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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红尘——by重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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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天太困,又熬到很晚才合眼,所以才一觉睡到了这时。以清持的性格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他知道自己虽然得到允许居住在这里,但无论怎么说这里终究是寄人篱下,如果第二天就无视神甫们的话未免太不应当了,若是平时他肯定早早的醒来,只是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清持急急忙忙套好衣服一口气跑到主厅,远远的就看见神甫和那些孩子们整齐站在神坛前似乎是在举行仪式。心里胆怯自己迟到了,清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怯生生的站在队伍最后面。

见到有人迟到,队伍里起了阵阵骚动,有人把头扭过来看他,被这么一看,清持更加怯怯的不知躲到哪里好。清晨祷告的仪式被迫停下来,蓄着大胡子的神甫有些生气的看他,而那个年轻的男人对他说了什么,大概是为他说了些宽慰的话,然后眼神示意他站到队里,仪式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仪式完成后大家纷纷散去,旁边的孩子告诉清持这是每天都要进行的晨间祷告,晚上还会有,稍大一些的告诉他每天日常的作息,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清持这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在这里生活,和楼观里比起来完全大相径庭。他点头应着,倒是乖巧得很。突然想到什么,他向那个大孩子询问那天带他回来的神甫。“我们都叫他,理神甫,不是姓李的李。是他的名字里有这个字,至于他姓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人最好了对不对?”那孩子眉目一弯,“我最喜欢他。”

说完转身便走,末了叫他一声“到后院编草鞋吧。”

理,清持想着,是他的名字,嘴里默默叨念着,想起刚刚他又一次为自己解围,虽然时间不长但到了此处却受他恩惠最多,其实,最大的恩惠便是那日在街头遇见了他,如果不是他,尚且不知自己今时今日要流落到何处。想着想着,那个男人微笑的脸孔渐渐清晰起来,一笑一顾面向着他。回头看去身后那面巨大的彩色落地窗户上那个悲伤的人像,他说这就是神,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神,对于清持来说这种抽象的崇高的甚至是虚无的理想怎样也无法理解,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就是救他的神。

来到后院,那些孩子都席地而坐在后院的大树下,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筐草叶,每个人的小手都拿着草叶左一下右一下的穿插着来回编织,有的很熟练不一会就出了一个,有的看起来不熟悉,在旁人的指点下依然笨手笨脚的。被收养进教堂的孩子们在每天除去祈祷的时间里就会做学着一些小物件,这草鞋也是其中之一,用随处可见的草叶编出草鞋卖给街上的小贩,以此可以为教堂取得一些收入,也算是自食其力。清持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少不了要向他们请教编草鞋的方法,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暗暗的想自己确实有些没用,连比自己小的孩子手下都很利索,而自己编了半天还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们一边编着一边天南海北的聊起天来,突然有个孩子伸出脑袋问清持,你是从哪里来的?早就想到会被这么询问着,但是清持并不打算说出实情,既然自己是以被南方灾荒孤儿的名义被理神甫带回来的,那就干脆一直这么说吧,避免节外生枝也省得麻烦。

我,我是从南方来的。

诶!那太好了,我也是南方人哦,你是弄个人?高兴地带起了乡音,问起了出身。

清持有些慌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时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脸色在那个孩子的

注视下越发慌张起来了。

我,我不想说。清持胡乱的说了一句。

也许是把清持一脸难色当成往事不堪回首点的样子,男孩缩回脖子,用南方话小声嘟哝一声什么,不再问了,转而又向别人去说话了。

时间这样缓缓地流过去,树影投射在他们身上的影子慢慢变化移斜,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是安静和恬淡,一群孩子没有多少烦恼忧虑,手中的草鞋好像并不被当做换取生活的物件而是被当做一件玩具对待,抱着享受的态度在做这件事,仿佛不知人间世事。穿插着手上的草叶,几次下来以后清持对这项活计已经变得很熟练了,不禁心思飘到了其他地方。在他们编草鞋的时候,神甫们都在做什么呢?他们是大人,想必有身为大人必须要做的事情吧。

大人。

再次想想这个词,清持的头脑里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从前的生活中只有来到楼观寻欢作乐的人,以至于他认为可以为所欲为的就是“大人”,始终对小孩子高出一等的就是“大人”。心有所想时间就会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接着又是就寝的时间,第二天继续重复昨天的事情。如此这般昼日往复,时间在缓缓潜行,不知不觉清持在这里已过去半个月有余。

这一日阳光晴好,后院里大树下坐着照例做工的孩子们,到今天为止已经是最后的部分,编了大半个上午,总算小有成就,把新编成的草鞋敛在一起,大家纷纷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时值夏日,虽然还没到三伏但滚滚热浪已经开始侵袭这个沿河小镇,坐了着些许时辰不动自然又困又热,这时有人提议天太热想洗澡,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都丢下编草鞋的事,跑到后厨房翻出水桶跑到河边提水,一桶一桶的提回来倒在后院的大水缸里,不一会就倒满了一半,那水缸原是为应付火灾而设,故而容量十分巨大,三四个小娃娃坐在里面也可以。男孩们扒了衣服爬进缸里游水嬉戏不亦乐乎。清持此时也是满身汗水,看着同伴游玩的尽兴不禁想着干脆也去冲个凉好了。但是他不敢脱下衣服和裤子,因为在他的身上还留存着楼观时候与恩客行事的痕迹,无论是背上,身上,还是腿上,甚至是那处私密的地方的痕迹都还一清二楚,况且楼观规定为了方便接客,所有小官的私处毛发一律要剔除干净,还要抹上膏粉软化,天长日久那一处已经变得十分细腻,一旦褪下裤子就能发现与普通人的不同,所以他不敢与他们坦诚相见,只把鞋蹬掉穿着中裤坐了进去,安静的给自己搓洗。

男孩子生性毕竟顽劣,洗着洗着开始和同伴打闹起来,相互泼溅水花。清持原本只是在那里老实的坐着,突然不知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裤子,接着又要笑嘻嘻的去扒,清持当下一个机灵,神色紧张甚至是有些凶狠的的瞪着和他开玩笑的孩子,他并不知道清持讳莫如深的秘密,在他看来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可以嬉戏的,因为他们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他怯怯的着清持,觉得自己的好意被侮辱了,随后有些生气的回顶道,干什么……干什么那么凶!他的声音引得其他孩子停下了手里动作,纷纷扭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清持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他神秘兮兮的!那个孩子向周围人嚷道。

嗯,我看他他身上好像有什么!另一个人也说着。

我也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早先时候询问清持的那个南方孩子也说。

一时间孩童之间形成了看不见的联盟,像一堵无形的墙把清持隔绝在外,冷冰冰地看着他,而几个没有参与其中的犹犹豫豫的在旁边观望,拿不准该怎么办。

秘密,是这个世上最有趣的东西,当别人的秘密暴露在自己眼前,胆大的总是禁不住诱惑要一探究竟,胆小的不敢在当时探看,事后也会像飞蛾一样捕捉流言蜚语供自己与他人谈论。

反正是……别人的事情。

清持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会发生并不好收拾的事情,仿佛是那一天混乱场景的再现,这里虽然没有尖叫和火光,但有着不亚于那时的敌意和硝烟。

眼看着咄咄逼人的架势越来越近,清持咬的嘴唇发白。忽然听见从转角处的一声“你们在干什么?”转眼看见理神甫向这边走来,想是有胆小的孩子跑去告状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神甫站在他们中间把他们隔开,一直让人觉得温柔的脸此时阴沉下来。他询问着,并没有明显偏向某一方。

“他,很奇怪啊,神甫!”

理神甫转头看向清持。

“总觉得他扭扭捏捏像个女人一样。”

最后这一句无疑在某种程度上点到的重点,清持瞬间变得愤怒难当,气血直冲上头。若是在从前,这种话至多在他心里投下一圈不轻不重的阴影,他确实是个自卑的角色也不怪被人在

说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在那个人面前,不行!

他飞快地绕过神甫,把自己的全部身子狠狠的撞上那个说他扭捏的人,把他摁在地上,捏紧了拳头提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揍下去,他的性子虽然不狂野,但身为男孩子的冲动和力气还是有的,倒下的人惨叫着,他却一声不吭,提拳接二连三的揍下去。这种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就在不久之前那个欺负持欢的不速之客,恍然回到那个激烈的夜里,打骂声喊叫声,

周身腾起明亮的烟火滚烫炽人。

周围的孩子纷纷傻了眼,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拥而上把他俩拉开。到底是清持,曾经一抬手杀死过一只幼鸟的,曾经在火海里拉着同伴从窗户跳下的,曾经的无情和不顾一切终究是深埋在他的骨血,一旦遇到不可原谅的事就会不由自主的蔓延上来。这些,他们全然不知。

在一片乱糟糟的叫喊声中清持知道那人在看着自己,自己在他面前动手打人,知道自己明明不该却根本控制不住,像他那样文雅的人一定不会喜欢这么鲁莽的自己,明明不想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变坏,但心中的怒火燃烧正旺。

糊涂的无可救药。

众人拉扯着清持和那男孩分开,两人都是形容狼狈,前者被抓伤脸,后者青了眼角嘴角。受欺负的孩子哭咧咧的扑到神甫怀里,其他人也想躲避怪物一样离开清持远远的距离,只剩下 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神甫把众人在原地安抚好,让清持跟着自己来到他的房间,要他在这里反省。毕竟清持动手打伤了人,所以神甫让他面壁思过,用这样的方式将意外暂缓。

吃晚饭前神父来到房间问他是否已经悔改,看到的却依然是跪在地上闷不吭声的小小身影,原本想着若是知道错了就带他去吃晚饭的神甫见到这样的情景,暗自叹了一口气。

哢哒一声,带上了房门,留下清持面对空空的墙壁独自反省,如果不思悔改,连晚饭也不可以吃。越来越浓的夜色笼罩了屋子,听着从楼下传来的热闹声音,清持独自一人陷在冷冷清清的黑暗中。起先是饿,后来是冷,最后竟昏昏沉沉的困了。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可是清醒了,楼下的热闹声又传了上来。

楼下的晚餐已经散了,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一道温暖的亮光从外面照进冷清的屋子,用餐完毕的神甫回到房间发现清持还跪在这里。这个孩子的毅力倒是让他有些吃惊,想着地上凉于是伸手把他扶起来。

为什么要打人?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威严。

……。

为什么?要打人?语气又放温柔了一些。

依然不说话。

他从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孩子,不声不响对同伴下手狠,现在却像只小野兽,已经饿了这么长时间也一言不发,无论自己怎么问都不能撬动他的嘴。

他只是低着眼睛紧抿着嘴唇。

靠在月光洒进来的床边,神甫叹了口气,低低的说了一声“也许我不应该你带回来的。”

听到这句的时候清持的身体抖了一下。

刚刚过去的时间虽然只是一顿晚饭的时间,但对于清持来说,这里冷冷清清,独自一人最是难熬,那时他知道,顺着楼梯走下去,顺着温暖的光一直走就可以走到主厅,那里坐着一群人温馨的吃着晚饭,指责他的孩子,被他打的孩子,还有这个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吃着食物,但是自己却在这里独自熬过缓慢的每分每秒,温暖与冷清只是一门之隔,他独自品尝着被抛弃在外的滋味,越是热闹就越显凄凉。

然而这时却有这句话在耳边响起“也许我不应该带你回来的。”

清持起站身,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刚好可以停在他的脸上,幽幽胧胧一片清淡的蓝色,然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

是释然。

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隐忍的倔强,反而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的释然。靠在窗边的神甫看着他这样的转变心中隐隐感到将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清持躬身一拜说道,对不起,我骗了您,其实我并不是南方灾民的遗孤。

神甫扬起眉,你说什么?

“我,是个楼观的小倌。”

第7章:风尘

“我是个楼观的小倌。”

清持清清楚楚的向靠在窗边的人说着自己的身份,那人随即愣住了,僵住了身形。

“难道你是前些日子那个起火的楼观……。”理喃喃自语,却看见清持并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震惊之余,理神甫还是不明白清持向他说这些的意思,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他的身份。

“我想”,清持接着说,“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一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

“你要离开这里吗?”

“我……”清持咬了咬嘴唇,“毕竟打了人,已经没办法留在这里了。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这些话在面壁思过清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思考过后的结果是选择再次离开,犹如一次次的告别,在对方说出“再见”这个词之前先转身离去,并不是绝情,而是怕面对这个荒凉的词语自己会忍不住难过,不想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而自己在远处品尝离别的酸楚的话,就早早的说出“再见”,哪怕是永别。

面对这个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人,并不是没有好感,第一次见他的感激和温暖,看见他对自己笑的时候心中升起甜蜜的腼腆,这些记忆犹如昨日,只是今后的一切可能都被今天那场糊里糊涂的混乱给终止了。

神甫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清持继续又说“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一直对我的照顾,我知道的,所以今晚……”

清持几乎像蚊子哼哼一样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今晚请让我报答您。”

报答,怎样报答呢,不用问理也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从刚才进入房间到此时清持向他和盘托出的整个过程里,他几乎说不出什么,一直以来隐隐的预感得到了验证,这个孩子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而现在,清持说出“报答”二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竟然脸红起来。

清池跪着靠近神甫,高度刚好够到身下的那处。“我……我只用嘴。还有,如果您有什么不喜欢,我就停止。”

一时间恍然回到身处楼观的日子,只是面前的这个人,安安静静,笑起来很温暖,想起来心里会有些悸动,但是,明天他们就要分别了。

张开嘴含住那物,清持开始慢慢地在口中吞吐,温暖的唇舌包裹着,时不时的用牙齿刮擦一下,每当这时就能感到那人明显的一个震颤。“竟是这样的敏感……。”清持心中想着,不一会儿一层薄博的津液就包裹在雄物的尖端,雄物自身的小孔也开始渗出黏液,渐渐地感受到口中物体开始发热膨大,清持慢慢的把他送到更深的喉咙,让喉壁的褶皱摩擦着愈发敏感的雄物。忽然一双手扶到了他的头上,竟是忍不住的轻轻向下按压,清持抬起眼看向神甫,看到的那人却是已经两颊绯红,使劲抿着唇生怕呻吟出声,但眼中已经控制不住的染上了迷乱的情欲。

竟然是一副……羞怯忍耐的样子。

遇上清持抬起的眼睛,神甫才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把意乱情迷时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不免脸又红了几分,却是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看清持。

他原本是清心寡欲的。

说来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孩子,自小双亲亡故跟随祖母生活,从小就有一副清清静静的面容和从容随和的性子,祖母说他天生对弱小和苦难存有慈悲心肠,即使是一只死去的兔儿雀儿也能让他伤心很久,更长大一些后他对西方传来的救世之说产生了兴趣,却不岂料祖母病逝,天地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此后也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传教士于佩,便被收归进这座教堂里学习圣经,清心寡欲的在这间教堂里供奉他的主,每天祈祷,研究经文,后来有了这些孩子们的陪伴也让他觉得满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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