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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引——byhercu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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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两人眼中都闪过疑问,天机子却又没有细细说明是哪六种反应了,只淡淡道:“而两日后躯体之死,便是最后一重的诅咒了。这种反噬每一甲子发生一次,这次是在下第一次筹划应对,所以很多事情可能思虑不周。但只要熬过去,在下的性命和修为,至少可保六十年无虞。这也是天道恩慈,未全然断绝罗某的生机。”

杜景知暗地掐算着,六劫中,除了寒热二苦,年龄及修为倒退之苦,加上最后的死劫,还有另外两重劫难又是什么呢?不过天机子这么说,估计是已经熬过去了,他也不好再细问。倒是沉默良久的顾淮商此刻低声开口:“既然天道不会全然断绝生机,先生的魂魄在躯体死亡后仍能暂留,甚至可以在一旬后起死回生。那么,如果,在下是说如果,我们三人行功时不幸出了岔子,可还有其他补救的法子?”

罗渊闻言,深深地看了顾淮商一眼,对方也目光坦荡地与他对视。片刻后,男人方深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吧,即便真的出了岔子,如果两位把我的身体放在寒冰洞中保持尸身不腐,并能找到两大重宝召回本人魂魄,那么罗某同样也可以起死回生。”

眼见两人目中闪过异彩,似乎松了一口气,男人接着道:“那两大重宝,一可召魂,二可定魂,结合二者,找到罗某飘零的魂魄后便可将之安置入原来那个无主的肉身。在下魂魄有些异常,并不归属此间天地,故既不会投胎,也不会消散。但是过百余年后,便会丧失生时记忆,成为真正的无主孤魂,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天机子又继续打击道:“暨是说必须要在时限内找到这两大重宝,但是宝器究竟是什么样子,在哪里,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世间之物,故就连罗某,也推算不出。而且据说这两大重宝,也非寻常人可以找到和开启,只有命定之人方可有机缘获取,所谓机缘,更是飘渺之极。”

“另外,要召魂定魄,还需要两位持宝人协同一致乃至心神不分彼此,这又谈何容易?更有,要召唤的魂魄必须是两人都熟悉甚至极为亲近之人,以真心索魂,心血相换,方有一丝成功可能。所以,这根本近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罗渊面前的两人一寻思,确实也是如此,虽说还有这么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法子,但是连要用的法宝是什么样子都无从知晓,还有这么多限制条件,可以说一点都不具有可行性。与其寄希望于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还不如好好完成接下来的考验,自己的心意还没有理清,怎么可以让天机子就这么死去?这一刻,两人的心思倒是前所未有的同步了。

第10章

杜景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狭小的空间,发现布置得相当巧妙,在寒冰洞深处人为挖空厚厚的冰层,打造了数个平米见方的小居室,再砌上冰砖完美遮掩,从外面根本不能发现这厚厚冰层阻挡下的狭小空洞,为免意外,还谨慎地布置了能藏匿气息的九宫重光阵,元婴以下,从外面根本不能发现这个冰中夹层,而空间里还放置了玄关镜,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象以备不测。

顾淮商则在外面仔细探查了一圈,这寒冰洞位于千雪山峰峦深处,地处偏僻,倒也不容易被发现。而就在昨日,他们便到达了边陲的千雪山。此处常年大雪封山,人迹罕至,可是灵气却是附近几座人族大城中最浓郁的,所以也被划归为散修盟的地盘,偶尔也会有山民来采集雪莲,但总体而言,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也不为过,偶有前来修炼的散修,应该也不会发现这个寒冰洞。

想起罗渊说的会有周折,两人还不放心,本来想在洞外也布置掩藏行迹的阵法,甚至把洞口都封闭起来,但是被天机子阻止了,只言若是过多,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虞,更容易引起对阵法波动敏感修士之窥视,得不偿失。而且据他推算,将发生的波澜也不是这些洞外的阵法能挡去的,他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杜景知自然听从,顾淮商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亦未反对。

彼时,罗渊已经陷入半昏沈的状态了。杜景知修炼青天烈阳诀,一向不畏严寒,顾淮商的赤月玄阴大法本身就是极阴寒的法门,对寒气的耐受度自然也是极高。反倒是天机子,现下似乎修为全失,虽然未有寒毒之苦,但仍甚为畏寒。两人也不好在寒冰洞内生火,只得从储物手镯中搬出不少被褥,把人团团裹住保暖。

眼见罗渊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顾淮商便把此后又再次重新祭炼过却一直没有送出的血色手环套在了男腕上,虽然面对千雪山的千年玄冰,这玩意估计用处有限,但也算是个安慰。杜景知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却是掏出了一个红色耳钉,这是他早前便用忘了来历和用途的材料简单加工祭恋而成的,有一定御寒效果,继而便眼明手快地摁在了男人的耳垂上,甚至细心地抹去了耳洞边的一丝血色。

顾淮商一愣,正想质问缘故,见杜景知做出“御寒”的嘴形后,便也愤愤然地咽下了不满之声。仔细看去,那应该应该经过手工打磨的小巧耳钉不足指甲盖大小,却做了十六面切割,在被冰雪寒光映照得亮堂堂的银白色系中,那一点玫红烨烨生辉,分外夺人眼球。顾淮商也不得不承认,做这些精致的女人家玩意,他不如杜景知。

再过半日,两人便紧张地发现,罗渊的呼吸和心跳都渐渐趋向于如有若无了,幸而脑中传音还在,两人便立刻按照指示,顾淮商在左,杜景知在右,分别握住了男人的手开始灌注自己的灵力。一个是结丹修士,一个已是假丹境界,修为深厚,只要仔细控制灵力的输入量,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施为,维持个一旬应该是问题不大。

眼见男人的唇瓣已经冻得青紫,虽然明明知道很快这躯体便会彻底断绝生机,但想到天机子此刻魂魄尚在,估计还是会难耐酷寒,顾淮商便无视身旁那人,自顾自伸出另一只手,把男人环抱在了怀里。杜景知见状,眸光深了深,没有理会脑海中罗渊那句“不必如此”,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把男人的另外半边身子揽进了自己怀中。

顾淮商“哼”了一声,想把男人更多地往自己这边拽,但想到现下三人这种如同连体婴一般的状况,也顾忌男人已变成凡躯的身体,最终也没有再做拉扯,只用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男人的背脊轻抚着,丝毫没有理会杜景知发觉后的瞪视。耳边也没有再收到男人的传音,不知道是默示同意还是此刻已经无法发声,顾淮商便当做对方并不反对——按照罗渊一贯的性子,此刻即使仍在,大约也会随便他折腾。

到了杜景知和顾淮商此种境界,皆已辟谷,此前是为了照顾男人修为丧失的身体,怕他难过,才不时跟他一起用餐,现下自然无需进食,也不再需要睡眠。寒冰洞中四处都是银白一片,无所谓昼夜交替,两人除了维持与男人牵手输入灵力的姿势,便也自顾自打坐静修,彼此没有半分要交谈的意思,只希望安然度过这段时日,护得天机子苏醒便是。

然天不遂人愿,三日后,还是有人闯入了寒冰洞,甚至直直走入了洞穴深处。玄光镜显示是两名劲装打扮的男子,没有穿着门派服饰,但能在大雪封山之时闯入千雪山,估计也是散修。这两人似乎之前遭遇过什么,此刻是互相扶持着走进来的。观察两人修为,都是筑基修士,自然没有办法发现被阵法隐匿的冰中洞天,杜景知和顾淮商便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现下这样子,没办法跟人动手,最忌兵锋。

“师弟,都怪为兄大意了,让你差点遭遇恶贼毒手,此时更中了那银蛊,现下如何是好?”发话的是身着黑衣的年长男子,身材高壮,面目敦厚寻常,神色却极为焦虑。被他搀扶着的身量稍矮的年轻男子身着紫色玄衣,此时方抬起头来,面容清秀,额头却有薄汗,气息也有些不稳:“师兄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断然已经被恶贼折辱,现在已算是万幸……”

被称为“师兄”的男人脸色却没有好转,只急切道:“可是现在那恶贼已经被我手刃,却还是找不到解蛊的方法,师弟让我带你来这里,可是有何良方?”脸色潮红的师弟则推开了师兄的手,喘息着道:“此前已经试过,再怎么自渎都无济于事,冷水亦是无用,小弟并不想糟蹋无辜女子,所以想用这里的千年玄冰试试,看能不能让,让这不听话的小东西平息下去……”

话未竟,他师兄已在惊呼:“师弟万万不可,这样会把那里冻坏的!师弟年纪如此之轻,又是老祖血脉后裔,前程远大,怎可糟践自己……”眼见那年轻男子已经在动手挖掘冰块,黑衣男子一咬牙,却是猛地制住了对方,脸色通红得似要滴血,低声道:“与其让你自毁长城,还不如……愚兄都一把年纪了,这些事不算什么……”

说罢竟是猛地剥开了年轻男子的亵裤,在对方震惊的神色中快速脱了自己的短打,扶起年轻人那已然勃发,有儿臂粗细的硕大肉茎,像是打算要就这么坐上去!看到这里,杜景知已是忍不住撇开眼,这两人兄弟情深,却要被迫行这悖伦之事,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抬眼却看见顾淮商竟是眼睛不眨,大有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架势。

心中不愉,正想抬首抹去玄光镜景象,但又被另一道灵力阻拦着,不想与对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杜景知只能忍耐着转开眼。越是不想去关注,那镜中两人饱含情欲的粗重喘息却越是清晰,甚至连肉帛被撕裂,贯穿的声音都是犹在耳畔,声声入耳,肉体撞击之下“噗嗤噗嗤”的水声更是让人口干舌燥。

杜景知脸上有些发热,正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蓦地发现顾淮商原本停在男人背上的白皙手掌正缓缓地上下游移着,甚至挑开了罗渊黑色的外衣潜了进入。此时脑中已经很久没有传来男人的传音,恐怕他的魂魄即使还在体内,却已是对外界一切无法感知了,能阻止兽行的此刻只有自己!因此便手上一用力,打掉了顾淮商的手!

正在欣赏活春宫的顾淮商一愣,转过头看到杜景知带着薄怒的神色,冷嗤一声,他骨子里根本没想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摸摸抱抱,占占便宜罢了,那人自己心中有鬼,反应如此激烈,把他想成什么人了?男人难不成还是他杜景知的禁脔?这么一计较倒是教他心中愈加不爽,越发想做些什么。于是被打掉的手再次覆了上来,同时扬了扬依旧与男人相握的手,示意杜景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先考虑清楚。

脸色铁青的杜景知心中恼怒,但是顾忌着现下这特殊状况,只得咬牙把男人的身体更多地往自己身边带,同时飞剑也催动起来,在顾淮商身侧警戒着以示威慑。顾淮商一直对杜景知修为胜过自己一事甚是介怀,眼见对方又想以势压人,心中好胜心被激起,但同样也挂念着现在的境况,不想真的与其斗法。

心念电转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像是为了宣示所有权一般,顾淮商猛地扯开了男人的衣襟,人也覆了上去亲吻那冰冷的喉结和锁骨。杜景知一愣,那人对着这尸体一般的身躯竟然也能发情!听得耳边传来“哧哧”的亲吻之声,结合外边两具男体正热烈交苟的银靡气息,杜景知只觉胸中一团火在焚烧着,明知不应该,青冥长空剑还是心随意动,狠狠划过顾淮商埋在男人肩胛处的脖颈,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线。

顾淮商抬起头,阴鸷地眯了眯狭长的双目,仍旧不发一言,抬手慢慢地抹去了颈边温热的鲜血,随意一挥,便将血洒到了杜景知的脸上,同时用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继而又继续着自己那绵密的亲吻。杜景知目中冒出血色,他知道,顾淮商不是说他会做掉自己,而是挑衅,说有种你杜景知就干掉他顾淮商,他随时恭候着!

但是,他不行,起码这种状况下不行!一向君子端方的杜景知这下也是被气昏头了,你做初一,那我自然可以做十五!心一狠,人也维持着握手的姿势压了过去,直接吻上了那一直在他眼前诱惑他的小巧乳首,艳红的长舌甚至在乳头的小缝上反复打转!这下却是轮到顾淮商目眦欲裂了,如果不是投鼠忌器,简直恨不得把此刻面色绯红甚至目有沉醉之色的杜景知摔开,再斩成个十段八段!

深吸一口气,明白这步棋是自己走错了的顾淮商抬头,停住了自己轻薄的动作,还温柔地为男人拢好了衣领,方以传音沈声开口:“你是什么意思?”杜景知见状也是见好就收,摆正姿势后方冷静回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顾淮商闻言心中冷怒,面上却是挑眉道:“你稀罕他?别忘了,你是名门正派的大弟子……我是魔教中人,行事不拘一格,没人会多说什么,你呢,深受师门仰仗的天青宗大师兄?”

杜景知一凛,心中也是千回百转,他顾忌的自然不是什么劳什子天青宗,但他毕竟是时空管理局的监察使,这里只是一个任务世界,他是这里的过客,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实在不应该跟这个世界的人发生什么纠葛,更何况与顾淮商不同,杜景知成为时空管理局一员之前所来自的世界,是一个异性相恋的世界,对男男这种事,他的接受度远不如本就是两个男子生出来的顾淮商高。

可是,现下并非纠结这些事情的好时机。很快撇开那些无用的思绪,来自正道宗门的青年只正色道:“你既然喜欢他,就不该这样对他。”顾淮商脸色一沈,他自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为不妥,甚至本心里根本就不愿男人有一寸的肌肤被杜景知看去,但是他也厘不清自己刚刚冲动的源头,只倔强道:“他是我的。你还没有介入我们之间的时候,他便是我的。”说罢还把半边身子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拥得更紧了一些。

在离去的那些时间里,只要想到男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他就会心中发热。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当说出男人是自己的之后,他又觉得本就该是如此,这个人是自己的,容不得他人觊觎。听完顾淮商充满独占欲的发言,杜景知不置一词,只低声道:“他是自己的。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样不同的想法,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先生活下去。我希望顾公子你也不要多生端倪。”

虽然心有不甘,但顾淮商还没有被冲昏头脑,只转过头去不再搭话,似是默认了杜景知所言之事,天青宗的大师兄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神思又外放,他还没有想好自己与男人之间会不会有将来,将来又会是怎样,他只知道,当他听到顾淮商那句宣言的时候,心头在叫嚣的却是,男人该是我的,只有自己才能照顾好他,只有自己才能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等到两人停下争执,空气再度被沉默充斥的时候,外间那两人的性事也进行到了最激烈之处,紫衣的师弟粗喘着道:“师兄,我喜欢你,你是我的……”说话间胯部向前猛冲,身躯也狠狠一震,接着便整个人伏倒在身下年长男子的身上了。顾淮商此刻则是心头一颤,说出男人属于他的那个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么?

然而半晌后,那位师兄却以嘶哑的声音道:“师弟不必如此……你还年轻,只不过是被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性事迷惑了而已,这不是你的本心……”这时候,就连杜景知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自己是不是也如同那位师弟一样,只是因为肌肤之亲而乱了心,实则只是一时的迷惑?毕竟男男相亲,本就是荒诞而禁忌的。

想到这里,杜景知的心中已是满腔苦涩。此时却听得师弟坚定的声音传来:“不是这样的,即使是身体的牵引,那也是动心……我现在已经解开银蛊了,但是师兄你摸摸看,它还是这么硬,怎么不是喜欢呢?修道之人,第一条便是要动心忍性,难道师兄以为我对什么人都会发情的么?我们的身体,已经比心先一步做出选择了,它在渴求你。师兄,你看着我,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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