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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上——by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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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画咦的大叫起来:“什么?我,我以为她顶多……”

那张脸的确有点欺世盗名的感觉,楚然这身体都十八了,她却还定着二十出头的容貌。不过无觞也是那样。这对父母该不会是妖精吧?楚然

不止一次的研究过自己,还是找不到和常人不同的地方。大概只是长寿,长寿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帝千岁喜欢无觞那张脸,他应该也

对小母妃很有好感啊?不会是只喜欢男人?不然,他肯定比无觞有机会……这只是想想,万一是真的,才真是恶心到家了那。楚然心底翻出

一阵恶寒。

“公子该不会是君上的独子吧……”竹画似乎已经下了定论。谁让母亲比自己儿子的地位低那?这好像是皇室才有的规矩定律。帝千岁看起

来没有后宫,但是并不能妨碍他没有儿子。竹画这个丫头似乎就是这么想的。

这股恶寒因为她的猜测更加扩大,楚然少见的慌忙摇头:“我父亲不是他。”

“嗯……也对。听说君上是红色的头发……”竹画自己在一边咬手绢。来了快小半个月了,还没有见过帝千岁。说起来,似乎为了让靡音专

心言周教,老妖的确很久不来这里了。倒是那日说给院子取名字之后,第二日就见墨椿抬来新牌匾。同样的黑色沉香木,上面龙飞凤舞的两

个字:优昙。或许是出自帝千岁的手笔,不过他真是无处不在,事无巨细都逃不过他的贼眼。而凡是在遇到楚然的侍从,都毫无例外的改称

他优昙公子。

“小然儿,想什么那?”就像回报楚然对他偶尔的“想念”,帝千岁火红的身影出现在莲池旁边的高树枝桠上,当然,带着自己的面具和身

边的侍从,这次是尔玉和尔璧,也就是曾经当过无觞暗卫的那两个人。

除了楚然,另外五人从那人的姿态语气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齐齐跪在地上,呼君上。离楚然最近的竹画,甚至连手指都在颤抖。

“每次站那么高,不会掉下来吗?”那个小然儿叫的真让人起鸡皮疙瘩,所以楚然在心里把它忽略了。他来,或许是想看看交给楚然的人究

竟怎么样了。

帝千岁说:“你见过凤凰从树上掉下来吗?而且,上面的风景一向不错。”他靠着树枝的姿态称得上风华无二,就算最夺目的面容被掩盖,

依然足以让人窒息。

“那里能看到的,或许并不是我想看的。”

“但你不是能一直留在地面的人。来吧,小然儿,虽然我不介意帮你一下,不过我想你不想这样。”尔玉和尔璧都落了下来,带着“您不上

去我们就得扶您上去”的意思。

楚然想了想,稍微运了运气就站在了帝千岁的那支树丫上。帝千岁教给他的功夫应该是和无觞的同宗,起码练起来相辅相成。但如今依然不

能和他身边的近侍相比,真不知道像墨椿墨蝉那样的功底到底修了多久,没准和无觞一样,年纪一把只是看不出来。

站在这棵树上,的确能看到和平时相差许多的风景。从地形来说,优昙是千岁山的最高处,这里能看到百花宫以外的其他所有宫殿,还有错

落有致的整体景观。

“无觞以前很喜欢站在这里。”他好像很高兴,语速缓慢的说:“可是他太喜欢了,所以我就把那棵树砍了。现在这棵,是他离开后才种的

。”

楚然斜眼:“嫉妒一棵树?”不然干嘛夺走人家的爱好?

“有对自己特别的存在,就会被敌人利用。既然他日后要爬上顶点,就必须明白。没有特别喜欢的人或物,才能保持完美。我对他一直都是

这个要求。”

“四国的皇帝莫不都是你培养的?”

帝千岁轻笑:“当然只有他是特别的。”

要真是那样,无觞也未免太不幸了,楚然想。老妖连无觞喜欢什么都要管,也难怪日后他连别人碰一下都会觉得讨厌。估计在这里的时候,

碰过他衣角都得死无全尸。更别提他喜欢的东西了。这么说来……小母妃也足够特别了。

帝千岁不在乎别人跪在他面前,所以没有让下面的五人起身的打算。楚然说:“你们忙自己的去吧。”但还没有人敢动弹。

“小然儿,你的言周教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起码该教他们,在这优昙院子里,你应该是比我更厉害的主人才对。不然,这种侍从留着何用?

”帝千岁不动声色的投了点辛辣的言辞,楚然眼见着竹曲的头埋得几乎到土里去了。“行了行了,别跪着了。你们公子的眉头皱了我都心疼

。”五个人连忙起身,各忙各的。没有忙的也得装的很忙,比如竹曲就哆哆嗦嗦的把早上刚晾干的袍子又丢进水里。

这话让下面听了,还真当老妖有多疼自己那。楚然看着不远处几人的身影,低声说:“这里有特意送来的细作?”

帝千岁眯着眼睛说:“你知道每年被送上千岁山的人有多少?明里暗里的眼线,讨好的床伴,还有时时想要试试我是不是真百毒不侵的人,

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要是一一确认,我还有时间理别的吗?”

楚然心想,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成功那?又觉得自己有点狠毒,也就暗自对老妖道歉。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人,怎么到现在千岁宫还没露出一点

破败的样子?

就像看出他在想什么,帝千岁说:“除了这五个,其他的都杀了。”

楚然只觉得,对这种妖怪道歉,才是对天下人没有交代。不过纵使这些人一去不回,依然有人年年跪着求着让千岁宫收下来路不明的“供奉

”,这才是让人有吃不下吐不出的不爽。妖究竟妖到什么程度才是极品?眼前这个就是。“他们五个还是例外?”

“要不是乌星将动,连这半月都活不得。”

“千岁宫想做什么还需要几个侍从?”

“不是我要,是送给你的。你觉得有用就留下,无用就丢了。别总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鸟,每天眼巴巴的看着天空却发现连翅膀都被折了。你

又不是无觞。”

说这句是一声惊雷也不过分吧?这话什么意思?无觞是困在笼子里的鸟?楚然盯着帝千岁的脸,被轰得四分五裂所以半响没说话。做出爱得

情深意切的样子,却只把他当作身边的所有物。霸道的独占他全部生活。给他世上最精美华贵的一切,却不许他对任何事物保持兴趣。不能

喜欢,因为所有期待都会被剥夺,不能伤心,反复伤心也不会有改变。只要没有离开的能力,就不得不被牢牢的锁在这里。以爱为名的华丽

枷锁,紧紧的勒住无觞的喉咙?门外的无字匾额,或许就是无觞对自己的否定。起码楚然这一刻是这么想的。

脚下的树杈不过一脚宽窄,帝千岁靠过来却轻而易举。指尖带着镶满宝石缀着金穗的华丽勾指,轻巧的穿过楚然视线的边缘,轻轻扶住他的

后脑。身高的差距让这动作充满怜惜,楚然一时无措。贴得比平时更近,楚然刚才愣住的神经又自动自觉的寻回了踪迹,脸上没有表情的变

化,只有睫毛抖了一下。帝千岁的面具已在迟疑的瞬间被取下,妖艳到罪恶的脸简直就是应该被判永不超生的程度,几乎掀起重重业火。夜

靡音的喉咙中有被惊为天人的天籁之音,开口就似留情,品曲就如催命。所以楚然很少开口,也从不唱什么。但帝千岁的声音就可以成为妖

魔。他不笑的开口,让人不寒而栗;若是笑着,又觉得魂飞魄散。“然儿,你好奇无觞究竟在这宫中是什么身份。你不敢问,所以终日惶恐

。”

看过聊斋,看过搜神记。记忆中的妖魔鬼怪都带着美好的外貌,却有着狠毒的心;并不是他们本来是坏的,只是因为被情伤,被人非而已。

帝千岁又怎么了?什么事让他化作如刺骨尖刀一般的妖孽?无觞和他同样都够妖孽了,不同的是:无觞平日已经是满身带刺,就算他再严酷

,也好像不会冻死人;而帝千岁浑身透着恨不得如风一样,无时无刻不粘在你身上的包容,却总在你快要得意的时候狠狠的伤你一下。如果

这是擂台,只有无觞可以和他对抗。其他人,只会落荒而逃。楚然到底是无觞眼皮下修炼过的,好歹可以对抗一下。

“他曾经怎样,与我已经没有关系。我曾经是怎样,他也不会问。”再次忽略他的味道和凝视,楚然抹掉了心头的颤抖。

“啧啧,真有信心。宁可自己每天提心吊胆?我见过多少人?或许比你这辈子看到过的树叶还多,这点小情绪自然漏不掉。”

“那你打算怎么做?主动告诉我?”

“我只是要说,你现在就像一根琴弦,反复拨弄已经近乎绷断。虽然还可以弹奏美妙的音色,不过早晚会连修复都做不到的。”

“所以那?”

“所以我打算让你去别的地方暂住一段日子。当然不是强迫,若是你喜欢这里大可以留下。你要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以后要见见小然儿,就

得走很远的路了。”

要不是楚然基本不会出汗,估计早就被他的话折磨得冷汗直流了。

“要不要亲吻一下当作感谢那?”火红的视线带着挑逗得盯着楚然的嘴唇。

“好。”楚然借着这个近到不能近的距离,飞快的牵起帝千岁的衣袖在嘴边擦了一下,然后就跳下树去。衣袖都这么重……他到底要把多少

金子穿在身上啊?

帝千岁倒是少有得被什么事情惊到。就算墨椿现在就告诉他四国被人全灭了,估计他连眉毛都不会挑一下。但是今天,倒是有点意外了。眯

着眼睛的表情被面具再次覆盖,若有人看到他的笑意估计会马上投井自尽吧?有意思啊,楚然,我以为你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刚觉得厌倦

那……果然无觞爱上的人是不会无聊的。

帝千岁钩钩手指,尔玉尔璧就来他身边:“君上。”

“那五个人,随便挑个送我房里。我倒是要看看,究竟都学了什么本事。”

第3章:教育

铜镜中的人有一张过于妩媚的脸。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略微上挑的眉角,温润的眸子墨如深潭,宛如笑意的嘴角。每一部分单看已经

挑不出任何缺点,合在一起又有说不出的惊艳。其实当日吃下易容丹的时候,楚然已经见过了自己真正成年后的样子,但如今真的成了这样

,心里却还是少了点真实感。不看镜子也能扎好头发,这两年在千岁宫的生活倒是有点收获。十八岁,身体却还是纤细得可怕。因为毒,又

或者是因为不自觉的压力,楚然的身上连点多余的肉都没有。但从屋内的旧衣来看,那人也不比自己结实多少。他把铜镜扣下,不再看那张

脸。因为每次看,都好像会看到幻影。是期待又恐惧的面容。

其实就算扣下镜子也没有不同。到处都是莲花。镜面背后的铜纹,桌脚的雕刻,衣摆上的刺绣,偶尔飘进来的香气。沁人肺腑的都是念想。

楚然换好衣服,走出院落。但明显,今天和往日并不相同。院子里处处压抑的气氛,就算是平常人也该察觉一二,何况是楚然?竹画这平时

叽叽喳喳的小蹄子都不说话了,看来是大事。但又明显没人打算告诉他。

就在池边树下吃了点莲子羹,楚然眯着眼睛看今日才冒出的莲花。竹诗不见了。竹词也没有精神,只是懒散的发呆。竹赋去照料抹茶,而竹

画和竹曲,居然在一边刺绣?这个情况,只能归结到昨天出现的帝千岁身上了。正巧竹赋从外面回来,沉默的向内院走去。

楚然开口:“竹赋。”

虽然沉默的男人没有表现出惊讶,不过他那猛然回头的架势已经说明了。如果有尾巴,可能已经竖起来了。“公子。”不敢靠过来一样,只

是站在原地等他说话。

楚然扭头的动作很轻,说:“我要听听原因。”

竹赋装傻到底:“公子要听什么原因?”

不清晰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竹词一定耍赖不说,竹画又躲躲闪闪逃避话题,竹曲又没办法逼她。只能问竹赋了。楚然还是挺同情他的,

谁让这五个人里面就他还像个男人一点。“竹诗哪儿去了?”

“他……他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这个词在千岁宫还真是很少听到。虽然无上门才是制药卖药第一行家,不过千岁宫的丹药,想必比那里还高上几个等级吧?“在哪

里?”

竹赋低头:“不是大不了的事,公子不用担心了。”

没人管的话,一定是在自己房里。楚然起身,径直往后院走去。优昙院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地方倒是没落下一处。本来就有仆从的房间,年

久落灰,收拾一下就能住了。只有一间敞着门,但里面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阴暗。竹赋在靡音向后走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跟在他身后,却不敢

开口阻止。

竹诗的确在,好像染了风寒一样,红着脸蜷缩在床上。微微咬着嘴唇,闭着双眼。楚然走过去,竹赋很有眼力的从旁边不动声色的挪来一把

椅子。楚然看他一眼,心道还挺有眼力,比小布强多了。

“这怎么回事?”楚然开口,而竹诗早已微微睁开眼。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角湿润的看着。“没找人来看看吗?”

竹赋听出其中的责备,马上跪在地上。本来硬朗的印象让这一跪都轰跑了,楚然皱了皱眉:“我让你跪了吗?”最烦这种动不动就跪一地的

毛病,靡音宫那群好不容易习惯了,这五个又来?这不是折磨人耐性吗?

竹赋说:“竹诗的事,公子还是不要问了。至于医治……那个……君上不许的。”后五个字还是有点犹豫才说出来的。竹诗是被君上的人带

走,等回来时又特意交代了,就这么放着,不许医治。竹赋他们不敢,就连告诉楚然也是顶着风险。

楚然的眉头还皱着,就算他不靠近也能感觉到竹诗在忍耐着疼痛,身上的温度也升了起来。下了毒吗?帝千岁就算要整治人也不会用这么无

聊的手段。他若是看不上眼,早就死了几百次了。那是怎么让竹诗变成这样的?既然这五个都留在自己院里,那总不能放着不管吧?楚然眨

了眨眼,起身:“去百花宫。”

刚进千岁宫的时候,总觉得这种地方不说是邪门歪道,也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了就见帝千岁一脸妖魅,身边的侍从也是各个清秀,再加

上他对无觞的态度,楚然只觉得他八成是个色魔类的家伙。不然这么偌大的宫殿,怎么都是些貌美的男女?而且每一个都只认帝千岁一个君

上?连固定的妻子都没有,帝千岁肯定不拘小节。但留在这里两年,却发现帝千岁其实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甚至在那方面有点冷淡。面对身

边的侍从都显得高高在上,连触碰他的衣角都是恩宠。虽然他从不刻意掩饰,让楚然也能略微了解究竟哪几个是他的床伴。但就算如此,那

些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同。进退有度,比皇宫里的嫔妃还知道自知之明,没有一个人敢因为这种关系恃宠而骄。正因为如此,楚然

对帝千岁的印象,也好了一点点,所以当他提到什么言周教床伴之类的事,楚然并没有太在意。难道竹诗就因为这个被带去了?

从优昙院到百花宫可能是所有宫里最近的,而且也没有一层层的侍从看守。帝千岁自己下的命令,只要是楚然到,不许通传也不能阻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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