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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上——by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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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事,就会坚定地做下去。“再等两个月,舞家会举办这一届的武林大会。梅宫自然不会缺席。到时候要是你还病病怏怏的,我绑也把你

绑回来。”

楚然灿然一笑:“我只是虚弱了点,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

梅易初自然是万分不满意他的态度,可惜楚然似乎一点都不把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当回事。刚好几天?又跑掉了?“清雪之那个叫吉赛的小

厮正好在,让他也和你一起吧……毕竟多一个人照顾你。沿途梅宫的人自会照应。”

楚然了然的点了点头。清雪之虽然是一路护送两人回梅宫,但是很快就走掉了。看来和梅易初还是合不来。但到底是放不下上一世的哥哥吧

“主上,翠月楼发来信函。”在远远的院子门口就单膝跪下的男人,双手捧上洁白的信封。这个院落,就在梅易初的落梅阁旁边,取名静思

阁。明明是最主要的院落,却透着几分寂静和肃穆,楚然知道这是梅易初特意吩咐别人不许靠近的关系。就算他在这里,别人也绝不可走近

一分。

梅易初向外走去,楚然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也随他去了落梅阁。

梅宫和千岁宫的设计有很大不同,听说早年也不是这个风格,只是梅易初成了宫主之后重新修葺了一下。虽然放眼望去只觉冷清,但每个院

落都别致的让无心人无法发现其中巧妙。除了如梅花花瓣排列的五个主院落之外,四处的小院落都错落有致,最奇特的是它们共同组成的是

一个巨大的迷宫。奇门遁甲之术并非梅宫之创,但运用的这么巧妙地,也算世间少有。不是梅宫之中的人,如果随意走进其中,怕是绕上几

年也绕不出去。虽然这里比不上千岁宫的规模,但各色人等却也有不少。平日都各在各的院落,不准随意外出。楚然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

曾经害四个小厮打翻了茶盘。梅易初还一本正经的皱眉说,下次再乱出来吓人就把他赶出去。结果他是没出去,现在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小

厮们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五年是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第一年,楚然是在昏迷中度过的。清雪之的马车上装着千岁宫留给楚然的丹药。梅易初每天取一颗丹

药用水融了,一点点哺到他嘴里。虽然形容消瘦,但总算熬过了一年。第二年,楚然开始有意识,所以能吞咽一些东西。第三年,他终于睁

开了眼,第四年终于能起身……梅易初第一次留在梅宫这么久,这个从前三天两头闹失踪的宫主,心甘情愿的留在梅宫五年。只为了等他醒

来。楚然觉得自己是该说些什么,但他看到梅易初的眼,便又觉得,他们俩个说这些,未免生疏了。心安理得……这就是如亲人一般的亲密

吧,就算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也不会觉得难堪。梅易初真正该心疼的是清雪之,可惜他俩的性格都有些古怪,反而连多说两句话都匪夷所

思似的。

“你又发呆?”梅易初已经看完手上的信函,回头见楚然一脸祥和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思绪又去天边了。

“只是在想,若是雪之要去,估计你一定能和他同行。”

梅易初挑眉:“小然,你这是吃醋了?”

楚然不理他,径直走进落梅阁的大厅中坐下:“我也不确定去茶山究竟能找到什么,就算带上你也没用。”

天底下也就他敢当着梅易初的面,说他没用……本来跟在两人身后的随从,为了防止以后被宫主灭口,赶紧如鸟兽四散开去。梅易初把手中

的信递过去给楚然,说:“看看,翠月楼接的买卖越来越让人头疼。”

还会有让你头疼的买卖?翠月楼是青楼,却也是梅宫下属杀手组织公开的接买卖的地方。只见信纸上只有四个字:月宫之主。武林中没有叫

月宫的地方,唯一的解释是月国皇宫的主人,也就是寂辰。明明只是几年前的事,楚然却在想寂辰容貌的时候,恍惚千年一般。不禁暗暗摇

头,再抬眼,梅易初正盯着手中的茶杯思考。

楚然说:“月主的宫殿难不住你。”

梅易初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下,然后说:“如果只是刺杀,大不了翠月楼不接这买卖。可是如果是试探梅宫……我倒是要看看谁在打梅

宫的主意。”

楚然说:“这些事你和宫里的人好好商量下,我去见见吉赛。”

梅易初点头,拍拍手,虹桥立刻进来,领楚然离开。绕过几个弯,远远看到吉赛穿着厚厚的棉衣,靠着梅树望天。已经很久没见这个人,貌

似也和印象中有所不同。吉赛听到响动,转头来看,然后只是点了点头。

楚然心知,就算梅易初想让吉赛和自己同行,也没权利命令这个人。吉赛是清雪之的人,不需要听他的命令。何况那两兄弟就跟两只老虎似

的,根本不会允许对方干涉自己地盘上的事情。“你家公子最近还好吗?”

吉赛点头:“我家公子在月国,一切安好。”

楚然说:“我明日启程去茶山舞家,你若得空,和我同行如何?”

吉赛好似思考一样,低头片刻,说:“好。到驿站我再写信通知我家公子。”

大概清雪之也有交代他和自己有关的事,楚然微笑着说谢谢,却没想到吉赛的脸上出现一点点红云。吉赛好似掩饰一般的扭头,楚然一时错

愕,愣愣的看他。

吉赛皱着眉:“楚公子,你这样看谁,谁都忍不了……”

说完就快步走开,留下楚然自己站在原地。

楚然有点郁闷的回静思阁,月河见他皱着眉头,便问他怎么了。

楚然摇了摇头,又望了望窗外,忽然说:“我的样子和以前有变化吗?”楚然很少特意去看镜子,何况他刚痊愈不久,没有关心容貌的心思

。他醒来后,梅易初和月河都没有特别的反应,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原来别无二致。可是吉赛今天的反应,让他疑惑起来。他又不是没见

过楚然的样貌,怎么这会忽然想起来惊讶了?昏迷时自己已经成年,难道面容这几年有了变化?

月河轻轻的笑,然后去旁屋取来铜镜,递给楚然自己看。镜子里的依然是那张和无觞相似的容颜,虽然消瘦得有点失了神韵,不过倒更惹人

怜惜。若说最大的改变,应该是从他睁眼那一刻开始,就让人沉迷到失魂落魄的,紫色瞳孔。有如水晶一般的通透,即使是模糊的铜镜也无

法遮盖流光溢彩。月河和梅易初不是不震惊,而是看了几年才略微习惯了而已。楚然仿若透过镜子看到了无觞,那个同样拥有紫眸的男人。

不可否认,这个身体,的确是他赐予的,从容貌到特征都那么深刻的印着他的影子。而且,再更早的时候,就连灵魂也刻上了他的烙印。深

遂刻骨,抵死不息。

第21章:旅程

第二天,楚然带上月河和吉赛离开了梅宫。吉赛相当尽职的充当了马夫,月河则一如既往的照料楚然。他五年来一直做着几乎同样的事情,

唤他起床,服侍他穿衣吃饭,然后备好汤药等待楚然喝下,告诉他外面的事,听他偶尔兴起的言语。这些事琐碎、无趣,特别是刚苏醒时的

楚然是不说话的,连从床上跌下去都不会发出一点呻吟,让月河只能照顾他照顾的更加小心。日复一日,但月河依然庆幸当日没有就此放弃

,而是跟着梅易初来到了梅宫。他在宫外整整站了半个月,梅易初才许他进入。不是月河遗忘了轻功,而是他如今已不是千岁宫武功绝顶的

荼靡侍从,而是一个普通人,为了能见到楚然就心甘情愿满心幸福的普通人而已。

以前月河的世界里只有君上一个,现在他的世界只有楚然。君上不需要他担心,只要服从就够了;可是楚然不同,他的喜怒哀乐都好像牵扯

着月河心头最柔软的那根血管,轻轻一动都能在身体里掀起轩然大波似的。不想他皱着眉,不想他难过,不想看他落寞的发呆,恨不得把所

有都给他,只为了楚然一个笑容。月河知道,梅易初也有同样的想法,那个男人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但也因为梅易初的表现太露骨太透彻

,反而让月河疑惑。比如他当年怎么狠心下手掐死楚然;比如明明楚然也对他万分信赖,为什么他没有进一步的表示;比如现在正是梅易初

和楚然最亲密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留恋的轻轻松松送楚然离开?这些都是月河永远无法理解的。但那些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还能陪伴在

楚然身边,就足够了。再多的,不能奢望。

两年前,楚然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无觞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月河终于在他眸子里看到了一些情绪,在此之前,楚然如紫水晶的瞳孔中是一片茫然,毫无生气。如今的楚然的样子,和月河记忆中的无觞

毫无区别。素衣白袍,谪仙降世。不同的是楚然虽然还不多话,但褪去了当日在千岁宫的冷漠。那时的优昙公子是真正的谪仙,没有半分融

入红尘的感觉,飘渺的如清风朗月;如今确定带着点平和,有了丝人气。红尘事事他已看遍,却终是决定和尘世相融。仅此而已。

人若是有了目标,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虽然时间很长,但是楚然当初的状况实在很糟糕,所以三年以后他能够只带着一点点虚弱的站在那

里,已经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事了。月河还清楚地记得,他在梅宫门外徘徊半月后,第一次见到楚然的情形。就算那只是毫无相干的人,也

足以让他怜惜。正是楚然备受折磨的日子,仿佛几年间的病状一刹那都迸发出来,身体也再也无法抵挡冲击崩溃到支离破碎。从没见谁呼吸

都这么受折磨,一呼一吸都是折磨。呼气时嘴角不断溢出血丝,吸气时又痛的轻声呻吟。可即使是最痛苦的时候,楚然也只是在昏迷中紧紧

的抓住床单,不肯喊出一声。身体的高温怎么都降不下,他不会发汗的体质如今成了最要命的问题。最可怕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进气少出

气多了,梅宫里所有的医生都摇了头,但梅易初就是不放弃。每两个时辰把清心丸混水,一口一口哺给楚然。梅易初本来邪魅的脸只有那一

刻才忽然神圣起来,可那情形让月河连嫉妒都嫉妒不了。梅易初几天几夜不睡,不断地用烈酒给楚然擦身体,才让他的体温开始下降。绝不

假手他人,就连静思阁都不许别人进,梅易初好像很熟悉楚然的一切,一点一滴的悉心照料。

又过了半年,楚然才稍稍摆脱濒死的状态,起码可以自己吞咽,还偶尔有苏醒的意思。可以在他睁眼的时候吃些汤水,梅易初断了他的药,

说吃药不是好事。楚然并不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不能还是不愿,表情也总是漠然,想什么又或者根本什么都不想?月河觉得他太过寂寞,梅

易初也说不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比较好,所以开始对他说些外面的事情。一点点小事,比如梅宫又跑进来什么小动物,又或者虹桥做了什

么惹梅易初生气之类的。有时月河觉得他是不是根本没听到?可是楚然偶尔扇动的睫毛好似在鼓励月河继续……

月河觉得自己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当他听到楚然自己亲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时,几乎打碎了手里的暖玉。梅宫常年寒冷,楚然的身体又太过孱

弱。梅易初便找来各种各样的暖玉,放在炭火上面烘暖,然后再放到楚然身边。梅易初说:“你要找无觞,就自己站起来,走出去找他。坐

在床上说这些有意思吗?”

楚然有点缓慢的瞥了他一眼:“激将法是不是有点老套了?”

梅易初终于露出三年来第一个微笑:“有效最重要。”

看着他一点点恢复,能自己不用支撑的站着,迈出第一步,走出房间,走进院落,到现在走出梅宫。五年的时间眨眼就逝,楚然还是依然的

苍白消瘦,但总算有了生气。无觞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件事月河问过梅易初。那个男人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死活与我何干?”仿佛是

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那副口气,那个表情,根本一点都在意楚然一样……真是难懂

吉赛的车夫技巧大概是被清雪之磨练出来的,车子跑起来很稳,只是在野外才稍微有点颠簸。裹着厚厚的雪狐披风,靠着塞满了棉花还用皮

毛包裹的软垫,楚然的脸在一大簇毛茸茸的材质中显得格外娇小。五年的时光,本来应该是让一个男人成长的阶段,却好像丝毫没有在他身

上留下岁月的影子。依然是少年一般,只是太瘦,就算身下已经垫了厚厚的几层垫子,依然担心骨头会不会铬得他自己浑身疼痛。在晨光中

半眯着眼睛,睫毛下的光晕只是淡淡的,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通透的紫色眸子也被什么遮盖,现在只是浓浓的墨色。嘴角轻轻的扬

起,似乎心情不错,这样的楚然让月河满心喜悦。

临近傍晚,马车才在最近的城镇停下。作为距离梅宫最近的地方,这里明明是边陲角落,却依然繁荣。商铺开满整条大街,最好的酒楼也丝

毫不输给四国都城的那些。到处能看到梅宫宫众存在的痕迹,楚然其实用不着梅宫照料,但梅易初的宫主令早就放了出去,他也安心享受安

排。

在暖暖的香汤中泡着,大概是这个初春季节最完美的享受了吧?只是楚然对梅易初的“香汤癖好”早就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反正是他吩咐准

备的,自己不费神。吉赛去安顿马车,然后就不知所踪;月河提着热水敲门进来。

“你也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早就安顿好了,可是月河好像还是不放心。

月河把热水加进木桶,然后说:“吉赛不知道跑哪去了,等会我去找找。”这里还是梅宫的范围,所以月河还能稍稍放下心来。要是再远一

点,月河就得考虑干脆和楚然住同一间更放心。

楚然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垂目露出笑意。过了一会才说:“等到了茶山,吉赛大概就回清雪之那儿了。月河,你想不想回千岁山看看星川

?”

月河一愣,马上宛然一笑:“我已经不是千岁山的人,是回不去的。”

楚然眯着眼睛,露出坏坏的笑:“你只要站在山脚下,星川就能顺着味道扑过来。”

月河刚才还缓缓涌动的哀伤一瞬间就变成幻影,楚然的笑意是有心而发的,绝不勉强的。月河看过很多人,千岁宫里有很多,千岁宫外也有

很多,却没有一个能让人如此期待他的下一个反应。换做别人,遭逢大难,就算不是消沉度日也会有点黯然,可是楚然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又或者,他已经破茧成蝶。月河曾和梅易初随意的谈起他的变化,梅易初只是一脸神秘:“他的一切,你都该自己去体会才对……我告诉

你,还有意思吗?”

月河也觉得这次出行,会是以后足以回味一生的快乐记忆。于是点头微笑:“有时间我一定去看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

楚然在水里浸着,烛光还算明亮,能看到自己在水中一点点倒影。这张脸太特别,明早起来还是藏起来的好。楚然不想理会因为他的出现而

蠢蠢欲动的人们,毕竟他这次走出梅宫,是自己的选择。无关其他,目的明确。若是有困难就解决,有障碍就突破,有阻挠就除去。当一个

人不遗余力的想要完成目标时,总是会迸发出最强大的力量。

出了这个小镇,便是踏出了梅宫最外围的势力圈,一切事情都只能加倍小心。楚然虽然身体恢复,但武功内力到底还是损了几分。改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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