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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上——by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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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

“楚然。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需要顾及我。”月河的笑容含着安慰的意味,却刺痛了楚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知怎么,胸口涌出的震

动不断扩大,几乎让楚然以为自己以前的心脏病又冒出来了。喉咙里泛出腥甜,吐出的液体让池水染上了绯红。

楚然只觉得视线不断的变暗,踉踉跄跄的马上要摔倒在浴池中时,月河扶住了他。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可是楚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嘴

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力气流失。慢慢地,最后一丝知觉也消失了。

泡微凉的泉水也会晕眩?每个月的药都有按时的吃啊?难道是在学士楼吃什么中毒?月河抱起楚然的身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中。向窗外

发了个讯号,又马上找衣服换下楚然湿漉漉的里袍。体温已经比刚才有所上升,月河小心的把他料理好,墨椿已经闯了进来。刚才还剑拔弩

张,这一会却没了心思。

“怎么回事?”他伸手去握楚然的手腕,月河则马上去把药盒找了出来。千岁宫带来的药剂都是极好的,就算中了奇毒,也有办法平安无事

。可是墨椿却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不是中毒?”月河的惊慌被掩饰在心里,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墨椿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不过为什么会提前?”

第12章:夜袭

楚然能意识到自己是昏迷了,但现在已经醒来,而且几乎可以听清身旁的动静,却不知为何无法动弹。手、脚哪怕眼皮都不是自己的,它们

各自为政,就是不肯听号令。楚然睁不开眼,就安心的享受黑暗。稍稍的运气,只觉得内力如同泥牛入海,怎么也打探不到。反而被运气的

暗力逼得满腔痛苦,几乎要闷死过去。

手腕被人拖住,就听低低的声音传来:“如今之计,只有等君上了。本以为还可以再撑两年……”

“催发的原因是什么?”

“这还要问你了。月河……公子他对你说了什么,而你又对他说了什么?”

再度的安静。楚然心想,该不会是长年不治的毒终于催发出来了?说要成亲就会催发的毒?那自己还真不如死了算了……不过听墨椿的意思

,大概是已经通知帝千岁了。如果他真的下山,倒也算完成当初的预想。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么个原因。但,究竟到何时才能动弹那?难道要

当个植物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然昏昏欲睡。习惯了高烧的身体并没有让他觉得太过痛苦,只是梦境中的寒冷却像刻意考验耐力的折磨,只盼着有艳阳高

照,又想跳进寒水中浸泡。水深火热之中,楚然暗觉自己已入魇魔之境。有鲜血,有火焰,有凛冽的狂风,也有从高空落下的窒息感,最后

出现的,却是久久未曾见过的人。楚然默默的盯着那身影,月光之下风华绝代,青丝若水,盈盈间已经让人移不开眼。只是背影,就叫楚然

无法开口,无法唤他名字。如果回头便是消失,那宁可如此端看背影,地老天荒。虚幻之境,四周都是寂静。楚然只觉得自己身体又一次变

小,缩在地上抱膝低泣。无泪,只是低泣。

终于可以睁眼,楚然身觉被人抱在怀中。温软的感觉很熟悉,未张口,只是在心里念了声月河。大概是梦魇被他发觉了吧。可是现在身上还

是瘫软,只有脸上的皮肤可以动弹。

月河察觉楚然苏醒,语带喜悦:“楚然?”

楚然眨了眨眼,示意已经醒来。想开口,又觉得喉咙一紧。月河马上松开他,下去找来茶水才扶他起身,喂到嘴边。“你已昏厥一日余……

”楚然喝下茶水,才觉得有了几分实气,再不像刚才那般缥缈无助。

“有治吗?”楚然吐出三字,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日复一日的复诊时候,对着穿白大衣的老头用肃然起敬的语气讯问自己哪年会死。

月河点头,有点郑重其事的味道:“君上一定有办法。”

有办法?有办法他还拖着,那就是说真如他们那四个字“时间未到”吧。楚然不做声,竹赋送来用药材煮的清粥,米粒少的跟猪八戒吃过的

似的。月河用汤匙搅着,一勺一勺喂给楚然。清雪之进来时,竟被这情境惊了似的,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声。

“小然,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那?”清雪之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捏住楚然的手心。“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楚然说:“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不怪你。乌帝有没有派人找过你?”

清雪之看了一眼月河,见他不露声色,便带着复杂神色说:“来过。好像已经知道你生病的事,派御医来弹,但都被他们挡了回去。”

楚然垂目,然后说:“墨椿那?”

月河说:“领命回去受罚,顺便向君上汇报这事。”

清雪之叹气:“这种时候你还操心?好好养身体才是。再怎么说乌帝也不敢随意闯进来。而且现在阙羽里面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他没有时间

过来。”

“又……又是怎么了?”说了几句话,楚然就觉得气息不畅。看来还是有点勉强,而且低烧不退,要是继续下去也确实凶险。

清雪之说:“玉王爷多年经营,手中早已掌握几位机要大臣,如今和国忽然在边境屯兵,守关大将又忽然遭人暗杀……”下面的话,不用他

说,楚然已经明白。相比玉王爷是想夺些边关兵权作为依仗。不过和国与乌国向来交好,忽然屯兵,实在有些蹊跷。玉王爷会为了夺权通敌

卖国?还真当乌帝吃素吗?

楚然说:“让玉王爷做到这一步……墨椿真是厉害。”

月河扶着他躺好,说:“墨椿已被你遣回,所以玉王爷那里还有些吃不准。如今阙羽风声鹤唳,倒真是全部眼睛都盯着这里。乌帝的人绕着

不走,就想看看优昙公子是不是真的病危。”这种时候病倒,还真是会挑时间。楚然心里苦笑,他才不想那,可是这身体实在没办法。

楚然说:“这时候还真得真假莫辨,不然我等不到帝千岁来救了。”

清雪之本皱着眉,听他打趣也松了一口气:“放心,有流云的人守着,那些人不敢靠过来。乌帝那里,我会拖一阵子。”

“你别自己惹麻烦才好。”楚然心知清雪之机智过人,又惊才艳艳。但他处事张扬,又只是一介平民,还是不和政治瓜葛才好。

清雪之莞尔一笑:“我若身陷牢狱,你不正好英雄救美?”说完轻步出去。

四下无人,月河才说:“这隐疾,到底什么催发?我想了许久,还是不知。”

楚然暗暗叹了口气:“我也不知。吃了十年的丹药,没想到还是发了。”如果不是在帝千岁这里拖着,或许两年前就死了个一干二净。帝千

岁曾说楚然吃下的药都是毒,那么后面吃的那些那?会不会也是?无觞给的药就如他的人,是毒,也非毒。拉着,拖着,让你离了它浑身不

自在,越是想摆脱越不能。

月河说:“换了别人,身染恶疾,必苦钻医书寻找良方。尤其是千岁宫中,丹药随处可见,药书更是平世罕见。却不见楚然心动……如今…

…”前半句是平铺直叙,最后一句却带着三分责怪,三分埋怨。楚然抬眼看他,忽然觉得这四十有余的人,倒是可爱。如果旁人看月河,初

看只觉得温婉可亲,再近却发觉他的亲疏有度,其实性子微凉。但如果真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却是可以百般亲近百般宠溺的。一分一毫都不

会让人尴尬,只觉得软若棉絮亲如阳光。比如以前的星川,比如现在的楚然。

楚然说:“月河,你知道我那时候想什么?”他顿了一会,月河的眸子认真的看过来,方才的感情也一并敛了起来。楚然才说:“若这是无

觞下的毒,我宁可留它。至死方休。”

月河忽道:“楚然!”

楚然轻轻一笑:“或许这病突如其来的凶猛,也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无觞该不是下了奇怪的药,不许我动别人的心思吧?明知不可能,还

是觉得自己这心思好笑。月河,你就当是玩笑,听过笑笑就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等帝千岁来说吧。”

月河听到这里,竟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楚然不是轻言感情的人,他平日总是安静,连情绪都只能从眼神中窥视。但他如今说对月河动心,让

人无法一笑置之。这种情形下,楚然的安危自然被月河挂在心上,不能替他疼,不能救他苦,却还听他安慰,更得到真心一语。如此,便是

死也觉得甘心情愿。月河深深呼吸,将乱了的心神重新平息才说:“我出去看看外面情况,你先休息一会。”

楚然说:“好。回来时把星川带来吧。”

月河,我对你动心,算不算是对无觞的背叛?但,动心和动情是两回事。我知道自己能放多少心思进去,如果太少,你也只能忍耐了。

楚然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窗户未全开,但隐隐流过的风却带着一丝凉意。月河不在,楚然动了动眼睛,觉得更灵活。又试试手指,只能

略微抬起,手臂还不行……温度还不下去,但感官却出人意料的开始灵敏。所以,他察觉到今夜的不同。一种危险在靠近的感觉,虽然现在

还是寂静无声,但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处处充满血腥的前兆。

一道火光在黑暗中划过,掉落在视线的另一侧。接下来是流星雨一般的燃烧一道道落去,四处开始燃烧。刀刃相交,寒光被吞没在火光中,

竟恍如白天。月河从外面闯进来,毫不意外的见楚然已经转醒,迅速的抱起他向外走去。“有人偷袭,清公子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舞公子

带人抵抗。我们得先离开这。”

楚然想问问竹赋他们怎么办,月河和自己却已经先飞出窗外了。算了,楚然这状态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人?月河眉头紧蹙,脚下的步伐却一

点都没有迟疑。后面不断跃起的黑影紧紧相随,虽然也有人阻挡他们,却还是不断涌出来。看来想偷袭的人真是落足了本钱,一下子派出这

么多死士。

月河的轻功本就是他们比不上的,再加上别院距离城墙很近,所以几次改变路线之后,人已经落在城外。月河带着楚然一起,顾不得和旁人

交手,一味的逃走如今有些气短。但后面的人还是毫不松懈的追赶,月河迅速确认了一下楚然的情况,再次向前奔去。

楚然看他不便分神,也就暗自观察周围。阙羽四周都有矮矮的山包,却很少有能躲藏的山洞,一时间真是难以决断。

“月河,先找个山坳吧。”

迅速的逃离别人的视线,躲进山坳的密林中。虽然没有洞穴藏身,但总算可以暂避耳目。楚然身上的衣服皆是素白,在黑夜中十分显眼。月

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裹住楚然,然后抱到最大的一棵树的树枝上。靠着树杆,楚然勉强的动了动脖子,能隐约看到不远处的阙羽城墙,还有

城内一角通红的火光。

“真是麻烦……”楚然轻轻吐出一口气:“要不是我的身体……也不用这么狼狈。”

月河说:“墨椿走前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千岁宫很快就会来人。只是这次的事,不知是玉王爷,还是乌帝了。”

楚然说:“无论是谁,大概并不想让我死。活捉的效用更大一些。”

月河运功帮楚然调理气息,却在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又是一惊。刚才还只是略微高一些的体温,如今已经滚烫。看他脑袋清明的说话,怎么也

不看出正备受煎熬。可是楚然偏就是不怎么接受安慰的性格,索性专心为他运气,垂眼道:“君上是执意让你淌这趟浑水……不过眼下阙羽

太危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暂住吧。”

楚然皱眉:“月河,你刚才已经损了不少真气。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还是别浪费了。”要不是身体还不能动,他早就把月河的手拂开。

“你已经不是千岁宫的人,如果擅自带我离开,就算我同意,帝千岁也会把这事记在你头上。我不想你有事。”

月河收回手,接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掩在衣袖下,说:“好。”在他看来,楚然只是个孩子,却意外的坚韧敏感。他的感情不是

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深厚浓郁,只是被隐藏的太好。如果说冷淡的外表是皇室与生带来的,那么他的冷淡又太过温柔。月河不知道楚然的心

境。楚然早已决定动心不动情,所以不能放纵他对自己好。就算是宠溺,也只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不然,迟早沦陷,迟早溃不成堤。

楚然说:“星川一定没事,流云不用我操心。希望竹诗竹词能平安,虽然他们是细作,这种时候也会被杀人灭口。”

“你早就想到了?”

“以为竹曲死了他们就安全了,当然会露出点破绽。不过我没让他们太过近身,所以倒也安全。”楚然轻描淡写的说:“那家伙的好意,总

是给我找麻烦。”

“梅宫主吗?”月河说:“的确有点麻烦。梅宫的背后有大笔的财富,任何一边人马都不会放过。梅宫主把鸣苘送给你,的确不妥。”

楚然想到萧青的性格,再把他熟悉的戏谑笑容拼凑到梅易初的脸上……不禁笑出声:“八成,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不过梅宫在乌国的发展

这么快,帝千岁都不在意吗?”能控制人心的宗教信仰,还有能掌控命脉的财富,这两条都可以成为统治者的工具。但如果不得不因此“一

心二用”,就有一山二虎的感觉了。

“君上确实有心要毁掉梅宫,不过梅宫主也不是等闲之辈,几次危机都被他化解。两年前你入千岁宫时,君上发现鸣苘之后就不再提梅宫的

事了。”

楚然挑了挑眉角,看来自己还真帮了梅易初一次那……这个人情以后一定得讨回来。

朝霞蔓延时,火光才渐渐消失。阙羽的早晨是清冷肃穆的,楚然的身体却仿如来回水深火热,总是半昏半醒。月河靠在另一个树丫上阖眼休

息,楚然却坚信他并没熟睡。如今,该去哪里那?回阙羽,还是去和国?缓缓动了动身体,好像又稍微好了一些,现在手臂可以活动,微微

麻痹的感觉也可以忽略不计。月河听到响动睁眼,又忽然凝神的倾听什么。

不远处的官道出现两辆马车,吱吱嘎嘎的声音在寂静中有些刺耳。月河跳回楚然身边,伸手抱起他,注意到楚然上臂可以活动也安心了一些

。只是两人现在的样子,还是有些狼狈。楚然印象中的月河永远脱俗超尘,怎么也不是现在这幅满面微尘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马车吱吱的经过,却在快进城门的时候停了下来。月河觉得蹊跷,立刻绷紧了身体准备随时逃走。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跳下来的动作很滑稽

,好像睡觉压麻了身体一样。楚然一看那人,用手指轻轻的拍了拍紧张的月河,示意他放松。

“怎么这么有闲心,睡在野外的树上啊?”接下来从马车中走出的人,就是熟面孔了。还是邪魅逼人的坏笑,一点都看不出路途遥远颠沛流

离,而且和他身后的马车相比,这人的衣服实在华贵过头了。梅易初朝着楚然所在的树挥了挥扇子,算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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