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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寄岁华——by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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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菲菲见他眼神银靡,怎不知心里所想,但觉恶心至极,更是深恨当日所托非人。手中鞭起风雷之声,贴身近前,竟是同归与尽的打法。“叶君秋,你我早已一刀两段,我颜菲菲今日想要的只是你的命。”

叶君秋一腔绮思遇个冷水浇头,心下一狠,道,“颜菲菲,你当日勾搭我时,在我身下可浪得很啦。今日就要杀我,果然是婊子无情。颜家……哼哼……颜家从颜穆然开始,果然都是不知廉耻的。”他声音颇大,明摆是要这女子难堪,乱她心绪。

“你,无耻……”颜菲菲毕竟还是年轻,见他言语颠倒黑白,更兼辱及颜家先祖,更是气得咬牙,手下鞭子转快。

她因颜家剑谱落入叶君秋之手,剑法招式为其熟悉。改以鞭法应敌,若攻守相顾倒也不落下风,此刻一味抢攻,难免首尾不顾。为叶君秋窥了破绽,砍了两剑,一剑劈在肋下,一剑剁在肩头,红衣濡湿了大片的两处。

此刻她手中鞭子挥出去虽然仍带着风声,瞎子也看得出来只是咬牙苦撑。

云千月在树上看了,叹息道,“颜姑娘还是太急了,看来要输了。”

陆未离见那叶君秋手中的那把剑宽有三指,圆头钝边,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却是锋利非常,招招不离颜菲菲要害。

当下冷哼一声,“这等君子剑,他也配拿?”

云千月笑道,“颜家先祖颜穆然痴心于魔君,手上颇有些人命,但也是坦坦荡荡的真小人。世人沽名钓誉不知凡几,似这位叶少庄主这般的名门正派,说起来还不如阙娘和颜家这几位来得可爱。”

陆未离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很是。”

他说完这句话,竟轻飘飘地落下地去。云千月见他白衣翩然,身法竟是匪夷所思的轻灵,知是北邙山的不传之秘飞星步,唇角勾起一点笑意。

此刻,颜菲菲长鞭为叶君秋剑锋缠绕,身形不稳晃了一晃。叶君秋揉身上前,正待一剑劈落。突然手中一麻,只见一只极白的手如拈花摘叶一般,拂向他腕间。他全力应对颜菲菲,不想这人突然出手,未及防备之下手中剑已为这人夺去。他退后几步,见正是云千月身边的那位白衣男子,冷笑几声,“妙极,妙极,原来云谷主说的话都是放屁。”

陆未离手中握着那把剑,对坐在树上看戏的云千月笑道,“云谷主,有人在骂你。”

云千月不以为意地笑道,“叶少庄主何出此言,云某可是信守诺言,不曾出手。”

叶君秋怒道,“云谷主自己不出手,便让手下出手,原来前辈高人便是如此信守诺言的,在下可真长见识了。”

云千月目光落在陆未离身上,见他立于林中白衣带风,心下生起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笑道,“非也,非也,叶少庄主错怪我了,雪谷可管不了北邙山。”

叶君秋一惊,“北邙山?难怪了……方才那招是纤云指?”

陆未离道,“你倒有些见识。”

叶君秋也不顾陆未离看上去比他还年少个几分,见礼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陆未离冷冰冰地道,“你的称呼我不敢当。”

北邙山的武林地位是因前任山主容无法,容无法一刀一剑纵横江湖六十年,罕逢敌手。因其早年错杀爱侣,终身未娶,行事也是随心所欲,介于正邪之间。但其武功太高,谁也不想把他推到对立面去,只说前辈风范不可揣测,苦笑两声便罢。自容无法三年前登仙而去,座下大弟子容斩眉,指斩眉刀为名,接了山主之位。却只通传各派,不受贺仪,也甚少在江湖中走动,得见其面的人寥寥无几。说来此次武林会盟还是容斩眉首次允诺公开露面。

叶君秋僵了一僵,他生得不错,待人又有事没事先摆出三分礼,连雪谷之主云千月都给几分面子,还唤声叶少庄主,却不想这个人冷淡如此。当下干笑了两声,“我与颜姑娘之战,是雪谷之主应下的,阁下为北邙山前辈,想来也知晓江湖规矩。”

陆未离淡淡地问,“她输了么?”

叶君秋暗中磨牙,仍是彬彬有礼地答,“败相已现。”

陆未离看着天边已然吐露的朝霞,“那就是还没输,天色已亮,今日我看厌了,不想再看了。七日后还在此地,你们再战一场罢。”

叶君秋方才见他展露的一式纤云指,便知绝非敌手。

暗想七日功夫,若颜菲菲得北邙山和雪谷教导学个几招,他哪里还是敌手,是万万不肯应的。

当下道,“禀告前辈,晚辈要赶回万枫山庄,协助家父筹备下月武林会盟之事,实在无法在此逗留。既然前辈倦了,晚辈便不再叨扰。若前辈不嫌弃,下月君秋在万枫山庄扫榻以待。”

“等等”,陆未离唤住他道,“君子之道,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你……配不上这把剑。此剑已污,只可毁之。”

他并指在剑上一弹,当得一声脆响,那君子剑断作两截,弃落于地。

君子剑是有数的古剑,叶君秋既得此剑,以剑自诩甚是得意和喜爱。此刻见剑毁于人手中,眼中怨毒深深,缓缓抱拳道,“谢前辈赐教,今日之事君秋记下了,就此别过。”

叶君秋说完话,便施展轻功离去。

直至掠下山岗,见并无人追来,方才背倚青松喘了几口气,凉意入怀惊觉已是汗湿重衫。他抬眼看天上白云蹁跹,一如将昧未昧的晨光之中飘然落于他眼前的白衣。再想起那双极白的指节分明的手夺他的剑,毁他的剑。他不恨云千月,不恨颜菲菲,竟然将一腔无名业火,滔天恨意只记在那个人身上。

咔嚓一声,手中捏碎了一根松枝,他看着手中化作齑粉的松枝,恨恨地想着若有朝一日将那人攒入手中,也要如这般狠狠捏碎了折辱一番才快意。

他将手中碎末当风一扬,自牙关里冷森森地吐出三个字。“北邙山……”

叶君秋也不敢多停留,继续下了山,雇了一辆大车,日夜兼行赶往万枫山庄不提。

“你为什么要管我?”

朝阳尚未喷薄而出,但天光已明,陆未离转身看着颜菲菲。

那女子脸色苍白,仍是倔强地瞪着他,眼底有些愤怒。

陆未离冷冷地问,“你很想死么?早知你是个怯弱之人,我便不救你了。”

“我……我……”她为人伤身负情,一直倔强地强撑,不曾掉过半滴泪。此刻为陆未离一句冷冰冰的话刺入心头,只觉心间隐隐委屈不甘,待要分辩又不知从何说起,身体已抖如风中落叶。

陆未离话音更冷,“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你失了颜家的武学,不千方百计,用尽一切手段夺回来,只想着怎么和人同归与尽,莫非还以为自己很勇敢,很本事?”

女子愤然扬起头,还未开口,一滴什么冰凉的事物滑过脸庞,口中尝到咸涩的滋味。一愣茫然中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哭了。

这一滴泪如打开她心上的一把锁,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江水奔涌而出。

“想哭就哭吧”,被一双手揽入怀抱,女子靠在云千月肩头,泣不成声。云千月揽着颜菲菲,待她哭过一场,才道,“死很容易,活着有时比死还艰难。但只有活着,才能感觉到太阳照在身上的温暖,就算耳边听些什么冷冰冰的话,就算说这话的人百般让人讨厌……”

他抬头去看陆未离,陆六公子此刻却转了头,袖手看那喷薄而出的日华,三月春风里白衣袍袖染着朝阳的轻艳,一眼看去让人心生温暖。

颜菲菲大哭了一场,敛了泪,伸手推开云千月,“好了,本姑娘哭爽了,你这花心大萝卜离我远点。”

云千月退开一步,手中轻摇折扇,但笑不语。

颜菲菲向着陆未离道,“颜菲菲今日让二位见笑了,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北邙山陆未离”,陆未离道,“颜姑娘……可愿拜入北邙山门下?”

他倒是真心想帮这女子,以北邙山为其庇佑,不惧与万枫山庄为敌。

“多谢陆公子”,颜菲菲行下礼去,脸上泪痕未干,一笑却已如春动枝头,“我对颜家家传武功善有诸多未曾参透,何必再得陇望蜀。”

她有些害羞又有些傲然地道,“何况我家传武功既然能惹来宵小觊觎,想来也不输其他。”

陆未离一笑便不再提,问道,“不知颜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菲菲尚有幼弟,我想回返家中照顾幼弟,潜心参详颜家武学。那叶……君秋”,颜菲菲嘴里说出这三个字,仿若隔世,原来那样的纠缠痛苦此刻只觉平淡。心知若非此人冷语相激,自己还自一叶障目,陷于情字自伤自苦,不可自拔,心下更是大为感激,“他偷我颜家武学,青山绿水总有相逢,将来有一日我会向他讨还。只不过……再也不会心心念念,赔上生死了……请二位放心。”

颜菲菲裹了伤,向二人抱拳别过。

陆未离目送那袭红裙下了山岗,眼中带上几分欣赏。这女子如今已放开怀抱,若心境由此番情伤新开天地,或许能有朝一日得窥武学巅峰也未可知。

回眸一看云千月已立于他身后,相距不过半步之遥。

陆未离笑道,“昔日听说雪谷之主风流多情,红粉知己不知多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千月道,“怎比得未离,昔日佛陀当头棒喝,点化众生。未离今日功德,可当得一句七级浮屠了。”

陆未离笑意一敛,“云谷主,好算计。”

云千月闲闲一笑道,“得罪了剑阁,再加上万枫山庄。云某也只有两只手,实在怕得很,说不得只好拖北邙山落水了。”

“哦?云谷主如此算计北邙山,就不怕得罪了?”

“我邀北邙山行侠仗义,不知这得罪二字从何说起。未离这么说,难道是……”云千月以扇掩唇轻轻吐出三个字,“吃醋了?”

陆未离此生从未想过,吃醋了这三个字是可以和他这北邙山主扯上半个铜板的瓜葛,一时有幻听的错觉,“你说什么?”

“我说……”云千月看着那有些警觉,又有些迷茫的眼睛。微笑着将气息落在淡色的唇上,舌尖灵巧地挑开牙关,霸道而强势地贪图着齿间的温度。

陆未离勃然而怒,指风一动,袭向云千月胸口要穴。

云千月猛然抽身后撤。待吸一口气,脸色一白,气劲滞留中府,胸骨更是痛得如断了一般,心知只怕肺经伤得不轻。

“一时情动,未离勿怪。”

他看向陆未离的眼神却比夜星更亮,脸上笑意满得快要逆流成河。

听见那华丽的无辜的笑声,陆未离苍白的指尖抖啊抖的。方才他动手潇洒,但伤势未曾痊愈,情急出手总是勉强。此刻再听了如此令人生恨的话语,只觉得一口血噎在心口,内息走岔了一丝半缕,闭了闭眼调息片刻,才缓缓恨道,“云千月,你是要气得我走火入魔么?”

云千月眼中看着他睫毛轻颤,心头微觉荡漾。

再回味着方才那唇上极清极淡,却若如珠贝撬开了壳般柔软鲜美的滋味。良久冰清玉洁地答,“在下……不敢。”

二人瞪了半会眼,终是一同下山。

二人均是莫名奇妙地受了伤,便也只能慢慢走着。

云千月笼了袖中的雪白纹银,遇上马也不肯买上一匹,遇上车也不肯坐上一程。他走在陆未离身后,看那白衣走在春阳之中。只觉山遥路长,便与他这么走下去,永远不到也没什么。

如此山一程,水一程,待回到了桃花溪,已是日影横斜。

阿情姑娘正拿了个鱼竿在溪里垂钓,抬眼见二人回来,正待招呼。再一看两人脸色,转了转眼珠子。千伶百俐地想,陆公子平日虽冷,但也不似这般面上能刮下一层严霜的,再看自家主子的一张吃饱飨足的妖孽桃花脸。心下一叹,想不到……不见了一日一夜主子便得手了,心下对自家主子的佩服又滔滔江水了几分。

阿情姑娘知情识趣也不多说话,自拎了桶去厨下,从中捞出一只团鱼,大刀剁了几块,于锅上炖了。待水开汤白,想了想抓了一把枸杞子丢了进去,将汤起了锅。再想了想又炒了个腰花。

月明中天,桃红枝头。

云千月看着摆到他眼皮底下的菜,心下大赞阿情姑娘聪明伶俐,深得我心。当下轻舒猿臂,殷勤布菜,大有几分举案齐眉,其乐融融的意味。

至于这陆未离未动筷,脸色先寒了几分云云,就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了。

第三章:白碧落

一根长长的鱼竿在雨中甩开。

宽不满三指的鱼钩轻轻一晃便落入水波涟漪之中。

倾刻,鱼竿微微沉了一沉,皎白的手迅速而稳定地提起。一尾两尺来长的银白色鱼儿溅着水花,在勾上摇头摆尾。

打着伞的绿衣女子欢呼一声,扑过去把鱼抱在手中,“陆公子可真厉害。”

男子清冽的话语声响起,“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本就是自然之理,哪里算得上什么厉害?”

他将鱼从钩上解下,递与女子。

“陆公子说的是自然的道理,阿情说的是公子的眼力和腕力,我说的是人的道理,人的道理可比自然的道理要厉害呢。”

陆未离道,“阿情姑娘果然是高手,连钓一尾鱼也能看出这许多门道。在下佩服,佩服。”

阿情道,“我当然是高手,是煮饭的高手。这尾鲥鱼可少见得很,只怕有个七八斤呢。阿情拿下厨去,做个鱼头汤,再炒盘鱼片,一鱼两吃刚刚好。至于其他刀啊剑啊的,只有你和公子才是知己,我是一窍不通,半点不会。”

陆未离笑道,“阿情姑娘煮饭手艺好,我是知道的。”

阿情脸颊微红,“陆公子可是还在生阿情的气?我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陆未离好笑地看着她,“小丫头,你家主人游戏红尘,和我不过笑闹一场。我不曾放在心上,他更不曾当真。既然如此,我又怎会怪你?好了,我去寻你家主人吧,看看什么样的酒能让他喝上一整天。”

他说着撑开收在一旁的伞,往船舱中去。

大江之中浪涛湍急,群山星罗布于其间,遥遥笛声自那笼罩了苍茫天地的雨幕中传来。

少年赤着双足奔跑在雨中,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一拌跌进泥泞里,这一摔痛得他几乎昏了过去。他赶紧喘了几口气,又咬牙爬了起来。

“好小子,看你还能跑到哪去?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便饶你性命。”三名黑衣人紧追其后。

少年遥遥看见一艘船自江雾中穿出,猛地往岸边扑去,拼了命地挤出声音,向那个方向喊了声,“救命。”

船舱中一人怀抱着一坛酒,躺在大床上。

笛声停驻,陆未离坐在窗下,手中握着一杯酒,“我还以为云谷主喝了一天的是什么好东西,这酒不过是粗米兑了酒曲,再掺上水,滋味寡淡,可比阙娘的差多了。”

云千月捧了那坛酒,道,“未离以为我在饮酒?”

陆未离道,“莫非云谷主在喝水?”

“未离修行问仙,岂不闻天有酒星,酒之作也,其与天地并矣。我自然是在修行。”他话音未落,传到耳里又是一声救命,那声音惨厉非常。云千月叹息道,“如此雨天,诸事不宜,只合饮酒……若还得干些杀人越货的事实在太过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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