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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籽不发芽番外篇——by壹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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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发生的事还有第三件,但凉阖丁点不知情。

第二天清晨,凉阖外出打猎,说是给凉弈准备些好吃的,独自在家的凉弈意外收到了一条奇怪的命令。一张薄纸写有一句话,凉阖灵力与日俱增,羽翼渐丰,必须立刻除掉。

这条命令让凉弈倍感困惑,他十分担心凉阖的安危,计划拿着纸条出门去给凉阖看。岂料薄纸眨眼竟消失了,凉弈唯有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发呆。

难不成他出现幻觉了?

是他过分在乎凉阖以至于近来神经恍惚?

凉弈非常纳闷。

他不敢确定这事是真是假,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杀掉凉阖。凉阖是他最重要的哥哥,如果可以,他宁愿舍弃所有来换取哥哥的平安。

凉弈把这一条诡异的命令直接抛在了脑后。

没多久,凉阖收到父亲寄来的家书,他们的爷爷年事已高,近来身体大不如从前,非常想念自己的小孙子们。

凉阖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意味着,他和凉弈该回家了。

不管愿意与否,他们的两个人旅途到此结束。

凉阖和凉弈忙天黑地的赶回凉宅,却发现爷爷正在庭院内舒服的晒太阳,精神好得很。

凉阖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是被父亲骗回家,父亲不许他们在外面继续飘荡了。

与此同时,凉弈也叹了一口气,从今往后的夜晚他只能在自己的房间睡,又不能和凉阖在一起了。

可惜,事实远比凉弈想象中糟糕。

他面临一场莫名其妙的审判,他的爷爷收起慈祥的笑容,冷着脸问他:“凉阖不可能对你存有戒备心,你为什么不执行命令?”

他的父亲相当生气:“让你除掉凉阖,你反而帮着他修行,你究竟在想什么?”

凉弈听得一头雾水。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凉弈并不记得,他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好运气耗尽了,他的生活开始急速走下坡路,越来越糟糕。

爷爷重病,父亲的身体状况不佳,母亲对他不似以往温和,家里人对他也不怎么和善。他不停的想要寻求真相,却根本找不到真相。

终于有一天,凉阖甩开了他的手,对他露出深深的厌恶。

凉弈骤感自己所在的世界瞬息间崩塌了,他不懂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没人告诉他,他究竟犯了什么错。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黑弓,他以为生活可以一天天好起来,奈何等到的却是一场噩梦。

凉阖给予他的宠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凉阖给予他的伤害是他这辈子最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想尽办法却无法减缓凉阖对自己的厌恶。

凉阖恨他,却不告诉他为什么恨他,但凉弈相信这种恨意深入骨髓,要不然凉阖怎么可能如此残酷的报复他。

凉阖丢弃的女子塞给他当妻子,而他的妻子始终在凉阖的床上,他的儿子也是凉阖的亲生骨肉。凉阖事事让他难堪,让他绝望,让他生不如死。

以往这一个人宠他有多深,现在伤害他就有多重。

记忆里一点一滴的美好仿若假象,从来不曾存在过。

凉弈无力反抗,默默忍受凉阖给他的悲痛。他遍体鳞伤,他的心被扯得支离破碎,他的难过无处发泄,除了凉阖,这世上,他根本再也找不到能倾诉的人。

苦痛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会摸出怀里没精打采的喇叭花,他很怀疑另一端的那个人还在不在,应该已经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哀痛了。

张了张嘴,凉弈发不出声音,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连最熟悉的那句哥哥也喊不出来了。

眼泪静然滑落,凉弈徐徐睁开眼。

夜很静,静得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凉弈翻身坐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困倦地环顾四周,原来,他不在昔日的凉宅,而是在魔域的月宇殿。

他又做梦了,又一次梦到了从前。自从得知自己根本不是凉弈之后,他好几次在过往的梦境里流泪醒来。

他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可悲。

他只知道自己是凉弈,可他并不是凉弈,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做凉弈,可这并不是他的名字。

他只知道凉阖是他的哥哥,偏偏,凉阖根本不是他的哥哥。

上天给他开了一个恶劣的大玩笑,大的他承受不了。

他欺骗了凉阖,欺骗了凉家,他帮助东方鬼帝摧毁凉家,他是凉家的罪人。

凉阖不杀他,因为他曾经是凉弈,凉阖的母亲不杀他,也因为他曾经是凉弈。他们的原因都是凉弈,却不是因为他这个假凉弈。

除了凉弈,他什么也不是。

事已至此,鬼界的动乱暂时告一段落,他也不能继续留在魔域。现在的他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如此狼狈不堪,恐怕就是对他往日的报应。

在凉宅的家宴,在小辈们面前,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与哥哥相处融洽,对母亲孝顺。可是,他的心无法若无其事。

他杀死了这位仁慈母亲的儿子,他杀死了这位哥哥的弟弟。

他不是凉弈,也没资格成为凉弈。

凉弈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然后将被子折叠整齐,他没有什么需要准备,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

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他自己,他什么也没有。

推开月宇殿的大门,皎洁的月光铺撒在身上,这儿的景色极美,但是,像他这样的人不配住在这里。

他步速极快,一路小心避开魔宫的守卫,计划离开魔宫,离开魔域。

到达出口附近,一抹身影闪至他跟前。对此,凉弈十分淡然,这位魔将从他踏出月宇殿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墨骁轻松地笑了笑,用折扇拍了拍酸痛的脖子:“这么晚了,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如何。”

“哥……”凉弈的话突然卡住了,这不是他该喊的名字,他改口说道,“魔尊派你来监视我?”

墨骁果断摇头:“当然不是。我纯粹个人兴趣,好奇你会去哪儿而已。”

对方的话使得凉弈表情一僵。

是啊,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朋友,他能去哪儿呢?

凉弈想了想,静静回答:“云游四海。”

天下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这样啊。”墨骁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应该不记得从前的自己了吧。依旧用这副相貌,这个名字?”

“既然都是假的,随便换一个就成。”凉弈说着往前走去。

“喂。”墨骁喊了声。

凉弈闻言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

墨骁偏偏头:“明天是东方鬼帝的即位大典,小孙子当鬼帝了,何不先庆贺他两句,到时再走也不迟。”

听到这话,凉弈垂下眼帘,眼神黯淡。凉云,凉昼和凉夜,这三个孩子从小在他身边,他看着他们长大。他们都是好孩子,可惜,他不是一个好爷爷。

凉弈微微笑了笑,一言不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魔宫的门边,墨骁没奈何地耸耸肩,他侧过身:“我已经尽力劝了,我的话不管用,这事可不能怨我。”

当然,要知道,魔宫里还有人巴不得凉弈走,走得越远越好,旎女刚才见凉弈出来可是相当高兴,墨骁好久不见旎女的笑容了。

无声静静的站在屋顶,默默的注视着凉弈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眨眼间,他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凝重的夜色之中。

9.

起初,凉弈考虑过改换名字,也考虑过改变自己的相貌,可是最后他都放弃了。他完全不习惯和原来不一样的自己,哪怕原来的那个自己同样也是假的。

仅有在成为凉弈时,他的心才能稍稍获得平静。

事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使用凉弈这个名字也不会有人在乎,反正不管怎样也就他自己一个人,怎么过都没差别。

凉弈去了许多地方,几千年过去,眼前的景色与他记忆中早已截然不同,如同他的心情,时过境迁。

路遇妖魔作祟,凉弈会停下来帮忙除妖,如今的他比以前的他内心更坚定,面对危险更加无所畏惧。他不怕受伤,有时,疼痛才会让他感觉到自己仍旧活着的真实感。

凉弈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一天又一天这么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一个下雪天,凉弈倚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以往关在凉宅的日子,他时常惶惶不安,他有好多事没有做,却只能困在梦魇里一天一天老去。然而到了现在,他出来了,竟可笑的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非做不可。

不知凉阖采用了何种办法,凉弈本应随着时间衰老的肉身永远停在了梦魇笼罩凉宅的那一刻。凉弈不懂自己何时会老去,剩下的如此漫长的岁月,他该做点什么来打发无聊无趣的时间。

摸出怀里的喇叭花,凉弈苦涩地笑了笑。

喇叭花已然枯萎。它没有凉弈这么好命,当凉宅停止的时间再度往前迈进时,封存在凉宅几千年的喇叭花很快淡去了最后一抹漂亮的颜色,呈现出了死亡的孤寂。

凉弈不会忘记,今天是凉阖的生辰。喇叭花是凉弈唯一能与凉阖交谈的方式,尽管从他们关系恶化的那一天起,就不曾使用了。

如今,这份仅有的联系随着喇叭花的枯萎永远结束了。

凉弈看了看手心的花,淡淡地叹了口气,其实,凉阖根本无需自己的祝福,也不缺他的那份贺礼。凉阖身旁有母亲和子孙们,四世同堂的凉宅今天肯定非常热闹,和他们在一起的凉阖应该会十分开心。

自从凉阖对他露出厌恶开始,凉弈再也不曾见过凉阖的笑容。凉弈相信,此刻面对重聚的家人,凉阖一定会扬起笑脸。

凉弈几乎都能想象出凉宅里的笑声和暖意。

可惜,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凉弈仅穿单薄的衣衫,迎着寒风走出了房间,他缓缓地走到断崖边。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漫天飞雪,如此冰冷,却又这么美丽。凉弈摊开手,松开了手里的喇叭花,枯萎的花朵卷入风中,越飘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凉弈这才轻声喊了一声:“哥哥,我想你……”

他的话语随即被风吹散。

曾经那么熟悉的称呼,为何竟变得这么的陌生。

昔日所有的温暖全都冷却了,唯留下说不出口的心痛。也许是他太笨,笨到连自己是谁都看不清,所以连凉阖为什么讨厌他,他都想不明白。

困在凉宅那么长的时间,他猜想了种种可能,但他居然完全没料到,自己是假凉弈会是这一切的答案。

他还记得小时候,凉阖牵着他的手告诉他别怕;还记得他蜷在凉阖床上,听凉阖讲奇闻怪谈;还记得凉阖说会一生一世保护他,不受到丝毫伤害。

奈何世事变化无常,仿佛仅是眨眼间,美好的幻象破碎了。

承诺仍在耳畔,掌心的温度尚未冷却,却已物是人非。

凉弈抬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难过的拧紧了,无法忍受。是他迟钝,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因为喜欢才会痛苦,他隐藏在心底无法展露无法面对的情感是对凉阖的喜欢。

得知自己不是凉弈,他也曾有一丝稍纵即逝的喜悦,但这很快被他背负的罪孽击碎,意识到自己在凉家存在的目的,他几乎崩溃。

不管他是不是凉弈,他与凉阖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凉弈往前迈了一步,低头望着断崖下。

从这里跳下去,他能否了结自己的生命?他给凉家带来了遭难,他死了之后,十殿阎王会判他到地府的哪一层受罚,他还有没有轮回的机会?

他还能再世为人吗?

离开魔域之后,凉弈尝试着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行善积德,减轻自己所犯的错。他曾如此的邪恶不堪,这样的他不奢望得道成仙,只求在自己离开世间的那一刻,肩头的罪孽能够少一些。

他也曾考虑过,一直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或许有一天能将所有偿还清。偏偏他的生活静到难以继续,孤单一人漂泊的日子满是寂寥。

空荡荡的房间,冰凉的被褥,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冰窖,情愫全冻结成冰,活着与死去没有差别。

不如去地府受罚,兴许还热闹些。

凉弈嘴角浮出一抹苦笑,他闭上眼,准备结束自己了无生趣的此生。

寒冷刺骨的冬风里,飘来冷冰冰的一句话:“我曾说过,你再耍脾气丢下黑弓就走,我就再也不管你。”

意料之外的话语使得凉弈浑身一颤,他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凉阖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凉弈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今天是凉阖的生辰,凉阖此时理应在凉宅与家人一起度过。凉阖那么深深的讨厌他,怎么可能来这儿见他。

眼前的景象只是他的幻想而已,渴望在自己死前见一见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如此一来,黄泉路上不再有遗憾了。

凉弈微微红了眼圈,淡淡地笑了,然后,他往后退去,任由自己坠下山崖。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不想挣扎,不想救自己,但求一死。

下一刻,凉弈跌入了一团柔光之中,柔光环绕住他的身体,阻止了他的下落。

柔光托高凉弈将他送到了凉阖跟前,凉阖指尖捏住一朵凋零的喇叭花,颦眉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着你去死,用这一天作为你的死忌吗?”

闻言,凉弈垂下眼帘,他不懂,这个人是凉阖吗?凉阖怎么可能愿意理会他。

凉弈低着头不吭声,片刻,面前的人忽然将他揽入怀中。凉弈冰凉的手指轻轻抓住凉阖的衣服,熟悉的气息的环绕在身旁,凉弈非常怀念这种感觉,那个曾经对他非常温柔的凉阖,时刻守护他,事事宠着他。

凉阖是世上对他最宠溺的哥哥。

凉弈眷恋凉阖的疼爱。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凉弈的身体被寒风吹透了,可搂着他的凉阖却依旧那么暖和。凉弈扬起脸静静地看着凉阖,寒冬的暖意让他感觉不真实。

凉阖眉宇间的愁意淡去,凝视着凉弈:“既然想我,为什么不回家?你还要任性多久,才肯回来。”

“我……没有家。”凉弈眼底闪过无尽的痛楚,声音哽咽。

将发抖的凉弈搂紧了些,凉阖认真说道:“谁说你没有家,你的家一直在凉宅。”

“可我并不是……”凉弈……

他的话没有说完,凉阖忽然封住了他的唇,不给凉弈继续往下说的机会。突如其来的吻使得凉弈不禁红了脸,凉阖的手轻抚他的身体令他不知所措。

“你的身体好冷。”凉阖说道。

凉弈低低的应了声,他的肉身,他的魂魄早已冰封,他无法给自己丝毫暖意融化心底的寒冬。

凉阖又吻了一下凉弈的唇:“回家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凉弈迟疑,他回去之后该怎么办,他的身份如此尴尬。

“你是凉弈,是凉家的一份子。”凉阖肯定的说道,“你是我们的家人。”

凉弈呆呆地看着凉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凉阖清楚他想说的所有话,解释的言语在凉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一辆黑色马车飞奔而至,车轮是燃烧的火焰,凉阖径直将凉弈抱上了马车。凉弈本来想说回屋稍作准备,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没什么需要带走,除了他自己。

放下厚实的布帘,冬季的狂风阻隔在外,凉弈莫名地有点兴奋,不一会儿就能到达凉家,无数次他想逃离的地方,这一刻却恨不得快点回去。

“哥哥,”凉弈顿了顿,不自信地别过视线,“我以后还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这世上只有你可以这么叫我。”凉阖勾起凉弈的下巴,让凉弈看着自己,“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哥哥的生辰。”凉弈说道。

凉阖松开了凉弈的腰带,指尖轻触凉弈微凉的皮肤:“到家之前,我想先领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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