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亲热余韵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彼此又情投意合，两人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尝试了四五种不同的姿势，享受着鱼水交融的欢愉。直到太阳从东边的山脊上跳出来，罕尔草原上升腾起雾气，温度渐渐高起来，卫瀚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秦笙。他回想着那块兽皮上的各种姿势，其实非常希望能一直尝试下去。不过，在燥热的阳光下交缠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除非他们换到树荫下继续。而且，无论是他或者秦笙，都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有些疲惫。虽然以兽人傲人的体力来说，睡一觉之后就完全能够恢复，但现在也许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昨天他们刚答应两只小家伙一起出门打猎，以家长的尊严来说，不能做违背承诺的事情。
鱼水之欢什么的，只能留到下一次了。或许晚上等两只小家伙睡着之后再继续也不错。卫瀚有点遗憾地想着。
涂上药膏之后，秦笙舒服了不少。卫瀚在心里盘算着再向老祭司多要一些，旅途中这一小罐可不怎么经用。只要达到了他的目标，被老人家怒斥不务正业用拐杖多抽几下也是值得的。
两人清洗完身体，穿上兽皮衣裙。直到这个时候，秦笙才注意到卫瀚白皙的皮肤上那些突兀的淤痕。昨夜太过激烈，他们都没注意到自己给对方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现在两人赤裸的上身都布满青紫的吻痕，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做了什么事情。
秦笙已经能够想象到待会儿四面八方投来的暧昧视线。他的脸皮一向没有卫瀚那么厚，不可能若无其事地顶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走进虎族部落里。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你去接阿橙阿白，我在这里等。”
“如果觉得累，就先睡一会儿。”卫瀚收起笑容，目光在他兽皮裙盖住的地方绕了绕，有些担心。虽然刚才是他亲自做的清理，看着那地方没受伤，不过，秦笙行动的时候仍然比平时迟缓不少。
秦笙的耳廓红了红，脸上还是一片淡定：“还行，我捕点猎物做早饭。”
卫瀚依依不舍地走了，秦笙回到溪流里，又快又准地抓了几条鱼往岸上扔。光熬鱼汤是远远不够吃的，他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四耳兔的巢穴，成功地逮了一窝兔子，放了小的，七八只大的用临时编的草叶绳捆在一起。
卫瀚神清气爽地回到了虎族部落。他的心情非常好，满脸灿烂的笑容，和遇见的每一个族人打着招呼。远远望见那些像兔子一样匆匆忙忙避开他的同龄兽人，也没有刻意上去围追堵截。当然，每一个他遇到的人第一眼都看到了他身上那些痕迹。兽人们对欢爱非常坦诚直接，不过留下这么激烈的证据的人也相当少见。大家不免多看了几眼，雌性们更是带着暧昧的笑容窃窃私语起来。
卫瀚很坦然地接受着大家的打量，毫不在意地展露自己身上激情的痕迹。他并不愿意别人围观自己和秦笙的亲热，不过，也并不介意别人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和激烈程度。
就这样一路明晃晃地展露着昨晚都做了什么，卫瀚来到卫岭家，无视卫岭和汉森打趣的话，把秦白和卫橙拎了出来。
“阿瀚昨晚去打架了？”小狐狸研究着大家长身上的痕迹，他只能联想到伤痕。
小狮子观察得更加认真，但因为年纪小也猜不到正确的原因：“还会咬……真过分。”
卫瀚看了一眼肩上的咬痕，勾起嘴唇笑了笑。连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居然有咬痕，小家伙看得还真仔细。“回去拿东西，阿笙在溪边等我们。”
两只幼崽欢呼着冲进暂居的院落里，熟练地挑拣了几样东西——家长们必备的武器、调料、厨具硬皮果、木碗、少量的粮食。卫瀚打开他们收拾的兽皮包裹看了一眼，把包裹系紧一些背在身上，带着两只小家伙往虎族部落外走去。
他那样张扬地回部落，现在又急急忙忙地出部落，引起了不少族人的注意，何况这一次还带着两只年幼的幼崽。
“去哪里呀？”聚在部落圆木围墙附近玩耍的几只虎族幼崽好奇地问。
“去打猎！”秦白挺了挺胸膛，骄傲地回答。
几只虎族幼崽羡慕地看着他们。四五岁的幼崽年纪实在太小，父亲们从来不带着他们去狩猎，只会领着他们在部落附近走一走，抓一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让他们练习扑咬。外面的树林和草原看起来美丽祥和，实际却危机四伏，太小的幼崽很容易受到突然袭击，成为食肉动物的猎物。七八岁之后，成年兽人才会带着幼崽去狩猎，这也应该算是兽人世界的常识。
不过，从来都不把常识放在眼里——或许是缺乏这类常识的大家长和小家长连三岁的幼崽都能带上旅程，更别提两只小家伙现在已经都快五岁了，狩猎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一路旅行下来，小家伙们也比普通的幼崽见识过更多危险，野外生存能力更高，更加早熟。而且，他们练习狩猎技巧完全在野外的环境，逮来兔子让他们扑咬什么的，两只幼崽早就已经看不上这种行为了。但是这些天卫岭和汉森就是这么带着他们狩猎的，他们积累了许多许多不满，所以更渴望这次家庭狩猎。
一大两小到达溪边的时候，秦笙已经把猎物都清理好了，也生起了火。也许因为太过疲惫，他坐在火堆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在睡着的边缘。
卫瀚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熟练地把他搂进怀里：“睡吧。”
秦笙也不再强撑，迷迷糊糊地就倒在他腿上睡着了。
“来，腌制肉块。”卫瀚招呼着卫橙过来，让秦白去溪边打水熬汤。
小家伙们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小家长昨天晚上也去打架了，但还是很听话地没有打扰他睡觉。
卫橙把肉块腌制好，又把鱼肉都放进硬皮果里熬汤，还放了调料。他做的汤比卫瀚做的更好一些，所以很主动地就承担了这项任务。小狮子还从兽皮包裹里找到几只红薯，把它们丢到火堆里。
同时，卫瀚把腌好的肉穿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一时之间，准备早饭需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两只幼崽蹲到家长们身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观察两位家长身上的“伤痕”。他们只是看着，不出声询问，大家长也就任他们看着，大眼瞪小眼的，默默无言。
烤肉和鱼汤做好之后，卫瀚才把秦笙叫醒。
虽然只休息了短短一段时间，秦笙还是精神多了。一家四口吃完早饭，把火熄灭了，骨头、内脏之类的下水、垃圾都用土埋好，这才往山上的树林走去。
罕尔草原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隆起的高原，纵横在它北部和东部的高山顶部终年积雪。从草原到山顶之间的树林也呈现着不同的形态：草原上的树林以及最靠近草原的，自然是雨林。往山上走，树林就会逐渐变成类似雷电城的常绿树林、春之城的落叶树林、还有以松树为主的针叶林等形态。
树林形态多，动物的种类也非常丰富。通常来说，虎族兽人最喜欢在雨林和常绿树林里狩猎，因为这两种树林里的动物最多，大型动物也相当常见，凶猛的食肉动物体型相对比较小一些。落叶树林和针叶林里的动物种类比较少，数量也少，凶猛的食肉动物体型庞大，狩猎的难度更高。
由于带着两只幼崽，卫瀚并不打算往高山上一直走。在雨林和常绿树林中转一转，五天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小狮子和小狐狸撒欢在前面跑，对雨林里的植物和动物都非常好奇。不过大家长已经警告过他们，这片树林里很多植物动物都有毒，不能随便碰。想捕什么，也只能获得大家长的允许之后再行动。
在五天狩猎里已经把雨林和常绿树林走了个遍的小家长削了一根木棍，两头都是尖的。通常在小家伙们还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时候，木棍就已经迅速地插了过去，穿透了某条悄无声息冒出来的毒蛇。
在雨林里走了一上午，小家长的木棍上上下下就已经穿了十几条毒蛇。大家长强烈建议，中午可以做蛇汤来喝。
第一百一十章：家庭狩猎
雨林并不适合幼崽们练习狩猎技巧。就像一片焦土的沙漠一样，植物密集的雨林里到处都有带毒动物出没。就算是看起来小小的蜥蜴或者昆虫，咬一口、蛰一下，可能都会对抵抗力比较弱的幼崽造成严重的后果。
卫瀚一路找了很多药草，揉成草汁给小家伙们擦遍全身。药草的味道很冲，两只幼崽都皱起小鼻子，一脸苦相。药草汁涂一遍还不够，直到把他们涂成了草绿色才算结束。连嗅觉没有他们那么灵敏的秦笙也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皱起了眉头。
“好难闻！”秦白撅起嘴嘟囔，“什么时候可以洗掉？”
“出了雨林之后。”卫瀚把剩下的药草汁涂在秦笙的手臂和背脊上。
“蜘蛛和蛇都能闻见这个味道？”卫橙用力地嗅了嗅自己的手掌，立刻把脸转到一旁呼吸新鲜空气，“都怕这个味道？”小狮子一向好奇心充足，立刻蹲下来在灌木丛里翻找蜘蛛。
卫瀚挑了挑眉，顺手拿过秦笙的木棍，往旁边的树上一挑。
一条手指粗细的艳丽小蛇“啪”地落在两只幼崽中间。
小狐狸吓了一跳，头发都像要炸开了，后退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冲到秦笙身后：“阿瀚好坏！”
小狮子非常淡定地回过头，手指试探着伸向那条小蛇。没等他碰到那条蛇，小蛇“咻咻”地吐着信子，扭着身体飞快地游走了。他眼睛一亮，满脸惊喜地抬起头：“真的怕！”
就算是真的怕，这胆子也太大了。而且，不声不响地就弄来一条剧毒的蛇给幼崽“试试看”，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姑息！秦笙面无表情地给了某人一个肘击。“就算涂了药草汁，也不要招惹那些动物。”
再有用的药草，也不可能对所有带毒动物都起作用。动物种类最多的雨林里，总会有几种不惧怕这种气味的带毒动物。万一惹到了它们，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嗯。”小狮子听话地点了点头。
卫瀚按了按略有些疼的前胸，弯了弯嘴唇：“阿笙，你还真用力。”
“不用力你不会疼。”秦笙瞥了他一眼。以某人皮糙肉厚的程度，他用尽全力的一击，对于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充其量能让他疼上半天而已。
涂上草药汁之后，雨林的危险性降低了。很偶然的，一家四口发现这个时候练习打猎也非常不错。这对幼崽们的要求更高了，必须在猎物闻见浓重的气味逃跑之前就看准机会出手，动作也要比以前更快更敏捷才行。
小狮子和小狐狸发现，打猎突然变得很艰难了。以前静静地埋伏在猎物不远的地方，等待时机就有可能一击即中。现在根本没办法采用埋伏的方式，老远猎物就能闻见他们身上草药汁的气味，只要稍微停留一会儿，这些谨慎的动物就会跑掉。
小家伙们不得不在看见猎物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攻击，但大多数时候，没等他们扑到猎物跟前，猎物就转身逃跑了。仅有的几次扑中了目标，也因为起跳扑咬得太匆忙，没有抓紧，猎物挣扎了几下，还是成功地跑了。
家长们很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忙忙碌碌，重复着滚扑撕咬的步骤，裹了一身泥，却仍然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肚子饿得叫起来，小狮子和小狐狸也没有逮到可以吃的猎物。当然，他们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小狐狸抓住了一只癞蛤蟆，小狮子按住了一只小蜥蜴。
小家长对烹饪癞蛤蟆和小蜥蜴没有任何兴趣，大家长也认为这两种猎物没有什么成为食物的可能性。不过，看着幼崽们又疲惫又失落的样子，两位家长也有点不忍心。毕竟，在气味这么浓厚的情况下，就算是成年兽人要狩猎也很不容易。
“你们去附近找点能吃的蘑菇或者植物块茎。”秦笙熟练地生起火，随口给两只垂头丧气的小家伙分配任务，“不懂的问阿瀚。”
小狮子和小狐狸乖乖地跟在卫瀚身后，随着他辨认了一些可以吃的野果、蘑菇、香料、野菜，还有一些药草。虽然不可能把每一种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至少他们也能够独立去找些可以吃的东西了。
卫瀚跃上树，看他们有模有样地采摘、挖掘，也开始留意周围的猎物。雨林里的草食动物体型都比较小，而且最多的是猴子，得抓上几十只灭了一个族群才够一顿的饭量。肉食动物也有体型大的，比如蟒蛇、鳄鱼、雨林熊。
他闻了闻水汽的味道，又站在一棵最高的大树上了望，发现不远处有条河蜿蜿蜒蜒的流过。这片雨林的河水是顺着山顶的冰川流下来的，是风雨城和夏之城交界的大江的源头之一。有河就有动物，有河就可能有鳄鱼。想起在大草原上吃过的鳄鱼肉，大吃货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午饭就是它了。
由于之前经历了五天狩猎，秦笙也掌握了不少独特的雨林烹饪方式。比如，熬汤的时候不用水，榨干某些鲜嫩植物的汁液作为汤底，味道会更加香浓。比如，把一种植物块茎先煮熟，然后把撕碎的蘑菇或者肉块在又软又糯的块茎上滚一滚，做成圆圆的小团子，再抹上调料蒸熟，非常美味。
小吃货和小厨师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以前他们也经常看小家长做饭，但好像都没有这一次这么复杂。
小吃货盯着那些放在散发着清香味的树叶上的小团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阿笙，你看，烤蛇肉的味道也许不错？”卫瀚从茂密的树丛中走出来，托了托垂在一边的巨大蛇头——那是一条足足有秦笙两个拳头粗细的大蟒蛇，在他身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全身捆绑似的，尾巴还拖在地上。
蟒蛇虽然是雨林中很有名的凶猛动物，但也不是经常能遇到的。出去晃了晃就能逮到一条蟒蛇，只能说是运气好。
“本来想去逮条鳄鱼，半路上这家伙冒了出来。”卫瀚轻描淡写地说着，“先把它分成几段，我再去清理、洗干净。”
于是，今天的午饭格外丰盛。烤蛇肉、煮蛇汤、两种口味的小团子、蘑菇野菜汤，大吃货、小吃货吃得非常尽兴。
一家四口的家庭狩猎一直都很轻松，像散步又像游玩。幼崽们锻炼着狩猎技巧，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不断重复失败的游戏。失败着失败着，他们就习惯了，反而从中找到了不少乐趣，比如说互相比赛谁最快扑倒猎物，谁能多咬上几口等等。大家长仍然坚持着他的寻找食材工作，在每个角落里钻上钻下，把试用过的调料都找出来，准备作为旅程的重要物资带上。小家长不断地练习着箭术，在没有猎物的时候，也会突然调转箭头，以大家长为目标，但一次也没有射中。
愉快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五天就要过去了。
待在这片雨林里的最后一个夜晚，趁着幼崽们睡熟了，大家长熟门熟路地扑倒了小家长，开始了热情的求爱活动。幼崽们就躺在不远的地方，小家长有点担心，但还是抵挡不住某人的攻势，只能咬紧了嘴唇不出声。
汗水淋漓之后，卫瀚低头吻住了心爱的豹族少年，尝到他嘴唇上的血腥味，温柔地舔了舔。“阿笙，打完这几场，我们就离开，去风雨城。然后，你就带着我去见你的父母吧，请他们主持我们的婚礼。”
秦笙醲绿色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在风雨城过冬比较温暖，你不是怕冷吗？等我们出发去冬之城区域，应该就是春天了。”
是的，他离开家，已经快要两年了。
“阿岭叔说想给我们举办婚礼，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的父母接纳我，在黑豹族部落举办盛大的婚礼仪式。因为他们对你很重要，肯定不能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卫瀚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好像撞进了秦笙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