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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心头肉——by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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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侬整个人在听到“司令”这个词时气势都变了,瞪向覃羽的眼神活像能把人剔骨一样。

覃羽立刻缩了缩脖子:“我随口问问,只是问问。”

陈松眼珠子飞转,听见身旁的郑兵大刺刺地吼道:“对、对,马上告诉司令,奶奶的,姓林的说得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都当自己是没断奶的娃娃吗?”魏侬难得厉喝,“告诉司令,然后呢,让他出来重新领导我们?恐怕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咱们都宰了!我是无所谓,孤家寡人一个,郑队你不同,你有老婆孩子。覃队你也是,每天清早从温柔乡里爬出来不容易吧。至于陈队,你觉得司令在咱们四个人中最看重的会是你吗?”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林博士就更不用说了。”魏侬下意识地按了按被杨校踢得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腰侧,“你们都冷静点,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林博士说了是推测。这样吧,明天大家休整一天,后天一早,我、覃队、郑队出去巡查一天,尽量走远看看,再带回来几个丧尸给林博士研究,家里就劳烦陈队辛苦一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巡察一回。别丧尸屁事没有,咱自己先把自己给灭了,懂吗?”

魏侬看自己说完几个人都不作声了,知道已经达成了统一,便看了覃羽一眼,走出了实验室。他刚回到杨校的屋子,覃羽就跟了进来:“魏哥。”

魏侬转身掐着覃羽的脖子就把人按在墙上:“我警告你,再提将司令放出来的话,你这个队长就不用当了!”

覃羽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魏侬的手不停地干咳。

魏侬气愤地松开了手。

“对不起,魏哥。”覃羽边摸着脖子边说,“我没想那么多,是我说错话,以后不会了。”

“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是。”覃羽连忙转身出门,并将门小心地关上。

魏侬走上楼梯,进了卧房,在杨校的床上坐了许久,忽然站起来走到墙边的矮柜旁,把矮柜上的洋酒倒出来一杯喝。

杨校这人好色好烟却不好酒,这瓶酒还是一个月前自己出任务时带回来送他的,结果到现在也没喝完。魏侬一口气喝了三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才躺在床上,叫着杨校、杨校,慢慢睡了过去。

第7章:心愿

“呼——呼——”丛林中比人还高的草丛被从中分开,十三岁的少年拼命地奔跑。他的衣服被白天的大雨淋湿了,头发也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

他的身后,十多只丧尸歪手扭脚地追来,腐臭随着潮湿的空气飘到少年的鼻腔里,仿佛带着死亡的预告。

一不小心,少年绊到了地上的树根摔倒在地,手撑在地上被磨掉了一层皮。他顾不上手心传来的巨痛,一秒不敢耽误地爬起来继续跑。

双腿已经失去知觉,肺好像要爆炸了。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自从进入这个树林,追着他的丧尸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他觉得自己这次是再劫难逃了。

爸爸、妈妈……

想起在高速路上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吃掉的爸妈,少年酸涩的眼中流不出一滴眼泪。

“啊——”突然,草丛里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他。少年回头,只见一个黄头发的女丧尸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她的力气是那么大,冰冷的手紧紧地抓着他,不知道是雨水而是她手上的黏液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少年想都不想一枪打在女丧尸的头上。

砰地一声,女丧尸向后倒去。

沙沙、沙沙……

就因为这一刻的耽误,后面的丧尸又追了上来,他们一个个张着嘴,浑浊的白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恨不得立刻就抓住他将他拆开吃掉。

少年再一次狂奔起来,心里不住地呐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大床上的魏侬突然坐起身来,呼吸急促地睁大了眼。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呼吸渐渐恢复平静。

窗外天已经亮了,听得见人们相互打招呼的声音。

魏侬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基地还和昨天一样,看上去格外安全平静。可他知道,这种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丧尸异变。魏侬回忆起那个梦,有多久没有梦到以前了,那还是遇到司令以前,那个恐惧的毫无力量的自己。

魏侬看着床头柜上静静躺在那里的M9,走过去将它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别在腰间出门了。

他在基地商店里领了早餐——一个餐包一瓶鲜牛奶——边走边吃,到了值班室与值班的士兵们打了招呼,就骑着摩托车往北方去了。

实验室后面的荒田长了到人膝盖那么深的野草,有些野草的顶上开了细密的指甲盖大小的粉花,远远看去像草地被蒙上了一层粉灰色的雾。杨校住的那间房子在烟雾的正中心,外面镶着白色的瓷砖,在野草丛中分外显眼。

魏侬将摩托车停在外面,守卫们看见他都叫了声:“魏队。”

魏侬点了点头,开门走进去。

杨校正躺在床上,衬衫的钮扣没扣,大敞着露出平滑的胸膛和小腹。他闭着眼睛,头上截着一个耳麦,双手放在头顶,一只脚随着音乐节拍抖动着。

魏侬关上门走到床边。

“嗯嗯哼嗯嗯……”杨校跟着音乐哼起来。

魏侬听着,杨校唱歌一点都不好听,嗓音略沙哑,音调不准,唯一庆幸的就是节拍还凑和,让人听得出是一首以前很红的女歌手的舞曲。

杨校一首歌哼完了,似乎很不满意被盯着看,翻身朝里继续下一首。

“司令。”

杨校:“嗯嗯哼……”

魏侬一把将杨校的耳机扯了下来:“司令!”

杨校转过头看着魏侬。

魏侬把手收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说:“我有话跟您说。”

杨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坐起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魏侬一直没有开口。杨校等得不耐烦,作势又要躺下,被魏侬制止了:“司令。”

“说。”

“我明天要出去,”魏侬说得很慢,“基地的子弹快用完了,得去军营取一点。”

杨校抿了抿唇,想将耳机重新戴上。他双手被拷着,动作不是很方便。

“还生我的气?”魏侬一把抓住杨校的手腕。

“放手。”

魏侬抓得更紧了:“您原谅我吧。也许明天我就回不来了。我只想在……之前跟您说几句话。”

杨校看向魏侬:“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魏侬看着杨校,目光渐渐变得炙热,带着股狠劲:“我喜欢您。司令。”

杨校眨了眨眼。

魏侬将杨校的手举到唇边吻了一下:“您不用回应我什么。我只想告诉您,我对您的感情。”

杨校把手抽了回来,手拷在动作中发出哗啦的声响。“真喜欢?”

魏侬连忙点头。

“那把手拷解开。”

魏侬为难:“司令。”

杨校躺了下来:“那就滚。”

床边,魏侬站得笔直,忽然一咬牙,单膝下跪。

杨校正戴耳机的手滞住了。

“我说真的:我喜欢你,杨校!”

杨校咽了口唾沫。

“也许明天我回不来,”魏侬低头,深情地看着杨校,“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你能像以前一样抱抱我吗?”

“荒、荒谬,”杨校发觉自己舌头有点打结,果断清了清嗓子再说,“我哪有抱过你?”

“有。”魏侬弯下腰,脸离杨校越来越近,“您第一次救我时,还有两年前去军营取炸药那次。您一共抱过我两次。”

杨校:“……”

魏侬握住杨校的手,将它们顶到头顶,头再次低下来:“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了,而我这次出去很有可能回不来,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了个心愿。”

“什……”杨校刚想问什么心愿,说了一个字就没法再说了,因为魏侬的唇落了下来,温热的柔软的唇瓣覆在了上面。杨校睁大了眼,看见魏侬紧闭的眼帘不断颤动,心里突然一软,也就没推开人,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校的大脑一时有点当机,不过很快他就火冒三丈。因为魏侬开始张开嘴舔他,灵巧的舌尖滑过他的唇,更把它们往嘴里吸。

杨校想伸手推开魏侬,不料手上刚用劲就被压了下来。他双手被拷着又被举到了头顶,使不上多大的劲,被魏侬死压住了。

“放……”杨校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魏侬的舌头趁机而入,在里面一阵狂龙般地乱扫。杨校气得脸都涨红了,想也不想牙关一合,立刻就听到魏侬疼痛地抽气声,舌头退了出去。

“操你妈的!”杨校翻身就给了魏侬一脚,踢得魏侬闷声后倒,旧患上添新伤,魏侬疼得脸色都变了。

杨校不给人丝毫反应时间,跳下床就是一顿胖揍:“敢非礼老子!”一脚又一脚,想也不想地全往人身上招呼,最后自己都踢得腿酸了,才用膝盖压着人胸膛道:“还敢不敢?敢不敢?”

魏侬快被打去半条人命,眯着眼看着杨校,那眼神直让杨校心里发毛。

“操!”杨校站起来走到窗边,又从窗边走到床前:“我不想看见你,滚!”

魏侬手撑着地坐起来,边喘着气边说:“我想说的话说了,不敢做的事也做……咳……做了一点,就算死也值了。”

“……”

他慢慢地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看了杨校一眼。

杨校偏过头。

他自嘲地笑了笑,擦掉嘴角的血,走到门边停下来:“司令,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我死了,请您不要忘记我。我真的喜欢你。”说完就开门走出去。

“操!”魏侬走了半晌,杨校骂了一声,走过去敲响屋门。

“司令,有什么吩咐?”

“把门打开。”

守卫士兵将门打开了,一脸戒备。

杨校靠在门边:“这两天基地里发生了什么事?”

守门的士兵有两个,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摇头。

“事无巨细,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杨校给两人一人抛了根肉肠。

两个士兵看着这基地里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零食,咽了口唾沫,仔细想了又想,其中一个忽然道:“倒是有件事,但是很平常,不知道是不是司令想知道的。”

“说。”

“昨天晚上,南边进了一只丧尸,咬死了一个兄弟。”

杨校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矛盾:“怎么进来的?”

士兵摇摇头:“丧尸嘛,到处乱钻,谁知道它怎么进来,反正杀死了就好。”

杨校想了想,问“还有没有别的事?”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看向杨校说:“据我们所知,真没有了。要不帮您再打听打听?”

“行。”杨校看向荒田,“我想到外面走走。”

“这……”

杨校笑了笑:“行了我就随便说说。”说完关上门。

屋外响起落锁的声音。杨校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点了根烟:边境线上的防御不可能不严密,不然十年来基地不可能平安无事,一只丧尸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来?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首先,这只丧尸必须不能被边境士兵们看见,其次,它不能发出攻击的声音,再其次,还得找到边境的突破口才能“闯”进来。

这几乎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思维与能力了!

杨校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疯狂了,如果丧尸做得到以上几点,那人类……他很不想相信,但是魏侬刚才的态度又告诉他这也许就是正确答案:一只具有思维能力的丧尸出现了,也就是说,丧尸在进化!

“咝!”烟烫到了手指,杨校手一抖将烟头扔在地上。他弯腰把烟头捡起来摁熄在烟灰缸里:“魏侬你个王八蛋,都这时候了还不放了老子!”

第8章:军营

僵白的手指动了动,躺在实验床上的女人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眼睛慢慢睁开来,露出浑白的眼珠。她的手在空中乱抓着,可惜被实验床上的绑带固定住,并不能抓到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幅无框的近视眼镜,拿着一个文件夹板,看了眼墙上的钟后在白纸上用铅笔记下:138代、56h34m。

在138的上面,依次是137、136、135……最上面写着“代数”,而56的上面写着56h33m、56h31m、56h22m、56h23m、……

记录完毕后,男人将写满了数字的白纸小心地取下来,拉开抽屉放进去。抽屉里,放着厚厚一摞同样的满是铅字的白纸。

“繁殖代数越多,转变时间越长,这意味着什么呢?”男人呢喃着拿起实验桌上的刀,将实验床上不停挣扎的女丧尸一刀插进了她的脑袋。实验室里“呃——呃——”的丧尸低吼骤然停止,男人边将刀抽出来边喃喃自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他拿起针管,在女丧尸的脑中吸了一管墨绿色的浓稠液体,走向另一张实验床。床上躺着一名看上去十分健康的男孩,惊恐地摇头:“不要、求求你、不要!”

男人恍若未闻,冷静地将针头刺入男孩的胳膊。

男人痛哭流涕:“不——”

注射完墨绿液体,男人将针管放在桌上,撕下一张白纸夹在文件板上,用铅笔写下:男,十八,139代。

“林博士。”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覃羽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实验床上的女丧尸和哭得颤抖的男孩,问:“研究得怎么样了?”

林冲之喃喃着:“繁殖代数越多,转变时间越长,也许病毒在削弱。只要病毒繁殖足够多代,人就可以因为转变时间的足够长而可看做停止转变……”林冲之走向实验桌,桌上放着一笼被感染过的老鼠。

“林冲之,”覃羽走到林冲之旁边,将林冲之截着手套的手按在笼门上,“我问你话呢。”

“别打扰我!”林冲之将覃羽民推了一把,从笼子里抓了只老鼠出来。

老鼠吱吱叫着在他手心不断挣扎,一口咬在手套上。

林冲之冷静地关上笼门,拿起文件板夹一下砸碎了老鼠的头。

“吱!”老鼠的叫声嘎然而止,正要冲上去的覃羽愣了愣,躺在实验床上的男孩叫了一声,哭声都小了很多。

林冲之放下老鼠尸体,用针管抽了一管血,从另一只笼子里抓了只老鼠出来将针管里的血推进去,然后再把老鼠放进第一个笼子里。

他脱下手套,将文件夹上的白纸往后翻了翻,看了眼上面的数据,又对了对墙上的钟,摇摇头:“老鼠果然不行,时间变得太慢了。”

“嗨,老林,看上去你进展得不错嘛!”

林冲之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后将眼镜重新戴起来。他走向男孩,经过覃羽身边时被一把抓住。

“老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最后问你一次:实验进展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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