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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千百字之奇幻卷——by阿螂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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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愣愣地看着这颗头发还在自己嘴里的头颅,又顺手撂着头上的头发,突然,狰狞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突兀的双眼瞪大着看向他们,那两人见状,却笑了。

他们将背上的篓筐放下来,只见里面全都是半腐的人头,各个沾满着血腥与恶臭的口液。头发都长长地垂下,一直一直地垂进鬼怪的嘴里,缠绕上它的脖颈。

鬼怪再次恐惧地睁大了双眼,那些人头是那么熟悉,不正是自己前段时间刚刚吃下去的?怎么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背篓里?

再看向自己的肚子,那里不知何时竟破了个大洞,庞大的身躯空空荡荡的,整个胸腔都被头发挖走,赫然出现在了青年放篓筐的地方,于其说是篓筐,不如说,那正是它的肚子!

俩青年见鬼怪发现了篓筐的真实,双双伸出手,拽紧了那些垂在一起的头发集结而成的绳索,用力地向着两个方向拉紧。

那鬼怪发出了将死的痛苦之声,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脖子,不死心地向他们问道:“汝等何人?实为人否?”

却听俩人淡淡地声音淡淡地齐齐说到:“人间之道自是活人才行之道。”

说罢,拉紧了发绳,将那鬼怪的头颅生生扯了。

艳红的鬼血溅了他们一身,也吓退了身后的一群恶鬼。他们却笑舔着身上的鬼血,森森笑了。

其中一人走过去背起地上那只盛满鬼血的篓筐,牵起另一人的手,轻声说道:“走吧。岳父大人的见面礼弄好了。”

众人惊呆地看着他俩,却见他们彼此亲吻之后,逐渐消失在了“杀生大道”上。

后来,鬼怪们再也没有在道上肆虐人类,冥界大军不再出没,“杀生大道”成了那个无耻的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再后来,大道上流出了一个传说,指引冥军通往大道的门被归界的阎魔之子——羅给管制了起来,派来了城门之鬼看守。

羅在冥界与那日现身的青年大婚之后,更是搬出禁令,鬼怪不得随意通过此道进入人间大肆祸害,否则,将被城门之鬼无情斩杀。

再后来,人们亲切地将那条道尽头的门称为了“羅城门”,羅则成了保护人类,斩杀恶鬼的羅城门鬼。

第7章:烟罗

这或许只是一场恶作剧,他却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那年的除夕,新帝高坐在上,他得胜归来,新帝甚欢,赐了他功名利禄,美人无数。

那人等在殿外,身着着火红火红的衣,艳丽的眼里是满满的笑。

‘他’笑着对他说:“罗,你真正出息了。”

他呆呆看着,风扬起那人火红火红的衣,炫了他火红火红的眼。

那年,他最后一次牵了‘他’的手,同样笑着应:“胭,你还是那样的美。”

那年,胭奉命进了宫,尔后,再没能出来。

胭成了帝的君,胭是他的兄,胭还是他的恋,亦是他心底不能说的密。

春初,帝在内殿召见他,威严的容上布满了累,帝的声音很憔悴。

帝问他:“罗卿,胭的事,你了了几分?”

罗抿紧着唇,双手握拳,音色里,不卑亦不亢。他淡淡地答:“胭是臣的兄,是臣惟一的亲。”

帝笑了,眯起眼,狠厉的笑。

罗看到,无风自动的金纱帐后,一个火红隐约的身影甩袖决绝离去。

后来,回了府,帝赐的美娇娘出来迎了他,各个都穿着火红火红的衣,衣袂纷飞,罗裙舞,艳红的姿,红了他的眼,揪了他的心。

他张开双手将那柔荑拥入怀中,馨香即四溢。

那夜,未沾滴酒的罗醉了,醉倒在了那排山倒海的火红里,醉倒在那像极了胭的美娇娘怀中。

胭病了,宫中的近侍偷偷传来的消息,那人病得死去活来,汤药用掉了一罐又一罐,就是不见好的迹象。

他忍着,等着,想着帝搬旨请他入宫。想着胭见着他,病是否就会好了。

一晃数月,再次见到胭,他已整整瘦了一圈。

帝终究未曾下旨,是胭偷跑出宫,回来见的他。

那夜,胭褪去火红火红的衣,瘦得见骨的身布满着可怖的红痕。

那残忍的爱欲痕迹刺痛着罗的眼,胭让人心痛的声音问了他一遍又一遍……

他淡漠地质问着他:“罗,你可曾感愧于我,那么地一点点?你可曾感爱于我,那么地一点点?”

淡漠的眼里清泪落下,罗掩着眼没有回答,也终是不忍地将手中素白的衣狠狠地披在那人清俊的身子骨上。

那夜的清风冷冽异常,那夜的衣袂猎猎作响。月下,罗第一次觉得,比起殷红,素白更适合胭的美。比起妖冶,清冽更适合胭的质。

第二日晨,那个美如仙子般的人,便又被帝的龙辇接回了宫中。

那日的宫中,血,流成了河。

胭跪在内殿里,香炉里燃着袅袅的烟,如梦似幻。

帝降下了惩罚,要胭看着自己的近侍一个个被斩杀殆尽,看着那金色的纱帐被四溅的血染红了一遍又一遍。

罗站在帝的座下,看着那火热的心渐渐地死去,看着那风扬的身渐渐地倒下。

帝起身,抱了胭离去。临别前的冷酷,让罗颤抖了心。

帝说:“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他之身?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他所爱?”

帝还说:“胭就是那烟,如梦似幻。虚渺之后,除了那脆弱的真实,他早所剩无几了。”

罗低着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胭垂下了手,看着他的眼里,是满满、满满的痛,痛不欲生。

到了秋末,罗去了庙里,看那枯黄的叶落了一地又一地。

胭跪坐在佛像之前,红色的头纱扬了一次又一次。

胭说:“罗,你脆弱了。罗,你顾不得我了。”

罗的指甲抠进掌心里,面瘫似的表情冷了声音一道又一道。

他说:“君侯,罗只是本分着,罗只永远是罗。”

胭笑了,大大地笑出声来,笑到前俯后仰。

胭说:“罗,好个永远只是罗。”

那天,胭最后一次见了罗,那天之后,罗再没得到胭的息。

冬末的一天,旨就那么下来了。

帝又派了罗出征,出那有去无回的征,出那彻底断了胭念的征。

旨下的那夜,天又下起了雪。

金色的宫被染上了白,胭的那身火红却烧着了罗远去的眼。

胭终于还是来了信,信里只有四个字。

“断了相思”。

那一年的新年,边关告急的战争里,他得了那封红色的信。

信上的红,便就此印在了冷死的心上。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骑马出征的那一夜。

宫里,红色的火蔓延了天,胭站在火红的灰烬里,紧抱着帝,绕满了一身红色的气。

帝笑着在他怀里咽了气,手里拿着染红的刀,深深插在胭的心。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马上回首的那一夜。

胭穿了素白的衣,任那鲜红的血染了一身艳丽的红。

胭穿了那一身艳红,站在金色的宫顶,笑望着他有去无回的征。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去了有去无回的那一夜。

终是化了烟幻了梦,徒留一地,相思无用,落伤悲。

他终是回来了,他成了帝,而他终失去了‘他’。

第8章:铭师

回忆里的苍茫房间,纯粹的白渲染着静逸,远离尘嚣之外的束缚。

阳光照射下的他,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金边镜片折射着光影的棱角,那人秀美的颜微微笑着,笔在板上唰唰而过,留下一排整洁的字和白色的骸。

‘他’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不理他人喧嚣,安静地听,听他夸‘他’最乖最听话。

一晃数年,依旧是白色的房间,‘他’为他盖上白色的被,那人苍老的美颜虚弱的笑。

他坐在病床前,不理他人哭闹,安静地听,听他说‘他’最能最出息。

一晃数月,还是白色的房间,白色雏菊铺天盖地地围着他的照片。

像前,香炉青烟袅袅燃着,‘他’一身黑色西装端正坐了,无声亦无泪。

他依旧安静地听,不理身边惋惜感慨,安静听着身边的收音机里,去了的那人款款柔柔的声音。

追悼会开始,同学们安静入座,‘他’才抬起头,看着显示屏里他短暂的人生回顾,顿时泪满衣襟。

末了,出殡,‘他’独自来到停棺厅,低头亲吻着冰冷棺面,玻璃下的他花白着头,安静地永远躺在了里面。

‘他’站在棺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轻声说:“老师辛苦了,老师,永别了。”

那一天,正好九月十日,那一天,他最后一次铭记教师节。

情劫之煅龙骨

《煅龙骨》

那片土地,黝黑得不见有一丝光明。

在被神抛弃的地域里,信仰是不存在的。

他悲伤疼痛的灵魂得不到应得的救赎,他苦痛地乞求,苦痛地乞求着,那卑微的愿望能够实现。

即使灵魂化烟殆烬,他亦无怨无悔……

只可惜,那年的亘古里,他永远失去了‘他’。

于是,被彻底伤害的灵魂开始怨恨,怨恨着神的不公,怨恨着失去的绝望。

他心甘情愿地堕了落,心甘情愿地成了魔。

在被神抛弃的地域里,信仰从来没存在过……

堕落之前,他的名字叫梦落,他的‘他’叫胧。

梦落本不是梦落,而胧也不是胧。

在梦落成为梦落之后,胧也就是了胧。

梦落出生的那天,注定了胧悲剧性的一生。

梦落出生的那天,胧苍白的身子再没了存在的必要。

那一年,常年温带的那个地域里,下起了不寻常的雪。

突来的寒冷冻死了许多人,生存变得异常艰难。

地域的祭司说,

造孽太多,遂神子不得世,天已降下惩罚。欲平天罚,必先祭天,祭天须得神子之血。

那一年,胧被灌上神子之名,推上祭坛。胸腔被残忍地剖开,心头之血淋满了一碗又一碗。

那一年,梦落怀胎百月的母亲喝下了那些血,生下了祭天而得的‘神子’梦落。

胧被驱逐下祭坛,囚禁到神庙最底层的人间炼狱。

从此,胧就只是了胧,‘神子’是梦落。

陷落之前,胧望着襁褓里的梦落,苍白地笑,自破洞的胸腔里盛出最后一碗血,喂了孩子喝下,便义无反顾地跳下炼狱之坑,充当起地域的人柱。

梦落躺在襁褓里,眼里是泪,鼻里嘴里全是胧腥甜的血。

祭司见了他的模样就惊叫:“那是不详啊!神子染血必成了殇!天罚不得落尽,运命未发而气数已尽!”

话一说完,就口吐白沫而亡。梦落被母亲抱在怀里,看了眼那肮脏的尸体,稚嫩的唇染着血与泪,突然就咯咯笑了……

之后的百年,地域里相安无事。梦落从孩童长成了翩翩美少年。

祭司早换了一代又一代,神子依旧是梦落。

梦落长得很慢,人们说,梦落是真正的神之子,梦落在位的百年里,什么灾厄都没有发生。

梦落经常跑去炼狱,为得是尽早找到胧的人柱。

梦落想要得到胧,哪怕只是一棵胧的人柱。

出生后的第一眼,他看着那个胸腔被动开的人一脸苍白地笑,于是,就一眼爱上了他。

梦落痛恨着这个地域的人类,没有他们,胧就不会成为人柱了……

积年累月的怨念与痛恨焦灼着梦落的心,梦落觉得异常的可悲,为何这里的人类没有一个能看到这里的真实!

百年的怨恨与念想终于令他崩溃了……

发狂的他被制伏在神庙祭司的阵法里,整个身子浸氵壬在圣水里,梦落望着站在水边的那个苍白的身影,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他怎就忘了,人有生离死别,灵魂即可轮回。

百年时间光顾着寻找那棵不知遗落在炼狱何处的人柱,却忘了,胧的转生就在自己身边。

梦落想哭,泪却无从落下,耳边响起祭司残忍的话,

重塑须得赤子之骨……

梦落在水底撕心裂肺,胧被死死钉在板上,被生生剔去全身的骨。

鲜红染了池水一池又一池,血淋了梦落一身又一身,骨燃了焚炉几时也几世。

情灼了梦落几梦又几梦……

在梦落的梦里,那人好端端地,从不会受到一丝的害。

梦,只会是反梦……

梦落闭上眼,回想起隔着娘的肚皮看着苍白的那人笑着被生剖胸膛。张开眼,眼看着苍白的那人依旧笑着被剔去了骨……

梦落直觉自己的可笑,他是神子,他能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却治不了胧一身的伤痛。

梦落觉得,这个地域,再不要什么‘神子’了。

这个地域是‘地狱’,能住地狱的,只能是个魔!

……

梦落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一头的黑发被池水给染了个赤。

现任的祭司看着他不详的模样,死咬了唇,默默地退下。

梦落怀抱着胧的尸首,走进炼狱,然后再没出来……

再后来,地域里起了战火,祭司战死了,人民成了散沙,往昔的荣耀就全部化了烟,飘散开去了。

有人说,那是化了魔的梦落挑起了战火,也有人说,那是胧的怨念在失去了梦落庇佑的地域里作祟。

只有那死去的祭司知道地域没落的真实,只可惜,他带着那样的秘密永久地躺进了地狱里……

神庙里的焚炉依旧在煅着胧的骨,青焰的火早成了血红,还依旧不断地在煅着。

煅龙骨,煅的便是‘胧’的骨,从此救了梦落的命。

除了头颅,胧成了一堆烂掉的肉。

梦落活过来,没有哭,只是固执地对祭司说:“我是神子,神的孩子!我要抱着他的头,去虔诚地跪拜神像,神就会把胧带回来了。”

于是,他跪了一世又几世。

到最后,却凄惨地道:“我曾虔诚祈祷,可神并未将他带回给我。”

梦落还说:“我亲吻着我自己的新娘,用着早已死去的灵魂。”

所以,梦落成了魔,“梦魇”。

第9章:梦魇

他们一族是这个地域里的一个异族,他们一族的女子怀胎百月才诞下一子,子成则母亡。

诞下的孩子是天生的神子,被供奉进地域的神庙,百年为限,守护着整个地域的繁荣富强。

他是这一届的神子,他的母亲怀胎一百零一月才生下了他,没等他长成便咽了气,也令他一生下来就被列为‘异象’。

紧接着,族长便将他献祭给了神庙的祭司,作为神的贡品,永久性地饲养。

他的不幸便是从成为神子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名字,只能作为祭品随时为地域贡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一晃便是百年,神位交替,祭司换到了百代,神子在位便到了头。

可惜的是,接位的神子并没有出现。

于是,当时的祭司做了一个梦,当时的他也做了一个梦。

一个是噩梦,一个是美梦。

祭司在一夜之间白了头,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天不是悲哀的。

或许是预知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情绪,每日里坐在人间炼狱的入口,听着底下的鬼哭狼嚎,看着地域间的惨状四溢。

那日,六月的天,却下起了冬天的雪。

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了一种使命感!有什么是现在的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必须要做的!

然后的那一天,他去见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黝黑的肤色和天赐的容颜,明亮的眼睛闪着光,雪白的肚皮却高高隆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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