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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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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上嘴上功夫一日千里,到最后甚至只需一揉,颜鸾就硬了。

为此,颜鸾没少骂他。

第六天,天才黑,迟衡就又爬上了颜鸾的床。颜鸾这次没赶,轻描淡写地说:“明天去矽州吧,纪策都给你准备好了,就你一人,愿意吗?”

其实,意料之中,迟衡鼻子一酸:“愿意!”

浓重的鼻音。

颜鸾叹了一口气,摸出一盒药膏,很自然地掀开迟衡的衣服:“三十鞭子好了没?”

蓦然一股暖流涌上胸口,迟衡幸福地说:“朗将对我这么好的,我恨不能再受三十鞭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其实早都好得差不多了。

“找死!”抹了两下颜鸾讶然,“你的伤明明快好了?”

迟衡立刻皱眉,苦着脸哎呦惨叫一声:“是灯下朗将看不清而已!哪里有好,动一动都痛死了,尤其是沾着衣裳更难受,看我每天就穿一件宽衣。而且,越到晚上却疼得厉害,朗将在旁边,我才不好意思哼唧的。”说着,应着颜鸾的手势他就哼唧开了,更别说稍微重一点儿他就喊得更凄惨。

惨绝人寰。

直把颜鸾弄得不会了,手悬在半空,半信半疑:“有那么疼吗?我已经最轻了,忍着,马上抹完了。”

迟衡乐开了花。

刚刚抹完,迟衡就反扑过去来扒颜鸾的寝衣。

虽然血气方刚,颜鸾也受不了每天发情一样泄上那么多次,迟早哪一天精尽人亡,抬腿把迟衡踹下床的:“你小子是饿狼投胎啊,除了这个就不会想点别的!”

迟衡抱住他,撒娇说:“朗将,我明天就去矽州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顶多一个月!”

迟衡大喜,看来不是特别费劲的事,越发故作委屈的口吻:“世事变幻,说是一个月谁知会不会变成一年?比如垒州,一去就一年多,我亏大了!朗将,好歹临走前,让我抱一次,好不好?”

“你哪一天没抱!”

“不是这种,是,是在河边的那一种,进去的那种!”迟衡可怜兮兮地看他,心想抹药抹了这么多天,前两天都没有伤了,再做一次也不要紧吧。

颜鸾咬牙切齿:“你敢试试!”

是不敢。

但还不让人想想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迟衡苦着脸,固执地抱着颜鸾,摸到他胯|下,手底下轻柔地揉弄着。不停地说着甜蜜的情话和喃喃的抱怨,比如每一天都很胀很胀,颜鸾都不肯摸一下;就一次而已,砍头的人还要吃一顿饱饭呢;这一次一定轻,很轻,很轻,很轻。

磨到最后,颜鸾牙一咬。

迟衡眼尖立刻把颜鸾扒得精光,摸出一盒腻滑的脂膏。这是向琴倌买的,据说不止润滑,还有一点点催情,嗯,一点点,不是很多,不会伤身。

脂膏柔腻,手指捻一捻都化成水一样。仔细地抹上,手指在穴口浅入浅出,直至边缘软了。

也许是药膏化了,甚至有些变成黏汁沁出。

迟衡然后将颜鸾从上到下吻了个透,只把颜鸾亲到他浑身酸软,喘息深重,甚至并拢双腿轻微地摩擦着小腿。

迟衡才小心扶住,慢慢进去。

这一次,绝对的温柔如春风化雨。迟衡不仅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狂粗鲁,甚至连下身都只进去了一半,只是缓缓地浅浅地抽插着。只要颜鸾一皱眉,他立刻又放缓了动作,最后的动作几乎是蠕动一般。

颜鸾的里面,暖融融,火热热。

热情的禁锢着。

迟衡其实很想像上次一样,狠狠地穿刺,狠狠地蹂躏,狠狠……可不行,万一再来一次鲜血直流,不要说朗将会怒,他自己也是不舍得的。只能咬紧牙关,抗拒着诱惑,如他承诺过的那样:动作很轻,很轻,抗拒着热情的蛊惑的邀请。

饶是如此,颜鸾的身体依然给了他极大的愉悦感。

不知磨了多久,迟衡终于胀到极致,一个用力往前狠狠一顶,热流喷涌而出射了进去。一直压抑着不出声的颜鸾浑身一颤,身底下随之也喷出,而后软软地覆在床上。

迟衡喘着粗气倒在一旁,等呼吸平静后,才发现下身还是半硬的。

再来一次?

只怕颜鸾又要踹了,来日方长,总要有点耐心的。迟衡倒在枕上,拥着颜鸾,低低地说:“朗将,疼吗?还难受吗?有没有比上次好一点?”又上了脂膏又那么温柔,应该不会受伤了吧?

颜鸾咬着被子,一言不发。

这一趟矽州是出行,不是出征,所以也就没有排场,只熟悉的那几个来打送行。骆惊寒伤感地说他过几日就去炻州赴任了,不止几时能见,且不提个中感伤。

十一月初,冻手冻脚。

元州还算暖和的,越往西往北,就会越冻得不行。颜鸾扔给他一件狐狸毛织就的厚厚长裳,红得鲜艳,迟衡接在手里,心都是暖和的。临行前人多眼杂,迟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飞快地亲过颜鸾之后,才恋恋不舍地上了马。

一旦远离元州,迟衡就收了所有的念头。

策马扬鞭,日夜兼程。

泞州一归颜王军,唇亡齿寒,麻七麟的矽州就很危险了——周围强敌环伺,西北那边纠结纷战还未分出雌雄,这边颜王军虎视眈眈。隔壁的安州岌岌可危马上要被郑奕吞了,下一个显然就是矽州。

如此一想,不由得背后生凉。

迟衡去矽州其实只是一个试探,探寻麻七麟的意思,若有可能,暗地里投诚颜王军,颜王军可助他东御强敌郑奕。

这一回,轻车熟路。

迟衡骑在马上,遥想上次一趟矽州,结结实实的一趟。他助麻行之攻下一城一关,也算是自己初出茅庐第一战了。

还有罡明小城和紫星台,都让人想念。紫星台已毁,不知道容越的师父和庄期如何了,也许都搬去别处了吧,像他们这么出众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迟衡心中一动。

罡明小城并不顺路。

他特地绕了一段路鞭马过去,罡明小城非常齐整,多了许多簇新的屋舍,熙熙攘攘比以前还兴盛,看来矽州管得不错。

迟衡找着了当初帮忙规划罡明小城的那个老头。老头一见迟衡,立刻手指着他,绞尽脑汁:“这位小哥,你是……你是……”

迟衡笑着说了。

老头一拍脑袋欣喜道:“对,就是你,随手一划都是绝笔,天赋绝才。”

记得就好,迟衡立刻说明来意。

老头又拍脑袋:“你说容老头子啊,他和他那些个徒弟搬到向禅山了。向禅山,你过了罡明关,一路向西……哎呀,容越这臭小子上哪去了,怎么都不回来看看,亏荣老头子最心疼他——看吧,我就说捡来的靠不住,还是亲生的儿子好!”拉着迟衡的手不带停的。

迟衡苦笑不得。

买了些稀贵的人参和名药,跑去向禅山了。

他还真有点内疚,毕竟容越是被他拐带出来的。冬天的向禅山可没有一点儿禅意,石头山,光秃秃一片,能看到的草都是枯的,树都是没有叶子只余树干。

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紫星台的人还能否仙气袭袭。

路还陡峭,而且走着走着就没路了。

马是没法骑了。

迟衡认命地牵着马攀岩着,寒风刮得他的手背都僵硬了,牵着绳子的手蜷缩着,半天都展不开。一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迟衡也就跟雪青马聊两句——咳,他说,雪青马听,听完后就无聊地扫一扫尾巴。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看见有飞檐露出。

虽然比以前的紫星台差个十万八千里,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道观,门前依旧有一条河。收拾得极干净,河水透彻见底。

迟衡跑到河边,洗干净手和脸,把一身拾掇整齐了,才起身要进去。

才转身。

迟衡愣住了,前方,一块白石之上:庄期一袭雪色白衣飘然而立,风起,长发飞扬,腰间一根淡蓝的腰带随风翻转。

背后,是石色的向禅山。

再往后,是冬日里萧素的一练白云飘渺入山。

一刹那迟衡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眼前何山何人,忘却所有尘外之事,映入眼帘的只有渺渺淡去的云。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迟衡笑了:“庄期?”

“迟衡。”

迟衡上前:“我要去矽州城,特地来看看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都好。”

二人并肩进了道观,道观里头甚是简陋,香炉上烟火袅袅,迟衡恭恭敬敬地摆过了,才拂去尘土,跟着庄期进了后房。后房,白胡子师父端端正正坐着:“一月前,贫道就算得今日有贵客临门,果然如此。”

迟衡暗汗。

赶紧把人参和名药都奉上:“容越不得空,这是托我带给师父的!”

师父哼了一声:“哼,他倒有多忙?一年多了,连回来探一眼都不得空?哼,是不是到了垒州那种地方?该,吃吃苦才知道紫星台的好!罢了,好歹算是还记得,带这种俗物也就算了。庄期,拿去炖了!”

迟衡一愣,想起师徒都能看星象,大概能算到容越在垒州,也不难吧。

揉了揉短发,越发觉得这个地方超凡脱俗。

晚上是一大锅人参汤。

人人都有份,师父特地重重地说,容越带回来的,垒州的,不同寻常。迟衡哑然失笑,赶紧肃起脸,低着头,大大地喝了一口,淡得都没味了。

白日里无风景。

晚上风景却特别的好。因在山顶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冷风吹,迟衡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天上星辰极为明亮,比迟衡看过的所有星星都亮。

迟衡侧头笑:“庄期,你就是这样看星相的吗?”

庄期只笑不语。

迟衡兴冲冲地说起在武知县时,大家一筹莫展,容越也看星相想起洪水一事。见庄期听得入迷,他索性一口气说下去,说容越如何脱颖而出,如何统领千军,现在在垒州,依照现在的态势,不就他就是垒州之主了。

庄期微笑,很淡然。

迟衡又说起苦兹县的趣事,如何拔得头筹后被生生困住了,尤其是看到群蛇时容越的脸都白了,以及如何在溶洞里杀了怪鱼……一概说得眉飞色舞,恨不能把容越的趣事全挖出来。

庄期终于粲然一笑。

庄期素来只有仙人之气,不食人间烟火,这一笑才有点儿人气。迟衡看在眼里,心想,在这种荒山里,对着垂垂老矣的师父,遥望亘古不变的星空,这种日子,过得应该很无聊才是吧。

迟衡遂不假思索地说:“庄期,你愿意离开禅山吗?”

庄期一怔。

“你从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迟衡指着天上的星辰说,“只有离得远了,我们才能看到那么多星辰,你若能到眼前,就只能看到一颗星星,不会觉得很遗憾吗?”

庄期沉默。

“天底下的天空是一样的,但际遇不是一样的,在这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别处,却不同。”迟衡侧头笑了,“就好像容越很优秀,但都是隐藏的,只有在特定的时机被激发出来才能看到啊!他若在紫星台,只怕连最简单的星相都看不了。”

庄期但笑不语。

“你会看星相可不得了,假如在我们颜王军你一定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星相师……”

“不需要万人敬仰。”

“……至少你也可以经历许多有趣的事,看到许多有趣的人。这跟紫星台不一样的,会来这里的都是虔诚的信徒,所以你只能看到一种:诚惶诚恐,毕恭毕敬。你要是不到别处,永远看不到万象世界的林林总总。”

“你是想说服我离开紫星台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迟衡张口结舌,舌头在嘴里绕了结,认命地点头:“颜王军很缺你这样的人。若星相与战事相连,打起战必能如虎添翼、事半功倍,你若不愿跟着我,我送你去垒州,和容越一起看星相也好——垒州的星空也是一样。”

庄期笑了:“你和师父说吧。”

站在白胡子师父跟前。

迷迷瞪瞪的,迟衡有点晕,他已经带走过一个,现在要带走第二个,这事不厚道啊——而且庄期什么意思,愿意不愿意啊,万一挨了师父一顿打,回头又不愿意,这算什么事!

吞吞吐吐才说出口,果然师父将壶狠狠顿在桌子上,茶水四溢,怒气冲冲。

迟衡惊了一惊,心想可别气出毛病来。

喘气了半天,师父平息了一下,忽然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贫道早该料到:命里来时躲不过,哪能争得过宿命?去年原以为可瞒天过海,却不知,反而早早地赔了另一个。罢了罢了,岩上无心云相逐。”语焉不详,拂袖而去。

迟衡莫名其妙望庄期。

庄期只笑。

迟衡转辗反侧了一晚,次日,迟衡牵马就要告辞,他跟紫星台犯冲,生怕呆久了又把这里给毁了。却想不到前方,一匹白马,庄期骑在马上,静静等着。

迟衡以为他是来送自己的,遂说山路崎岖,送就算了。

庄期颦眉:“你昨天说的……”

迟衡一怔,再看身后,紫星台的台阶之上,白胡子师父领着一干徒弟,肃穆、悲伤、激愤,齐齐地看着他们两人。

蓦然,欣喜若狂,迟衡牵住了庄期的缰绳:“你真的打算了吗?”

庄期目视前方。

十一月天,庄期第一次离开了紫星台。

其实,迟衡一直很困惑,两人先前并无交际,庄期怎么就听自己的话下山了呢,仅仅凭自己那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容越是兴趣相投,而庄期呢?

许久之后,一次机缘巧合,迟衡庄期双双枕在一块白石上,悠悠看着天空。同样是白石,却不在紫星台,而是凡尘之中随意的河边,随意的流水,随意的辽阔星空。

迟衡就问了。

当初为什么跟自己离开紫星台。

渺望星空,庄期道:“从小我就仰慕师父,他会观天相,能掐会算,而且一算一个准。虽然现在看来,好多也不那么神奇不那么玄奥,但深烙心底的敬仰不可逾越。”

迟衡不明就里。

“自从收养我和容越起,师父就算到:我二人命里都不归紫星台。所以连最愚钝的徒弟都成了紫星台道士,我还算有慧根,却一直是居士。师父很固执,但算过的事,就笃定。其实,我内心从没想过要离开紫星台,生于此,长于此,为什么要离开呢。可师父说多了,我心里难免也好奇,也有期冀。”

迟衡若有所悟。

“一年前,师父算得:有陌生人将来到紫星台,机缘之下我会离开。他自然不舍得,遂令我闭关修心,不许出观。所以,那天,容越才代我出去钓鱼的事,想不到遇上了你,并因这一契机惹出后来一大串事。”

迟衡很意外。

“容越跟你离开,更验证了当初师父的那个神算。你们走后,师父就叨叨得更厉害了,总说我就算能留一时,留不了一世,迟早都是会离开的。我便想,既然总是要离开的,那就找一个最合适的契机吧。然后,你就来了,跟我说那些话……”庄期望着星空,面露眷恋。

迟衡才恍然,其实只是一个时机而已,自己恰好出现了。

“容越没有道缘,一旦离开必然完全了无瓜葛,一分都勉强不得。而师父说,我与紫星台仍有一半缘。我便想,也许在我遍览过千山的星相之后,又会回去吧。”庄期淡淡地说,一袭雪衣滑落,沾惹尘埃。

以上是后话,不细表。

十一月的矽州飘起了小雪,二人相随十余日,终于到达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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