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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by半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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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白文礼应了一句就去买票了。

“《变形金刚》都快过时了,你还看。”夏江晖看了一眼电影票,又对白文礼翻白眼。

白文礼无力,说:“上面就这部比较合你口味的吧?”

夏江晖听了心情复杂地看了眼白文礼,心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看别的?然后又扫了一眼那部最新的爱情片。心里叹了口气,说:“走吧。”

白文礼跟上,进去之前又买了些爆米花饮料之类的。

过了时的电影比较少人看,白文礼和夏江晖进了电影院找到座位号,比较靠前的座位看得很清楚。

夏江晖开始的时候还有耐心看电影,看着看着就没兴趣了,这部电影他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要不是想和白文礼一起来看场电影,他根本就不会进来浪费时间。当夏江晖扭头看白文礼的时候,只见后者兴致勃勃盯着大屏幕,时不时还握拳叫好。夏江晖无力叹气,有那么好看吗?虽然刚播映的时候很受欢迎,可是这个“受欢迎”已经进行了一年多了。

白文礼本来还想找部夏江晖喜欢的电影来交流交流,结果开映不久他就被吸引过去了。白文礼当兵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关注电影,回来后又忙着找工作,对时下的电影一点都不了解,以至于他一看到《变形金刚》就入迷了,完全忘记了要和夏江晖促进感情交流的事了。

夏江晖看着激动的白文礼,想当年他一个人看的时候也是很激动的,但是,现在让他激动的不是电影而是白文礼。读书的时候多么想和白文礼一起看看电影逛逛街,但是那人却远在天边,现在这个人近在眼前了,可是他却没有多大的勇气向前迈进了,更何况,现在的样子叫他如何前进?

夏江晖看着白文礼开心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甘心,为什么他要为这个呆子牵挂那么久,他却傻傻的过得那么开心?他有时候很想揍白文礼一顿,谁叫他不懂他的心思。可有时候他又很感动,就因为白文礼为他做了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更多的时候,他在白文礼面前只是装作无动于衷,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想靠近一点,可他又担心靠近一点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于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反复折腾自己,他觉得好累,也不想以后该怎么办,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管了。

电影在持续播映中,白文礼很兴奋了,直到夏江晖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白文礼的眼睛从屏幕上移开,看向靠着他的夏江晖。夏江晖闭着眼睛,静静的,好像很累在瞌睡了,又好像已经熟睡了,黑框眼镜和刘海盖住眼睛,莫名的给人一种脆弱感。

白文礼刚才激动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他揽过夏江晖的肩头,让他靠得舒服些。白文礼又有些内疚,本来想和夏江晖一起放松的,结果自己太激动了,把夏江晖给忽略了。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不喜欢这电影。

白文礼内心有些愧疚,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夏江晖。他了解的只是好多年前的夏江晖,现在的夏江晖还是原来那个小晖吗?白文礼皱皱眉,他不确定。以前的小晖会捉弄他,也会无视他,但那个小晖跟他在一起是很高兴的。现在的夏江晖同样会无视他,可总觉得在他面前却隐藏了一些东西,像是难过,又像是无可奈何。

“小晖,我们回去吧。”白文礼晃晃夏江晖,电影已经播完了,字幕都快放完了,电影院里的人也走光了,就剩下他们两个。

“嗯?完了?”夏江晖睁开眼睛,看见大屏幕都已经没有画面了,他打了个呵欠,站起来走人。

白文礼跟上,看着前面的人,他确定夏江晖是变了,但他看不出哪里变了,这让白文礼有点难受。

第六章:周末

夏江晖是漫画家,也就是自由职业者。工作的时间自由,他喜欢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做。因此,他对工作日和节假日分得不清。

星期六晚上和白文礼看了电影后,夏江晖回到家就一头扎进被子里,星期天早上起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

而白文礼从昨晚开始纳闷,到底是什么惹小晖生气了?他想不明白,想问又没机会问。白文礼叹气,又自言自语:“我果然不了解小晖啊!”

星期天白文礼不用上班面对胡大小姐,他睡了个懒觉,起来后没看见夏江晖,以为夏江晖也一样睡懒觉了。他洗漱后看看时间,又差不多可以准备午餐了。没有冰箱比较麻烦,每天至少要出去买一次菜。白文礼出门买菜又盘算着,等他成为正式员工后就买冰箱,顺便把洗衣机也买回来。这样小晖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也不会天天吃方便面了,更不会偷懒不洗衣服了。

白文礼买菜回来就看见夏江晖拿着水杯出来烧水,看他双目有神不像刚起床的。白文礼又瞄了两眼夏江晖的房间,因为夏江晖出来时没关门,房里的情况在白文礼的“瞄”之下暴露无遗。白文礼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夏江晖的房间简直就是一大奇观。房里的大书桌收拾得井井有条,右边是一排一排摆放整齐的彩色画笔,正前方放着铅笔钢笔毛笔各种各样的笔和墨水,一个大笔筒里还有一些签字笔,几把尺子,正中是一盏台灯,左边放的是稿纸。书桌前一张靠背椅子已经垫上厚厚的坐垫了。这一角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整洁,但是,仅仅是一角而已。

夏江晖床上的被子被随意翻到一边,像一条巨大的酸菜。衣柜门开了一边,衣服大概是晒干了收回去就直接塞进去的,大件的外套直接连衣架拿回来挂着。门边的鞋子更是随意乱扔。

白文礼看得直摇头,刚想着要不要帮他收拾一下。夏江晖就从后面冒出来了,问:“看什么?没见过别人的房间吗?”

“我见识短浅,没见过你这样的房间而已。”白文礼一句话脱口而出,说了才发现这可能会让夏江晖生气的。

“我的房间怎么了?我高兴怎样就怎样!”夏江晖回了一句,越过白文礼进了房间,坐到书桌前喝水。

“小晖,要不然我帮你收拾一下吧?今天我没事做。”白文礼小心翼翼地问。

“随便。”夏江晖回了两个字就放下水杯拿起画笔。

白文礼看见夏江晖又要工作了,于是把菜拿进厨房做午饭。等吃了饭再收拾房间。

白文礼做好饭叫夏江晖吃,叫了两声没反应,就过来门口看看。只见夏江晖端坐着,神情异常专注,拿着画笔慢慢描着。白色的灯光映在他身上,即使穿着的是冬装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看上去都觉得非常严谨严肃认真。

白文礼看了一会儿,既不忍心打扰又担心他饿坏了,还非常自私的想着就这样多看几眼。他觉得认真画画的夏江晖真是帅呆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可以这样帅法的呢?话说他小时候画画的时候也是特别认真的,简直一丝不苟啊!

“小晖,吃饭了。”白文礼发现夏江晖简直没完没了,最后忍不住叫了。

“嗯。”夏江晖应了一声,头都没抬。

白文礼没法,走近看看他到底在画什么。结果没看还好,看了就被吓了一跳。夏江晖在画一个气势威武的裸男,线条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身材肌肉匀称,表情冷酷,长发达腰。乍一看,就是那种又帅又坏的反派角色。

“小晖?”白文礼觉得自己和夏江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怎么看个漫画人物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庆幸,他们的审美还是差不多的,白文礼也是很喜欢这种漫画人物的。

“嗯,好了。”夏江晖停下来了,看见白文礼有些惊讶的神色又问,“干嘛?”

“呃,你画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我画得好?”

“我就是觉得你画得好!”

“哦。肚子饿了,你做好饭没?”夏江晖心情很好似的。

“早就做好了,你太认真了,叫你都没听到。”白文礼回答,也不再讨论画的问题了,拉着夏江晖去吃饭。

饭后,白文礼就收拾起夏江晖的房间,夏江晖坐在书桌前,翘着二郎腿“监工”。

“小晖,你平时都没有收拾过吗?怎么可以这么乱的?”白文礼整理着夏江晖的衣柜,背对着他说。

“收拾来干嘛,还不是要弄乱的。弄乱又收拾,收拾又弄乱,还不如不收拾,浪费时间。”夏江晖觉得一点都没错。

“那也要稍微摆好一点吧?看你的床,乱七八糟的,好好一张被子卷得像根酸菜似的,也不叠一下。”白文礼无奈。

“反正晚上又要打开来盖的,叠来干什么?起床叠好,睡觉又打开。我吃饱了撑着啊?”夏江晖我行我素说。

“好,你有理。是我吃饱了撑着帮你收拾来着。”白文礼服软了,他怎么忘记了不能跟夏江晖讲道理的。

夏江晖很满意白文礼的回答,无声地笑了笑,说:“你就是吃饱了撑着。”又觉得这样看着白文礼忙里忙外的日子很好,眼神不自觉温和了许多。

白文礼发挥了高效劳动力的作用,一个下午帮夏江晖整理好房间,然后换了一张被单,又把换下的被单洗了晾起来,顺手给夏江晖的房间搞了一遍清洁。白文礼做完感觉有点累了,坐在客厅休息。夏江晖慢悠悠地煮了开水,泡了一壶茶,顺便给白文礼倒了一杯,说了声谢谢。

“我们什么关系啊,还用得着说谢谢吗?”白文礼摆手说。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啊?”夏江晖问。

“啊?”白文礼很意外,小晖怎么问这种问题了?还是回答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好哥们,最好最好的哥们!”

“哦。”夏江晖有些低落。还是不行啊,如果打破了一层关系,以后该怎么面对?

白文礼皱眉,怎么又朝着坏方向发展了?于是找其他话题了:“小晖,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忙?”

“没有啊,我自由的。你怎么这么问?”夏江晖看向白文礼,这人转话题真快啊。

“我就问问你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周末可以出去玩啊。”白文礼说,“我总是看见你呆在家里,不出运动运动对身体不好。我们又不是没有钱开饭,不用这么节俭的,花点时间玩玩也好留个好回忆么。”

“喔,我想起了,赶紧做饭,今晚停电的。”夏江晖突然很认真地对白文礼说。

“哈?停电?我怎么不知道?”

“早上物业发信息给我的,我忘记了。”

“小晖你怎么不早说啊?几点开始停电?”

“说是七点。”

“现在都五点多了,啊,我得赶紧做饭。小晖你要不先洗澡吧,停电的话今晚没有热水了。”白文礼站起来就走向厨房,今天中午买了晚上的菜,就煮晚饭的话来得及,应该来得及吃饭。

夏江晖看着白文礼有点紧张的样子,难得听话,找衣服洗澡。其实物业说停电就停两个小时,不用那么紧张的。

夏江晖磨磨蹭蹭找衣服用了半个小时,还怪白文礼收拾得太整齐了,不忍心下手,然后洗澡又用了半个小时。白文礼早就做好饭等着他了,结果饭还没吃完就身处一片漆黑中了。

“拿手机出来照。”白文礼说着,拿出手机开手电筒。两人就这么照着饭桌吃完饭。

“我记得之前买了光烛回来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吃晚饭后,夏江晖拿着手机和白文礼一起找。结果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出来。最后两人只好坐在客厅里等着电来。

“这样也不错啊,小晖,我们聊聊天吧。”白文礼开始说话。

“聊什么啊?”

“这个嘛……噢,书桌上的漫画作者是你吧?我看过了,好好看!”

夏江晖听了有些意外,说:“你喜欢看?”

“喜欢啊,都看过了,连载的什么时候出?”白文礼有些期待。

夏江晖听着有些兴奋的声音,心跳加速,原来你也喜欢啊!他看向白文礼,虽然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好像看见了白文礼因露出笑脸而半眯的双眼。夏江晖顿了顿说:“出版的漫画全部都在了,连载的还没画好,工序也很多,又需要修改配合出版社的工作,还没那么快出来。”

“这样啊,你也不要太赶了,注意身体。小晖,等你出名了要记得给我签个名啊!”白文礼欢快的声音响起。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名,要不要现在给你签一个名?”说起漫画的事,夏江晖也活跃了。

“现在啊,也好,等你出名了我就不用排队请你签名了,哈哈!”白文礼笑出声来,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夏江晖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觉得这样也不错。有白文礼的日子真的很不错,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对了,你成名之后有什么打算?”白文礼继续问。

“还没想好,不过最起码要买车买房吧,其他的就等成名再说吧。不过能不能成名还是未知数。”夏江晖说。

“你一定能红的,不用急,再过几年一定会红起来。”白文礼说得很坚定。

“你哪来的信心说我会红?”

“我就觉得你会成名的,不用怀疑了!”

“胡说八道,毫无根据。”

“啊,小晖你不要这样打击我啊!对了,成名之后你就要娶媳妇了。”

“你管我娶不娶!”夏江晖的声音突然有些冷了。

白文礼傻了眼,又懊恼。怎么这么不小心,上次就是说了娶媳妇这事让小晖生气了。白文礼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小晖你不要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夏江晖无故一阵难过。白文礼是一心想着娶媳妇成家立业的,最后会离开他的,最后自己还是独自一人。

“小晖,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白文礼小心翼翼地问,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了,然后又不能在一起,所以一提到就会发脾气不开心。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有就告诉她啊。”

“他不喜欢我。”

“怎么会?小晖你那么好。”白文礼很肯定地回答。小晖除了懒一点,又傲又冷,偶尔还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之外,真的很好了。居然不喜欢小晖,那个人脑袋被门夹了吧。

“你觉得我很好?”

“是啊,很好!”

是啊,很好。你觉得很好,可是你不明白。等你明白了,就不会觉得我好了。夏江晖无奈叹气。

“小晖,别气馁,是她没有眼光。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白文礼鼓励。

如果真有更好的那就好了。黑暗中,夏江晖低下头,苦笑。怎么可能有更好的?怎么可能有人忍耐我的怪脾气还无条件对我好?怎么可能有人任我打骂不还手还会安慰我的?怎么可能还有人让我心动不已多年不忘?不可能有了。

第七章:醉酒

星期一,夏江晖狠狠地睡了一个懒觉,起来后是午饭时间了。翻出多日不碰的康师傅大桶解决了午餐,想着晚上等白文礼回来做好吃的再补回来。

吃完方便面,夏江晖觉得无所事事,又想起白文礼说喜欢看他的漫画。于是,夏江晖坐到书桌前认真画画。有些人就有这种力量,一句话就能给人奋斗的力量。

整整一个下午,夏江晖画好了一个人物。他拿起来欣赏一会儿,觉得还可以。伸个懒腰,摸摸已经饿了的肚子,想着白文礼怎么还没下班。

夏江晖看看时间,还没到五点!于是,找了一些饼干填肚子。刚吃了几块就接到白文礼的电话:“小晖,今晚我要晚点回去,你自己先煮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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