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很想和你生死相随。”冷忘川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不能够。
“忘川，再亲亲我好不好？那样就会记住我们曾有过的。”那样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成为你的敌人。
“好！”冷忘川伸出右手将他的脸捧在手心，当嘴唇贴在那两片嘴唇时，再也无法品尝到对方的温度。
炽热也好，冰冷也好，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他们的心在逐渐远离。
或许叶初一说的话没有错，他们的相爱就像是两只刺猬的不断靠近，会被对方身上的尖刺刺得遍体鳞伤，直到无法再靠近。身体的痛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不要靠近，不要靠近对方，越靠近只会越来越痛。
115.战寓
叶初一在全拜火的带领下来到议事的营帐，除去叶雾之外还有奉吴大军的代表蓝千城，凤羽大军代表棋敬王王策，见叶初一进来都有些惊讶。那个传言已死之人又活着出现，原本是西楚冷忘川的爱人，现在却是敌人。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此次开战的原由。”叶初一在全拜火的位子坐下，颇有元帅之风。
“我等都愿助若雪攻下西楚。”王策回答，理由他怎会不知。
“助若雪？”叶初一觉得可笑，他们不过是害怕西楚的势力早晚会有一天波及到他们的国家地位而已。“那攻下西楚之后我要你们都臣服于若雪之下，永世不得开战，你们可否答应？”
“不可能！”王策当然不会同意，像靖天明周臣服于西楚一般在若雪之下，绝不可能！
“蓝千城，你的意思？”叶初一不予理会，目光转向在一边都未说一句话的蓝千城。
“没有臣服。”蓝千城看着叶初一，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蓝千城知道眼前的人并非势力之人。
“如此么？”叶初一站起身来，“这场战争不需要凤羽参战，阿火送客！”
“棋敬王请！”全拜火不会问叶初一的想法，因为他知道叶初一的意思。就算凤羽在战场也不会派上什么用场，反而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在他们的背后捅一刀。
“没了我凤羽的军队你叶初一那什么去抵抗西楚的大军？！”王策表示怀疑，竟然这么一句就让他离开。
“凭什么？凭借的是我对那个男人的仇恨，凭借我在座之人对我的信任！”
一个‘信任’让王策哑口，‘信任’是一个王者必须具备的，但那是空口白话，没有人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另外一个人。
全拜火送走了王策，剩下的就只是奉吴和若雪两国的将军。面对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并没有怀疑，他创造了太多次的奇迹，更何况他就是那一个改变天下的人。
“战争的发起有很多种原因，国与国之间的不和，皇帝的昏庸以及人心的贪婪。我想现在改变你们的看法很难，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场战争过后，输了若雪和奉吴就会陆续变成靖天明周一般。赢了，从今后不再有若雪人、奉吴人、明周人、靖天人、西楚人、城尧人、凤羽人之分。七国统一，在各国之间寻找能够真正带给百姓幸福的人作为领主，不是独裁。任何人包括百姓都可以自由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不满，尊贵的血统？流出来的都不过是鲜红的血液，不会是明黄色。种族之分？我们都是人，分什么三六九等？死了都只是一堆尘埃！歧视别人？歧视的也是你自己，因为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任何差别。皇帝又如何？被夺下皇权的那一刻他就什么都不是，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整天被人捧得高高在上，摔下来就会粉身碎骨，人不可能永远都站在最高点，高处不胜寒！”
没有贵贱，没有种族那会是怎样一个世界？会不会所有人都会像是家人一般？蓝千城仿佛，那样的世界公主不再是公主，奴隶不在是奴隶，任何人都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蓝千城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就已经成为了奉吴的大将军到让我意外了。”叶初一站起来，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接下来就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创造那样的一个世界了。
“其实在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样下去真的好么？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我想要争取，让陛下认同。就算我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我有一颗爱着公主的心，一样也可以给她幸福！”
“这样很好，如果争取都没有的话我反而会看不起你！”叶初一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不过这一次的战争我们都要做好死的准备，那样才有可能活着！”
“王爷！西楚派出明周林夕瑜前来叫阵，大概有五百多人！”
“让我去，再怎么说我也明周的七皇子！”叶初一走出营帐。
“我方出多少人马？”士兵继续询问。
“不用了，他一个人就好！”全拜火摆手示意让他退出去，叶初一一人就足够了。
叶初一策马来到前线，与其对阵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林夕瑜，他的‘三哥’！
“你果真没死！”林夕瑜骑着马到叶初一的身前，两人相对。一个身披华丽铠甲气宇不凡，一个身着白衣一尘不染。
“我若死了这场战争又该谁去了解？”
“你以为凭借奉吴和若雪就能阻止得了西楚冷陛下么？”林夕瑜不屑的说着，一个人是想来送死？
“看来军中有不少探子，我不过刚刚让凤羽离开战场你就带兵过来，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叶初一舔了舔嘴唇，嗜血的味道已经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了。
“我是要告诉你！谁都阻止不了西楚统一天下！”林夕瑜出手，长枪已经到了叶初一的身前。
叶初一不偏不躲，只是用力握住枪身慢慢开口道：“能不能阻止是我说了算！同样，凭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叶初一的速度很快，不知何时已经接着长枪飞身而起将林夕瑜拉下马。在马上叶初一舒展不开，毕竟脚踏实地的感觉更让他踏实。叶初一出手的第一招就夺下了林夕瑜手中的武器，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林夕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林夕瑜落了下风，后方的士兵开始担忧骑马而来。
叶初一一脚踢中林夕瑜的胸口，趁着林夕瑜后退之际掷出手中的长枪，锋利的剑头在空气中急速穿行稳稳的刺入一匹马的头部。一声嘶叫，马背上的人也甩了一下来，而于其同行的人立刻停住。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谁敢上前半步下一次杀的就不是马！”叶初一的一句话让人不敢不听从，却还是有不怕死的！
“你是明周皇子却弑父杀兄，置明周不顾！现在更是连王爷都不放过！”
“一群蠢人！”叶初一飞身一记飞旋踢踢中了林夕瑜的太阳穴，使得他暂时失去了自觉。叶初一轻而易举的将林夕瑜变成了废人一个，骑上马。
“告诉冷忘川，若想冷卓宇安然无事就独自应邀三日后的故梦亭！”叶初一骑着马慢慢的回去军营，全然不顾背后明周士兵对他的责骂。若不是林夕瑜受伤的话他们肯定会追过来杀了他，可叶初一不在乎。他已不是明周的七皇子林夕月，他只是叶初一，回到他原本的身份。
回到军营中他立刻成为了焦点，他在营帐中所说的话已经在军营中传开，那样颠覆千年传统的话让人兴奋不已，今后他们不再是为了国家为了个人而战，为的是自己，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战斗！
全拜火迎了过来，将叶初一带到操练士兵的指挥台上，所有的士兵也开始聚集，整整齐齐的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放眼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叶初一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全拜火，而全拜火也只是笑了笑不给于回答。
“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粗狂的声音在叶初一的耳边回荡着，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息。
叶初一捂着自己的心脏，狂烈的跳动伴随着声音让他的鲜血活跃起来。下面站着的不止是若雪士兵，还有奉吴士兵，现在的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信念。
“万死？人都只能死一次！但！死并不可怕，人死了只要那份信念还在就可万世长存！活在后世人的心中！”
116.代价
叶初一看着案桌上厚厚的一堆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这些人的名字、生辰、家乡还有一些心愿。这些当然都不是他们亲手写下来的，毕竟他们之中识字的人不多。叶初一重新调配了军队的编制，二十人分为一个小队，大多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然后选出一个代表作为他们的队长，记下小队人的长相名字，在报告给两百人的大队进行记录，就成现在的样子。
“把一个大队的给我订为一本存放，要是有遗失或是损坏后果不用我说了！”叶初一不怀好意的对着身边的男人说，这个男人便是卓溪，已经被调来战场帮忙来了。
“卓溪明白！”
“明白就好，卓溪，我劝你不要再对他抱有什么想法。”叶初一叹了口气，为什么卓溪会喜欢上全拜火呢？
“卓溪自然明白，王爷的心思都在沈公子身上，不会去强求原本就不属于卓溪的东西。”卓溪整理着桌案上厚厚的纸张，若是强求只会让那人厌恶他吧。
“做上目录吧，就算是找也会好些。第一小队是从第一页到第十页，在纸张的左下角和右下角写下页数，找几个识字的帮你。”叶初一给他做了一个示范，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页码目录这种东西的存在。
“是！”
叶初一从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已经过了一天了西楚那边一点答复也没给，更加让叶初一担心的是冷易风会怎么做？同冷忘川一起去故乡亭还是留在军营？要怎么做才能牵制住冷易风给叶雾和全拜火时间，明天一战是关键，若是赢了就能掌握主动权彻底压制住西楚。反之，他们就没有了和西楚一决高下的机会！
“真是麻烦！”叶初一烦闷的抓着头，现在他的手里攥着数万将士的性命，还有七国若雪奉吴两国的未来。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冷忘川的那句话，‘走错一步就会永不翻身’的意思了。
“烦什么？这些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叶楚歌不知何时穿在叶初一的面前，双手环胸，身边依然跟着的是瑾儿。
“是我自找的又怎样？你大可在一边瞧着。”叶初一瞪他，到现在才出现，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我何时插过手？”叶楚歌反问，叶初一被冷易风所伤，被冷忘川杀死，在森林里遇难，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对啊！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是不是？”
“再死一次可没复活的机会了！”
“说起我复活这件事还真有点不明白，这颗心是谁的？为什么被刺中心脏还能活过来？”叶初一覆上自己的胸口，他能够感觉到这颗心脏并不属于他。
“你只要知道这颗心是那人不顾一切后果给你的便是，只要你能彻底和冷忘川断了感情，对你对他都是好事。”叶楚歌的语气间有些伤神，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我不懂，像叶雾说的，我和天渊被带回虚无山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怎么我醒来就过了一个月之久，那在我清醒之前的一个月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为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在冰室里躺了十几日，之后的我也不清楚。”叶楚歌只能这样回答，他不能告诉叶初一，救他的是无望，在那十日里他已经毫无保留的爱上了无望。
“不清楚？！还会有你不清楚的事？骗鬼去吧！”叶初一不再理会叶楚歌，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明日的事，或许只要解决了战事就什么都清楚了吧。
“我来是要拿回这颗水晶石！”叶楚歌握起他的左手，水晶石的光泽比之前弱了许多，果然无望的生命在消失。太过勉强了么？放任无望救下他。
“你没病吧，又不是不知道……”叶初一还没说完，水晶石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落入叶楚歌的手中，这一次的光色不仅仅是寂寞，还有一种不舍。
“为什么？现在你能碰到它？”叶初一问，为什么会有一种不想失去的感觉，心涩涩的。
“有些事要靠你自己去做去回想，要是有一日你能明白对它的感觉再从我这儿拿回去。”叶楚歌知道，现在让无望离开叶初一是残酷的，只是现在的无望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
“回想？我自然知道它守候在我身边千年，我还要回想什么？”叶初一抓住叶楚歌的手腕，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放手’，不放手什么？叶初一还不明白，只是真的不想它离开自己的身边，那样会更寂寞吧。
“那么千年之前呢？知道它为什么会守在你身边千年吗？”叶楚歌拿开他的手，在这样下去无望也会舍不得离开。
为什么？千年前？千年之前的事叶初一又怎么会记得？
叶初一只能看着叶楚歌离开，思绪也停留在了叶楚歌的话里，对冷忘川的是爱，那么对那颗水晶又是怎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流露出和冷忘川分离那一刻的不舍？
回到虚无山叶楚歌直径进入圣血族禁地，看似普通的山谷其实长着的都是些珍贵的花草树木，之所以被称之为禁地是因为山谷中有着一处奇特的山泉。水色和普通的山泉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山泉的水没一丝温度，像是触摸不到一般，没有丝毫的感觉。是水非水，如同赤裸着身体置身与空气中。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无望在叶楚歌身边出现，那颗水晶石也完全的失去了色彩，就和普通的钻石没什么两样。
“这里的水能够维持你的容貌不会老去，足够让你等到他的答案。”叶楚歌看着面前的无望，两鬓间已经出现白发，对于一个神来说这是死亡的征兆。
“等？叶楚歌，就算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我以存活几十万年，早已到了天人五衰的时候，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他在。如今，他的心已被那人填满，容不下任何人。已经足够了，起码我还能帮他实现最后的愿望！”无望笑了起来，就算叶初一最后会爱上他，但无望知道，那样的爱不过是愧疚和施舍罢了！
“你等他一万年就只是为了这样的结果？无望！你真的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吗？你真的认为他对冷忘川的感觉是爱？”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无望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就算叶初一不爱冷忘川也不能爱上他，天人五衰之后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重要？只有你会这样想而已！”叶楚歌按住无望的双肩，“他会喜欢冷忘川是因为第一个说可以为了他去死的人是冷忘川，初一对他的不是爱，是感激，不舍，不想失去他第一次拥有的温暖！可已经够了，为了冷忘川的那一句话他触犯天规，一再被伤害。已经是第三世了，你真的想看着初一生生世世都受这样的苦楚？！”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失去，就算是与整个神界和人间为敌，我都不会再让他失去！”无望打开他的手，或许，那时不是在远远的看着他而是靠近他该有多好，那样他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渴望温暖。所以，只要他想要的他都会给他。虽然那样让叶初一如此痛苦，可那样的叶初一会笑，会开心难过，不会像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的生命力。
“无望！”叶楚歌呵斥，到底这个人何时才能醒过来？
“我不会离开他，永远不会！”无望后退，在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