单……因为……爱。
于是所有的一切陷入了恶性循环，师舜夜认为自己疯狂的执念源于来自内心深处的爱，所以他希望师禁也能抱着和他一样的感情，又或者说……哪怕不是这样，总有一天，他也一定会将这件事变成这样……
所以师禁才离开了那个家，即使是没有感情的他，也不想总是时时刻刻活在支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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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师禁终于等来了自己决赛的第一个对手，好像是叫猎杀师沃琳。一个臭名昭着的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玩弄对手。不过人气也很高，不管哪个年代，变态总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拥戴者。
不知道为什么，默想起了昨天夜炎和他说的话，虽然知道师禁不可能会输，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小心。”
“真是难得，你竟然会和我说这种话。”师禁有些意外，“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死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死他……
117.
比赛的结果自然以师禁可喜可贺的胜利作为收尾，整场比赛迅速的令人震惊，沃琳的支持者们还没来得及发表他们疯狂崇拜的支持言论，在他们眼中被信奉为神的男人就死亡了。
如果烟火绽放一般绚丽的场面，整个肉体连同内脏全部爆裂，漫天的血雨和肉块，犹如一场盛宴，可唯独戴着面具的银发男人身上尘埃不染，干净得惊人。
“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让你死的没有痛苦。”没有等处于震惊中的裁判回神，师禁就朝出口走去。
“这……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一瞬间的秒杀！胜出者是荆之王队伍的银！”裁判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趁着师禁的身影还没有完全离开赛场的时候，立马抓紧时机宣布道。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众人仿佛还无法消化刚刚那个结果，可是片刻之后，场内就再次沸腾了起来！
“靠！太尼玛牛逼了！不愧是王者之队的成员！秒杀啊！决赛中居然看到了秒杀！”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定是对手太弱了！”
“弱？你他妈傻了吧，那可是猎杀者沃琳啊！你知道有多少一流高手死在他的手上吗……这个叫银的男人实力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