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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狼郎——by票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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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木原谅他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赫酒云笑着躺在床上,并不反抗,任由牧木的肥拳头如雨点般砸向自己。

牧木打累了,趴在他身上,小声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赫酒云把他挪到自己臂弯上,低问道,“什么梦?”

牧木想到梦境仍然心有余悸,赫酒云默契地抱紧了他, “什么梦,说给我听听。”

“我梦到我提着把大刀,杀了很多很多的人!简直就是修罗场!”牧木夸张地道,“到处都是鲜红的血,都是尸体,我害怕得哭起来,但是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你这只小猫这么善良,见血都晕倒,哪里还会杀人。”赫酒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是我不好,害你梦靥了。”

“没有!是真的!我真的杀人了。”牧木不甘心地蹬脚。

赫酒云抬腿压住他,“好了,睡觉!”

“你不相信我!”牧木戳着赫酒云的胸膛怒道。

“别闹了,被你折腾得我一天没睡觉了,困死了!”赫酒云故意打了大大的哈欠,“本堡主可是守着你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啊。”

牧木抬头在他脸上啵了一口,“哥哥说,被我口水沾到的人,都会有好运。”

赫酒云勾起的嘴角在听到小木的解释时,顿时僵硬了,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闷声道,“睡觉睡觉。”

木易斋节举办在即,沙城堡的防御戒备大大加强,放哨的人由六人增至十二人,原来是半个时辰换一班人,现在变成一炷香换班一次,堡中每间房间门口各有一只肥壮的狼守候,几乎都是各家即将成年的狼子,先入住堡中,只待过几日举行他们的成年仪式。

牧风见如此防护,密不透风,不得已无功而返。回城的速度极快,赶在天亮之前到达家门。唐一睡姿如同去时,牧风小心地爬进被窝,搂住他睡下了。

18.危机四伏

塞北的雪来的突然,去得干脆。

耀眼的太阳高悬于蓝天之上,软绵绵的云朵懒洋洋地浮在天际。

莹雪初融,大地恢复了沉褐色的本来面貌,经过隆冬的洗礼,土壤变得潮湿膨松,新的生命正在慢慢苏醒。

气温一下子回升,似乎猛地从寒冬跳跃到了酷夏。

空气温和凉爽,但太阳有些泼辣,在街上走的久了,皮肤会被晒得发红。

人们终于可以出门闲逛,舒展活动筋骨,驱走封存了长达三四个月的寒气。

近日蓝泅城内热闹非凡,地面上的雪水早已经被蒸干,沸腾的人声使这座沙漠之城充满了生机。

来来往往随处可见穿着各异的商人,红头发,蓝眼睛的波斯人,长相俊秀的龟兹人,还有从天竺来的和尚,穿着大红袈裟袒胸露背的藏族喇嘛……

不少从山间跑下来的小妖,个子矮小的松鼠,狡猾妩媚的狐狸,威武高大的黑熊也在街上蹦跶,虽然都变成了人形,明眼人却一眼能看出来……

穿着单衣的普通百姓,拎着鸟笼在城中溜达,在这个摊头看看,到那家店里转转,好不惬意。

城中的客栈早就人满为患,明日便是木易斋节,蓝泅城达到了空前盛况,沙城堡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大长老全权负责各项事宜,三长老同以往一样出谋划策,四长老主要负责治安,以免不轨分子跳出来捣乱。

而那些即将成年的狼子,都由二长老负责,给他们教授礼仪规范以及入堡之后的编排。

赫酒云作为堡主反而闲得无聊,牧木爬到树上睡懒觉,变成猫身蜷在树桠上晒太阳,白色的一小团,好像尚未融化的雪球。他便在树下守着。

有刚化形的小狼,见到一只大黑狼在树下打盹,还好奇地跑过来瞅了几眼,走到跟前,感受到头狼的威压,不禁夹着尾巴又跑开了。

赫酒云本就是一身黑毛,正午的太阳渐渐变得热辣,没多久他便沉不住气了。

他后腿撑地,前爪扒在树干上,把头凑向牧木,用鼻子蹭了蹭牧木的小鼻子。

牧木一抬抓子拍开他,伸了伸腿准备换个姿势。

赫酒云不好意思地看到了牧木裸露的肚皮,别扭的想撇开眼睛,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猫腿间有细微白色绒毛的嫩肉,牧木一痒,“喵~喵~喵……”地笑出声来,四肢蜷拢,缩在一起,脊背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赫酒云见这招有效,便得寸进尺更加卖力地舔牧木的肚子,他的舌头宽大粗糙,一舔动作范围极广,不小心扫到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小木猛地从树上滚了下来,蹭地变成了人形,脸红得像只小苹果。

“喂!色狼!你在干什么!”牧木红着脸训斥道。

“我在给你挠痒痒啊。”赫酒云脸也偷偷地红了,但由于他全身漆黑,以至于别人无法看出堂堂赫堡主竟然害羞了!!!!

“额……嗯……”牧木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下次不准乱舔!”

“没问题!”赫酒云倚在树上,抬起右爪拍了拍胸脯保证。

“那你挠我干啥啊?”牧木脸上红色未退,低着头问。

“嗯……那个……”赫酒云的眼珠转了又转,突然大声道,“我想约你去逛街!”

“那走吧。”牧木为了避免尴尬,率先走了。

赫酒云蹭地变成人,一跃到他面前,打趣道,“我刚才看见你脸红了。”

红你妹啊红!牧木死不承认,“没有。你看花眼了。”

“明明就有。”赫酒云凑到他耳边吐着气,“不过你脸红起来很可爱。”

“你个死色狼!”牧木突然跳起来揪住赫酒云的耳朵,“你舔我……舔我……”

赫酒云顺手圈住牧木的腿弯,单手把他搂到怀里,坏坏地问,“我舔到你哪里啦?”

“……”牧木转过头捂住他的嘴巴,“不许问也不许说!”

赫酒云笑得春风得意,吐出舌头扫了扫牧木的手心。

牧木如触电般迅速缩回手,小声嘀咕,“谁让你舔人家的小小木……我刚刚才撒过尿的……”

赫酒云手一软,差点把牧木弄掉到地上。

我擦咧!你怎么不早说!!

穿过热闹的集市,两人渐渐忘记刚才的小插曲。

牧木兴奋地在各个摊头溜达,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他眼花缭乱,一会就抱了一大推。赫酒云在后面付钱,有些无奈却乐在其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装扮朴实的农家妇女,清秀灵动的江南女子,又或者有妖娆火辣的异国女人……

赫酒云穿着件白色长袍,是从中原贩卖过来的上好丝绸做成的,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样子,赫然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他身材高大,轮廓鲜明,五官突出,一双金色的眼睛眸光熠熠,看得不少少女含羞带笑。

赫酒云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恼怒,他一心盯着前方不断捣乱的牧木,努力在拥挤的人群中跟上他的步伐。

小屁猫灵活地在人群中撺掇,赫酒云却被一打扮怪异的女子拦住了。

她穿着一条栗色和白色相间的小格子百褶裙,系着同颜色的薄纱头巾,密密麻麻交错的颜色咋一看有些瘆人。

细长俊秀的眉毛,美丽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不笑自有魅惑三分,眼球亦是栗色。

高挺的鼻子,左侧鼻翼上嵌了一刻黑色的珍珠,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造成难以忽略的视觉感受。殷红丰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洁白整齐的牙齿。

整个人看起来柔媚无骨,凹凸有致的身形,白色的肉团呼之欲出,纤细的腰身不足盈握。活脱脱一个天生尤物。

吸引着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犯罪。

一旁的男人见着她都看直了眼睛,有点甚至留下了口水……

女子盯着赫酒云的眼睛,开口的声音有些清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赫酒云头微微晕熏,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突然看到探头探脑要挤进人群的牧木,猛地警醒过来,冷冷地扫了女子一眼,便朝小木走了过去。

“小屁猫,我在这里。”赫酒云拉着牧木的手,欲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女人。

“哎,你真是个不省心的人,老是跟丢我,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牧木摇头晃脑地说,牵着赫酒云的手便要走开。

“呵呵呵……你会主动告诉我你的名字……”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响在耳旁,赫酒云皱了皱眉,握紧了牧木的手。

——不自量力的妖人!

赫酒云后知后觉地反现牧木手上空空如也,疑惑地问,“你买的东西呢?”

“还不是因为你。”牧木摊开手,小声抱怨,“刚才进去找你的,全都被挤掉了。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女的说话啊,你又不认识她,还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赫酒云笑了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明明就是!”牧木生气地说,“你还狡辩!一路上多少女人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她们一定在墙角偷偷流口水!我全都看见了!”

“可是我没看她们啊。”赫酒云有些无辜地道。

“但是她们看你了啊!”牧木拉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叫你穿得这么骚包!我明明让你穿黑色的!你非要穿白色出来招蜂引蝶!”

“……”牧木一直嫌他穿黑色像块碳头,赫酒云才改穿白色的。

“哎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下次不和你出来玩了!”牧木低着头,背着手,愤愤地走在前面。

赫酒云狗腿地跑过去,从后边抱住他,低头蹭着他的肩膀,“好小木,我带你去城外玩好不好?”

“去天狼山?”小木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鼻子骂,“难道你又想趁机去洗澡!还说带我玩!借口!”

“不是。”赫酒云捉住他的手指,解释道,“是去北城玩,不是南城。”

牧木没好气地问,“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去了就知道嘛。”赫酒云故意卖了个关子。“要不我载你过去?”

“嗯。”牧木犹豫地道,“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赫酒云欢快地变成了狼,屈膝让牧木爬到他背上。

牧木骑在他身上,两只手恶劣地揪住狼耳朵,俯身贴着赫酒云的后颈,大声喊道,“驾……驾……”

“吼……吼……”赫酒云配合地发出声音。

疾风擦过额角,广袤的大地上仍有斑驳的碎雪尚未融化,美丽的景色和乘风疾驰的兴奋感让牧木很快忘记了捉弄赫酒云。

很快便到了北城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红色沙漠,名唤风墟。

入目是蔓延无边的细沙,被风吹成条纹细状,起伏连绵的小沙丘,勾勒出沙漠细致柔和的线条,完整保留了风过的痕迹。

目极之处是影影绰绰的嫩绿,大概是新冒头的草芽。

透明的天空蓝得如同纯净的宝石,软软的云朵像是洁白的棉絮。

牧木从赫酒云身上滚下来,猛地扎到细碎酥松的沙地上,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雪水沁入沙土中,清凉柔软,牧木忍不住掬了把细沙,摩挲过指尖的微妙触感让他很快沉浸在这美丽的荒原里。

赫酒云抱胸看着调皮的牧木在红色的沙浪里翻滚,跳跃,嘴角微微勾起,静静享受此刻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平和。

牧木笑得开心,转头唤赫酒云,“快来玩啊~”

赫酒云走到牧木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掬起一把细沙,又缓缓松开手,感受沙石摩擦过掌心,酥酥痒痒舒服的感觉。

赫酒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小木,我教你写字。”

牧木放下手中即将堆成的城堡,仰头问,“哦,写什么?”

赫酒云拉着他的手,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

凉爽的风拂过脸颊,又产生了那种微醺的感觉。

“这是什么?”牧木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的名字。”赫酒云搂着他轻声说,“牧木酒云。”

牧木突然抬头看他,赫酒云包裹着他手的掌中,还含着沙,清凉清凉的感觉。

绿色的眼睛如此纯粹,如此清澈,像是从未被沾染过的清泉。

赫酒云怔怔地和他对视,看着牧木眼中着迷的自己,慢慢靠近对方的唇,软软的。

不知不觉扳过牧木的身子,双手轻轻捧着他的小脑袋,舌头情不自禁滑入,似乎要温柔的探寻一番完全未知的禁土。

如同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中渴求一汪泉水,不可自拔地,渴求他唇中一缕暗香。

赫酒云温柔地扫过牧木的牙床,贝齿,如同吃糖果一样轻轻吸吮他的舌头。

牧木呆呆地看着他,身体不断往下滑,两个人突然跌倒在沙上。

牧木被压在下面,赫酒云的双手垫在他脑后,整个人把牧木盖住了。

细碎的沙子隔着衣服给牧木挠痒痒,赫酒云微微离开他的唇,牧木突然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快起来啊!你压到我了!”牧木伸手去推他。

赫酒云愣愣地松开手,牧木一个骨碌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迅速地跑开了。

赫酒云呆了半天,才了然地笑了起来,追着牧木喊道,“小木,等等我。”

他们都太晕醺,忘了今夕何夕,连一脚踩碎了一只黑色断足都没发现。

19.坦白

自那天缠绵过后,唐一和牧风之间处在一种诡异的和谐状态。

即便是做了最亲密的接触,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纱,谁也不特意去捅破。

将近黄昏,唐一在院中的高木架旁边,拾掇着圆箕里晒了一天的药材,牧风蹲在篱笆墙边熟练的杀着兔子。

先把兔子打死,挂住它的两颗大门牙迅速地从嘴开始剥皮,剥到脖子,然后猛地往下一拽像脱衣服一样,眨眼便把兔子剥得精光,牧风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也染了血。

唐一脊背一僵,看牧风那么熟练凶残的手法,莫名想到那天牧风扒他衣服的狠劲。自己落在他手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只可怜的兔子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而牧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压倒自己的?仅仅只是想要获得征服一个看起来比他更加强壮的男人的成就感?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可笑而愚蠢的做法想要戏弄自己?……

牧风开始主动做饭洗碗,做家务,话依然很少,唐一却觉得他温柔了许多。虽然如此,他们却没有再亲热过。这让唐一更加的郁闷。

是的,上次只有他自己说了喜欢牧风,而牧风并没有明确的回答什么,自己就傻不拉几的被人吃干抹净。

唐一看着牧风低着头,认真的清洗兔子身上的血,清理内脏,银色的头发遮住了他半边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内心。

牧风一直感知到强烈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见那人似乎看上瘾了,不由无奈的转头问,“怎么?看什么?”

唐一一怔,从漫无边际的冥想中收回思绪,不假思索地说,“你杀兔子的手法,很熟练,也很凶残。”

“杀习惯了。”牧风淡淡的转头,不再言语。

杀习惯了?唐一脑海中关于牧风不是人的疑窦又忍不住浮现出来。

还有那只牧风了如指掌的小猫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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