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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须臾顾永恒——by古攸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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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风雅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如被炎火烧烤融化,扭曲得五官错位。

玄天弈,你在哪里,你能出来吗,你敢出来吗!!!

言犹然看着人家那一脸我遇上了一个神经病的表情,他道,“怎么了,我好像听说风雅公子也收珍贵的东西,但凡是向你问问题的人,只要他有珍贵的东西做交换即可。”

荆风雅拿过酒壶,他直接把酒壶的嘴对准了,仰头喝上一口。

是,没错,他都差点忘了,他最主要的还是交换人家的珍贵物品,而犹然公子手中的玉佩,质地流华,想必价值连城,人家却道,“这玉佩,是我外祖父留给我,他老人家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我现在没有银子,只能拿玉佩抵押,你告诉我,灵庄主要我押的什么东西,我明天把银子奉上。”

言犹然说得极其认真,荆风雅把人家的玉佩抽走,他看了看道,“你要为灵常雪捎的是一件宝物,那是送给五王爷的贺礼,当朝位高权重的王爷的贺礼,你自己想想,它的分量有多重?”

荆风雅把玉佩摔入了怀中,明天他接不接受银子,是另一回事,反正他就是个无赖,名声早遍布天下了,也不急再多一件新鲜的。

言犹然盯着人家,他就盯着他道,“具体是什么?”

荆风雅一副,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这是废话,犹然公子成为房上君子已是破例,要在上梁的话,那云烟楼的大掌柜可要吐血三升了!

“风雅公子,你并没有告诉我啊?”这根本不算是消息,具体是什么都没说,分明是讹诈!

荆风雅若有似无的笑,他靠近去,“言犹然,那或许真的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张纸,当然,纸上必须写了字,最重要的是那些字组成的内容;或者,它仅仅是一把剑,一把削铁如泥的剑,为天下第一,独一无二;也或者,你往好的方面去想,那仅仅是一件能够抵得上你那玉佩的宝物,或者说,它就是你那些玉佩类型的宝物,只是它质地极致,而被当成最贵重的物品当成赠品。”

“但不管是什么,我给你的消息里,无非就是三个字,最重要,你不要把它想得太轻就好。”

荆风雅难得废话连篇,他说了那么多废话,总结出来,无非就那三个字,最重要!

言犹然神色无恙,只是一副听着稀奇的模样,他淡定得出奇,这让风雅公子感到无趣,人家最喜欢看到别人在大听到消息后吃惊的样子,偏偏犹然公子不给人家面子,他一脸泰然之色,让一生得意的风雅公子感到郁闷!

言犹然突然往后退开一点点,因风雅公子靠得太近,以致男人之间的灼热气息互相交融,热火朝天。

言犹然道,“说到底,你不想言明,它真正是什么东西?”

荆风雅点头,“本来我就不知道它真正是什么,只是我推测而已。”

“风雅公子,巧言令色,在下佩服。”

言犹然承拳敬上,他看向风雅公子的胸怀里!

荆风雅谦虚回应,“哪里哪里。”他也低头看自己的怀里,没有胸的!

言犹然道,“不管如何,既然答应了,我务必将东西带到吧。”

他仰望头顶上的夜空,暗蓝的夜空,星辉稀疏,朦朦胧胧的月牙,隐秘在乌云里,让黑沉的夜,更暗。

荆风雅把酒壶递给身边的人,他道,“你好自为之。”

言犹然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他道,“西凤酒,也叫柳林酒,你可知?”

荆风雅笑,“怎能不知。”

他想,或许,结交犹然公子也不是坏事,虽然,他即将应对极坏的事局。

言犹然次日起程,他接过灵庄主交给的盒子,盒子并无奇特之处,普普通通的木盒,上了锁,灵常雪道,“只有交给物主了,才能打开盒子。”

言犹然不再多问什么,要是能知道,灵常雪又怎会瞒着不说,灵常雪自然不会害了自家侄子,怎么说,他老人家也是看着孩子长大,只是,有些要事,自己完成不得,那么只能拜托看似能完成的人,让他冒险去完成,正好也可以锻炼这个人,考验这个人。

言犹然看不懂这些人一门又一门的心思,江湖中的侠义,自然不是说,你有难,我上前为你撑着就是,那只是人们口耳相传的例子,要真做起来,并非易事。

言犹然背着用布包裹的盒子,他走在前往皇城的路上。

荆风雅坐在灵秀山庄的屋檐上,他似乎特别喜欢处于高处观察人,待看到言犹然走远,荆风雅也下了屋檐离开,至于他去哪里,三雪都不知,她们被指命负责容家一案的查询,而做主子的人,他说有事要去做,即使是游山玩水,那对于他来说,也是大事。

灵英晓在言犹然行出公里之外后,她也窜出了家门,伪装成是假小子的模样,轻车熟路的从后门逃走,留下四处寻找她的侍女站在原地跺脚。

言犹然出了城,便走小道,他骑一匹白马,当走到河边,他把马留在下游,他走到上游洗脸。

他身上的包裹,一直背在身上,并不引人注目,手上拿的剑,倒更显眼,只是大家认出他是犹然公子,也不敢打他主意,要说不怕死的人,才会去得罪云烟楼的少主。

言犹然坐在河边,他拿起剑,握在手里,想起身的时候,他直面河水的视线微微侧向一边。

河里的水很清澈,底下的鹅卵石,摇摆浮动的水草,在水中随波光蠕动。

处在下游的马,嘶叫一声,马声打破静寂的空间,言犹然手中的剑,遽然旋转,当剑身脱离剑鞘,剑鞘扫下自主人身后射过来的剑,而寒光冷冽的剑身,则迎着落日光辉,返照的光芒,映下几道迅捷有练的黑影,他们自树林里冲出,个个背上带箭,手上拿刀。

言犹然迅然扫下暗袭的箭枝后,他转身面对树林,他看着那几个人,他们来势汹汹。

荆风雅坐在河的对岸,他坐在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上,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手中又是那亲吻过无数遍的酒杯,旁边一壶酒,他闲情逸致,喝得有滋有味,特别是边看人家打斗边饮啄,简直是人生最美之事!

言犹然的剑光犀利,剑气更是锐利,他的剑刃,总是掠过敌人的要害,微微挟持过对方的身体,却不伤身。

荆风雅喝着酒,看着对岸的蓝影对黑猫,他看得兴趣盎然。

那一道道剑气,如虹流转,在巧妙抵挡来敌的进攻时,缭绕而过的剑势,弯成一道道月牙,轻巧的划过敌人的身体,割裂他们的外衣,伤及了人体肌肤。

荆风雅不由打了寒颤,仿佛那锋利的剑刃,就划过自己的肌肤一般,轻轻一划,伤口裂开后,就是血色蔓延。

言犹然无意要他们的命,可人家却一副非要他们的命不可,五个人交缠一个人,他们以为以多欺少,胜券在握,哪想,强劲的对手,他们不仅无法伤到他,而且,他才出了三分力,真正的都还未使出。

五人互相看一眼,他们顿时起手势,在回到一条线上,并排成队后,再次拼尽全力攻击。

言犹然还以为他们决定收手,哪想是一股作气,决然是拼死一搏的气势,这让处于被动的人,再无退路。

敌要你亡,你若不想亡,那么你便为生而打开杀路。

他握紧了剑柄,一袭飘逸的蓝衣,衣袂旋然飞起,他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在格挡中迅速转成拦截以及攻击,在挡了最右边的人直刺过来的尖刀,剑尖抵住对方的尖刀,剑势凝一分,剑力强一倍,那把尖刀转了向,而剑尖则划过右边倒向左的第二个人,他的剑直指他的刀身,将刀抵开,甚至是切断。

荆风雅正举起酒杯,他才想喝一口,不想,精彩的一幕,接连上演,他看得浑然忘我。

言犹然的近身阻击,优势是他能省下内力,但抽身的空间相对缩小,因为他陷入了他们的围攻之中,能让他自由躲开对方五把刀光的空间相对缩减,他肩上被划了一刀,幸好他及时折下身,刀子从捅过去的气势被转成了划过的攻势,他没被伤及致命点,而他们五个人中的某一个,被一剑刺中要害,当场毙命。

四个人毫无停手的意思,言犹然从气绝的人的身上抽出自己沾满血的剑,他道,“你们是谁,为何袭击我?”

四个人相视一眼,他们蒙着的面,流露的两只眼睛里,眼光落在恶战中,依然出尘的公子的背后。

言犹然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他眸光微缩,果然是这份礼物惹的祸。

“你们走吧,我身上没有那件东西。”

他作势要把剑入鞘,四个人相看一眼,他们毫无收手的意思,言犹然把背上的包裹甩出来,他道,“不信吗?”

四个人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包裹,包裹就在他们中间,他们只要有人弯身,就可拿到手。

言犹然道,“你们就那么肯定,东西在我身上?怎么都那么笨啊。”

他真的把剑装入剑鞘,那边,正喝着美酒的风雅公子,他在想啊,犹然公子够聪明吗?他要是真的聪明,他就不会挨刀子了。

四个人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围攻,言犹然示意他们,把包裹拿去看看!

四人中,有一人咬牙,他弯身把包裹拿起,扯开了包裹,看到了里面的盒子,再把盒子打开,他们看到了盒子里面的小孩!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人参,普通人家,五家人口全卖了都抵不来这一块人参。

言犹然走过去把盒子拿过来,他把盒子盖上道,“记得给你们的同伴挖个坑,立块木牌。”

他拿了盒子转身走向河边,荆风雅坐在对岸的石头上,他抖着酒壶,酒没了,这仗打得也够长,他道,“犹然兄,酒没了。”

言犹然掠过河面,他翩然的衣摆,拂过水面,衣物像是未曾沾过水,一干二净。

言犹然一手抱着手中的盒子,他低头看着白衣公子递过来的盛满杯的酒水,荆风雅道,“这是为你准备的酒杯,喝吧,仅此一杯。”

言犹然笑,他伸手接过,随后一饮而尽。

荆风雅看了一眼那边还杵着不动的人,他走在已经先行一步的人的身后。

言犹然的嘴唇发白,他的伤口上,有毒。

他杀了他们一个人,而他们,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每个执行任务的人,他们都把命丢在了路上。

而那个接受了任务的人,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言犹然走着走着,他站住了。

荆风雅跟在人家的身后,他走上去,当把对方扶住,他道,“你手中的盒子,其实可以丢弃了,那人参就算值钱,也不比你的命。”

言犹然看一眼拖住自己的人,盒子真的从他手中脱落。

荆风雅看着嘴唇惨白的人,他叫他,“犹然兄,犹然兄。”

第七章

日光渐渐倾斜,落向西边。

黄昏的光色昏迷,迷蒙成金黄一片。

言犹然睁开眼,他朦朦胧胧的视线,看不出自己是在哪里,他看一眼让自己靠着的人。

荆风雅第一次表现窘迫,他道,“我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住的地方,而你又说渴,所以我只能找水给你喝了。”

他身上带的酒都喝光了,没有酒水洗伤口。

“这是什么时辰了?”

言犹然嗓子干涸,荆风雅把打水的酒壶拿过来,他道,“放心吧,你只是昏迷了一会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以便处理你身上的伤。”

荆风雅把人抱起,他道,“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呢?”

言犹然喝了点水,感觉没那么糟糕了,他道,“因为你是风雅公子啊。”

他把东西交给了他,两个人分道走,绝不会有人想道,他会和风雅公子作出这个交换,他说,“江湖中,讲的就是一个义字,而在义字之前,必先托付信任之情,所以,我要是想进行我的安排,必先依靠你,当然要相信你。”

荆风雅抱着深重剧毒的人走在乡间的路上,田野阡陌,横亘在他们的面前,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间茅草房,破败不堪,它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荆风雅快步走过去,他进屋去,以为有人,然而问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草屋里面有炉灶,有锅碗瓢盆,也有水的,水装在木桶里,时值,恰近秋收季节,外面的大片田地,等待着收割,荆风雅道,“附近,肯定有村落,但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现在我就给你清理伤口,还有,我先跟你说好,我第一次熬药,要是很难闻的话,你就当,是在做梦吧。”

他把受伤的人放在茅草上后,他转身去烧开水,将那颗人参,用剑切了,将起煮起来,还把刚才一路上拔出来的草叶一并扔进去。

言犹然坐在草堆里,他看着土墙,看着那边的白衣公子忙碌。

荆风雅时不时回头看着面如土色的人,他道,“你刚才,如果完全出手的话,你也许不会受伤。”

言犹然靠着墙,他虚弱的道,“我从未做过这种事,平时和别人交手,总是互相谦让,未曾参与这样的杀伐中,多少有些下不了手,我若全把他们杀了,也未必能消除他们的疑虑,或许,下一批人,来得更多。”

“那你以为,后面就没人了是吗?”

荆风雅把大把的稻草放进炉子里,可能是放太多了,屋子里充斥浓浓的烟味,言犹然忍不住咳了起来,荆风雅急忙找了几根木块过来,他把木块放进去,将炉子里的稻草捣空,如此减少了拥堵,它们也就不会冒出那么多烟雾。

言犹然咳着了几声,牵动伤口,他感觉疼,面色为此更加白。

荆风雅走过来,将人间的衣服解开,他道,“你还有力气逼毒吗?”

言犹然有气无力的点头,他想坐好逼毒,荆风雅道,“还是算了吧,我帮你吧,记得到时多加几块金子。”

言犹然无力的笑,他任由对方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衫被褪开后,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荆风雅看一眼被刀刃划出的伤,伤口如一条弧线,不是很大,只是因为刀上有毒,伤口在毒液的侵蚀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荆风雅道,“你可知道,那些找你的人,他们是什么人?”

言犹然意识模模糊糊,他无力的靠着墙,“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身手,想来,是经过的特别训练。”

荆风雅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接了这一桩镖,你还真的当自己是押镖的当家了?”

他把对方的落在肩上的发拂到后背,衣衫直襟连下,为了处理伤口,言犹然大半的衣物被褪开,荆风雅看一人家的胸膛,润泽的肌肤,要不是狰狞的伤口,这具完美的身体,一定让人直视得目不转睛。

言犹然看着身前的人,他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荆风雅把插在腰间的扇子拿出来,丢在一边,扇子咯到了他的腰,他看一眼气息微弱的人道,“皇家的人。”

“什么?”

“我说过,你可以拒绝,可你没有。”

言犹然突然皱紧眉心,荆风雅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很疼吗?”

言犹然咬牙忍着,伤口确实有点疼,刀痕有点深了,虽未伤到筋骨,然而受伤的人,他多少有些敏感,他道,“你不知道,灵庄主救过我母亲,他对我们家有恩,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晚辈的不能推辞,况且,如若事情不重要,他也不会让我亲自带过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阴谋呢?”

荆风雅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瓶子上是粉末,他看一眼伤口道,“先把毒逼出来,待清洗了,才能上药。”

言犹然隐忍着,他道,“即便他们有阴谋,也是他们的事,我只是负责把东西带到,也不过是顺路而已,这也算,还了我家欠灵庄主的人情。”

他倒是是负责任了,那么受伤,也怪不得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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