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不是人
适应了云夜间的黑暗之后，东方祈惊讶的看到了悬在空中的巨大的茧。
“师傅在这里面？”东方祈问这旁边那两个自己记忆中有的双胞胎。
“你不要再叫‘师傅’这两个字了。”其中一个似乎很不爽，“天启大人应该教过你该怎么叫他吧？”
“不好意思，”的确教过，还教了两遍，“天启在里面？”
“是啊。等到明天凌晨，大人就完成了蜕变。”
“蜕变成什么……”自从收到肯定的答案，东方祈便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看到的天启大人是几岁？”
“七八岁的样子吧。”
“其实天启大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要稍微长一些。按照人类的计算方法，你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九岁了。”
“人类？”他不是人类？
原来自己做梦的时候还是很有逻辑的。既然人不可能跟虫子一样待在茧里，那么能待在茧里的就肯定不是人类了！
“我们也不知道天启大人到底是什么。也许他真的是神吧。”
“完成了这次的蜕变之后，天启大人就会长成人类十六岁的样子。”
“这么快！”
“快？”那个不爽的双胞胎更加不爽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知道……！”
他的嘴巴被另外一个捂住了。那一个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则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冷静点，流云，别打扰了天启大人。”那一个拿眼睛瞅着东方祈，“如风，带他出去吧。流云现在不想见他。”
那活泼的美女立即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出去了。
关上门，那个叫做如风的少女却拉住了祈的衣服。
“祈大人，您刚才的话，虽然您不记得了，但是还是会很伤天启大人的心的。”
“天启大人找您找了整整一百年，到这一世才找到您。所以，请您不要讲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如风，不要说了。祈大人会承受不住的。”另一个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子漠一直站在门外，等着东方祈出来，却看到他患得患失的样子。
“祈，你没事吧？”
“祈大人，您怎么了？”如风看到自己的话让祈失了神，吓坏了。
“我……想休息一下，消化一下。”
两个美女对视了一下，另一个少女开口道，“那么请随我来吧。我们带领您到您的房间去。”
门上的匾额上写着风雅的“云涧间”三个字。
打开房门，里面是意想不到的宽敞。
没有窗，整个房间却仿佛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样。
如果说云夜间给人带来的是黑暗，那么这间房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堂。
临走时，如风又抛下来一句话。
“祈大人，天启大人说过，说自己是沾满地狱的污秽来的。因此只有黑色才能掩盖住他的污秽。而您是他所不敢奢望的希望，因此在这里只有白色，才适合您。”
“祈大人，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您能了解，天启大人是真的一直都爱着你。”
第三十五章：云涧间
云涧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超大的白色的床和从天花板上放下的长长的浅青色的帘帐。
地板上被铺上了厚厚的白色绒毛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轻轻的，仿佛走在云上一样。
找不到坐下的地方，东方祈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云夜间里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一直闲不住嘴巴的他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白子漠就知道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让这小子脑袋当机了。
坐在他身边，白子漠很喜欢从斜角的位置看他修长的脖子，和从领子里无意间露出的锁骨。
东方祈烦闷地向后倒在床上。
“今天脑子里一下子塞进了太多东西。”
“怎么，我的地狱式填鸭教程还比不上吗？”
东方祈笑了起来，“原先就觉得这里很压抑，还好还有你陪我开玩笑。”
“谈正经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祈将笑容收了起来，向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
“我师傅不是人。”
“哦。”这个答案，早就写在白子漠心中了。
“他似乎做了什么我不该原谅的事情。可是，每个人都叫我原谅他。还说他找了我100年。”
“我在想，是什么原因会让我跟他产生这么深的羁绊。”
100年。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白子漠微笑了。
答案，他知道的。如果换作是他，他也许也会找他100年吧。如果一直找不到，就会一直找下去。
虽然讨厌天启，但是，也许他们只是同一种人。
那么，祈会选择他还是天启？
“那个叫如风的美女跟我说，等明天，我就会回忆起所有的事情了。现在都已经快12点了，明天还有几分钟了，我真的能想起所有的事情？”
不行。如果让他想起这羁绊，他一定会选择天启的。
心里一揪，白子漠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扑过去压住了东方祈。
“子漠大哥？你怎么了？”惊讶身边的人突然紧紧的抱住自己。
“不要离开我，不可选择他。”
“子漠大哥，你还真舍不得我啊。”东方祈笑起来。
平时这个冷面男，其实内心还是很火热的嘛。
“放心啦，等到我从师傅那里学完，我就会回来了。”东方祈柔和的抱了抱他，“再怎么说，我都是我爸唯一的儿子，他的产业离不开我呀。”
自己是知道的，却总有着一丝阴影，总觉得如果此时放开他了，会永远见不到他。
这么想着，便更加紧紧地抱住他。想要将他揉进自己，让他跟自己永远不分开。
“子漠大哥……”身下的人却开始挣扎起来，“抱得太紧啦！喘不过气来了……”
不能，不能反抗我，你不可以反抗我。
身下的人呼吸变得粗重，热气喷在白子漠的脖子里。
“子漠大哥……你有点奇怪啊？”
你不可以讨厌我。
你讨厌我了我怎么办？
松开他，卡住他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好不容易能张开口深吸一口气，却遭到堵截，这个动作让东方祈吓了一跳。
口腔里满是白子漠略带烟味的侵略。原来就有些缺氧，现在眼前的景物竟然开始模糊起来。
大量的镜头涌入脑海，看到了，那个妖异的少年的脸部特写。那个梦，那句“我找到你了。”又想到如风说的，找了他100年。脑子里一片混乱。
“呜……！”
口腔中扭动吸吮的异物把他混乱的思绪牵扯过来。东方祈才开始意识到刚才自己的遭遇。
子漠大哥正在吻自己。
怎么回事？他又没有像上次那样喝醉。
那他在做什么？
嘴被放开了。
重新得到了空气，东方祈的视线有些失焦。
脖根却再次被咬住。吃了一下痛，东方祈叫了一声。
他在做什么？脑子里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唯一想到的只是：“你咬我？！”
白子漠没有回答他，只是撕开了他的衣服，一路只管吸咬下去，嚣张而霸道。
感受到肌肤的疼痛，东方祈害怕起来。
这样的白子漠他第一次看到。仿佛是吃人的狮子。他不由得用力挣扎起来。
“子漠大哥，很疼啊，别这样！”
白子漠却一把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
感受到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东方祈再怎么迟钝都理解到了他准备做什么。
脑子里闪过一丝恐惧。那是刚进高一的时候，被同学拉去看电影，在电影中无意间看到的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进行的事情。
“你不要做这种事情！你是我大哥呀！”迟钝了一会儿，东方祈用力的想要推开他，想要唤醒他的良知。
白子漠却一把撕下自己的领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用膝盖将他背对着压在床上，一面自己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救命呀！如风呀！双胞胎呀！快来救命呀！”一看自己反抗不过，东方祈撕开嗓子叫起来。
第三十六章：破坏
呆在门外的如风如影隐约听到了里面东方祈的声音。推开门，准备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打开门，两个人立刻傻眼了。
白色的大床上，祈大人浑身都是吻痕，双手被反绑，被人押在身下。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脱光了上半身，正在解自己的皮带。
如风立刻冲过去抱住那个男人，“等一下！你这个豺狼！对祈大人做什么！”
那男人却一把把她推到地上。
“别妨碍我们！”
“如风，一定要制止他，天启大人马上就要出来了！”如影一巴掌打过去，想要把男人的注意力从祈那里转过来。
她成功了。男人愤恨的转过身来。一甩手，就看到如影飞了出去，摔在墙上，咳出一口血来。
“美女呀！”东方祈刚喊出口，就看到如风又跑过来想要把男人拉开。而如影也挣扎着想要起身。
白子漠毫不迟疑的击中了如风的肚子，让她无力的倒了下去。
两个双胞胎是拼了命想要组织白子漠。而一直温文尔雅的白子漠先在却像恶鬼附身似的打起女人来。
那眼神，东方祈知道他是认真的。虽然白子漠平时从来没显示过身手，不过从他的简历里，知道他得过全国武术冠军。双胞胎再这么惹他下去，一定会被他打死的。
自己害了她们，自己本不应该叫救命的。
眼泪流了下来，“如风如影！你们快逃呀！不要管我了！”
“祈大人！你记起来了？”听到东方祈居然叫出了如影的名字，如风感动了一下，没闪躲过去，又吃了一脚。
“子漠大哥！你放过她们吧！”
“你放心，我不会杀掉她们的。”白子漠收了手，双胞胎却起不来了。只好用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我只是让天启的走狗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成为我的人的。”
“祈大人早就是天启大人的了！”如风顶了一句。
白子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空气立刻凝聚了，沉重了起来。
“是吗？”背对着双胞胎，白子漠的声音听起来阴冷残酷，“那我就要让他没办法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双胞胎看不到他的表情，东方祈却看到了。
冰冷的眼神中充满着残暴，嘴角却在微笑着，那是如同蟒蛇一般，已经困住了猎物，却不紧不慢的欣赏着猎物的惊恐的冷笑。
第三十七章：破壳而出
云夜间内，随着茧的光芒越来越强，壳上出现了裂缝。
刘云流水紧张地看着那裂缝慢慢变大，变深，随后，一只手带着粘液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修长纤细的手。
天启的蜕变成功了。
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手指慢慢的掰开茧那厚重的壳。
经过长时间的茧内生活，天启看起来很虚弱。破壳的速度也很慢。
双胞胎一声不吭瞪大眼睛看着他露出了他的头。
暴露到空气中，天启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用手将脸上的粘液抹去，将头发向后掠开，露出一双眼睛，盯住了双胞胎。
他身体前倾，柔弱得仿佛要倒下去。
双胞胎连忙想要伸手扶他。
“不准碰我。”声音显得有些阴冷，然而的确已经没有稚气的童声了，“让我自己出来。”
“是。”
天启慢慢的站起来，想要把脚从茧里拿出来。
“祈来了没？”
“来了。”
“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来了？”
“来了。”
天启猛地抬起头，黑色的眼瞳在那一刹那似乎变得血红。吓得流云一时间站不住，倒在流水怀里。
急急忙忙把脚从茧里拖出，天启摔了个跟头。无力却还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自己的身体。
“快把我带过去！”
“可是您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合……”
“他有危险了！”
流水立刻用拉起床上的黑色被子，一把裹住天启，抱起来往外面跑去。
原先并不远的距离，现在却觉得远在天边。
就算在奔跑，还是觉得时间缓慢的如静止似的。
流云撞开门，在看到房内的一切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
第三十八章：毁
那白色的房间被血红色渲染，如风如影倒在地上。
挚爱被那个高大的男人一丝不挂的搂在怀里，浑身布满了鲜红的瘀痕。仿佛是没有灵魂和支撑的玩偶似的，无力的躺在那男人身上，将头靠在他的脖颈里。就算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巨响，眼睛也没有眨过一下，只是无神的看着墙角。
那男人喘着粗气，看到被抱着的天启，残忍地笑了。
“你晚了一步。”
流水不用低头看天启，都能感觉到怀里的冲天怒气。
天启也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启颤抖了一下，咳出一口黑色的血。
“天启大人……”流水吓了一跳。原先就知道蜕变对天启来说太危险，没想到居然损耗这么大。
“他不是你的玩具。”那男人用一只手捧起怀中人无力的脑袋，吻了一下他的脸庞，“这个样子，你得不到他了吧？”
怀中人一动不动，虽然脸上布满泪痕，此时却连眼泪都不曾从眼眶中溢出。仿佛真的死了一般的一动不动，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告诫着他还活着。
“放我下来。”天启在流水怀里命令道。
“您还很虚弱。”
“我要杀了他。”少年略为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令人不寒而栗，“放我下来。”
流水一动不动。这次，他决心违抗命令。
下一秒，自己的脖子被划了一个口，鲜血慢慢从浅浅的伤口里流出来。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主人疯了。
流水默默地将他放了下来。
接触到地板，天启一个踉跄。流水伸出手来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床上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
天启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身边不断的发出鸣响。
白子漠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开始莫名的骚动。
却不关心。
现在，只要自己怀里还存在着那黑暗中唯一的稻草，那就够了。
空气开始变得尖锐，不断划破自己的皮肤。
原来，这个真的是妖怪。
“你想死。”天启站在床边，声音压抑着令人恐惧的愤怒。
“你以为得到了他，便死而无憾了。”天启却笑起来。
白子漠心里一惊。
“不错，能知道我想法的人，这世界上的确没有几个。”天启狂笑起来，笑声狂暴而癫狂。
“你以为我会怎么做？”他一把握住白子漠的天灵盖，“我偏偏让你离开他，得不到他！我偏偏让你死不了也忘不了他！”
白子漠头疼欲裂，恐怖直径铺天盖地的涌入脑子。
云涧间里立刻充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中间还夹杂着癫狂的笑声！
“哇！”天启仰头狂笑中突然喷出一口血，流水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倒在流水怀里猛吐起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