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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衣古柳巷 下——by栗瓜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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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今晚,黎祈单凭着一顿饭就把杜欣怡给征服了。看那闪着小星星的眼神,林夏安都替林向晨担心,他再这么放任自流下去,指不定哪天他们家嫂子就跟个小白脸叛变私奔了。

“嫂子……”

“夏安,你有个这么优质的朋友,怎么不早点儿介绍给我认识啊!”杜欣怡捶胸顿足,要不是她已经身为人母,林向晨这么个游手好闲、又不懂温柔浪漫的货,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蹬了他。

黎祈哈哈大笑,忍不住调侃道:“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只喜欢帅哥。”

杜欣怡若有所悟,看着黎祈不怀好意地小眼神,又转头看看林夏安,迟疑道:“你们……你们该不会是……”

“你大爷的黎祈!说什么呢!”林夏安怒不可遏,恨不得把这混蛋生吞活剥了,看你丫的还敢不敢满嘴跑火车。

“亲爱的,你居然嫌弃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夏安……”杜欣怡脸色大变,神色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完全升级成了惊慌失措:“这,你们这是……”

“黎祈!”林夏安咬牙,瞪着黎祈。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别生气!”

看着杜欣怡突然缓和的脸,林夏安这才松了口气,偷偷瞪了黎祈一眼,林夏安暗自咬牙,用眼神威吓道,等回来我再收拾你!

黎祈吐吐舌头,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林夏安,乖乖闭嘴了。

吃过晚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林夏安这才招呼着杜欣怡走人,临走时,黎祈还不忘拉着林夏安的手依依不舍。林夏安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满嘴跑火车的时候怎么不收敛一点儿,看我今晚不好好折腾一下你的宝贝座驾,也好让你知道,老虎可不是吃素的。

“夏安,我错了!”

“拜拜了!黎祈,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吧。”

在杜欣怡的满腹狐疑中,林夏安告别了一直哭丧着脸的黎祈,扶着自家小嫂子上了车,有杜欣怡这个向导指路,也给林夏安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发动引擎,车子缓慢而平稳地往基地开去。

第八十四章

快到的时候,杜欣怡给林向晨打了个电话通报一声,所以林夏安他们到时,看到的就是站在基地门口迎接他们的林向晨。

“嘿嘿,小安子,谢谢你了!”

林夏安没搭理,脸色显而易见的很难看,将杜欣怡送到,他也该功成身退了。可还不等他转身离开,林向晨就一把将他拉进了基地里。

“既然来了,玩一会儿再走嘛!”

“放开我,林向晨!”

林夏安一个玩音乐的,哪抵得过林向晨这个玩武器的,根本没费多大劲儿,林夏安就被林向晨给拖进了部队基地里。

操场上乌压压的全是人,一边一个老式大音响,效果算不上好,但盛在人多热闹,看上去还是颇有几分喜庆的氛围。

“啊!林队回来了!”

正巧这时候,台上唱歌的小伙子刚好唱完鞠躬下台,底下的人就开始闹腾起哄了,全是整齐划一的声音:“林队林队,来一个……林队林队,来一个……”

自家这位哥哥从小就五音不全,这一点儿林夏安比谁都清楚,当着这么多人唱歌,这不是要林向晨老命吗?看林夏安涨得通红的老脸,林夏安很不厚道地偷笑,暗自乐呵。让你丫的得瑟,遭报应了吧!

“吵什么,都给我闭嘴!”不愧是当队长当习惯了的人,这一嗓子吼出来,刚才还在闹腾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这不是没准备好吗?”

“准备什么啊准备,上去吼两嗓子不就完了吗?”果真是直来直往惯了的人,一点儿都不忸怩做作,林向晨摸摸后脑勺,也尴尬起来。

“小安子,帮我个忙。”

“关我什么事儿!”林夏安偷笑,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林向晨说什么都摇头拒绝,自己今天已经亏大发了,千万不能连脸都给赔进去。

“小安子,你就忍心看着你哥这么出丑啊!”

“这不是你上赶着自找的吗?”

林夏安本还想继续埋汰两句,身后突然蹿出一个小个子,挤到他身旁,笑着说道:“夏安哥,你也来了啊!”

“张成,你怎么过来了?快回你队伍去!”

“林队别生气,我是过来给你支招的。”

“哦。”一听这话,林向晨马上来了兴趣,转头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队放心,兄弟们已经去搬乐器了,一会儿你上台就只管放开嗓子唱就是。”看着林向晨猝然睁大的双眼,林夏安笑得都快背过去了,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小子是故意跑来消遣我的吧!”林向晨跟着就是一脚踹过去,恶狠狠地说道:“等会儿见到高格,我非得好好参你一笔。”

猛然间听到高格的名字,林夏安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一架破旧的风琴被抬了出来,周围也跟着安静了,就连林向晨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张成这小子是在搞什么鬼。

看着张成得意的小眼神,林夏安直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成就顺杆爬地开口:“难得夏安哥来了,要不给兄弟们露一手,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大音乐家的风采啊!”

“好!”周围跟着爆发出剧烈的掌声,林夏安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这算不算是躺着也中枪啊!

“还是算了吧,我……”且不说林夏安已经退隐多年,早就不在人前公开表演了,就说眼前这场合,也不适合他出这风头。

仿佛早料到了林夏安会拒绝,张成也不死心,改变战术,迂回规劝林向晨:“林队,要不你就跟夏安哥联手表演一场,有了现场配乐,你总不会再怯场了吧!”

“去你小子的!我一大老爷们,谁说我怯场了!”林向晨梗着脖子,很生气自己被曾经带过的新兵看不起,当即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拉着林夏安就往台上走。

林夏安挣脱不得,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大吵大闹,就这么被林向晨给拖到了台上,这下才是真的进退为难。

接过话筒后,林向晨才后知后觉,挠着后脑勺问道:“小安子,咱们这唱什么好呢?”

“你们经常唱的歌都有哪些?”

“多了去了……那个什么……”

“算了,别说了,我只会弹《军中绿花》。”

“那也成。”林向晨点头,似乎很高兴能跟林夏安达成共识。林夏安正襟危坐,手指搭在键盘上,在心里默默背诵着那些快要被他给遗忘掉的旋律。而另一旁,林向晨已经开始给底下将要倾听他唱歌的听众们打预防针了。“各位,今天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军中绿花》,送给我所有的战友们,祝你们新的一年里幸福,快乐。”

林夏安调好音,轻车驾熟地按下了一连串的音符和旋律。林向晨也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开始深情开唱:“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衷心地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

唱到最后,底下已经传来些微哽咽的声音,还有不少人跟着林向晨大声地哼唱出来。不知不觉中,在这寂寞寒冷的夜里,林夏安自己也被渲染感动了。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林夏安还特意转头看了林向晨好几眼,只见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血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眶,本来就五音不全的声音更是沧桑沙哑,不过此时,没有人会笑话他,因为底下,他的战友们也跟他一样。

在这个夜里,林夏安似乎有些明白了,林向晨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有感情,因为他们是曾经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战友、兄弟。

林夏安有些惭愧,从一开始,他就带着对宋远山的偏见来看待这群汉子,他从没有换位思考过,他们也是一群血性男儿,也会有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一群人突然冲上台来,将林向晨团团围住,一群流血不流泪的大老爷们泣不成声,场面霎是悲痛。

林向晨勃然大怒,吼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想造反啊!我这还没翘辫子呢,哭什么哭?我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们都忘到哪儿去了!”

这还真是既悲痛又诡异的场合,趁没人注意,林夏安悄悄溜下台,找到了蹲在角落里哭成兔子眼的张成。

果真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夏安哥……”

“对了,你们队长呢?”

“你说头儿,应该在宿舍吧,他这几天心情不好,一有功夫就可着劲收拾我们,谁敢撞枪口上当炮灰啊!”

“你们这儿开晚会,他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干什么?”

“干什么?折腾他那永不凋零的塑料花呗。”张成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头儿说他惹嫂子生气了,那天半夜把我们几个叫去开会来着,说要送你一件有诚意的礼物,薛军就给他支招,说这段时间特流行折纸花,叫头儿亲手折一束什么蓝色妖姬,嫂子肯定高兴。”

林夏安满头黑线,高格这傻缺不会真信了吧?他人还没死呢,这小子就敢背着他折纸花,这不是存心恶心他吗!

“高格的宿舍在哪里?”

“嫂子,我带你去吧。”张成连连点头,自告奋勇地领了这个差事,兴冲冲地带着林夏安去找高格了。

亏得张成这话篓子,林夏安才能了解很多高格的事情。比如,他们基地的五个队长中,高格是立功最多的、得奖最多的队长,同时,也是最不讲情面、最心狠手辣的队长。一般队长们都特别有默契,相互比较,良性竞争,共同进步。但话虽说得好听,实际上是各位队长都是护犊子的人,其中尤其以高格和林向晨为最。

“喏,到了。嫂子,你自己进去吧。”张成吐了吐舌头,将林夏安一个人扔在门口,他可不敢进去面对高格,一个不小心就炮灰了,那可不单单是冤枉而已。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了的张成,林夏安傻眼,别说开口叫住他了,他连道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张成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始有终啊!

叹了口气,林夏安认命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

“进来吧。”

里面传来高格不耐烦的声音,林夏安没在意,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边鼓挠的高格,眉头紧皱,手里握着一张蓝色的硬纸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高格?”

话音刚落,高格整个人就跟被抽了一鞭子一样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东西塞到床上,拉开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盖住,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转头,讪笑着看着林夏安。

“媳妇儿,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林夏安哭笑不得,至于吗?反应这么大?估计真给高格一鞭子,他也不会跳得这么高。

“媳妇说哪儿的话,早说你要过来,我也好去外面接你啊!哈哈……”

“别笑了,让人瘆的慌!”林夏安万分嫌恶地开口,高格也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傻站在原地。

林夏安关上门,自顾自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老佛爷似的开口,审问道:“刚才藏什么呢?交出来。”

“没,没什么……”本还想矢口否认,林夏安一个冷眼过去,高格就不敢抵赖了,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翻出了那些玩意儿。

“这就是你折得蓝色妖姬?”

“嘿嘿……”

“妖怪吧!”看着手中包子似的一团,林夏安忍不住毒舌吐槽:“真丑!蓝色妖姬都快被它给丑哭了。”

“媳妇儿……”高格垂头丧气,根本不敢去看林夏安。这时候,一个冰凉的物件突然贴到他手腕上,高格大惊,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夏安:“媳妇儿,你这是……”

“闭嘴!我送你的礼物,不准嫌弃。”

“这……”看着手腕上莫名多出来的一款精致手表,高格更是受宠若惊:“媳妇儿,这么贵重的东西……”

“都说了叫你不准嫌弃。”

“我没有……”高格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低头看着林夏安安静恬淡的容颜,忍不住心潮涌动,嗫嚅道:“媳妇儿,我可以吻你吗?”

“好啊!”林夏安欣然应允,明晃晃的笑容差点儿闪瞎了高格的双眼。唇齿相依间,所有的隔阂与误解全部烟消云散了。

第八十五章

看着林夏安带回来的丑东西,黎祈忍不住毒舌吐槽道:“夏安,你这什么品位啊!这坨丑东西,该不会是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

“闭嘴吧你!那是我的宝贝。”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关你什么事儿!洗洗睡吧您。”

“对了,我这几天就在公司打地铺,不回来睡了。你可千万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饿死了哦!”

“滚吧!”

林夏安连多余的字都懒得施舍给黎祈,一个枕头扔过去,将人送出了家门,整间屋子这才清静下来。

又过了两天,林夏安接到了雷岩的电话。

“你看新闻没?”

“啊?”

雷岩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大有一种我就知道的无奈意味,解释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林夏安想也不想就接口道。

“赵立德有所行动了,据传,他已经买通了杀手,你最近行动千万要小心!”

“关我什么事!”林夏安不以为意。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暗杀,目标也该是雷岩,自己一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小人物,根本入不了眼。

“不管怎么说,小心为妙!”

“知道了。”林夏安随口应和,实际上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了,不是还有个好消息吗?别藏着掖着了,快说!”

“自己打开电视看吧,本市的新闻都快要吵翻了!”

林夏安一头雾水,半信半疑地打开了电视机。转到本台,果真在播放着卫生局局长遭妻子实名举报的新闻,谁说小三、小四才是打击贪腐的急先锋,原配表示不服。

某局长这次中箭落马,涉险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多项罪名,并长期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最后,记者还不忘义正言辞地宣布,某局长已被停职,接受纪委调查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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