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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已断肠 上——by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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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师傅?”奚苏柚愣是一下睁大了眼睛,胡乱的起身穿衣洗漱。

袭清蔚到达前堂的时候,前堂已经聚集了好多师兄弟,然而在众多中,他却一眼便看见了袭清河。

他心中略微有一些悸动,便愣在了那里,心中喃喃到,竟不知不觉已有三个月未见到师兄了。

“阿蔚?”袭清河感受到一道冷静的目光,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袭清蔚。

逆着光看着他,白皙的脸显得更加透明,薄唇微抿,束起的头发落在肩头,眉宇之间有一股淡淡的王者气息——这就是他的小师弟啊,他三个月未见的小师弟。

他快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衣诀微微飘舞,他伸手理了理袭清蔚微乱的头发,“阿蔚,好久不见了。”

“师兄回来了?”袭清蔚面色微微一红,然后故作镇定,本是判断句却如疑问句一般。

“咳。”清虚故作一咳,“你们俩当师傅和其他师兄弟不存在么,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也不用在我们面前秀亲密吧。”

“师傅说笑了。”袭清河笑着说道。

袭清河是清虚门长得最为好看的男子,唇红齿白,有一双狭长的凤眼,美目中流转着柔情与妖媚,淡淡的柳眉更是增添一股妖艳,说他胜过女子并不为过。

但事实上如此好看的袭清河在江湖之上却只能排榜老三,据说天下第一美人儿是分桃谷谷主尤宿溪,见过他的人无不是被他的美貌吸引的神魂颠倒甘愿为他卖命,话虽如此,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亲眼见识过呢?

袭清河与袭清蔚的感情好的让师兄弟们羡慕,从小遍腻歪在一起,若不是两人同性,恐怕早已结成姻缘。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起,袭清河与袭清蔚有些别扭,再也没有以前那般亲密。

“师傅~”前堂内略尴尬的气氛被这声清澈的叫声打乱,随着声音的到来,那娇小的身影也奔入的前堂内。

奚苏柚略有些羞涩,前堂中人的视线全集中于他的身上。

他躲到了袭清蔚的身后,袭清蔚的身旁挨着一位他从未见过的人,长得美极了,让他有一些晃神。

“苏柚到了?”清虚摸着胡子笑了笑,“既然人已经到了,那为师就先讲正事。

如今分桃谷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之内许多名门正派又遭到偷袭。这分桃谷杀人倒是有一个习惯,在来临前会有漫天遍野的桃花散落。昨日为师得到消息,怕是分桃谷之人要对单于一族下手,单于老前辈希望我们能去支援。

所以,为师我想让清远带三十清虚门弟子去支援单于一族,意下如何?”

“师傅,为何不派徒弟我去,毕竟让清远师弟去不大保险。”袭清河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

“清河,你刚回来,并且又受了些伤,你就好好呆在清虚门内休养吧。”

“师傅。我可以去助师兄一臂之力。”袭清蔚上前冷着面孔说道。

奚苏柚拽着袭清蔚的衣服,脑袋畏缩的看着清虚,清虚看着他这模样不由得一笑。

“你,为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清虚从衣袖中拿出清虚门的武功秘籍交给袭清蔚说,“你就好好的替师傅监督苏柚习武,并指点他一二,为师已老,想得空清闲。”

袭清蔚转头看着奚苏柚灵动的眼睛,“是,师傅。”

“好了都散了吧。”

门外阳光正值灿烂,跟奚苏柚的笑容一般。

第六章:练武

奚苏柚身手笨拙的不行,完全没有习武的天分,袭清蔚实在看不出他哪里聪明伶俐了!

一招一式都得练上个半天,然而值得袭清蔚欣慰的是,奚苏柚倒是勤奋得打紧。每日天未亮就在一倾园桃林下习武。

“不对不对,这姿势是错的。”袭清蔚坐在圆凳上,一手架在圆桌上撑着白皙的脸,优哉游哉地一边喝茶,一边瞄着奚苏柚笨拙的身影。

剑在空气里划起的气流打落了漫天的桃花,粉中透白的桃花儿跟着气流跌跌撞撞落在奚苏柚的青丝上,衣衫上,黏在他留着汗水的脸颊。

烈日当空,他拿着剑练习已有两个时辰了,手臂有些酸痛,握着剑的长二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略有些急促。他听着袭清蔚的话,心中有些恼火,狠狠地瞪了袭清蔚一眼,“你倒只顾着自己悠哉!”

袭清蔚觉得他的模样甚是搞笑,用衣袖掩嘴笑了笑,然后装模作样道,“看你也累得不行了,行了准你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奚苏柚听到休息二字,之前的怨气全消了,屁颠屁颠地奔来坐到圆凳上。袭清蔚到起一杯茶递给他,奚苏柚心中暖暖地,“阿袭真好!”

咕噜咕噜就一干二净了。

阳光下,奚苏柚脸上的汗水如珍珠一般灼灼生辉,仿佛能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几片粉嫩的花瓣儿黏在他白皙的脸上。

“别动。”他轻声说道,然后挽起袖子,伸手轻轻地拿掉他脸上的花瓣,冰冷的指尖碰到温软的脸颊,他心中有一些颤抖。

奚苏柚红着脸说,“谢谢师兄。”

袭清蔚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阿袭,你跟大师兄关系很好吗?”奚苏柚歪着脑袋问道。

“我与各个师兄之间关系都甚好。”他轻瞥了奚苏柚充满好奇的眼眸,淡淡地说道。

“我看是阿袭不愿与我说吧。”他嘟着嘴一脸赌气。

袭清蔚并没有搭理他,抬头望了望灼眼的阳光,道,“时间差不多了,继续练吧。”

奚苏柚一脸不情愿的扭扭捏捏的站起身来,袭清蔚笑了笑,“这回让我来一招一式教你吧,你那么傻,怕是让你自己琢磨,琢磨个几十年都琢磨不出。”

“阿袭~你真好,”他笑得无比灿烂,唇红齿白,让人想要尝一尝,“今天阿袭说的话很多啊。”

桃花林下,奚苏柚的白衣与袭清蔚的青衣微微紧贴,他站在他的身后握着他的手,动作缓慢而轻柔地使着每一招一式。

自己的背贴着袭清蔚的胸口,奚苏柚完全没有练武的心思,只道是面红耳赤,心中如有一只奔腾的野狼不断的咆哮。

他无法按捺这种情绪,无法掩埋这种懵懂。

“阿袭,这招我不清楚。”奚苏柚摆脱开他手,脱离他的怀抱,“你能给我演示一遍么。”

青衣衣诀在桃花风中飞舞,锋利的剑划破空气。

身姿矫健,每一剑力道十足,仿佛面前有千百个敌人也能一招制敌。

奚苏柚很想说,阿袭你练武的时候真是好看极了。

桃花还在纷纷扬扬的散落,落在他和他的肩头。

第七章:日出

半个月下来,奚苏柚的武功大有长进。

然而半个月前去协助单于一族的二师兄袭清远至今未归,袭清蔚有些担忧,但师傅却什么也没有说,想着怕是自己想多了。

天色还未亮,熟睡的奚苏柚突然惊醒,黑暗中察觉到有人捂住他的嘴,手的温度略略冰冷。

“唔……”他挣扎着,谁料那人手劲儿可大了。

“别动,是我。”那人伏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柔柔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间,有些酥酥的痒痒的。

声音冷冽清澈,奚苏柚认得这样标志的声音,“阿袭?”

奚苏柚在黑夜中对上他清澈而干净的眼眸,仿佛黑暗的房间突然点亮了一盏明亮的灯火,让他的眼眸中一片光明。

“阿袭你别那么吓人嘛。”奚苏柚瘪了瘪嘴。

“这半个月你练的也辛苦,”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我们偷懒一回。”

“不怕被师傅知道吗?”奚苏柚听到偷懒当然是开心至极,但是又怕师傅惩罚。

“若早些出去被发现的机率略小,”他说,“况且这半个月来师傅哪有来过一次,今日到不可能如此倒霉吧。”

奚苏柚略略心动,便起身洗漱。

一倾园内漆黑一片,只能看见桃树干的影子,却见不到昔日一片粉色,然而园内依旧飘散着淡淡的香味。

那是桃花特有的香,仿佛在空气中酝酿氤氲许久,像是一缕吹不散的雾霭,吸入几口就昏昏欲醉。

奚苏柚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口,胸腔中灌满馨香和清冽的空气,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阿袭,去哪里?”

“带你看日出。”袭清蔚也有些沉醉着桃花香中,“后山,你来这么久还没有看过日出吧。”

奚苏柚脸色微微泛红,黑夜将他的神情遮掩,“嗯。”

天色依旧未亮,山色漆黑朦胧,袭清蔚从衣袖中拿出两个火折子,用内力将其点燃,“山路黑不好走,火折子你拿稳了,跟好我。”

奚苏柚接过火折子跟随在他的身后,崎岖的山路上铺满干枯的落叶,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发出咔吱的声响。

林子里十分寂静,仿佛能听见昆虫的呼吸声,林梢上的鸟儿早已鸣唱。

火折子的火光这能照亮脚下的路,火光幽黄明黄,稍不留意就会熄灭,奚苏柚走得小心翼翼

“啊——”奚苏柚一不留神被脚下的小石头绊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

袭清蔚一个转身将其扶在怀里,“怎的这么不小心。”

奚苏柚白皙的脸又一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尴尬地傻笑了一番。

前面的人皱了皱眉,伸手牵起了他的手,“我牵着你走吧。”

袭清蔚的手是冷冷的,却摸着十分舒服,手指长而瘦拉着自己温软的手,奚苏柚心中又是一阵乱跳,只能低着头跟着他的身影前行。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后山山顶。

不远处的群山中已经隐隐约约见到橙色的光芒,雾霭妖娆,使得那橙光晕染成了一片融入了山色。

等了一会儿,光圈越来越大。

橙色中带红的光芒温暖人心,那是一种温暖的颜色,染得周围的雾霭也成了一体。

一点一点升起,渐渐的能看见中心那通红的太阳,红得像是炽热的火,离着这么远的距离,奚苏柚仿佛都能感受到来自太阳的温热。

然后那阳光的温热却不及身边人儿的体温,他们并排而坐,自己的手臂隔着衣服贴着阿袭的手臂,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阳光暖暖的,柔柔的,像是一双温厚的手轻抚自己,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袭清蔚只觉得肩膀突然有一道力,他转过头,便瞧见奚苏柚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呼吸均匀平稳。袭清蔚忍不住笑了笑,任由他这般睡去。

第八章:出发前夕

前堂中,清虚蹙眉而坐,摸着胡子,满脸愁容。

一道倩影走进前堂,双手作揖,道,“师傅,这次就容徒弟去吧。”

清虚瞧了瞧他苍白如纸的脸,一声怒道,“你伤且未全好,岂容你去,这事就交给清蔚,我已让人去唤他。”

“师傅,阿蔚年纪尚轻,若出什么意外……”袭清河眉宇间有一丝担忧。

“清河啊,我说你担忧他那么多年还不放下心来?这小子早就长大了,你就省点心吧。”清虚对着他摆了摆手。

“既然师傅执意,那徒儿不好再说什么。咳……”袭清河掩嘴轻轻一咳,“不过师傅,阿蔚若出了事我一定要前去相助……”

清虚轻瞥了他一眼,身为师傅的他哪能不知道袭清河对袭清蔚的关心之深。

“师傅。”一弟子匆匆而来,“我已前去一倾园寻师兄,可是一倾园中并未见到人影。”

袭清河看见清虚脸色有些发怒的意思,“师傅,我去一倾园等阿蔚,见到他会立刻带他来见你。”

清虚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去。

一倾园内桃花纷乱,袭清河坐于石凳,青丝飘荡与朵朵粉色花瓣缠绵悱恻,他倒起一杯茶轻轻一嘬,几片桃花花瓣漂浮在茶水之上。

喜欢喝茶的习惯与他一般。

奚苏柚醒过来时正巧与袭清蔚的眼眸对上,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袭清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该回去,不然得被发现了。”

奚苏柚乖顺的点了点头。

下山的路比在黑夜中上山顺利多了,不用半个时辰便回到了一倾园。

跨入一倾园,第一眼便望见那白衣背影,青丝用一根黑带束起,在桃花中微微飞舞,袭清蔚楞了一下,光是看背影他的心中就汹涌澎湃。他转过身轻声对奚苏柚说,“你先回房间。”

奚苏柚眼神落寞,却只能乖乖点头回去房间中。

“师兄是否来找我?”袭清蔚冷着面孔上前说道。

袭清河转过身来,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一颦一笑皆是柔情与风情。

他脸上也是一般落寞,使得他的模样更楚楚可怜,“阿蔚,不要如此冷淡可否?”

“师兄说笑了。”袭清蔚双手作揖,显得恭恭敬敬。

袭清河自嘲地笑了一笑,“罢了,如果当年的事你还未放下心了,我便不强求了。是师傅找你有急事,快去面见师傅吧。”

袭清蔚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他走出一倾园,眼眸中却带着忧愁,牙齿微微咬着下唇。

来到前堂,师傅正襟危坐,他立马上前双走作揖,“师傅。”

清虚喝了一口茶,“我让你帮苏柚练武,你今天干嘛去了?”

“师傅,徒儿只是见他练武太过劳累,放他半天假罢了。”袭清蔚解释道。

“算了。这事先不追究你,不希望有下一次。”清虚轻瞥了他一眼,“半个月前,你二师兄去咸阳助单于一族,然而今日得到快捷……此次分桃谷来人众多并个个身怀绝技,你师兄所带的人手远远不够,如今他们正被困在单于家的地道中。我想你带上百名弟子前去救助。明日出发吧,今日好好休息。”

“是,师傅。”

呆在房中的奚苏柚百无聊赖,他很想知道师傅叫阿袭去干什么,可是阿袭还没回来便不能知晓。

窗户外响起了声响,嘟嘟嘟——

奚苏柚打开窗户,是一只信鸽啄窗的声响。

伸手取下绑在脚上的纸,白纸黑字,字写得倒是好看。

——将成。

奚苏柚看着这两个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似平常那般阳光懦弱。

第九章:同行

袭清蔚回到一倾园,就见奚苏柚从房门中奔出。

他面带虑色问道,“阿袭,师傅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责备你了?”

袭清蔚见他一副担忧的模样不由的一笑,“没,只不过让我明日出发去咸城。”

“去咸城做什么?莫不是二师兄出事了?”

“恩。”

“阿袭,你不能去咸城……”奚苏柚用认真的眼眸看着他,严肃地皱着眉头说道,“太危险了不是吗?”

袭清蔚含笑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要去救师兄,你不要胡闹了。”

这叫胡闹?明明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竟说我胡闹?

奚苏柚有些委屈,瘪着嘴,“如果你非要去,那你必须要带着我。”

“奚苏柚!不要再耍性子了,你武功才学了多久,过去也不过是妨碍我罢了……”

袭清蔚不知道为什么奚苏柚那么依赖他,但他并不想让他受伤,让他跟着自己前去无疑是危险重重,更何况那邪教之人诡计多端。可是见眼前人儿面红耳赤,双眼喊着扑簌簌的泪花,他的态度却再也强硬不起来,心中倒也有些后悔方才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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