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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暗之子——by天泽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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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巨大的龙吟声就在耳边炸响,宛如九天雷霆一般的巨响几乎要把空气震碎了。

感觉到下落的速度减慢直至停了下来,伊莱才睁开眼睛。

他和墨菲斯特居然落在了那条巨大的墨龙的背脊上!

巨大的黑色龙鳞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墨龙又发出一声长长的龙吟,示威的冲着已经逃离得不见踪影的塞壬和苏洛发了一次龙威,才摇头甩尾的盘旋着载着墨菲斯特和伊莱两人往回走。

“它要带我们去哪里?”伊莱缩在墨菲斯特的怀里,闷闷的询问。

墨龙飞的太快,冰凉的风割在脸上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他只得老老实实的缩在墨菲斯特的怀里。

“父亲的遗物。”墨菲斯特安抚的揉了揉伊莱的乱发。

他眯上冰蓝色的眼眸迎着风往远处望去,闪耀如阳光一样的长发在风中被吹起,美好如同神话。伊莱看得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能让自己更加深入的埋进墨菲斯特的怀里。

又往前飞了约莫十来分钟,下面已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巨大悬崖了,悬崖对岸还有一条宽大的瀑布。

巨龙盘旋而下,在水雾中穿行。

这里似乎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越往下越黑暗。

“哥哥!”伊莱警惕的提醒了一句,手里的魔法杖也握紧,预备随时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终于,巨龙在接近崖底的一处凸出来的巨大平台上停下来了。

这条龙约莫有五十米长,但是这片平台却随便可以容纳十多头提及和它一样庞大的巨龙。

“人类!”巨龙的头部几乎就有两米高,他那双硕大的淡黄色瞳孔对准了伊莱和墨菲斯特,“你们身上有塞西的味道,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龙语非常复杂,一般人类绝对听不懂,但是巨龙却可以直接通过精神与人类沟通,当然,前提是与它沟通的人类必须要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力。

“塞西是我们的父亲,你是路卡?”墨菲斯特带着伊莱一起跳下龙脊。

虽然墨菲斯特不算矮,但是他站在这条巨龙面前依旧是显得非常渺小。

巨龙发出瓮声瓮气的喘息声,片刻后才又道:“是的,我是。塞西啊?我几乎都要忘记他的模样了……人类真是脆弱,时间过得真快,不是吗?既然你们来了,那是来取回他的遗物的吧?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看着墨菲斯特那张与塞西有些相似的面孔,巨龙模模糊糊的记起了几乎要被他的记忆风化在最角落的那个人。

墨菲斯特点了点头,停了片刻后才道:“我想知道,父亲临死前,有没有给神殿写过信?”

巨龙游到平台边缘,又游回来,眨了眨巨大的眼睛:“果然是塞西的孩子,你很聪明么!他确实有写过,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也的确是被人害死的。”

“你听到了塞壬的话了?”伊莱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巨龙点点沉重的脑袋:“你们那时候离我的窝不远,不过那时候还有别的人在,是我最讨厌的光明神殿的人的气味,所以我懒得出来。”

伊莱愣住了,那时候还有光明神殿的人在场?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除非……除非对方是主教以上的人,才能避开他的耳目。

但是也不可能避开卡洛斯特的感觉啊!

伊莱皱起眉头,他忽然想起,卡洛斯特已经很久都没有动静了。

墨菲斯特的俊脸瞬间阴沉了一下。

这个说法和光明神殿给出的说法并不一致,如果说有一方在说谎,他相信绝对不会是巨龙。

虽然塞壬的话不一定可信,但是路卡是父亲生前的坐骑,龙与骑士之间绝对不会存在欺骗。

“我知道有光明神殿的人。”墨菲斯特微微皱了皱眉,“他们与我约定了,父亲的光明铠甲和骑士之魂归他们,其余的物品由我和伊莱接收。”

巨龙听了,忍不住嗤笑了几声:“光明铠甲和骑士之魂可都是我送给塞西的礼物,全部都是圣阶的法器,他们凭什么说要就要?”

光明铠甲,是第一任教皇的铠甲,而骑士之魂,也是他的武器,一柄无坚不摧的长枪。这两件武器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也伴随着塞西的无限荣光。

墨菲斯特淡然道:“父亲的遗物,除了这两件圣器,应该还有其他的吧?”

巨龙忽然发出一声类似于人类的奸商的笑声:“哦哈哈哈哈哈,当然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要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伊莱重复了一遍。

“很简单的。”巨龙扯扯嘴角,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那模样像是在笑,却看得人瘆的慌。

伊莱忽然听到,在悬崖旁边的洞穴里,似乎传来了些许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第31章:那个卷轴,回忆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上有了光。”墨菲斯特清雅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大片圣洁柔和的白色光芒从他的手中发出,瞬间就充盈了整片黑暗的悬崖。

伊莱紧紧地盯着那个洞口。

小黑忽然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冲着洞口发出细微的叫声。

突然,从黑暗的洞穴里冲出一条淡金色的影子,一下子就扑到伊莱怀里,虽然伊莱有了防备,但是还是被唬了一大跳。

这样的速度,太快了……

不过很快,那个东西就离开了他的怀里,却也缠着小黑一起摔倒在地上。

那竟然是一条金色的小龙,而且还是罕见的五爪金龙!

这种金龙算是龙族里的皇族了,比普通龙族更为罕见。没想到路卡这里居然就有一条。

小金龙和小黑厮打成一团,打的难解难分。

伊莱一头黑线。

小黑的小爪子和小乳牙没有丝毫攻击力,而小金龙的力气明显要比小黑大,再加上它虽然也靠不住自己的尖牙利爪,好歹也可以缠住对方,一时间竟然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不过,这种类似于小孩子之间的大闹并不会伤了对方,所以伊莱也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交易内容?”墨菲斯特看了一眼那条金龙,心里隐约有了一种猜测,但是路卡没有说明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

路卡颇是头痛的看着活泼的过头了的小金龙,用粗壮的爪子把小金龙和小黑扒拉开:“塞纳是我捡到的龙蛋孵出来的小龙,虽然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但是一定是我们龙族中的皇族。他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带它走,照顾好它。”

“带它走?”墨菲斯特皱眉,“养一头龙并不简单。”

路卡耐着性子:“塞纳是个好孩子,它很听话。而且它还可以给你做坐骑,当然,前提是它自愿的情况。我们龙族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被逼迫低头的。”

他口中的乖孩子左摇右摆的挣脱了他的钳制,又扑上去和小黑打成一团。

“但是龙吃的很多……”墨菲斯特像是在自言自语。

伊莱也随声附和:“特别是还在成长中的幼龙,我们人类有一句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塞纳的胃口也很不小吧?”

这句话他在村子里的时候听说过,印象倒不是很深,没想到居然也随口掰扯出来。

路卡忍了忍:“我会送给你们很多宝石……”

“宝石?可不要那种劣质的石头,你知道的,有的龙族经常会把不值钱的东西捡回家当宝贝供起来,倒是让那些寻宝的人累死累活还倒贴钱……”伊莱继续道。

“我的宝贝会不值钱?”路卡一下子跳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平台上的巨石,又一下子缩成一团,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在地上砸出湿漉漉的痕迹。

伊莱也忍不住摸摸头顶,抬头看着墨菲斯特。

墨菲斯特不着痕迹的扯扯嘴角。

“不对不对……”路卡眼泪汪汪的看着伊莱,凶恶的瞪了他一眼,“你想骗我?我有那么好骗吗?你以为我会带你去我藏宝的地方?”

伊莱耸肩。

“藏宝?”忽然,伊莱的脑海里响起另一个稚嫩的声音。

小金龙从小黑的身上滑下来,游到伊莱的脚下,最后居然沿着墨菲斯特的腿一路往上,企图爬上墨菲斯特的肩。

墨菲斯特面无表情的扯着小金龙的脖子把它拉开。

“叽叽……”小龙歪着头看了墨菲斯特很久,发出一阵细碎的叫声,然后看了路卡一眼,果断的伸手指着平台外面的悬崖,“宝藏……漂亮石头……”

“塞纳!”路卡愤怒的吼了一声,然后非常生气的用龙语和它沟通了很久,像是在教训他。

塞纳晃了晃小脑袋,不耐烦的冲路卡的脸上吐了口口水,又顺着墨菲斯特的身体滑下去了。

路卡:“……”

“叛逆期?”墨菲斯特同情的看着他。

路卡咬咬牙,死撑道:“这点儿东西并不算什么,你们喜欢可以随便下去拿。”

“那真是感谢你。”墨菲斯特一边优雅的微笑客套着,一边却丝毫不客气的带着伊莱从平台上下去了。

当伊莱看见了瀑布下面的水潭里那几乎都要溢出来的珍宝时,就算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有些怦然心动了。

堆成小山一样的金币银币,散落在小山周围的珍奇宝石,还有难得一见的高阶法器,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可以在鲁伯特亲王的拍卖会上拍出天价。

难怪就算再危险,也有人会疯狂的想要寻到龙穴去,这些东西绝对值得用生命去赌一把。

伊莱只停了片刻,就开始兴奋的往自己的法师袍里捡价值高的东西。

他捡的兴致勃勃,不亦乐乎,正想叫墨菲斯特来帮忙,一回头却呆住。

墨菲斯特比他还要不客气,直接是用手里的空间戒指把他能见到的好东西全部都装进去。

墨菲斯特的眼光比常人更高,他见过的好东西无数,自然会挑出最好的东西,而不是像伊莱一样,只捡看上去好看的东西往身上揣。

路卡在上面心疼的厉害,连看都不忍心看,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你们别拿太多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太重了你们在路上也不方便带着……”

伊莱和墨菲斯特刚一上来,他就急忙打量着两人。

还好,两个人还不算穷凶极恶。

墨菲斯特手里只有一个精灵水瓶,伊莱身上的东西虽然多些,但是却不是顶值钱的。

不过,对于一头出门不捡钱那就算掉东西的吝啬的黑龙而言,还是让他心里好一阵肉痛。

他沉着脸把一件铠甲和一柄骑士长枪扒拉到墨菲斯特面前,又把一卷古老的羊皮卷扒拉过去。

墨菲斯特在看到那卷羊皮纸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狂热一闪而逝,那消失的速度快得让伊莱怀疑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墨菲斯特先把铠甲和骑士之魂捡起来,然后才若无其事的把那卷羊皮纸放进自己怀里。

“对了,之前从来没有人活着从这里出去过,你知道吗?”伊莱忽然开口询问。

路卡一愣神,才变小了自己的身形,紧张兮兮的凑到伊莱身边:“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哎,不对呀,塞西不是人吗?”

伊莱默默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你是这里的老大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么,你当年是为什么会成为父亲的龙呢?”伊莱换了一个问法。

他知道这片森林里肯定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他们的父亲比别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而离开的时候却多了一条龙。

如果能减少未知的危险当然是最好的了,而路卡显然是唯一可能知道的。

路卡听了伊莱的问题,忽然表情变得忧郁了,它把自己硕大的身体盘成一团,脑袋耷拉着,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和他,玩了个游戏。”

游戏?

一个游戏就收服了一条龙,伊莱在心底对自己的父亲肃然起敬。

“什么游戏呢?”伊莱追问,他好好奇和父亲有关的一切。

路卡更忧郁了:“石头剪刀布……”

伊莱强忍着笑扭曲着脸低头,他看了看路卡的龙爪,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他对父亲的崇拜还是有所保留比较好……不过,正常的龙真的是这样的智商吗?

“塞西是个大骗子,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路卡突然恼羞成怒了,它大大的喷出一口龙息,居然把墨菲斯特和伊莱,还有小黑和地上的塞纳一起丢出了悬崖,送回了地面。

“骗子……”路卡又恢复成庞大的身体,仿佛怕冷一样紧紧地缩成一团,靠着冰冷的悬崖边,“骗子……”

说好了要一起征服这个世界,说好了自己要驮着他去更广阔的天空看看,说好了他会陪着自己直到他老死……明明,都是说好了的……

脆弱的人类,脆弱的生命,脆弱的诺言……

脆弱却美丽,美丽的让人难以忘记。

路卡安静的匍匐在巨岩上,巨大的黄色瞳孔渐渐地溢出一丝丝哀伤。

“你把东西都交给他们了么?”忽然,一个温柔清冷的女声从半空响起。

路卡低头,片刻后才懒洋洋的抬起头,看着那个漂浮在半空的绝色女人:“你说呢?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塞壬微笑着拍拍身下鸾鸟的脖子,让它飞的更低一些:“真是抱歉,但是那些东西,我想塞西也会愿意交给他们的孩子的。”

路卡继续慵懒的半睁着眼睛:“嗯,所以你假借塞西的名义留了封信给墨菲斯特,让他到我这里来取他们父亲的遗物。”

他的口吻很平静,但是塞壬却能从这份平静里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路卡或许不愿意对塞西的孩子下手,但并不表示它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只是给你送一个东西而已,算是你把东西交给孩子们的补偿。”塞壬微微一笑,手里丢过去一幅卷轴,然后对鸾鸟吹了一声口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拨弄了一下卷轴。

卷轴缓缓地伸展开,露出里面的画像。

那是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穿着英气勃勃的骑士装,身边还匍匐着一头威严的黑龙。

“原来我这么帅气啊!”路卡满意的点点头,却轻轻地把大脑袋凑到画面上的青年的胸前停了片刻。

记忆里原本已经模糊的面目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微笑如阳光般温暖的青年,塞西,总是喜欢开朗的大笑着,善良温和却又勇敢坚毅。

那种微笑,可以驱散黑暗和寒冷。

路卡仰头看了一眼只有狭长的一条天空,湛蓝清澈。

“嘿,那个大家伙,你呆在那里不觉得闷吗?”青年的笑声穿越时光,在他的耳边响起。

黑龙忽然发出无声的龙吟,巨大的气浪让对岸的瀑布有一瞬间都停滞了。

“啊啊啊啊啊……塞西的孩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路卡在看到底下的龙窝里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几枚金币的时候,差点没气的翻个白眼昏死过去。

这还得多亏了龙族的身体强悍……

第32章:那个游戏,结束

听到后面传来的路卡的咆哮,伊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担心的问:“哥哥,我们这样做,没关系么?”

他们可是把一条龙的老窝都给人搬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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