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还能有目标?杨校都觉得好笑了,可等他正要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告诉魏侬时,却听见树林另一边响起了同样的脚步声,而且听着就是冲这边来的。
难道这儿有丧尸PARTY?
绝对是自己想太多!杨校果断否定了这个想法,看着响声的来源,盘算着要不要在那拨丧尸没来之前解决掉眼前这一拨。
五只,解决起来很快的。
他正一本正经地思考,后背被人贴上来。那人火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将热气传过来,耳朵边也是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别乱动,它们要走了。”
走你妈蛋!杨校恨不得一后肘子捅上魏侬心口,他对丧尸向来是见一只杀一只,有多少杀多少,省得以后遇到麻烦。要不是手被拷着,他现在已经冲上去了,可魏侬压着他,他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到身后的身体绷得一紧,再动一动后面的人呼吸就有乱了。
所以说,什么事都不能憋着,会憋坏的!杨校腹诽着魏侬在基地里一副清心寡、欲的作派,搁在这儿简直耽误正事儿啊!
身后魏侬眉眼都快眯到一块儿去了,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和杨校“肌肤相亲”,虽说地点不太对,手段也不太光明磊落,可杨校没像上次一样暴跳如雷揍他个半死,他就心满意足到不能再足了。他默默地享受着杨校身上略低的体温,往前挪了一小步,将自己往上贴得更紧。
“你他妈想压死我是吧?”杨校转过头,刚准备挥拳头时,就见魏侬朝另一侧呶了呶嘴。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他顺着魏侬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另一拨的丧尸已经走出来了,一共三只,两男一女,也是径直朝前,没有左顾右盼。
这回连杨校也看出门道了:这两拨丧尸的方向一样,彼此遇到之后,虽然没像人类一样打招呼,但明显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向前的。
杨校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再睁开:那八只丧尸已经汇成一拨朝前走了,看样子目的地在前面。
不会吧?
杨校还是没法儿说服自己,想到丧尸“进化”的事,他的脸色沉重了起来:前面到底是什么呢?
“跟上去看看。”杨校说着就要跟上去,结果被魏侬拉住。
魏侬站在原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不去。”
“怕啊?”
魏侬脸一沉:“我怕过?”
杨校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刚捡到你时,你都吓得尿……”他话没说完,就被魏侬收手一拉按在树上。
“你再说?”魏侬用身体压着他,一条腿挤到他两腿之间,这让两人贴得更紧了。魏侬的嗓音都变了:“再说?”
“我说的是事实,你当时就是吓得尿裤……”嘴被堵上了。魏侬的嘴巴咬住他的嘴,非常没有技巧地乱咬一气:“我不是小孩儿了!”
杨校自从“变异”后触觉就有点迟顿,好像全身被套进了一层看不见的橡胶里,摸什么都隔着一层,怪难受。这大概是变异的一部分,以后不知道还会成什么样,不过他看见丧尸被砍时丝毫不痛的样子,猜想自己要是哪天完全触觉失灵了,就应该完全变成丧尸了。
没想到刚才魏侬这一咬,还咬出了他几分“鲜活”的触觉来:嘴唇麻麻的,有点痛。他贪婪地感受着,免不了奢望这感觉来得更清晰一点,好让他觉得自己不会变成丧尸。不过他是不会跟魏侬开这个口的,死也不会,原因嘛,没有原因!
但是表情和动作出卖了他,杨校向来就不是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魏侬偏偏又是个极攻心计的,又在杨校身边处心积虑了这么些年,连杨校脱裤子是放屁还是拉屎都看得出来,更遑论此刻杨校一脸迷茫地舔了舔嘴唇代表的意思了。
他想都没想就重新啃下去,大胆地又吮又吸,发觉杨校真的没推开自己,欣喜得抱紧了杨校,舌头一伸就想来个法式深吻。不过还是被杨校躲开了。
杨校的脑袋朝后一仰:“行了,别误了正事儿。”他偏偏头,示意丧尸们要走远了。
魏侬盯着杨校被自己啃得红艳艳的嘴,咽了口唾沫摇摇头:“我不去,除非你答应跟我睡。”
第18章:回家
“睡你个大头鬼!”杨校一巴掌拍在魏侬头顶,“快跟上去!”哪晓得他刚迈动步子,被魏侬猛地一拉回来亲上了。
唇舌纠缠,魏侬裹死了他不松开。片刻后抵着他的额头,目光深沉。
杨校任他看了半晌,方说:“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魏侬笑了笑,松开杨校,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那八个丧尸径直前走,没有回头望,路上又汇集了几拨,渐达到近四十多个。杨校和魏侬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患。
丧尸越来越多,且一直往树林深处走,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头顶已被树荫盖得密密实实,透不下丝毫阳光。露水从树叶上滴下来,落在魏侬的唇上。
魏侬抹去水滴,拉住前方的杨校:“别走了,丧尸太多,万一被发现咱们逃不出去。”
杨校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实在很想知道前面究竟是什么,丧尸大规模地迁徒太不寻常了。
“咱们还是先回去通知基地,带足家伙再过来。”
杨校想了想,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静悄悄撤了回来,路上遇上几小拨丧尸,被杨校一刀一个轻松解决了。回到屋子时天已经快黑了,陷阱里捕了一只野兔,魏侬生火把它烤了,估计他早有准备,作料带得齐全,兔子肉烤得色香味俱全,吃得杨校大呼过瘾。
两人开着车回到基地,夜色里守卫边境的士兵将门打开,有了夜色的掩饰,杨校身上异于常人的苍白与灰白的瞳孔都没被发现。
魏侬把车径直开到陈松房前。两人下了车打开房门,迎面好大一股酒味,陈松趴在桌子上正仰头灌着一瓶二窝头:“司令,我对不起你……”他边说边抹了把脸。
魏侬走过去抢过酒瓶,将酒全撒在陈松头上。
陈松被泼得一个激灵,想抢酒瓶,无奈他本身身手就不及魏侬,更何况现在喝醉了,连魏侬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魏侬挺鄙视地道:“你看看这是谁?”
陈松睁着醉朦朦的眼,看见了魏侬身后的杨校,他呆了呆,把眼睛睁得铜铃大:“司令?我没看错吧?”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真的是您?”接着笑着走过来,“司令,您没事吗?真是太好了,我……我……”他说着眼眶红了,抱着杨校哭起来。
杨校被他一连贯的表情变化弄得手足无措,还是魏侬将陈松拉开,自己挡在杨校前面:“好好说话,拉拉扯扯干什么?”
杨校:“……”
陈松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愧疚啊,我以为司令……呵呵,司令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找到司令的?”
魏侬向来看陈松不顺眼,防他比防子弹还严,这时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便道:“郑兵和覃羽呢?我们有重要的话说。”
陈松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杨校,这时看出了点端倪,疑惑着道:“司令,您的脸怎么了?”他顺着杨校苍白的皮肤往下看,又看在将两人拷在一起的手拷,目光一炬就冲魏侬看来。
“发什么呆,马上叫郑兵和覃羽!”
魏侬在基地发号施令惯了,陈松也不敢违逆,出去叫了士兵去请人,回屋后目光还是在魏侬和杨校两人身上巡移:“司令,您怎么了?”
“死不了。”杨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瓶里剩下的一点二窝头灌进嘴里,谁知道平时喝惯的白酒一进胃,直恶心得想翻过来:“呕——”
魏侬连忙拍着杨校的背:“别乱吃东西,明明知道自己……才刚能吃东西呢!”魏侬语气严厉,下手却轻,一下下抚着杨校的背,回头对陈松说:“有水和毛巾吗?”
这两样自然是都有的,陈松赶忙去拿了来。他本想亲自给杨校擦,可刚过去就被魏侬一把抢过了水,动作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魏侬将水递到杨校嘴边:“喝点漱漱口。”
杨校抿了口水,涮了涮吐在地上。幸好晚上只吃了半只小野兔子,此时吐也没吐出多少东西。但他心里覆了层阴影:平时喝的酒都不能喝了。
“过几天就能喝了,”魏侬哪能看不懂杨校那点弯弯肠子,边用毛巾给他揩着嘴角,边轻言细语道,“你看吃饭也是这样,刚……那会儿不是什么都吃不下吗,现在都能吃半只兔子了。”
“但愿吧。”杨校拿过了毛巾自己擦,看了魏侬一眼,“晚上你吃饱了吗?要不在这里再吃点儿。”那只兔子太小了,魏侬又将两条腿给了他,估计吃不饱。
魏侬眼睛都亮了:“不、不饿。校,你要想喝酒的话,回头我带几瓶走。你还想不想吃什么,都想想,我什么都能带。”他喜滋滋的,“西边的玉米应该要熟了,你喜欢煮玉米,一会儿我就叫人掰一袋下来。”
杨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松先开了口:“你们还要走?”
杨校担心魏侬跟陈松掐起来,抢在陈松前面答了:“嗯。外面有点事。”
陈松想问什么事,但看杨校表情知道问不出答案,也就不问了,拿起用过的毛巾回浴室,洗干净了晾上。等他回客厅,就看见杨校在灯光下实在惨白得异常的皮肤,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还有眼睛,刚才他看见了,里面的瞳孔是灰色的。
这不是丧尸才有的吗?陈松心里有点发毛。可司令明明会说话……
魏侬坐在杨校旁边,旁若无人地盯着杨校看,时不时伸手顺顺杨校的头发。杨校原先是短寸头,现在长了点,戳到了耳朵,尾梢难免有些翘起来。魏侬不厌其烦地顺着一簇被压下去又顽强翘起来的头发,顺到杨校歪头避开了:“别这样行么,有人看。”
“那没人看就行了?”魏侬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小下去,跟平常一样,刚走进客厅的陈松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躇在门口不会动弹了。
杨校呲了呲牙:“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是吧?”
魏侬摇头:“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说完还是一脸赖皮的笑。
陈松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道这才几天,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了,特别是司令,以前对着魏侬一天说不过三句话,如今怎么……
他心里酸酸的,以前有个唐小辉,现在唐小辉没了,魏侬又冒出来……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郑兵大着嗓门在外面喊:“松子、松子,开门,听说司令找着啦?”
第19章:诱敌
门一打开,郑兵跟兔子一样地蹦进来,看见杨校,乐得哈哈大笑:“太好了,司令,我们都很担心你!”说着张开双手,看样子是要抱了。
郑兵块头很大,身上又结实,站着跟座山似的。杨校本能地皱了皱眉,觉得这下要被抱了自己没准得憋死。不过没等他有所行动,魏侬就挡住了郑兵:“基地还好么?”
郑兵眨了眨眼,浑然不知自己被带到了别的话题,点点头道:“挺好啊。”
“我们发现了点东西,”魏侬看了眼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杨校默不作声的覃羽,“把门关上。”
客厅与玄关处有一扇门,覃羽原本站在门边,手放在腰后握着枪,听见魏侬这样说,很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将门关上。
魏侬将下午看到的事说了,几个人都不敢相信,郑兵先大着嗓门喊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愿相信,但是我亲眼所见。”魏侬皱着眉头,“司令也看见了。”
杨校在众人的目光下点头:“我怀疑树林深入有东西,大家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慢,”覃羽的手放在腰后一直没拿下来过,“司令,在您下命令之前,我想先弄清楚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问题一抛出来,明显的郑兵、陈松都关注了。郑兵附和道:“是啊是啊,司令您这样子好吓人,刚开始我以为您变丧尸了呢!”
魏侬瞳孔猛地一缩:“胡说!”他语气极差,目光是恨不得当场打郑兵几拳。
杨校的手跟魏侬拷在一起,这时候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示意他别激动,谁知下一秒就被那只手攥住了,力量之大简直让他有点疼。
杨校看众人都看着自己,一时没空跟魏侬闹,就随他攥着了,解释道:“我被林冲之注射了所谓丧尸病毒的疫苗。”
陈松、郑兵、覃羽三个人面面相觑。陈松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疫苗,对您的身体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啦!”郑兵道,“你看不见司令变成这样子啦!”郑兵这个有口无心的一直强调杨校的异于常人的外貌,让魏侬恨得牙痒痒。
杨校看了看自己的手,灰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高高突起,除了没有腐烂、比较干净之外,确实与丧尸的手很相似。他叹了口气:“有。刚开始想吃人,克制住了,今天吃了点正常东西,不过会不会异变还不知道。”
覃羽身后传来咔地一声轻响,魏侬立刻挡到杨校面前,手也放在腰间的M9上。
“覃羽!”郑兵挪了一步正好挡住覃羽,“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就要变丧尸了!”
“谁说的,司令好好的!”陈松在一旁不依了,也抽了枪出来,“我警告你,你敢对司令不利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疯了是不是?”覃羽指着杨校,“你看看他的样子,他连人都想吃,你们敢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可不想,保不准明天是个陷阱,把我们引进去以后他把咱们都吃了!”
陈松被覃羽的“陷阱论”弄得愣了一下,一时忘记反驳。
郑兵回头看向杨校,目光闪烁不定。
杨校嗤笑了一声:“你们好啊,出息了。陈松,我记得我捡到你时你正饿得只剩下半口气,当时扯着我的腿说什么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怎么,真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就说话不作数了?”
“我没……”
“郑兵,你当时正被丧尸追得无路可逃吧,说你蠢还真是蠢,大家都往郊外跑,就你一个人往城里冲,不遇到大拨丧尸才怪。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连骨头都没有了吧?”
郑兵哽了一下,低下头。
“至于覃羽嘛,”杨校怒极反笑道,“我怎么救你的就不说了,横竖说了也没用,要不是基地里确实需要你这么个危险意识超高的人,早几年前我就赶你出去了。至今日你要杀我,哼,从你刚进门到现在,我有不下十次机会杀了你,你信不信?就是现在,哪怕你手上有枪,我也能杀了你!”杨校盯着覃羽,如同看着猎物一般阴鸷的目光,“正好不知道疫苗除了增加听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你可以开枪试试。不过我提醒你,你敢开枪,我就一定会在我死之前杀了你!”
杨校这人粗枝大叶,但其高超的武艺却是谁都不敢否认。覃羽真没那胆子和杨校正面冲突,而且还有个魏侬一副护崽子似的视死如归的表情,自己半分胜算也没有。他松开了手垂到身侧:“要我们出去也行,你总得让我相信你不会到时候窝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