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锱铢夫子+番外篇——by元苡成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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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闻言缓下动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许少公子羞得立刻合拢了自己的衣服。下一刻却被夫子抱在怀里

“夫子?”许少公子大为不解。

“闭上眼。”夫子道。

“恩?”

夫子没回答,把许少公子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许少公子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触到了床。再抬头就愣住了,他在……小金家夫子的床上……

33、

许少公子松了一口气,望着夫子佯作玩笑道:“夫子每次都让少白意外得很。”

夫子轻轻拍了拍许少白的头,带着安抚的意味。

许少白终于彻底愣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夫子的表情。

夫子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刚刚是我冲动了。”

“夫子?”是在道歉?许少白还是不敢相信。

“谭风华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忘记这些事。”夫子道。

能忘掉吗?许少白很是怀疑。他知道夫子神通广大,可是,能让谭风华忘掉吗?

“睡吧。”夫子说。

“哈?”这样怎么睡得着。

夫子却无视许少白眼神的抗议,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睡了。

许少公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阵,最后还是忍不住撑起身:“夫子?”

“恩?”刚张开唇发了个音,就被许少白重重吻下。

许少白的吻凶猛又热切,大力扯开夫子的衣服,夫子没出声制止,反倒配合得很,帮着许少白把自己的衣服解了,而后翻身就把许少白压在身下。

搂抱亲吻中,两人的衣物不知道被谁踢到床下,可怜兮兮地躺在一边,主人们却浑若未觉,战得酣畅淋漓。夫子毕竟技高一筹,直把许少公子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再无扑倒之心。

许少公子虽是不甘,但不得不服气。

夫子毕竟是夫子,有的是手段,何况夫子除了夫子之外,还是个妖怪,有的是旁门左道。

许少公子技不如人,唯有甘拜下风。也不是没想过把夫子的那些个手段都用回夫子身上,无奈天赋有限,自己就是个什么花样名堂也整不出的凡人一个,阅历见识更是浅,蓦一出手,反倒让夫子笑话了去,得不偿失,也将那心思作罢,只在梦里逞一回痛快。

一晚上的折腾,醒来时许少公子腹内空空如也,却又舍不得起,便左右辗转一番,将夫子闹醒了,而后瘪瘪嘴,眼巴巴望着夫子。

关于早饭这事,许少公子以为,自然要由精神饱满之人照顾精神不济之人。然而这话又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夫子,上早餐”这种话,恕许少公子暂时还还没有这种出息去说。尤其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虽然夫子负有很大的责任,但却是他自己一力促成的,也实在没什么脸面说什么“都是你昨晚……”这样的话。

于是许少公子对夫子说,不,是非常关切地问夫子:“夫子,那个……可累着了?”

夫子瞥了他一眼。

许少公子便有些自责:“唉……都怪我没有节制住……”

“你想说什么?”夫子开门见山。

许少公子便搂过夫子:“其实少白一直想着,有天早上能在夫子身边醒来,而后伺候夫子起床穿衣,再为夫子端来早饭,在一旁默默看着夫子,就心满意足了……嘶……”许少公子猛地皱起眉。

夫子跟着皱眉:“怎么了?”

“好像,有点痛……那里……”许少公子羞赧道。

夫子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我用了……什么声音?”夫子挑眉。

“大、大概……咳……饿的……”

夫子随手挥开窗看了眼天色,似乎已过了正午,便问少白:“想吃什么?”

许少白诚惶诚恐:“不敢劳动夫子……”

夫子低头看着他,许少公子心内正在窃喜,嘴上却蓦然一重,夫子已大力吻了过来,灵活的舌头在许少白口腔内肆意翻搅,将许少公子吻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才松开他,下床朝门外走去了。

许少公子坐在床上,还在出神地反复回味着方才那蓦然一吻。许少公子琢磨着,夫子方才吻他之时,是带了怎样一种心情,才会这般绵长热切。许少公子眼底荡着笑意,不自觉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门却又忽然开了,夫子站在门口问道:“我忘了问,你想吃……”夫子的话音在看到许少公子僵在唇上的舌尖后顿时消了声。

许少公子也很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就夫子爱吃的鱼片粥就好。夫子也饿了吧。”

夫子垂下眼,沉声“恩”了一声,便关上门煮粥去了。

许少公子暗暗懊恼,自己这般丑态被夫子看去,真真有辱他一世英明。不知一会该做些什么事,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寻思着,便又下地穿衣,开了门去找夫子。

屋外寒气逼人,冻得他瑟瑟发抖。若在往日,定只有夫子使唤他做事的份,如今夫子竟大冬日下了床还费心为他煮粥,许少公子直要涕泪交加。

厨房找到夫子,许少公子便大着胆子从后抱了上去。

“放手。”夫子停了手上动作,冷冷喝令。

“不放。”许少公子勇气非凡。

夫子竟没有为难他,只道:“我在煮粥。”

“你煮你的,我抱我的。”许少公子死岂白赖。

夫子倒也没有太坚持,拖着个大累赘,挥手凌空片了几段鱼干到大锅里,虽是煮食,竟也如行云流水,别有一番气象。待锅中沸起,五指一张,将边上一段香葱挥过水洗净又碎成葱花,另一只手隔空抓来两个碗,舀入鱼片粥,再将葱花飞在碗上,顷刻间香气大盛。

夫子还站在原地,背对着许少白,听着那紧贴在他背上的咕咕叫声,语气甚是沉稳:“端碗。”

34、拜访高人

这边许少公子正你侬我侬地吃着粥,那边谭风华差点找翻了天。

自灵隐寺分别后,他一路尾随许少白,想看看迷惑许少白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路未见异常,他只当自己以退为进之计可行。眼见许少白进了客栈,他便也跟了进去,问明了许少白的房间,就住在他隔壁。果然半夜听到了异动,他忙贴耳在许少白屋外,想听听那妖物对许少白说什么话。不想竟隐约听到了那妖物对少白用强,直气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只恨自己人单力薄,待踹门入屋,那妖物已将少白掳了去。

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那妖物,救回少白。

谭风华寻思着,此事还是要多请教人才好。他多年经商,交友广泛,便去杭州寻人。

谭风华找的这位朋友,在杭州也算商贾大户,见过大世面,听谭风华问有何人能降妖,这张员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灵隐寺的方丈。

谭风华便将菩海方丈留下的那字条掏了出来,给张员外过目,张员外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道:“这事,你若插手,只怕凶多吉少。你看这诗,分明是老方丈自知不敌避开了,还劝你要缩头。”

谭风华诚恳道:“谭某也知那妖物不好对付,但牵扯谭某金兰之交,谭某责无旁贷。张员外可还知道别的什么人?谭某自去相求。”

张员外叹了口气:“谭兄弟为人诚恳,无人不赞赏。也罢,谭兄弟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劝了。恰巧,我刚听说了两个道士,端的厉害。日前杭州府闹鬼,就是让这两个道士收服的。”

“两个道士?”

“不错。据说是师徒二人,法术十分厉害,一夜的功夫,就捉住了杭州府里闹事的女鬼,听说好像是一个投井的丫鬟。那两个道士或许还住在杭州府中,谭兄弟要不去碰碰运气?”

谭风华闻言立刻站起,拱手告辞:“多谢员外指点。事不宜迟,谭某这就告辞。”

张员外亲自送他出府:“谭兄弟多多小心。”

谭风华拜别了张员外,真个来到了杭州府门口,递贴求见。不一会儿,就听到里头传出呵呵笑声,越来越近,而后有一长一少两个道士走出门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知府大人快快留步。”年长的道士向那中年男子笑道,“贫道今日是有朋自远方来,我们就此别过,他日若还有缘,再与知府大人畅饮三百杯。”

那中年男子甚是恭敬:“大仙有事在身,本官就不久留了,来日再请教大仙。”说着跟着他二人走到谭风华面前,道:“你就是谭风华吧。两位大仙说,你递拜帖不是要见本官,而是来请两位大仙的,可是如此?”

谭风华闻言愕然,仔细看向那两个道士,惊呼出声:“子虚道长?非真道长?”

那知府也很是惊讶:“两位大仙说,与你是旧识,果然是神机妙算。”

子虚道长呵呵笑着:“谭公子别来无恙啊。诶,怎么不见与你同行的许公子?可是出了意外?”

谭风华一听,连忙退后一步躬身长揖:“恳请二位道长相助!”

子虚道长虚扶他一把,辞别知府,叫上徒弟非真,对谭风华笑着道:“谭公子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贫道没有猜错的话,那许公子是被人掳去了……”

谭风华忙将许少白与妖物的事与子虚、非真说了,并带二人去了最后一次见到许少白的那家客栈。

非真面无表情地在许少白待过的那间客房站了一会儿,对子虚道:“是那只老乌龟的味道。”

“什么?”谭风华不解。

子虚笑道:“掳走许公子的是一只千年乌龟精。法术十分了得。之前我们跟他交过手,侥幸被他逃了,这次……”子虚看了非真一眼,“恐怕,他就没这么走运了。”

“千年乌龟精……原来如此……”谭风华闻言豁然开朗,菩海方丈留下的诗句顿时迎刃而解。

“这龟精狡诈异常,不过冬日是他法力最弱的时候,若要收服他,趁冬日最好。”子虚道。

非真话少,几乎没开过口,一张脸从来没有展开过,看上去阴郁非常,此时忽然张口道:“我一定要吸光他的功力。”语气之阴毒,让谭风华骤然打了一个冷颤。

谭风华忍不住又多打量了这二人几眼,这二人一个是亲切平易,一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性格南辕北辙,居然能够相安无事,也算奇了。更奇的是,这二人,一个看着像是得道神仙,另一个却像是……谭风华一时说不上来,只觉得那非真道长,阴郁得令人害怕。

他不免又有些担心,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两位道长与那……龟精相斗,还望顾念我许兄弟的安危,勿伤了他。”

非真鄙夷地斜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子虚笑道:“这是自然。谭公子放心吧。”

谭风华这才略为放心,又道:“事成之后,谭某必定重金相谢。”

非真又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接话。

子虚又笑道:“斩妖除魔是我们的本份,我们义不容辞,谭公子万勿客气。”

当下双方又客套了一番,约定第二日即动身去找许少白。

35、相杀前夜

却说这子虚、非真二人,虽穿着道士的行头,其实却是两个蟒蛇精,一条是千年蟒蛇精,另一条,只有五百年的道行,不过归根结底,这二人与夫子本是一类。

这子虚本名不叫子虚,而叫孟倪。孟倪有两个徒弟,一条银蛇,一条黑蛇。银蛇呢,被一个人类的小孩救了一命,就对人家以身相许了,这黑蛇呢,经过孟倪不懈教导,终于陪伴在了师父身边。

但是其实,孟倪曾有过飞升当神仙的机会的,在他飞升之时,他还曾拉着两个徒弟的手这样教导他们:“我不在,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随便跟人打架,你们法力不高,万一打输了我就很没有面子,尤其小黑,你法力就更低了,千万不要趁我不在丢我的面子。要是你们手痒嘛,倒是可以互相切磋一下。但是小黑,你不可以咬小银,听到了没有。”

当然以上是开场,后面还絮叨了很多,例如:“你们啊,没事不要到人间乱走动,那些人都狡猾得很,尤其像小黑你这样的,一定会被骗去卖掉。还有啊,欠人恩情要知道还,尤其是救命之恩,那是要以身相许的啊,知不知道啊。尤其是小黑你,整天莽莽撞撞的,要牢牢记得为师的话,跟人少一些纠葛往来,不要随便欠人情啊。小银这么懂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师弟要是做什么出格的事,一定要拿出师兄的威严来,严厉制止他,知道吗?等过个一两百年,师父在天上站稳了脚,就回来渡你们一起上去啊。”

所以,后来银蛇就对人以身相许了。而黑蛇,因为欠下了师父的救命之恩,也只好……

关于孟倪为什么又决定从天上回到凡间不做神仙,用孟倪自己的话说是这样的:“为师在天上,那日子过得是寂寞又冷清啊,脚底下踩的全没个实地,轻飘飘全是云,踩得为师心里也轻飘飘,没个着落。那些个老古董神仙,成天除了下棋就是炼丹喝茶,只有玉帝老儿偶尔还能看看歌舞,像你师父我这样的,只好到处找别人的茬,好让自己欢乐欢乐。你师父命苦啊……五百年才出一个孙悟空大闹天宫,别人都玩得不亦乐乎,你师父我呢,成仙晚了几天,他就去如来那里报道去了,白白错失一个良机。后来呢,后来那个白素贞也上来闹,那个闹啊,据说也闹得挺厉害,你师父我也没赶上,你师父我那个命苦啊……你师父我成仙后,那日子过得清苦啊。你也知道,你师父不会下棋,一出手就被人家笑,简直丢人啊丢人,想当年你师父是这方圆千里一霸,提起我孟倪,山神都要抖三抖,结果呢,结果跑到天上跟人家下棋,白白给人当了笑柄。哎……幸好啦,你师父我还没正式报道,玉帝老儿原本想让你师父我接那个孙猴子的班,去守果园,那是你师父能干的事儿么?你师父一听到风声立刻就辞了神仙回来了……”

虽然师父道行高深,也很有修养,但非真却是一条脾气很差的蛇。

不过这不也能怪非真,因为从小非真就一直是师兄弟里老被师父批评责骂的那一个。

“小黑,快点飞,磨磨蹭蹭像爬一样。”

“小黑,今天没把那头牛吞下去就罚你洗一年的碗。”

……

即使两个人打架,师父骂的也还是非真。

“小黑,你今天是不是咬了小银一口?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能随便咬人,阿?要用法术,用法术打他。以后不准咬他了听到没有?你咬他哪里?什么,咬他脸?!那怎么能行,要是留下印子他记你一辈子怎么办?以后不准咬他听到没有!”

所以非真从小就积了满腹的怨恨和不满,一方面极力修炼想讨得师父的承认,另一方面因为对小银分外看不顺眼,就逐渐养成了小肚鸡肠的性格,而这一点,却是和夫子的锱铢必较不相上下。

非真当日打着降妖除魔顺便增长自己功力的心思,一心想要除掉夫子,不料却被夫子扼着喉咙要挟,实乃奇耻大辱。想他活了五百多年,唯一毫不费力就制住他的,就只有他师父孟倪一人,如今那老乌龟竟这么折辱他,他若不报此仇,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当日的斗志昂扬变为如今的非除之而后快,非真全身上下杀气弥漫,连子虚看了都忍不住劝他:“放松点嘛,你这样翻来覆去的,为师怎么睡得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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