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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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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小倌敢这么放肆?

是了,不放肆,也做不了小倌!只是夹杂着一股熟悉的香,迟衡微微皱眉!

似乎察觉迟衡的心思,这人遂收了玩耍的心,手指向上,转而流连在迟衡的腮骨,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触到他的嘴唇。见迟衡没有异议,后来,竟然用小指轻轻地按住了迟衡的嘴唇碾转,而后柔柔的一印,湿润润的,温热热的。

迟衡缓缓睁开眼睛,倒映入眼帘的,是宇长缨含笑的面容。

有一刹那迟衡是恍惚的。

因为他是仰视,而宇长缨又是从背后俯视,倒错,让原本熟知的人变得陌生,陌生本身就是一种美感,若即若离的美感。

宇长缨含笑,笑起的眼睛狭长。

三月的花最是艳丽。而男子如树,极少能令人联想到三月花开恣意的艳。但宇长缨可以,他没有半点脂粉气,却有压住三春的艳色和气势——对,宇长缨有一种当仁不让的气势,张扬,飞扬,并且一笑一颦都无可挑剔。

迟衡想起身可旁边一件衣物也没有。

宇长缨但笑,也不搭把手,他的笑容很满足,而且带着色气满满的满足,迟衡有种自己被俘虏、被扒了个精光的错觉——其实,容越在也挺好的,可惜该他在的时候他竟然没在。

自作孽?

有人非要自作孽!

迟衡缓缓地从浴桶上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微侧头,望着宇长缨。宇长缨的目光很坦荡地看向那个地方,而后是一怔,又笑了,这次笑得很是玩味。

迟衡悠悠地走到床边,披上一件薄寝衣。

诸如“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这一类的问话怎么问怎么蠢,宇长缨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宫平竟然也没有来打扰,只有一个原因:宇长缨用什么小谎言把宫平给打发了,至于宫平找来的人,只怕今晚也不会出现了。

迟衡拽了头巾把短发擦了一擦,回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宇长缨,不说话。

很久没细致地看宇长缨了。

今天他穿得尤其华丽,罩的是一件纯白宽袖长裳,绸缎的闪亮衬得他的脸部弧线坚毅但异常完美。衣襟和袖口镶着暗红色的绸缎宽边,衣襟上游走着飞凤图案精丽的刺绣,中间那腰带也是绣了不下七层绣的,精致至极——华丽固然华丽,就是五月的天有点热得慌。

宇长缨的眼睛,挑逗时会微微上翘,很是魅惑,但直视时目光又带着野性,很是凌厉。最夺人心魂的是双目之上的那颗朱砂红点,像豆蔻一样鲜红如血。

还是那一句:宇长缨艳得张扬,极有侵迫性。

迟衡审视宇长缨时,宇长缨也在打量他,目光流连在他的胸膛与腰间,丝毫不掩赞许。

擦拭十数下后迟衡把头巾一撇,走到他面前,手指抬起,按在了宇长缨眉间那颗朱砂红点上,这种极为暧昧的动作寓意着什么,还需要明说么,宇长缨闭上眼。

迟衡笑:“有事就说,没事就歇着去。”

宇长缨蓦然睁眼,抓住迟衡的手腕狠狠往下一拽,那劲也是射猎的劲,带着旷野的狠,迟衡被一下拽倒在地。宇长缨抱住迟衡的腰用力一滚,将他压在地上,薄寝衣卷起一半,露出修长而有力的大腿,两人肌肤相亲。

迟衡不动了,由下至上眯起眼睛,心说宇长缨胆子还挺肥的,难不成还想霸王硬上弓?

宇长缨骑在迟衡腰上,一双魅惑的眼睛俯视。

时间仿若停滞。

宇长缨舔了一下唇,缓缓低头,亲在迟衡的眼皮上:“摁倒,扒光,这可是你说的。”

只手一扬,嘶啦一声,迟衡的薄寝衣破了。

一分为二,破得干脆利落。

空气中,香味弥散。

宇长缨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手压在他自己的花绣腰带上猛然一抽一甩。腰带清清脆脆地甩在案子下。宽袍很自然的分开,他捏住袍襟往后一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衣裳全然落在地上,不着一缕,赤裸的身体同样有着华丽的弧线,肌肤泛着春日般明艳的生机勃勃。

迟衡一刹那恍惚了。

就在失神的瞬间,宇长缨覆在迟衡身上,再度低下头,伸出柔韧的舌尖从迟衡的眼皮调戏至嘴唇,一下,两下,三下,一口吮住,如饥似渴地吮了又吮——舌尖很滑但很柔韧很强硬,迟衡来不及反应,舌头已经被对方卷住了,如狂风暴雨一般肆无忌惮。

欲望烧得理智全无,迟衡抱住了宇长缨的腰,双手一带将他扣在了自己身上。

干柴遇烈火,二人吻到难舍难分。

迟衡恨不能一下子将宇长缨压在身下捅个破碎,可是,他生生地控制着,看着宇长缨的一举一动,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即使心中那团火蹭的早已燃得无边无际,底下已经硬得发胀发疼了。

宇长缨如洞悉他的心理一般。

顺着迟衡的腿慢慢滑下去,缓缓覆下,由胸膛到腰际,由腰际再往下,手抚过茂盛的地方。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或点下章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此略去浮艳千余字。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迟衡!破荆马上就到了你也不出来?”容越的声音高高响起。

听到声音迟衡想起身应答,一直任他摆弄的宇长缨忽然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往枕头上压,就是不让他出声。

容越喊了几句,察觉到什么似的郁闷地丢下一句:“见色忘友!”

好一会儿迟衡说:“行了,人走了。”

宇长缨埋在锦被里笑。

五月末,霞光映照。

木槿花开,白花紫花粉花,纷烂6离光彩夺目。

宇长缨将木槿花一朵一朵摘下开,笑说:“岑将军来得好早,时隔一年,岑将军更加春风满面啊,莫非又和崔子侯长卿吵赢了?”

岑破荆拍拍身上的灰尘,揶揄道:“你跑个一千里试试还得不红扑扑得山楂一样!你现在这气色,可也不比唱戏的差,果然在迟衡身边就是养人啊!”

宇长缨挑眉笑:“您当着他的面说一次。”

“哼,以为谁不敢啊!他的那脸皮,一时厚一时薄,我都懒得找掐了!好好的你摘花做什么!”

“长缨擅做木槿花豆腐汤,特来犒赏岑将军。”

岑破荆最喜欢吃豆腐了,奈何一直驻军,一天三顿都是粗粮,又惊又喜:“咦?无功不受禄!”

“长缨早想当面致谢,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十分感激那日离开时岑将军的不吝指点。若不是当初那一番话,长缨怎么可能如愿以偿!”

离开那日?岑破荆恍然大悟:“你得手了?”

宇长缨但笑。

岑破荆抚掌哈哈大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难怪气色非同一般,还真是,别管是谁往他怀里一钻,出来都是粉兮兮的……哈哈哈我早就说了,迟衡这人,磨磨唧唧没用,谁先下手就是谁的,可惜有人就是不听。”

“有人?是谁?”

“这会儿就吃上醋了?哈哈我不挑是非!”岑破荆舔了一下嘴唇,心生感慨,“想当年我和迟衡在夷州时,我最喜欢吃豆腐汤,他最喜欢喝山药粥,两人去一趟夷州城死活就那一点惦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十六岁,哈哈,有一次去晚了粥卖光了,迟衡郁闷得不行,钟序半夜起来,跑了几里地拔了两大根山药给熬了一碗,钟序……哈,不说也罢。”

“……迟将军喜欢喝粥?鱼他喜欢吗?”

“别说粥啊米啊面啊豆子啊鸡鸭鱼肉啊的,就是一个放馊了的馒头也不会放过,这年头,有吃就不错了还想挑?”

“迟将军是哪一年生辰?”

“文安元年,春日里生的——刚好比我小个一年。弹指一挥间,我们都二十二三了,跟当年比起来……”岑破荆习惯性地蹭了蹭鼻翼,正色说,“长缨,迟衡这人软的时候很软,硬的时候可比谁都硬。你别假不正经的再惹一个燕行的事,有一没有二,他能放走燕行,可不会饶了第二个,别惹火上身,最后大家都不好看。”

宇长缨失笑:“我自然是实心实意的。”

热锅热油,葱花煸香,入清水,入豆腐丝,木槿花投入锅中煮沸,出锅。端的是清香入鼻,细嫩可口。就着这木槿花豆腐汤,岑破荆一气吃了三大碗饭,意犹未尽地说:“迟衡,你真是好福气,有长缨这手艺你在哪都不愁了。”

迟衡瞅了宇长缨一眼默不作声。

庄期露出讶异之色。

岑破荆以为迟衡和宇长缨早就混做一堆,且宇长缨又从不否认且时时露出暧昧之色。

岑破荆一向口无遮拦,少不了在人多时打趣几句,而迟衡则忙忙碌碌,哪里管这些小细节,没多久大家均以为二人早就暗度陈仓了,对宇长缨自然别是一番看待。

岑破荆来了迟衡更不得闲,与容越三人日夜谋划日后战策。

宇长缨不在其中,甚是无聊。

他擅诗书,擅计谋,却并不擅厨艺,就会的也都是花哨好看不下饭的菜:如紫藤花饼、玉兰花汤、玫瑰糕、桂花山药羹。

这天,他找到了一个夷州的会做饭的兵士:“听说夷州有一种荷叶包肉很好吃?不知是什么做法?”

兵士垂涎欲滴,滔滔不绝。

五月末的荷花才是花苞,开得稀稀疏疏,荷叶碧绿成片,卷卷的荷叶如盖亭亭擎起,随风轻摆。可惜近了看,不是叶子太小,就是叶面有破损,要么色泽不佳,总之都不是太完美。宇长缨索性卷起长裳赤脚下水,一张一张拨开看。

正忙得不亦乐乎时,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找什么呢?”

池边,迟衡纳闷地站着。

宇长缨神秘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迟衡也没空理会这事,转身跑去继续忙乎了,一直忙到子夜也没有消停。因为岑破荆和容越均是大将,他们这一走,安州这一线就要托给底下的将领们了,谁能担当守护大任是问题。而垒州那边虽有凌罕在,二人去了也不能就只有两人撑着,少不了要带精干将领过去。

二人早将名录都备好了。

即使不提拔,重任也得下放,所以三人彻夜不休将将领们的权责都分清了。

留在安州的统领有:班泽;都统有:权阳木、云麾使有:崔飞白、鱼定泽,其余如骁骑参领、校尉、城领、佐领等不一一细说。文职也不遑多让,知事中有萧歆、闻人渊、滕妙、卜心思、易开等人,均为知事司事中的翘楚。

而岑破荆和容越带去垒州的主要将领则有:统领谷崔舟、蒲正风、宋州;都统戴双、马沁;诸位亲,情须放纵,文需谨慎,前章删节处,或点作者有话说,或复制文案之址,此略去浮艳千余字。云麾使蔡文柏、谈温、聂和雅、冀冠、昌修齐,等十余人;主要知事有秋巴、蔺逸春、缪弘、慎车兴 、呼延伦、况后等人,不一一细表。

这些个都是手下得意将领,容越岑破荆如数家珍,中有半数人,迟衡是陌生的,听来大有斗转星移之感。

容越主张从中挑出一名,选为安州的副将军。

迟衡摇头:“暂时先不动,有我和石韦坐镇安州出不了乱子。你们把好苗子都带走,垒州那边一上手就要打战,兵士又都是从元州炻州调去的,可不比这边的精悍,有你们苦练的时候。”

容越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又不是没练过,多少什么都不会现在不也能打能战么!”

“年底,回来吃庆功宴!”

容越一皱眉:“你这是让我们立下军令状吗?”

“没有信心?”

“哪能!你能现在才对封振苍发起攻击,不正是前期早有准备的么!咱们乾元军蓄势待发,封振苍又是强弩之末,放心,我和破荆一去垒州,玢州手到擒来!”容越信心满满。

“你说话不算。”迟衡转向岑破荆,“破荆打包票了我才敢信!”

容越不满:“喂!”

岑破荆笑得开心:“容越都说没问题了我还好意思说个不字?哈哈,其实去垒州挺好的,比僵在安州好多了,崔子侯之前就跟我说,安州这块儿特别不好打,景余州更难,因为郑奕军那边天时地利都占全了。从垒州撬开来让郑奕多面受敌,比在这里死磕好多了——我看纪副使也是不温不火地攻曙州,就等这一天了吧!”

迟衡笑了:“纪副使啊……”

三人一谈就谈到深夜,正事说完就海聊开来,等聊到尽兴都快天明了。

迟衡才回了屋。

才进房间,就闻见一股极为熟悉的清香和肉香,怔了一怔,循着香味走过去,桌子上放着一个竹编的大食盒,大食盒里摆着蒸笼,蒸笼里是两块用荷叶裹蒸的粉肉,肉还是热乎乎的。香味四溢,迟衡的馋虫立刻被勾了出来,本来饿的肚子就饥肠辘辘。

食盒旁有两个碟子两双筷子,迟衡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幸福就是吃饱吃好!

意犹未尽,迟衡带着极大的满足上了床,锦被上,宇长缨笑:“好吃吗?虽然不是特别正宗的夷州味。”

贪念有时无边无际。

知足来时亦是铺天盖地不可遏制。

迟衡的心悄然落了下来,薄薄的锦被一掀钻了进去,嘴角翘了起来:“中午你在池里找了大半天就为这个?怎么吃不是吃,还非那么讲究干什么。”

宇长缨撑起身,摸摸迟衡的鬓发:“喜欢吗?”

“太少了不够塞牙缝。”

“……”

“后天你做上一大蒸笼正好给容越和破荆送行,容越一定也喜欢。”

“长缨只为将军洗手作羹汤。”

迟衡笑出声:“哎,洗手作羹汤,你是大家闺秀还是良家姑娘?真是厉害一碗豆腐汤就把破荆收买了,他一来就对你赞不绝口生怕我把你怎么样了。”

宇长缨坦坦荡荡地回答:“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做什么都不过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和乐融融。

后来,宇长缨曾问迟衡,为何之前一直对自己只是公事公办,那一天却像极亲密的情人一样抵掌而谈呢,迟衡面露满足之色,答非所问:“因为我饿了吧……哈哈别揪,因为你是我的人啊,我不对你亲谁对你亲?”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日月运行,一寒一暑。

六月六日,祭祀龙神,安州人家家户户供出茄泥、鲜韭、米汤等物,汲出井水连夜制作肉干,更有更取这天的井水酿制美酒酱醋。迟衡为每一位即将启程的将领们斟上一大碗酒,他一饮而尽,将领们亦端碗豪饮,容越一抹嘴边的酒:“十二月为我们备好大大的庆功宴!”

一骑绝尘,马蹄扬起的征尘比六月的热浪还汹涌。

迟衡站在高地,凝望早已经消失的背影。牵扯,而无法挣脱,无法肆无忌惮地追随——生离,何尝不是剐人心魄?只有离别,才让珍惜显得可贵,而相聚的时光总是庸庸碌碌就过去了。

迟衡曾想等岑破荆来了一定要和他一醉方休,可直到方才也没有实现;也曾想过和容越好好叙一叙,可说出来的不及心中想说的万分之一;以及庄期,于他总有一份愧疚,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别,半年才能见。

他失落了一整天,而后迅速投入繁杂的军务中

安州的劣势是很难攻入景余州;好处是别人也很难从景余州攻进来。

重兵布下之后,乾元军与郑奕军两相对峙,郑奕军连连发起攻击,正面攻击、偷袭、强袭,无所不用其极。迟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抵挡得滴水不漏。

留在安州的统将、都统自然不如容越运兵娴熟,但胜在意气风发,争强好胜,行军踊跃,敢出奇战猛战,在迟衡的指挥下连挫郑奕军的锐气,个个信心十足。尤令人惊喜的是,宇长缨在安州得心应手,屡出奇招将郑奕军压得死死的,迟衡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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