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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则笑+番外篇——by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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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客的刑期,说长不长,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心理学博士算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了。他进监狱之后,他的父母和同事,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这对李客来说倒是件好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们。一切发生得太忽然了,真像一场噩梦。还有一些地方电视台和报纸想采访他。李客的事迹,写下来倒是一篇很传奇很重口的报道。不过那些记者都被李客轰走了。

他像是一个闯了天大的祸事的孩子。满世界都是指责他、嘲笑他的大人。而他所能做得,就是把门关得严严的,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或生活死,都和别人没有关系了。

安澜去看过李客几次,不过李客并不愿意见任何人。安澜没有办法,只好把衣服之类的东西托狱警交给他。李客就算是杀人放火,毕竟还是李客。安澜没有办法不管他。

相比安澜,翘翘则是淡定很多了。他仿佛已经不记得有李客这个人。每天上班的时候在站在柜台前和一帮少男少女扯淡,下班后在屋子里遛鸟,生活很单调,也很规律。

第45章

冬去春来,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春末夏初的午后,安澜从深度睡眠中醒来,手里还握着遥控器,但是电视机已经黑屏了。安澜从沙发上坐起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他瞄了一眼翘翘的房间,房门大开,人大概去店里了。

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别的,安澜最近的睡眠状况越来越差,每天晚上只有依赖安眠药才能睡个把小时。白天则是毫无预兆地,可以在任何地方睡着。

他的生活表面上很规律,但是暗地里的酸楚和急切,是难以言表的。翘翘和他一样,看着安安静静,内心何尝不是备受煎熬。他们好像是再也不能正常地和陌生人谈论感情了,于是统一而静默地等待,但是谁也说不清楚在等什么。

安澜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走进卫生间里,洗脸的时候,他看到水池底部有一团紫色的污渍,这颜色鲜艳而靓丽,不像是两个单身男士的房间该有的东西。安澜两手搭在水池边,打量了一会儿,瞧不出所以然。他想到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眼影。

但是这个想法太可笑了,他和翘翘都没有异装癖,没可能会用这种东西。安澜猜不出来,也不打算花费心思去想。洗过脸后,去阳台取出衣服换上,打算傍晚去店里一趟。

火锅店一年四季的生意都很火爆,安澜开车到店里时,照旧找不到停车位,他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把车停在超市的地下停车场。走出停车场,外面人潮汹涌。红色的夕阳隔着无数的高楼大厦,七零八落地洒下来。空气里满是奶油爆米花的味道。

安澜站在斑马线一侧,等待绿灯,道路两边全是忙碌而陌生的人群。安澜的目光随意看向对面,身体猛然僵直,沉寂的内心一瞬间开出成千上万的花朵,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顾辰正静静地站在对面的马路上,微微侧着脸,看向疾驰的车辆。

他的脸瘦削了一些,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依旧是淡漠的眼神,高傲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方方正正的下巴。一辆汽车从他身旁驶过,微风将他银灰色的风衣掀起,露出黑色的腰带。

一切都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安澜呆呆地站在原地,嘴角上扬,眼睛却湿漉漉的。

信号灯的颜色转变,身旁的行人纷纷扰扰地前行。安澜站在原地,眼看着顾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顾辰的手里拿着一个甜筒,他的脚步似乎有些急切,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带着满身的风和热,走向安澜,又错开了安澜,走向远方。

安澜呆愣在原地,他转过身,看到顾辰正蹲在一个五六岁女孩子身边,将甜筒递到她手里,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将女孩子抱到自己的臂弯里,带着身旁的女人,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

眼看三个人走远了,安澜回过神来,飞快地跑过去。他拦住了这一家三口。

四个人面面相觑,李舒挽看看安澜,又看看顾辰。而顾辰只静静地看了安澜片刻,然后礼貌地开口:“你有事吗?”

他不认识我了!

刚才的喜悦一瞬间化作彻底的冰冷和绝望。安澜身形哆嗦了一下,一颗心跌入了谷底。他告诫自己要冷静克制,但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你从德国回来了吗?”安澜抬手擦了擦眼睛,勉强站定了。

顾辰恍然大悟,上前一步道:“你是我在这里的朋友吧?”他很抱歉地指指自己的头,说:“我这里受了伤,在中国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眼前的男人眼睛通红,是一副强忍着哭泣的模样。顾辰心中微微触动,以前自己和这个人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吧。

李舒挽将女儿抱在怀里,依旧用德语说:“这个男人是你以前的同事兼下属。”

安澜仰起脸笑了一下,点头说:“是啊,不过我已经辞职不干了。”他伸手胡乱指了前方的街道,很匆忙地说:“我现在经营一家饭店。顾总有空可要来捧场啊。”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却不看向顾辰,只是仓皇地看着地面。随即摆摆手,像是窃贼或者逃犯似的,落荒而逃。

店里来来往往全是人,翘翘一身白衬衫黑马甲,站在柜台前,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老板来啦。”

安澜脑子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他抬脚上楼,走到角落里一间窄小的办公室,打开门进去。里面空间狭小,除了摆放着办公桌椅外,其余各处都堆放着宣传单账本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澜看见软皮椅子,抬手扶着桌子边沿想坐下。然而手指无力,他扶了个空,身体趔趄了一下,他蹲在了地上。蹲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动了。

翘翘看出来安澜脸色不对,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直接跟上去。过了一会儿,等店里的客人略微少了一些。翘翘掩人耳目地上楼,停在办公室前。

安澜的脾气,说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有点鬼神莫测的乖戾。翘翘犹豫了一会儿,没敢贸然进去。他绕到玻璃前,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他看到地板上蹲着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

翘翘屈起食指,用极温柔的力道在玻璃上扣了几下,柔声说:“老板,你饿不饿,咱们去吃饭吧。”

他问了这一声之后,屋里果然是有了反应,小黑影从地上起来,变成很细很长的一道影子。影子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弯腰,举起椅子,朝桌子上猛地一摔。

办公室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声音,翘翘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这一声像是序幕似的,接着整座房间里连续不断地传来打砸抢的巨响,震得地面微微发抖。

几个服务员跑上来一探究竟,被翘翘赶下去了。

翘翘搬来一张椅子,静静地听着办公室里暴风骤雨似的声响。

一刻钟之后,屋子里大概是砸无可砸,摔无可摔。终于恢复了平静。

翘翘心想,砸了这么久,手上应该没什么力气了,自己贸然闯进去,想必也不会挨打。翘翘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见了屋中景致,叹为观止。所有的办公用品,像是被压路机碾压过似的,全成了薄薄的木片,摊在地上。

安澜坐在一堆碎木片正中央,两手通红,指尖滴滴答答地流着血迹。然而目光倒是很平静,看不出一点发疯的迹象。

翘翘蹲在安澜旁边看了一会儿,他自知嘴笨,说不出什么精致暖心的话语,所以干脆闭嘴,从地上的一堆垃圾里找出一片还算干净的创可贴,拉过安澜的手指,找出创口,给他贴上。

安澜一脸平静地任凭翘翘给他包扎,忽然翻手攥住翘翘的手腕,微微用力,从地上站起来。安澜原地踩着木板走了几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负了我啊。”

安澜没有预料到顾辰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却把自己给彻底的忘记了。这让他觉得心灰。其实一开始,他就是把顾辰当做辰夜来爱的,后来连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更爱谁的时候。安琪却跳出来说顾辰对自己的爱只是一场恶作剧。

与其说是恶作剧,其实更像是送给安澜的礼物。这份礼物让安澜意识到,除了辰夜,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他爱的人。只是既然这礼物已经送给自己了,又为什么把他收走呢。

顾辰临走时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爱着你的。

他现在大概连这句话都忘记了。

安澜失魂落魄地在屋子里度过了两天。而店里的人则跑上跑下地联系电工和木匠,整理被老板砸得稀巴烂的办公室。

第三天,安澜病怏怏地来到店里。店里的伙计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唯有翘翘不怕死地凑上来。两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椅上,桌面上放着一把西瓜子。翘翘边嗑瓜子边开导他:“用不着这样啦,天下的男人何止千千万万,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安澜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胆子大的小伙计凑上来,小心翼翼地汇报:“安哥,这两天有一个男的来吃饭,总问你在不在?”

“叫什么名字?”安澜有气无力地说。

“我忘了问了。”小伙计挠头,忽然指着外面停靠的车辆说:“就是这个人。”

安澜将目光移到店外,漆黑色的车子停在店外,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高高大大地走出来,“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翘翘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结结巴巴地说:“天啊,好帅。”他盯着小伙计问:“你确定他是来找老板的,就没有问起过我吗?”

小伙计摇头,眼见老板神色有异,脚不沾地地走了。

顾辰边走边将车钥匙装进口袋里,他摘掉墨镜,单手推开玻璃门,一眼看见了安澜,微微一笑道:“安澜。”

安澜从椅子上滑下来,平静地应了一声,目光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敢多看,越看越伤心。

顾辰找他是真的有事,翘翘固然贪恋美色,也不敢公然做电灯泡,于是不情不愿地把瓜子装进口袋里,走了。

大厅里来来往往全都是人,安澜懒懒地起身上楼,口里说:“来我办公室吧。”

第46章

安澜的办公室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之中,地上残留着积水和木板,两名工人拿着电钻在墙上打孔,不断有石灰屑飘散下来。这种地方委实不能下脚。

安澜有点尴尬,顾辰倒是很好心地给他解围:“没关系,我就是来问你一件事情,问完了就走。”

两人站在简陋的阳台上,四周摆满了绿油油的盆栽,一个服务员端着两杯茶放下。他们俩一时都没有说话,像是等待对方开口似的。

安澜手里握着杯子,倚着墙壁,目专注地欣赏兰草的叶子。顾辰终于开口了:“我们两个以前是不是很要好?”

安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夺目耀眼的钻戒上。安澜收回了目光,开口道:“上下级关系,不是很熟。”

顾辰皱眉,上前一步,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问:“我问过公司的部下,我们两个以前总是形影不离的。”

“嗯。”安澜敷衍地点头,想把顾辰打发走:“那时候你初来中国,人生地不熟。我是你的属下,除了工作上配合你,生活上偶尔也会有一些交集。”

顾辰盯着他的脸,而后移开视线,在窄小的阳台上漫步。他开口道:“安澜,你在撒谎。”

顾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安澜面前晃了一下,说:“我回中国后,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了以前用过的手机。”他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展示给安澜。

屏幕上显示出安澜坐在草地上,手里牵着一只半大的羊驼,侧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显出淡淡的笑意。

“哦。”安澜垂下眼睑,淡淡地说:“我们两个以前合养过这种宠物。所以偶尔会拍照之类的。”

“然后呢?”顾辰紧盯着他的眼睛。

“后来,”安澜不甚热心地说:“羊驼长大了,到了找男朋友的年龄,我就把它送给动物园了。”

“我没问这个。”顾辰打断他:“我是说我们。”

安澜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这张照片只是个开始,手机里存了四五百张照片,内容只有一个。吃饭时满嘴油腻的安澜,工作时咬笔杆的安澜,走路时踢小石子的安澜,这些都是悄悄拍下来的,可以想象拍照的这个人,对安澜是怀着深深的占有欲和爱恋的。

“我这次来中国,一方面是和太太女儿度假,另一方面是想回忆起那两年我在中国到底经历了什么。公司的同事见了我,都非常热情。他们说只有安主管和我走得最近。”顾辰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可是那天在街上见了你,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次你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后来我到这里,你又总躲着我。见了面,又装作我们不熟的样子。”

“我们的确有一段时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安澜目光炯炯地看着顾辰,说:“但是你现在完全不记得了。就算我把两年来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将给你听也没有用。你已经忘记我了。”他无限苍凉地叹了一口气:“顾辰,你还是走吧。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我自己的事情,当然要弄清楚。”顾辰语气强硬地说。

安澜放下手中的茶杯,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他现在恨透了顾辰,当初自己跪在顾辰面前求他不要走,结果还是走了。既然如此,就离得远远的,不要回来。现在回来了,一句“不记得”把所有的事情全推得一干二净。

顾辰见他一会儿发怒一会儿伤心的,也不好再逼问,于是彬彬有礼地告辞。

翘翘两手撑着桌面,鹅似的伸直脑袋,眼看着顾辰下楼,他亲热地开口:“先生,不再坐会儿了?”

顾辰离开之后,安澜冷着一张小白脸从楼梯上下来。翘翘凑上去把安澜拉到柜台后面,两手托着下巴问道:“安哥哥你喜欢的男人是他呀?”

安澜轻轻地摇头。

翘翘一丁点都不相信,自顾自地说:“唉,你们两个倒真是很般配呢。”

安澜抬起两只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转了一圈,轻声说:“他结婚了。”

翘翘当即失语,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低头沉默良久,他说:“那算了吧。”他抬手摸摸安澜的脸:“别难过了。”

安澜摇头,算是算了,但还是要难过的。

顾辰开车回到住处,这个地方他曾经住了两年,现在却半点印象都没有,还是之前的属下给他了地址,他才找到的。顾辰透过车窗望着几十米高的窗户,那栋住宅,印象中应该是一个很温暖很浪漫的小窝,但是他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缺了什么呢?顾辰思索了片刻,发动汽车,调转车头离开。

他的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酒店里正在举办一场书画作品展,一楼和二楼的大厅摆放着一些中外作家的展品。顾辰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他走到二楼,在一副后现代风格的油画前面,看到了李舒挽。

李舒挽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裙,和一名翻译低声谈论油画。顾辰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走到两人身旁,加重了脚步声。然后才说:“舒挽,在看什么?”

李舒挽挺直了腰板,却并不看顾辰。冷淡地说:“画。”

翻译家是个外国人,冲顾辰微微一笑,离开了。这回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辰开口道:“跟我回去,咱们又不是没有家。为什么要住酒店?”

“我住酒店习惯了。”李舒挽生硬地说:“上次你来中国,我可是一步都没敢踏入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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