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学校里哪里有没有监控方便谈话的场所？”林源向身后的雪梨问道。
第17章：真相
雪梨很快开始检索三院校内设施，和星网上提供的监控点信息一一对比后，她认真说道：“主人，附和条件的地方有九个，推荐机甲学院后方的各罗布咖啡厅，因为怕信号影响机甲频率，没有任何监控信号点。”
两人立即跟随雪梨的指示，来到机甲学院后方的咖啡厅，林源出示了证件和权限之后，要了个小包厢。
这家各罗布咖啡厅的确是很符合林源要求，在校园内并不起眼，既不引人注意，又没有监控信号。
两人坐定之后，侍应生上了饮品，林源把加了大份方糖的可可往罗勃那边推了推。
罗勃手指搭在杯沿，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林源道：“你给我的那份名单上的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正常，他们都有自己的正当职业，而且无一例外都有着清白的履历和身份，尤其是在婚姻和家庭上，那种感觉，”罗勃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他旁边的常春适时的道：“无可挑剔。”
罗勃打了个响指，说道：“对，就是那种感觉，没有瑕疵，无可挑剔，就像是联邦视讯投放的成批量广告里那样，没有特色，普通而又幸福的平凡人。”
仔细的聆听罗勃的话，林源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些人里，有保姆，有修理工，美容师，护士等等，一眼看上去几乎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你发现了什么？”林源问道，他相信罗勃的能力，如果没有找到什么，他根本就不会说。
“他们都从事服务行业，年龄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最关键的一点，他们近些年或短期或长期接触的对象，都是联盟派遣到联邦的高级官员以及这些官员身边的人。”
罗勃的话音落下，林源感觉到，那个一直被紧密遮盖在头上的雾霾终于打开了一个突破口，长久以来的疑惑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虽然还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缝隙，但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寻找答案的话，似乎一切都有了明确的方向。
父母的死亡果然不仅仅是一个意外而已，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根据后来的种种经历，林源不止一次的思考过，原因只能是利益，一切都服务于利益。
但是又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身为议会元老级人物的祖父做出舍弃亲生儿子的决定，再联想到先贤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背后所代表的有可能的事物，如果说是联盟的人搀和进去，林源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推测。
罗勃拍了拍林源的肩膀，担忧的说道：“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你没事吧？”
“没事，”林源回复罗勃，“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定了定心神，林源道：“你继续说。”
见林源坚持，罗勃只好继续道：“我仔细分析过，和名单上的人接触过的这些联盟官员，他们都还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都和近十五年来联邦的共同能源开发计划相关的人员。我怀疑，名单上的人，他们可能是某个组织的成员，只是听命于上头行事，传递消息罢了。”
林源道：“我知道了，估计是这样，你把查到的东西发封保密邮件给我。既然牵扯到联盟高级官员，之后的事，你不要再查了。”虽然林源更想弄清事实真相，但是对他来说，罗勃的性命更重要。
“怎么能不查，这才刚开始。”罗勃惊讶道。
“能查到这些，已经足够了。多谢你。”林源真诚的向罗勃道谢。
“受不了，我宁愿你骂我，你这么和蔼，我真的很难接受。”罗勃躲过林源的道谢，“你放心，我师傅的本事，厉害着呢，如果有危险自然不用你说，我也会先撤出来，后续能挖的东西还有一点，我还没说跑，你就别瞎操心了。”
林源想了想，现在这一段时间，在对方没有警觉的情况下，罗勃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事，便道：“还是小心为上，你切记，有任何不对，就不要再查了。对了，你钱够用不？”
“够的够的，那个，你上次给我的钱，我拿了点给我师傅，你不介意吧。”罗勃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啊，钱给你，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够就吱一声，我让雪梨转账给你。”
“知道了。”
该谈的事谈完，又坐了一会，林源带着罗勃在三院转了一圈，去参观了科技馆，去校内食堂用了午餐，饭后散步在庭院消消食。林源和罗勃在一起，说话不用多考虑，两人时不时聊到小时候的趣事，还有极北星上那头老熊，这样的午后实在是再悠闲愉快不过。
看着快到约定的时间，林源带着罗勃到演唱会场馆和卡修他们会和。
互相介绍过后，因为预订的贵宾大包厢，一行人提前入场。
林源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一直过的是苦大仇深的日子，明星偶像娱乐这些事物都不在他考虑的日程清单上，对于这场演唱会虽然觉得各方面都很不错，但并不怎么感兴趣。
反观其他几人，李赫鲁和陈希哲以及唐星是自一进场馆就最兴奋的，还买了全套的应援衬衫手环之类的东西，行为堪比标准的菲儿粉丝。
白冰和尚怀一副贵公子来听小曲的架势，至于卡修，林源以为他应该也是喜欢这个叫菲儿的女歌手的，结果演唱会开始不久，这人竟然拿出一本机甲故障概率分析的报告开始看，一看就是学霸模式开启，林源觉得自己有点牙疼，不明白这么吵闹的环境他怎么能看得进去，果然学霸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罗勃在林源耳边笑道：“你这些三院的同学都挺有意思啊。”
林源没好气的嗯了一声，专注倾听菲儿演唱。
到最后三首歌的时候，果然如李赫鲁所说，菲儿要随即抽取一些观众当面致谢，考虑到安全因素，只选择包厢的观众。
原本热烈的应援气氛，因为这一个环节的内容，场馆内一下子变得安静。
场馆内这一万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会中奖的幸运儿。
温柔可人的菲儿歪着脑袋一脸苦恼的点选着终端的号码，“因为时间的关系，只能抽取三个包厢，所以，没有被选中的，也请理解菲儿，继续支持菲儿好吗？”
底下的观众齐齐回答继续支持应援的话语。
大屏幕上的菲儿露出甜美的笑容，公布了包厢号码，“七号，十二号，十五号包厢。”
林源所在的十五号包厢内，爆发出一阵兴奋的狼吼声，李赫鲁就差没跳起来转一圈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一定会优先选omega订的包厢。”
工作人员迅速到菲儿公布的三个包厢内做一些准备工作，十五号包厢打开，一窝优质alfphe还夹带着两个beta两个男性omega，这是什么组合？领头的菲儿首席助理都有些诧异。
交代了一些基本注意事项，还有安排保安人员进入包厢，本来宽敞的包厢顿时变得狭窄不少。
与李赫鲁他们的兴奋不同，林源觉得有点麻烦，别的不说，一会是要在屏幕上直播菲儿到包厢的全过程的，这场演唱会同时会在视讯上播出，如果让谁看到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又免不了是一顿训诫。
林源深知林炎注重脸面的心理，而且首都世家圈子里对omega的要求，从来都是苛刻到变态。
为了避免麻烦，林源当即道：“我想起来，和罗勃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他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你们知道的，我的祖父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不太能接受家里小孩追星什么的，一会我留下可能不太方便。”
本来陈希哲还想说什么，想到林源是个omega又把话全部吞回去，“要不要我送你们。”
林源当然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连说不用。
一旁的卡修道：“我也先撤了，和你们一起吧。”
有点意外，但并没有拒绝，尚怀立即也想和卡修一起离开，卡修微笑着阻止了他：“你难得出来玩，再待一会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三人从贵宾通道离开场馆，罗勃赶着回朱雀大街，林源和卡修送罗勃到大门口看着他和常春坐上悬浮车。
“接下来，你去哪里？回基地还是？”林源问道。
少有的林源看到了卡修脸上露出游移不定的表情，他没有回答林源，反而问道：“你呢？过一会你有什么安排吗？”
林源看了看时间，他们提前离开演唱会会场，才下午四点钟，时间还早。林源想去一趟下城区，之前的药剂分析报告结果出来了，可是有些关键的地方，他看不明白，最好能当面问清楚。
可是一个omega带着两个智能人造人去下城区，还是鱼龙混杂的黑市，不方便是其次，主要是有点危险，再者根据以往的惯例，只要他离开学校，或许会有人跟着他，如果被林系一脉的人发现他去那种地方，会牵扯到一堆麻烦。
林源开口请求道：“我想去下城区，你如果没事的话，能陪我去吗？”
第18章：真相二
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林源的请求，卡修脸上一点都不勉强的说道：“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被人尊重重视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即使是托他omega身份的关系。
林源租了一辆悬浮车，两人上车之后也是林源设定路线，卡修就像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将要去哪里一样。
把玩着手里的悬浮车遥控器，林源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去哪里？”
卡修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怕我把你带出去找个星际海盗卖了？要知道现在有些变态就是喜欢你这样长相的beta。”林源开玩笑的道。
卡修无语的道：“要担心也是你吧，omega怎么都比bata更受欢迎才对。”
林源哈哈一笑，就听卡修又说道：“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卡修转过头正对着林源，他的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像是洋娃娃一样，林源不确定自己在那一瞬间有没有呼吸。卡修凑近林源说道：“我可以相信你的吧？阿源。”
林源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这辆租借的悬浮车型号一般，可能是里面空间不够大的关系，雪梨和苹果占了小半空间，他和卡修两个人离得太近，氧气就不够用了。还有那个称呼，只有家里人和罗勃才会那么叫，可是卡修喊出来的时候很自然，就好像他本该就如此称呼他，这让林源觉得有些不自在。
拉开一点距离，林源感觉好一点，才正色道：“我们去黑市，我想给雪梨和苹果升级系统。”
没有拆穿林源的谎言和不安，卡修任林源拉开距离，然后道：“我都可以的，本来就是陪你出来的。”
光看表情，林源看不出卡修是生气还是愉悦，这让林源有些烦闷，开始后悔不该一时兴起叫卡修陪他出来。
下城区位于首都圈正西方，南面是权贵富商的集聚地到夜间就开始有选择的限制通行，往往过了六点就变成了死城。东区是商业区，到夜间不想白天那么热闹。西区这里比较特殊，往往天黑才开始喧闹，临近傍晚，人群开始聚集，灯光一点点侵占整个西区，让整个街区都徜徉在繁华迤逦的景象中。
雪梨过来这边不是一次两次，熟门熟路的给林源带路，卡修则不紧不慢的陪在林源身边，路过人多的地方，会下意识的把他护住，不让形迹可疑的人靠近。
临街一家装饰华丽灯光闪烁好似娱乐会所的店铺，雪梨示意林源就是这里。
大概是还没到营业正点时间，大厅里零零散散几个接待的小姑娘，看见雪梨立即殷勤的把一行人引到二楼。
这里的门面表面上是做各种中介服务，雪梨一早告诉过林源，这是黑市最大也是势力最雄厚的一家中介，兼做各种私下的生意，包括制定机甲还有升级系统，甚至是林源需要的药剂成分分析。说白了，只要能出个好价钱，出了太过分的杀人放火之类的营生，这些人是什么都做的。
雪梨说明了情况之后，专门负责接待林源他们的是一个年纪不轻的黑市医生，虽然不是看诊的时间，却戴着厚厚的纯白色医用口罩，除了一双锐利的眼睛，面容是看不清的。
林源先是对卡修抱歉的道：“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你等我一会好吗？”
卡修体贴的道：“我在楼下等你。”
“好的，我很快的，不会让你等很久，我保证。”林源不无内疚的说道。
点头表示理解，卡修先一步离开。
那名黑市医生道：“分析结果不是都发过去了，有什么问题吗？”
“分析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些问题想问清楚。”想了一下，林源补充道：“专业性的一些东西，我不太看得懂。”
雪梨适时的转了一笔钱到那名黑市医生的账号上。
笑了一声，那名黑市医生道：“有钱人就是麻烦，给你个优惠，算你两个钟的钱，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在这里？”
“放心，我们这的人嘴可都紧着呢。”不过为了林源放心，那名黑市医生打开了声光器。
林源一看那个专业隔音的东西，在没有顾虑，他问道：“你在结果分析报告里说的，omega制成溶剂的复合配比有效是什么意思？”
既然收了钱，那名黑市医生很尽责的耐着性子给林源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一片叶子，人也是一样，基因更是，这你能明白吧。”
林源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每个omega的基因改造制剂都是不一样的，这我知道。”
那名黑市医生道：“是这样的，就如你所说，每隔omega的基因改造制剂都是不一样的，在基础成分一样的准则之上，促进基因自主进化的药物有大概三千钟，其中适用于omega的有三百种，这三百种里面每个人单体相容的大概又只有十几种。”
做了个融合的手势，那名黑市医生说道：“关键就在这里，虽然最后添加的成分只有几微克，但是要从一个omega发育开始到成熟的七八年间，每一个取微量反复试验服用，这是一个很细致的活。说老实话，我连着分析的这两份药剂都配的很老练，计量把握的刚好。”
“所以，试剂本身没有问题。”林源下结论。
“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么说也不完全对。我刚才说了，那十几种的配比成分是关键，这些成分本身没有问题，可是和不相容物遇在一起，会激发进化速度。”
“什么是不相容物？激发进化速度会怎么样？”林源快速问道。
“就比如上次拿来的第一份药剂里含的绿敏素就很容易不相容，至于激发进化速度，简单来说，基因进化需要严格控制，失去一定的度，不仅不能达到预期目标，很可能会让整个基因序列奔溃，然后就是一系列症状，快速衰老，听力视力退化，经常性的生病感冒发烧，直至死亡。”
林源嘴角扬起一个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和他一开始的急切发文不一样，他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是这样。”
终于解开长久以来的谜团，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林源却也并没有多少感触。
第19章：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不知道卡修是不是等急了，林源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此，他匆忙带着苹果和雪梨下楼。
在大厅里林源却并没有看到卡修，疑惑间，在店外转了一圈又找人问了问，却都没有卡修的踪迹。
想到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绑架和暗杀，林源心跳加快，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在四周围找人，拿出通讯就要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