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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上——by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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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抱着楚然几下就跳到他身边。楚然说:“怕打劫你就别穿这么招摇。”

梅易初顶着笑脸拿扇柄托起楚然的下巴:“非也。我怕他们不来打劫。至于这马车,其实出来时和我一样的完美……”

月河心里不快,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骚扰”。梅易初这才露出略微正经的笑容:“有事进城再说,我想你还不至于沦落到成为朝廷钦犯

吧?”

月河低头,用目光询问楚然的意思。楚然点头:“那就折回去,顺便看看流云的战果如何。”当然,还要顺便把清雪之塞给梅易初,免得他

总来捣乱。

第13章:定心

刚才先跳下马车的正是梅易初身边常跟的虹桥,再次见他还是觉得单纯的过分。被梅易初赶到后面那辆马车的时候,还做了个鬼脸。楚然看

着呵呵的笑。

昨晚是被人追命一般逃出阙羽城的,一早却坐着马车堂而皇之的回去。月河对梅易初保持冷漠,甚至有些戒备。在路过城门的时候,守城的

士兵只是看到梅宫的招牌就连里面是谁都不查看了。马车咯吱咯吱的继续前进,一直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梅易初说:“你的别院大概也烧得不剩什么了,住我这里吧。”说完就先跳下车。

这院落虽然地处阙羽偏僻之地,不过占地宽广,也算美不胜收。里里外外有许多仆从接风打理,把马车里带的一干物什搬进屋里。除了仆从

,还有三个长相柔美的人,两男一女,梅易初毫不介意的告诉楚然,他们是侍寝的。这三人看到楚然的那一刻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惊讶

,也有嫉妒,还有见他被月河抱在怀里的轻蔑。但总归训练有素,没有人当面说出不规矩的话。

楚然和月河被安排在静思阁,也是合着楚然心意的安静之处。一夜不曾好好休息,身体还满是困倦。在简单的沐浴过后,楚然沉沉睡去。月

河则悄然离开,准备去找星川。

刚走出静思阁的院子,就看梅易初走来。月河拦他:“楚然刚睡下。”

梅易初摇着扇子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笑着说:“那我晚一点再来。”心想,倒是护得紧,难道怕我对楚然不利?有意思。

月河迟疑的等他离开,然后才出了门。月河已经换下昨天的衣衫。他比寻常人的相貌出众,但还没有到印象深刻的地步。一路上无人跟踪,

只是缓慢的在街上走,直到回到千岁宫的别院。外围还是有士兵看守,袁凯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焦急。

到处都是灰烬的房子看起来狼狈不堪。池边的大树已经少了半边的枝叶,连莲花花瓣都染上了灰烬,失了洁白。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

尸体,大多数还是偷袭的黑衣人的。月河不理会看守的士兵,径直往里面走去。袁凯则跟在他身后,不阻止也不询问。

走进去时看到了舞流云,一身血污却杀气腾腾的站在后院当中。不见疲惫,目光依然是灼灼逼人。月河走到他跟前,才看清他脚下的尸体,

正是竹诗。原本清秀的容貌也沾了泥土,纤细的手腕被踩得血肉模糊,颈项上一道致命血痕让他死不瞑目。

舞流云哼笑的声音就像地狱冒出一般,缓缓的说:“还差一个……”

月河皱眉,知道他指的是竹词,问:“捉到活口吗?”

“留那种东西何用?我想知道的事,没有不知道的。”说完,敛去杀气,又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氛围,缓慢的伸了个懒腰:“一夜不睡果然不

行那……”说完挥挥手走了出去。

月河转身走进后房,昏暗和血腥混在一起,气味足以让人窒息。月河垂目看了一眼地面,又瞄了一圈屋内各处,缓慢的走向床榻。卷成一团

的被褥,还有被丢得乱七八糟的衣袍腰带。月河掀开床底的遮帘,就见竹词趴在里面,显然已经昏了过去。不用费力就把他拉了出来,月河

横起的眉如锋利的刃,竹词闭着眼却喃喃的自语,说不要害他。

舞流云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靠在门口说:“下手吧,不然我来也行。”

月河甩手把竹词丢给他,说:“楚然想留他性命。”

舞流云看着竹词那张弄脏了也不失风采的脸,嬉笑着说:“那送给我当男宠?”月河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只是绷着脸往外走。舞流云

却在他经过的时候轻声说道:“你要是再在这里东瞧西望的,楚然可就被人抢走喽。”

月河斜看着他:“梅易初?”

舞流云揽过竹词的身子,好像在他耳边吐气一样暧昧低声:“我可是看着小然儿十年了那……”月河猛地向舞流云袭去,打断了他的话。舞

流云既然挑拨,就不会着了他的道,狂笑着使轻功向后掠走,躲开攻击的同时还顺道把竹词丢到一旁的袁凯怀中。月河紧追不舍,顺手抄起

地面掉落的剑,几个剑花逼得舞流云在院落各处躲藏。看似无还手之力,其实却再次提炼杀气,准备全力的一击。

“这样就生气了吗?最近月河公子真是火气很旺啊?”舞流云从腰间抽出软剑,稍稍运气让它坚韧无比,剑锋直指月河:“好像你的武功不

如无觞那……要不要放弃?”

月河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不断的逼近。忽然身旁气流不稳,月河慌忙一闪,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压制,差点受了重伤。

“月河。君上说过不许伤舞公子性命,还要护他周全。虽然如今你脱离千岁宫,不需听君上命令,但我们不会允许你恣意妄为。你是打算与

千岁宫为敌吗?”

来的两人都是有艳丽容貌的女子,只是一个如火绽放笑颜,一个似冰不容尘埃。开口的正是似冰的女子,一袭斑驳的五彩罗裙,加上眼角的

细小黑痣和微薄的嘴唇,看起来不怒自威。而如火的女子也穿相似的衣服,大大的猫眼笑得弯成月牙。她柔若无骨地靠在同伴身上,怀中竟

抱着星川:“暮歌可不是开玩笑哦,月河哥哥还是别难为我们才是。”

月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丢下手中的剑:“楚然在梅宫的别院,你们随我来吧。”

星川追在月河身后,跳上他肩膀。小小的白爪用力挠月河的皮肤,像是在问他怎么这么大火气。月河闭眼,又睁开,已经恢复清明。

“朝颜、暮歌,拜见公子。”两个女人随月河回到楚然那里,他已经转醒,但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楚然见她们前来,心想大概是接替墨椿

的任务。不知道帝千岁对墨椿会不会下太重的责罚。

“不用多礼。”楚然说:“你们随意找房间住吧。易初不会在意。”

朝颜,也就是有着猫眼的女子扑到楚然床前,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然后莞尔一笑:“公子就算生病时也还是很美那!是不是啊?暮歌。”

暮歌走上前拉她,然后平静的说:“不许打扰公子休息。公子,我们先告辞了。有事情随时吩咐。”得到楚然点头当作答复,朝颜才被拉扯

着带走。

月河一直站在旁边,抱着星川不出声。楚然说:“你和谁动手了吗?这么大杀气。”其实还有血腥的味道,不过月河身上半点红色都没有,

可能只是沾染上的。

月河没想到他对杀气如此敏感,略微皱眉不知怎么回答。想说实话又怕他担心,于是只说:“别院那里已经戒备森严,不过好像来刺杀的人

全部被击毙。竹诗,死了。”说完,安静的等待楚然的反应。

楚然望着床顶:“这样啊……”

就在月河以为他已经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时,楚然又缓慢的说:“月河,是因为我说的话和做的事让你烦恼吗?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

月河一时没有反应出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一愣,手中的星川也顺势跳到地上。星川打了个滚,又跳上床榻窝在楚然身边。楚然的嘴角上挑,

看起来是在微笑。苍白的脸可以看出他明明忍耐着痛苦,却还露出那种微笑,好像自嘲,好像无奈,好像随时要消失。月河的心一瞬间被抛

向高空,又马上临近地面,他轻喝:“楚然!”

楚然勉强的扭头看他,月河已经坐在他身侧,握住他一只手。只是月河的手好像在颤抖,楚然讶异,又不好说什么。本来就是他擅自决定了

月河的未来,让月河失了平日的性子。一向月凉如水的人,怎么忽然杀气腾腾那?既然换了环境,又得了大病,楚然很想放下这件事。月河

就是月河,不该为了别人坏了他的美好。

只见月河牵起他的手,犹豫着将唇贴在指缝间。薄凉。楚然的高温更让月河的唇显出一丝凉意。月河低喃着说:“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

样。月河没有资格留在你身边。“

“资格?”楚然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发觉自己的头脑不清醒,索性放慢思考的过程,免得头疼。留在我身边也要资格吗?那是什么资格?样

貌?才学?武功还是什么?楚然反问道:“那谁有那?”

月河垂眼:“君上,或者得你心意的那人。”

楚然说:“是不是该我说了算?”月河抬眼,又缓缓点了点头。每一次都好像轻吻落在手上,楚然轻笑:“那我觉得,人的心情更重要。我

只想知道,月河想留在我身边吗?”

简直就是诱骗小孩的糖果。月河觉得就算那糖果包着毒药,他也心甘情愿的吃下去。

“月河之命,归卿所有。”郑重的说法,赌上了永远一样,掷地有声。

寂静在房间中流淌,到不嫌尴尬。直到梅易初晃着身子溜进来,轻咳一声:“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楚然,你怎么开始煽情了?”

月河松开手,重站到一侧。梅易初这才走进来,坐在楚然身侧时,星川的肚子咕噜咕噜了几声。刚才月河和楚然的话它当然听到了,不过好

几天没有沾到楚然的身边,贪恋熟悉的香气正打算再睡着舒服,梅易初又来捣乱。

梅易初牵起楚然手腕,摸了摸他的脉,说:“你还能说话真不可思议。”

楚然说:“其实已经有点烧糊涂了。可能烧太多次,所以习惯了。”

梅易初把床榻里面的薄被拉了出来,盖在他身上,说:“再不退可是要危险了。要不要找点冰水泡泡?”

泡冰水对降温当然有效,可是未免狠了点……梅易初这话让别人听了,真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用了,大热天的,怎么好麻烦梅宫的冰

窖。”

“不客气,你又不是外人。”

“我也不是你内人。”楚然只恨翻白眼都觉得疼,不然肯定赏他几个。

梅易初哈哈一笑,说:“反正我梅宫的印信都给了你,你爱当什么就当什么。”

楚然一阵莫名其妙……正想着,虹桥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里面还真有一大块冰。梅易初说:“你发烧赶上暑气盛,这些冰给你这屋降降

温。梅宫也算财大气粗,整冰窖给你也不算什么。赶紧养好了才是。”

楚然望天:“你怎么忽然这么啰嗦?”

梅易初拿扇面轻拍他额头,“愤恨”的说:“不知好歹,别人想我啰嗦还没门那。”说完就慢慢悠悠的晃了出去。

楚然看着那一大盆冰,心想梅易初是打算浑水摸鱼吧……这么乱的时候居然还是赶来阙羽。不过昨晚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恐怕今天就要有个

结果了。无论是哪边的人犯下的错误,最后恐怕都得玉王爷来背这个黑锅。帝千岁给的预言是今年大乱,眼看就要过去一半光景,朝颜和暮

歌前来大概就是关键的一局。这两个女人同样是荼靡侍从却很少留在帝千岁身边,两年中楚然也只见过她们两三面而已。她们常年在外却没

有平和的性格,反而更锋芒毕露,正说明两人能力非凡无所顾忌。

一天不吃东西也不觉得饿,虽然吃些丹药可以弥补体力,晚上还是被喂了点清粥才躺下。星川本想赖着不走,却被月河赶了出去。一张狐狸

脸气鼓鼓的,看起来很滑稽。楚然躺下还是毫无睡意,尝试着让体内真气慢慢游走着,没想到却能在身上找出了一点内力。看来还不是太糟

。月河察觉到他的异动,伸手探了一下脉搏,说:“似乎是恢复了一些。”

楚然问:“晚上喝的那粥是不是有掺药材?”

月河说:“只是药引,不能彻底祛病但可以帮助身体好转。”

“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月河停顿了一刻,才说:“药引还要再吃三天。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才能用解药。”

楚然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月河之前的那个停顿让他在意。

第二天醒来时,楚然已经能坐起身。虽然腿还是麻痹,但已经是让人惊喜的进步。听外面说袁凯送来一人,月河就出去查看。

楚然低头对趴在身旁的星川说:“帮我把暮歌找来。”

星川点点头,飞快的跑出去。不一会暮歌就款款而入,依然冰冷孤傲。“公子有何吩咐?”欠身行礼,但让人察觉不到敬意。

楚然说:“给我治病的药是什么?”

暮歌本来垂着眼皮,听他一问,迅速的抬了一下又低下去:“是君上赐予的丹药。”

楚然说:“我不是问药引。”

暮歌抬头,目光中露出一丝挑衅的锋芒:“是星川修炼千年的妖兽元丹。”

第14章:诱骗

妖兽的元丹,是妖兽修炼的妖气凝结。它的形成意味着妖兽能够幻化成人,能够有妖兽应有的妖力,也意味着它成为妖兽的唯一弱点。妖兽

失了元丹,就等于失去心脏的人,或者说更可悲。因为人没了心脏还有其他躯体,而妖兽没了元丹,连尸体都剩不下。修炼时间越长,元丹

凝结的妖力越是高强,而相对的得到元丹就越困难。神族得它可以淬炼神器宝物,妖兽得它可以凭空增加原来修习不得的妖力,而寻常人得

到它能让人起死回生。只是这起死回生是有代价的,就是经过炼狱一般的痛苦。不是熬过来,就是如失了元丹的妖兽一般化为灰烬。

楚然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需要元丹,难道自己已经是濒死之人?可是星川那?就此消失了吗?他和暮歌对视,找不到对方眼中一丝虚伪。

难怪帝千岁让星川换了本体跟在楚然身边,看来是料想到有这么一日早作打算。可是月河那?他叫星川为师兄,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楚

然露出一个痛苦的笑容,是因为自己比星川更重要吧……是月河最重要的那人了。他不是说自己的命都归楚然所有吗,那么心痛之类的,早

已被他深埋在心里了。

楚然心思百转千回,只挥了挥手让暮歌离开。她的脸让楚然想起帝千岁,想起他不含任何意义的笑容。三天的药引?帝千岁抛给楚然一个选

择的机会,用三天时间来选择是死还是活。不多时,月河进来,身后跟着的是竹画。本来很俏丽的姑娘,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而且眼角噙着

泪花。看样子已经哭过一阵子了,混了灰尘的脸几乎看不出样貌。刚进门看见楚然,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颤抖着不说话的样子好像受了

惊吓。楚然心想这怎么了?连忙说:“快起来。月河,怎么回事?”就算袁凯把她救了出来,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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