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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吾妻,吾妻下+番外篇——by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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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毓扯了扯嘴角,“若你再不出宫,过两日我便会离开。”

梧栖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是梧栖的不是,让你久等了。此次进京是有何要事,非得你们二人一起前来?太子一直未放弃,来的路上可平顺?”

“江湖传言天归老人的徒弟学成出山往京都这一带来了,丰游想与那人结识便过来看看。你也知丰游那性子,到了京都又岂能没有作为?即便太子不来招惹,他又怎会放过太子?”赫毓无奈一笑。

“他主动去招惹太子了?”梧栖闻言一怔。

“前几日太子出宫,他暗中作祟让太子的驾马在街道上横冲直闯伤了人。”

一旁的梧栖愣怔片刻后便跟着笑了,“作为江湖人,这等幼稚的手段也就他使得出。”

“咳。”赫毓看着他的笑容神色微动,有些不自在的续而开口道:“小小惩戒而已。自古以来朝廷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太子爷这番举动不仅得罪了丰游,还让江湖的其他门派对朝廷万分提防,朝廷在其他门派的地盘上做事亦是处处受制。此次进京,丰游表面上虽说是想结交天归老人的徒弟,不过依我看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冯玉逍是他的人,此人在江湖中有智囊冯算子之称,他在京都岂会简单?”

“你是他大哥,他的事也有你不知晓的?”梧栖问。

赫毓摇头,“他不说我一般不会过问,此番说起他的事,不过是怕事情会牵连到你。”

梧栖与他对视半响,最后收回目光端起茶浅饮了一小口又将茶放回了原处。

“我又怎怕事情牵连到我?”与你们相识且做了那么多事之后,我就没想过独善其身。只是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们的事我也顾不上,只能从旁协助一二而已。“说道此处,梧栖眉眼一挑打趣道:“你们江湖人不是有‘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话?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可这话却也适合于我。”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转眼间天便转黑。

与赫毓难得一见,这自是要好生款待一番。

二人来到百味楼,店里小二眼尖,一瞧见梧栖的身影便跑到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江掌柜闻言向梧栖这边看来,一见到他,便快步迎了上来。

“祁爷来了。”

梧栖温和一笑,“江掌柜,裘娘子可在?”

“在的在的,小的这就去唤她。”话落,便吩咐跟随在侧的小二哥去了楼上。

江掌柜待他们上了三楼的包间,热茶刚上,风姿绰约的裘娘子便笑着走了进来。

“见过祁爷!”

梧栖将对方大量了一番,随后笑道:“裘娘子气色比上一次见面好了不少啊。”

“托祁爷的福。”裘娘子福身回道。

祁梧栖指着不吭声的赫毓,“裘娘子可知他是谁?”

顺眼看去,裘娘子盯着赫毓看了半响后抬起袖子遮嘴一笑,“这位爷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想必他的身份尊贵得很,裘娘子识人不多,确实不知这位爷是谁,还请祁爷引荐一番。”

祁梧栖笑容满面的看着赫毓道:“这便是裘娘子,上次我在信里提起过。”

经过他这么一提,赫毓倒是有些印象。

“她相公此时可是与朗明在一起?”

祁梧栖点头后又看向裘娘子,“这是赫谷主赫毓。”

“这位爷就是赫谷主?”兴许是被惊到,裘娘子睁大眼有些不确定复问了一次。

赫毓起身抱拳道:“在下便是赫毓。”

裘娘子的岁数必定比祁赫二人大上二十来岁,是而,虽是一介女流,这情绪的控制自是不在话下。

“赫谷主客气了,快些坐,奴家这就去亲自下厨招待二位。”敛下内心的激动福福身,裘娘子便退了出去。

……

这边梧栖在款待赫毓,而另一边的允王府却是乌云笼罩。

为何?

因为允王殿下连续十几日失眠后,今日午时用膳时突然倒地陷入昏迷。消息已经传入宫中,皇帝遣了御医过来却只道允王殿下‘思虑过重,心力憔悴,患疾卒倒’。

皇宫之中,身体欠安的皇帝得了下人禀报后不由得眉头一蹙。

“允王身体一向安好从未得过重病,朕让他做的事也算清闲,这思虑过重心力憔悴之说是如何来的?你可诊断清楚了?”

不怪皇帝生疑。左义城的事刚禀报上来没多久就病倒了,这如何看都太过巧合。

“回禀皇上,允王殿下确实是病倒了。听他身边的徐公公说,允王殿下这十几日夜里日日惊梦,白日里又要处理公务才……”

“惊梦?”

“正是。”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几下,“依你来看,是何原由?”

御医有些犹豫,沉默半响后才开口小心回道:“回皇上,惊梦一说实难说清,只是允王殿下这般连日里日日惊梦,倒像是被梦魇缠身。下官在诊治时发现允王殿下身体极为虚弱,即便在昏迷之中也是紧皱眉头陷入梦魇之中。依下官看,需想法子将允王殿下唤醒,这般下去只怕会更耗心神。”

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皇帝陷入了沉思。

第六十八章

皇帝对允王的态度朝中之人一向心如明镜,不过细说下来这是表面上的,皇帝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又有几人敢断?

你瞧着皇帝对允王殿下又是冷脸又是责骂,可细想下来,除了这些小打小闹之外,大事上还真没允王殿下什么事过。

前几年为了东宫之位陆陆续续死了好几位皇子,可这允王殿下却是活得好好的。

后来定夺下太子人选,除了岁数不到的几位小皇子,其他几位成年皇子皆被打发出了宫,有的还直接被打发去了很远的封地不得随意回京。

依皇帝对允王这些年的态度,按理说也应被皇帝打发去封地的,可偏偏皇帝让允王留在了京中。

太子刚立不久又遇敌国来犯,在所以人的惊愕之中,皇帝又让允王监军去了战场。

这一去让便惹得朝臣人心惶惶,就连刚上位的太子殿下亦是坐立难安。

龙心难测,皇帝这番用意让人实难猜透。

既然猜不透,那便静下心来观望吧。

这倒好,允王殿下一到军中就立下了大功,于是纷纷猜测这便是皇帝的用意?让允王接触兵权,这是要重用允王?

一边猜测一边摇头,只道不能啊不能。既不可能,那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众人继续观望。

那次退敌后大军班师回朝,皇帝龙颜大喜的亲自去迎,看着就是要重赏允王的摸样,可就在当天的庆功宴上,本以为允王会捞个二品以上的将军当当时,皇帝转眼之间就收回允王手中的兵权不说,还将允王调去了最清闲最远离皇权的工部。

这是显而易见的明褒暗贬啊,比未立军功之前还不如。

从那以后,近一年来,皇帝对允王殿下更是不如。

如今听到一向康健的允王殿下病倒了,皇帝又急急的遣了御医去。皇帝开始疑心允王病得太巧,太医回宫禀报之后,又一副慈父的摸样担忧不已,用现代的话说来说,皇帝啊,你这番做作到底是为闹哪样?

皇帝不发话,下首的二位御医垂首秉着气不敢乱测君心。

“皇上,左相方旻之求见。”

皇帝的眉头轻轻一抽,心道姓方的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宣。”

不消一会儿,将官服穿出风流味的方旻之踩着步子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

“臣,方旻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意无意的,方大相爷将最后的一个字唱得长长的。

皇帝扶额,他真想将手中把玩的紫檀佛珠砸过去,不过好在忍住了。

对于他的这个左相,早在几年前他就拿东西砸过,可惜左相大人脸庞厚如城墙,你砸过去的东西他当是赏赐,转眼就拾起来放入的腰包,这几年间倒是被他拿去了好些值当的好物。

如今这手里边的紫檀佛珠,是早年皇帝他母后的常用之外,这砸出去收不回来定会心疼死他。

对着这个砸不得骂不得的左相,皇帝他老人家只能咬牙忍下,不然他能怎么办?做皇帝的亦有做皇帝的苦,能一刀砍了也就罢了,若这人还有用砍不得,那还得自己忍着。

一句话,对着方旻之,皇帝亦为难啊!

“方爱卿请起。爱卿这个时候来找朕,不知是为何事?”

方旻之爬起来拍拍下摆笑意盈盈的道:“听闻皇上近日龙体欠安,故带了几支好参前来探望。”

皇帝嘴角一抽,“爱卿能为朕拔出几根毛来倒是不易。”

“拔几根毛而利了龙体,安了臣心,值当。”方旻之含笑回应。

一旁不做声的御医闻得此言不由得心里一梗,瞧瞧咱们左相就是不一般,拍个龙屁都拍得如此不声不响,难怪这么多年能圣宠不衰。

果然,皇帝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这心里的郁气亦是消失殆尽。

“罢了罢了,朕就谢过方爱卿的美意了。”言罢转看着下方的御医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允王府里守着吧,允王的病你多上些心,记得每一日差人进宫回报一声便可。”

“诺。”御医躬身领命,见皇帝摆手,他悄然退了出去。

“你们去外边候着罢,没有朕的传唤,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伺候在御书房的奴才们也跟着领命退了出去,如今房内就剩下皇帝和方旻之二人。

方旻之的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的等着皇上发话,皇帝要说什么这心里边也有数。

“想必旻之也知晓允王病倒的事了,不知旻之对此事有何看法。”房内没有其他人,皇帝直接唤起了方旻之的名字来。

“回禀皇上,允王病倒的事微臣在入宫前略有耳闻,但事情到底如何还无从知晓。”

皇帝将紫檀佛珠拨转了两圈后沉声道:“左将军在回京时被伏毙命,朕左思右想之后深觉此事并无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顿了顿,又道:“如今敌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左将军陨落,这兵权定是要授出去的。窥视兵权的人不再少数,虽然已经立下了太子,除了太子,朕的其他几个儿子都不个省心的……”

前言后语搭起来,人精似的方旻之又怎会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摆明就皇帝是在疑心允王。心底无奈一笑,允王啊允王,你到底做是了什么孽!你母族一家子早在地底下成了阴森白骨,皇帝还在这儿咬着你不放啊,何苦来哉!

“左将军在回京途中毙命的事在微臣看来确实另有玄机,然,事已至此,皇上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这兵权如何下放?下放于何人?这些年连连征战,武将们要兵要粮已是常事,如今左将军这一支军队空闲出来,那些武将们还不睁大了眼盯着?”

允王病倒的事方旻之还不知是真是假,有些话势必不能乱开口,是而有意带着皇帝绕开话头。且说他方旻之即便再聪明,但在皇帝面前,他的聪明也算不得什么。

最为重要的是,皇帝对允王殿下的态度从来便是是是而非,作为皇帝身边的近臣,作为朝中大名鼎鼎的佞臣,有些话他想不得,想不得,论不得。

“那依旻之看,这兵权交由何人适合?”

方旻之:“……”

……

话分两头。

正在款待赫毓的梧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失神间打碎了手中的茶盅。

看着地面碎裂的茶盅,祁梧栖有片刻的愣神。

“可有伤着?”赫毓见状面露担忧的看着他。

“无碍,想是这些时日在宫中累着有些不经罢了。”梧栖将手上的茶水烫着抖落,原本温和的声音带了几分清冷。

“既然累着了,吃完便赶紧回去歇着吧。”赫毓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他的手,看着被茶水烫得微红的手不由得轻蹙了一下眉头。

“也好,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

当天夜里,梧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赫然起身,坐在床头愣愣的透过屏风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梆梆的敲门声突然传来,祁梧栖回过神来起身拿过外衣披在身上快步走了出去。

歇在其他屋子里人听到动静也赶紧着好衣衫出了房门。

“公子莫急,我去开门。”卫风伸手拦住要去开门的梧栖。

大院的大门打开后,只见来人亮出一块腰牌急声道:“小的是左相府邸的奴才,奉左相之命前来邀祁大人过府一叙。”

第六十九章

方旻之深夜来请人着实吓着了梧栖,心里本就不安,这下子让他彻底慌了神。

去香附的路上魂不守舍的东猜西想,越想越着急,便干脆催促起赶马的车夫来。

到了相府门前,不待马车挺稳就急急的跃了下去,吓得车夫与来接他的奴才们忍不住惊呼出来。

回到这一世近两年了,如此失态,梧栖还是头一次。

跟随引路的下人到了相府内厅,方旻之已早早等候在那里。

看到人,一声爹卡在了喉咙处,好在及时想到这一世二人并无父子关系,不然真闹笑话了。

“梧栖见过方相。”心里虽是着急,礼数却不能忘。

“起吧。”方旻之面带微笑的虚扶他一把。

“不知左相这个时候唤梧栖来是为何事?”一起身,梧栖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方旻之摆摆手示意他别急,“坐下说话。阿富,看茶。”

“是,老爷。”伺候在侧的阿富福福身便出去了。

待二人坐定,方旻之这才叹气道:“梧栖可知晓允王殿下病倒了?”

梧栖心里咯噔一跳,霎时间睁大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白着脸正想开口,就被对方的一个手势打住了。

事情一旦牵扯上应青录,怎叫他不着急有失方寸?因着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祁梧栖这些时日便没去打听对方的事,如今听到他病倒了,这情绪怎的也控制不住。

“坐坐坐,年轻人需稳得住才行啊。”见他脸色不太对付,方旻之淡淡的开了口。

梧栖攥紧手指与之对视半响,见对方极为淡定,想必事情并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才压下心底的慌乱缓缓坐下,“是梧栖失态了,请方相莫要怪罪。”

方旻之笑笑,“老夫知晓你与允王交好,闻他病倒着急也当是人之常情,你别急,这时唤你来此便是为了此事。”说着,便将允王的病情细细的详说了一番。

梧栖听完心里暗暗松了一气,只是夜夜噩梦没有休息好昏倒而已,只要不是伤着那里或是惹恼皇宫里的那位便是好的。

这时阿富端着茶走了进来,梧栖谢过之后看向方旻之。

方旻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径自端起茶慢悠悠的用用茶盖轻轻抚去水面的茶叶,鼻翼微动,垂首嗅了下茶香,这才满意的抿了一下湿润嘴唇。

虽说梧栖心里安了一大半,可想到青录病倒的原因还是担忧不已。

见方旻之此时不欲开口,便垂下眼随着他饮起茶来。

方旻之满意的点点头,心道是个懂事的,先前虽过失,但能如此快的静下心来倒是难得,这小子倒是很合老夫的脾胃啊。

“早时允王殿下就与老夫细细的说过你,听闻你能未卜先知,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饮茶的梧栖手下一顿,茶默了几秒搁下。

“方相当是知晓子不语怪力乱神。”

方旻之抬手打住,“老夫自是知晓,只是你预先知晓南方地动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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