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常念气结，难道他还会瞎想吗？
“那毛毛在气什么？”莱恩不解。
常念沉吟片刻，最终咕哝道：“不知道。”
莱恩心里又甜蜜又酸涩，种种复杂的心绪化作一声叹息。他的毛毛，无论怎样都好。
话说，常念那句“不知道”是真的。最近心情总是莫名其妙地变化很快，有时候上一刻还平静无波，下一刻就烦躁不安。
“我们过两天就回去吧！”常念想着，没准是出来太久想家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族人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莱恩当然是同意的，实际上常念说出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提过反对意见，除了特殊情况下那声声带着哭腔的“不要不要”——当然，除了情难自禁被弄得迷糊的时候，这么软的话一般情况下常念很少说。
走了一会儿，常念突然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们去和杰瑞他们道别。”
莱恩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急？”
“我想回去了。”常念抬眼，以一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小弱受模样看着莱恩。
莱恩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即使现在临近黄昏，即使夜路难行。但是，只要伴侣喜欢他就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第85章
《崽子驾到：全能的毛毛》
莱恩和常念回到北方丛林时，积雪已经消融，枝头出现点点新绿。
又是一年春好时，舒舒服服地过了一个冬天的成年兽人们开始寻找伴侣。有了伴侣的便会各自窝到木屋做些爱做的事。
莱恩和常念也算是新婚燕尔，作为主动的一方莱恩自然兴致很高，常念也不是没有反应，但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都提不起劲头，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丝丝的反感。
这种反感不是心理上的矫情，而是生理上的抗拒。
亲亲抱抱还可以，每次莱恩要进去，常念就犯头晕，偶尔会恶心。有时候莱恩哄半天才会勉强弄一次，期间莱恩身体各种敏感各种怕疼，莱恩不由自主地就会小心翼翼。
别说莱恩不仅没觉得扫兴，反而在悉心呵护中、伴侣泪水的眼角旁寻到了别样的满足感。
常念却很苦恼，开始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不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乌木跑到木屋——这还是木屋建成后，第一次有人串门。
“毛毛，我必须谢谢你！”乌木红光满面，显然心情很好。
大早上的，常念精神不错，难得来了点兴致，“谢我做什么？”
“毛毛应该知道吧，部落里已经好几年没有新的幼崽出生了。”
“找到原因了吗？”
乌木叹了口气，“应该是雌性身体的原因，雌性身体虚弱就很不容易怀上幼崽，就算勉强怀上了也会保不住。”
常念皱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乌木赶紧说道：“毛毛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这几年冬天雌性们吃得饱穿得暖，身体渐渐养好了。今年春天有好几个雌性怀上了小幼崽——毛毛，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乌木目光炯炯地看着常念，眼中满是赞赏和感激。
常念却是连连摆手，道：“这不是我的功劳，别家雌性怀孕跟我可没关系。”
乌木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毛毛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常念挑眉，“我说的是事实。话说回来，你那么开心干吗？达尔也给你怀了？”
“哈哈哈！”乌木不仅没脸红没炸毛，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颤抖着手指指着常念，“我说这有了伴侣的兽人就是不一样，毛毛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常念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反而乌木夸张的笑声让他忍俊不禁。然后，难受得打了个嗝。
莱恩异常“贤惠”地送上一杯新榨的水晶果汁。
再然后，常念就跑到卫生间去吐了。
莱恩赶紧跟过去拍背递漱口水。眉头紧紧地缩成一个“川”字，脸上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乌木刚开始还没什么，后来顺手拿起常念喝剩的果汁尝了一口，嘴巴立马变成“O”型，看常念的眼神各种复杂。
“怎么了？”莱恩没有忽略乌木脸上的异样神色，他担心是不是常念出了什么问题。
乌木似是想到什么，然后又自我否定般连连摇头，嘴里一个劲儿说着：“不可能、不可能，毛毛明明是雄性！”
常念刚刚上来的那股劲头过去了，漱了口擦了嘴，微蹙着眉看向乌木，“什么不可能？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要知道什么就赶紧说，我也早点有个准备。”
乌木还没说话，莱恩就先急了，“你说什么呢，毛毛！”什么有个准备！什么赶紧说！莱恩稍微一想那种可能性，立马就是暴走的节奏。
乌木抿了抿唇，说道：“如果你是雌性我肯定会说你这是怀上崽子了，可是你明明是雄性吧！”
莱恩身体一僵，目光热切地看向常念。
常念直直地看向乌木，“如果是雌性怀上幼崽，有什么讲究？”
“就像你现在这样，早起会吐，喝加热的水晶果汁更会吐。”
常念闻言眸色闪了闪，想起这段日子以来的反应，再联想到前几天他度娘到的那些条目，无一不温和。
常念低头，白皙的手掌不自觉地摸摸没什么变化的肚子，淡淡地说道：“我可能真怀孕了。”
“开什么玩笑？”乌木猛地拔高声音。
“你别吓到毛毛！”莱恩对其怒目而视。然后又十分狗腿地把常念扶到椅子上，仿佛真的有了似的生怕人磕着碰着。
常念理所当然地接受伴侣的呵护，整个人身上荡漾着一股名为幸福的味道。
乌木颤着手，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我说你们俩、你们俩……”是不是疯了？乌木风中凌乱。
常念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莱恩更是陷入了各种幻想之中，他已经开始考虑未来的孩子的性别和种族问题。他想要个像常念一样白白嫩嫩的小狐狸，同时也想要个像自己一样威风的小金毛——啊，真是难以取舍。
乌木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俩人，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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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根本不觉得雄性怀孕有什么可丢人的。当初他不想成为雌性是因为雌性体质相对差很多，又不能变身不够威风，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这几天常念每天都会把自己的情况记录下来，详详细细地列成一个表格，包括什么时候犯困什么时候醒，一日三餐喜欢吃什么，几点几分吐了几回。
然后他又对比着自己的情况逐一度娘，所得结论无一不指向那个方向——他怀崽子了。
常念得意极了，看吧，就连崽子他都能怀上，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一向奉行低调行事的常念也不由有了种毛毛霸气牛叉叉的骄傲感。
莱恩高兴透了。
或许是父子天性吧，就在常念还在怀疑还在做最后一步确认的时候，莱恩已经坚信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每天睡前都傻兮兮地贴着肚皮说好一阵话，仿佛里面的小豆芽真能听到似的。一副标准傻爸爸样。
当肚子开始微微凸起的时候，常念开始适当地做些运动。比如晨起散步，黄昏散步，时不时去茶茶和泰格那了串个门讨点好吃的。
之前他在部落里好像每天都有事，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和心思做这些。出行的这三个来月，习惯了魔兽森林的悠闲生活，常念真心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节奏。
好在部落里的兽人们经过一个冬天的相互磨合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大家各司其职，需要常念操心的地方很少——话说，虽然没有举行正式的接任仪式，但是兽人们在心里已经接纳常念为新任族长了，有什么事都会过来找他商量。
这些事全部由莱恩代劳，常念只负责好吃好睡保持好心情就好。他自然乐得清闲。
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常念谁都没说。再加上他平时都是穿长衣长裤，遮掩得很好。
第一个发现异样的是茶茶。茶茶虽然间歇性犯二，关键时刻却是心细如发。单是常念的饭量和走路的姿势就让他大大地起了疑心。
“毛毛。”茶茶斟酌着开口，“你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一样了？”
常念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茶茶，“阿父想说什么？”
茶茶抓抓脸，一脸纠结地看着常念，“我说了毛毛可不许生气。”
常念毫不迟疑地“嗯”了一声。
“毛毛……”茶茶凑到常念跟前，小小声地道，“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像那些雌性？”茶茶伸出手指，比了个小小的距离。
常念沉住气，反问道：“哪些雌性？”
“就是……”茶茶挪啊挪挪到泰格身后，才鼓起勇气说道，“就是那些怀了崽子的雌性啊，毛毛你和他们好像！”
常念还没说什么，泰格却是一个没忍住，刚刚含到嘴里的汤“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呛着了。
“咳咳！咳、咳！我说，茶、茶茶……”泰格一边咳一边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茶茶，“别瞎说，毛毛会不开心的。”
在泰格和茶茶的意识了，毛毛并不是那么想和莱恩结成伴侣，所以他们觉得常念应该是个很有雄性观念的兽人，突然被人说怀了幼崽，肯定会生气的。毛毛生气后果很严重。
茶茶“呵呵”地干笑两声，谄媚地看着常念，“毛毛之前可是说了不会生气的。是你说你不生气我才说的。”
常念异常淡定地喝下最后一口汤，放下骨碗，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位亲人，“阿父猜得没错。”
“什么？”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的确怀了幼崽。”常念扔下重磅炸弹。即使茶茶不提，他也会找机会告诉他们。泰格好茶茶是他在部落唯二的亲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那份养育之恩不是假的。
“可、可是毛毛你是雄性啊！”茶茶一脸的难以置信。
泰格却要冷静得多。想到自家儿子的伴侣，泰格眸光一闪，如果另一方是莱恩的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常念大方地掀开上衣，向茶茶展示自己明显鼓起的小腹，“阿父你可以摸摸。”
茶茶目瞪口呆地伸出手，又缩回去，再伸，再缩。如此反复最后常念感到肚皮凉飕飕地不耐烦了才拉着他的手放在上面。
“会、会不会是你吃多了？”茶茶犹自辩驳。
常念脸色一暗，不满地道：“阿父是不是不希望我怀幼崽？”
“怎么会？怎么会！”茶茶颤抖着手指无比轻柔地触碰着那处柔软，“毛毛不知道我多喜欢像你一样的小幼崽，只是我害怕、我害怕失望。我已经不想再尝那样的滋味了，更不希望毛毛尝。”
茶茶抬头，翠绿色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常念，晶莹的泪水倏然滑落。
常念叹了口气，伸开双臂把比自己还要娇小的茶茶揽进怀里，“阿父，这次是真的。你又有小崽子养了。”
第86章
《当上族长：托崽子的福》
拜茶茶异常紧张的神经所赐，越来越多的有心人看出了常念怀孕的症状，久而久之整个部落都知道了。
大家都当个稀罕一样在谈论这件事，只要常念出现的地方，必然引来一阵围观。
常念不在意挺着个肚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前提是这“人群”能不能表现得自然些？别两眼放光像无数盏探照灯一样都聚在他身上好不好？
“哎哎，毛毛，你别走得那么快，小心肚子会颠！”茶茶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常念后面大喊大叫。
实际上自从知道常念怀上幼崽，茶茶就已经变身为彻头彻尾的老妈子。白天莱恩和泰格出去打猎，茶茶就跑来小别墅陪着常念。常念时不时被族人们叫出去处理事情，茶茶就跟在后面提醒这个提醒那个。
常念揉揉额角，郁闷地说道：“阿父你别这么紧张，哪能走两步路就出事。”
茶茶反过来板起脸训斥：“毛毛你别大意，崽子保不住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更何况你还不是雌性。越是到生的时候越是危险的时候。我说毛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知道了，知道了。”常念从一堆绿叶菜种上移开视线，赶忙应道。即使他再能言善辩，在这个问题上永远争不过茶茶，谁叫他联合了所有的人组成统一战线呢！
随着常念肚子一天天变大，另一件事被提上日程——既然子嗣的问题解决了，毛毛也该正式就任族长了。
常念的竞选任务“部落之家”经过一个冬天的实践，切实让兽人们体会到了其中的好处。同时那群动物也在常念的指挥下驯养成功，春天一到，看着它们一个个雌雄配搭生崽子数量急速壮大，族人们对常念的佩服之情已如兽河之水，绵延不绝。
至此，再也没有人反对常念。
单纯直接的兽人没有那么复杂的花花肠子，根本没有人怀疑常念是不是为了族长之位耍手段假怀孕之类的。就连一直不太希望儿子和雄性在一起的伯伦也轻易相信了这个事实。
彼时，修长清俊的乌木族长正躺在自家男人怀里，扯着男人的胸毛讲笑话。他讲的恰好是之前去常念家，常念和莱恩两个一唱一和说怀了幼崽的那件事。
然后，就有族人找上门来了。这个族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念的忠实粉丝银银。
银银仗着自己辈分小，直接无视掉两夫夫的腻腻歪歪，一本正经地把常念确确实实怀了幼崽，就连族里最有经验的雌性都这么说的情况反映给了乌木。
乌木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刚他还拿着这件事当笑话讲，这么快就被确认了，他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达尔使劲憋着笑，生怕惹得老婆不开心。
乌木斜睨了这个胸腔不断震动的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想笑就笑，小心憋死。”
“哈哈哈哈！宝宝我发现这个笑话到现在才真正好笑，哈哈哈！”达尔毫无形象地坐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乌木叉着手，懒得理他。
银银早就识相地溜走了。
虽然被取笑了，但是常念能够当上族长，乌木是真的高兴。
“老婆在想什么开心的事？”达尔凑到乌木跟前，离他的脸只有两厘米。
乌木把人推开，“离远点。”
“生气了？”
“少想点烂七八糟的你能死吗？”
达尔贱兮兮地笑了笑，强行把乌木抱住，大手不规矩地摸来摸去：“宝宝你也给我生一个吧！”
“滚！”
＊＊＊＊＊＊
涉及到接任族长这样的大事，乌木不能自己一个人决定，自然要找伯伦和莫斯一起商量。
莫斯的态度一如既往，他向来看好常念，至于具体仪式因为地鼠族那边和丛林部落有很大不同，所以莫斯也不便插嘴。
倒是伯伦一反之前的态度，对常念就任的事表示支持，而且相当热心。
对于他这么大的转变，乌木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五天后是个好日子，在那一天会举办就任仪式。
这时候常念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正摸着已经三个多月按常理早该“卸货”的肚子在别墅前发脾气。
三好伴侣莱恩自然是在一边好声好气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