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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如此多娇——by凤离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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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怜去了东厂屯柴火的地方,火星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坠入了柴木里,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等巡逻队发现的时候,这边院子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这片上空冒着浓滚滚的黑烟。起夜的太监看见了,吓得瞌睡虫魂魄都散了,尿了一裤子,跌跌撞撞得边往外面跑边扯着他公公特有的阴阳怪气的嗓子尖叫呐喊:“走水了!走水了!”

那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就一头撞在了刚好经过这里的巡逻队的队长身上,那人见他慌里慌张,一把抓住他询问道:“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喊什么喊?!”

那太监跑得太急,呛了气,边咳嗽还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想说话又说不上,只能手舞足蹈地乱扭,指着不远处上空冒出的黑烟,好容易挤出一句话:“走……走水了!”

巡逻队的人甩开他就撒丫子跑过去一看究竟。而那个太监也顾不了还没去换裤子就到处传播消息,让人救火。

东厂乱翻了天,着火了这边更是弄得人仰马翻,太监们都被叫了起来,一个个不是端着木盆木桶去防火水缸里盛水就是去井里提水,水泼到着火的地方,不但没有一点熄灭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火苗蹿起老高,空气中散发着焦臭味,有的人的头发眉毛都被火飃没了。

巡逻队的一个人一把抢过一个太监正要泼出去的水盆,端到面前一闻,大惊失色,“哐啷”一声,他把木盆狠狠摔在地上,水泼了一地,只听他吼道:“别泼了!水里加了硫磺!”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个累得七荤八素的太监都丢下了木盆木桶锅碗瓢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不停喘气。

那个巡逻队的人看了是又恨又起,一脚踹翻一个正在用手作扇给自己扇风的太监,咒骂道:“坐着干嘛!还不去外面调水!”

那个被踹翻了的太监在地上滚了数圈后才停下来,身上的衣服都在地上磨烂了滚脏了,他也只能唯唯诺诺得答应了,捡起刚刚扔下的木盆就往东厂外跑。

其他太监看了也不敢在休息,一个个耸拉着头捡起装水的器皿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东厂。

巡逻队看他们一个个死气沉沉的,气不打一处来,隔空吼了一句,“他妈的,你们还想脑袋继续隔在脖子上吗!”顿时,太监们滚得欢快了许多……

重怜躲在黑暗中,嘚瑟得露出白得反光的牙齿,嘻嘻,这群饭桶。

东厂的一座繁华院落里……

曹冲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液,往唯唯诺诺站在暗室的石门口的舒钰看了一眼,他挑了挑眉,嘶哑的声音就像指甲划着金属片,让人浑身战粟牙酸,“你在想什么,不要企图在我眼皮下搞什么幺蛾子。”

舒钰脸色惨白,他缩了缩脖子,又往石门挨了挨。这个曹冲真变态,居然每次都要他在这里等着他“用完”才准他走,第一次他就差点没吐出来,今天傅青纭他们又要进水牢救人了,他心里更是彷徨,心惊胆战。不知道现在他们把人救出来没。

“大人……小的,可以走了吗?”舒钰小心翼翼的偷眼瞄过去,见他血红色的眸子正盯着自己,最害怕与这双眼睛对视,他就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舒钰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双血腥的眼睛里,过了许久,曹冲才冷冷说了一个字,“滚!”

舒钰得了命令,是一刻也不想在多停留,等着曹冲把石门的机关按下,石门打开他就迫不及待地撒丫子出了这间散发腥味的暗室。

刚出暗室,还没等他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见东厂的上空冒着黑烟。

舒钰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安生地很,连忙就拔腿就跑。

曹冲从暗室里出来,血红的眼看了看倘着黑烟的上空,那双眼就盯着舒钰离开的地方。

第五十章:被抓

东厂乱翻乐天,人员都在着火那边徘徊,来回奔波,所以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被发现,而舒钰偷偷摸摸地从角落里跑过去也没让这些太监注意到。

可是,舒钰虽然是面无表情的,可是脸色却是惨白的,心咚咚咚狂乱地跳动着,连脚步都是凌乱的。他总感觉有人跟着,有人在逼他,逼他走上一天不归路。

他好像听见了野兽的呼吸……

这是一条已经走过很多遍的偏僻暗淡,青砖砌成,狭长而让人恐惧。不知何时,走的的舒钰已经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前跑着,还时不时往身后无尽的黑暗看上一眼,越跑近,心就越狂乱,看到了黑暗中那一缕光明。那是来接应他的人!

快了,就快到了,只要到了前面,出了这条该死的暗道,他就能再也不用看到那个嗜血的人,永远不!

就在舒钰离那个火光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他慢慢地停了下来,血液都凝固了,那个甬道口站着一个寂寥挺拔身影,嗜血的眸子像盯着猎物的毒蛇,散发出极度的危险气息。

舒钰全身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他到了那个人不屑地扔开手里的尸体,然后向他伸出了手,“真是不乖巧的孩子,必须要好好惩罚一下呐,滚过来!”

曹冲的语气虽然是温和平静的,但是由于他难听的声音,让舒钰觉得遍体生寒,而且那恶毒的眼睛几乎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曹冲冷冷地看着舒钰,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真是该死,他本想直接掐死他,可是当粗糙但修长的手掌捏上舒钰纤细的脖子时,看到他眼里对自己的恐惧和厌恶,他心里恶趣味地想要把舒钰对他的恐惧继续增大十倍!

少年的身体实在太纤细了,脆弱的脖子被一个成熟的男人狠狠捏在手里,反抗的力道多么微不足道。因为少年出生优伶,所以他年轻,有些美丽的脸蛋,和纤细柔弱的身体,但优伶毕竟不是男女支,只给客人表演技艺而不陪酒上床,少年的身体还是干净的。

“小东西,我要让你知道,惹着我的下场。”曹冲眯了眯眼,提着他的衣领子就迅速地消失在甬道中。

黑暗里,舒钰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了,但是却能闻到一股子的潮湿味,空气中散发着霉臭味,舒钰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自在,“你要……要带我去哪里!”

曹冲没有回答,沉稳的脚步在空旷的地方啪嗒地回响。这种压抑的气氛诡异得很,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大概是走了一片来步,前方出现一丝绿幽幽的光,走近,舒钰才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一座地下水牢,长长的走道两边就是密封了的石墙壁,隔绝了甬道与牢房,而每一间牢房靠墙的一面墙最下面都是刨空的,这是水进来的地方。

这种阴森的地方,舒钰打了个颤,在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时就被曹冲豪不怜香惜玉地扔在了一边,撞在墙壁上,舒钰被震地胸口发疼,好像肋骨都断了一样,嗓子一甜,就吐出一口血来。

曹冲没有管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的舒钰,他径直往外去了,过了一会又阴沉着脸回来了,外面的守卫都死了,这群没用的饭桶。

曹冲在舒钰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拽了起来强迫他看着他的眼睛,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倒是胆子挺肥啊,不过,你帮了他们,现在自己落难了,怎么没有人来救你?嗯!”

舒钰头皮被他拉地生疼,不得不抬起头看着那双眼睛,到了这个地步,他忽然不怕了,横竖都是死,为什么要害怕他。

“没……没关系,只要我能帮到他们,我就很开心了,我死而无憾,我并不是只是一个是靠面和身段相生活的优伶。”因为说话,他的嘴角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来,妖冶得像快要凋谢的曼珠沙华。

男人挑了挑眉,闻着舒钰的血的味道,好香,他心里蠢蠢欲动,缓缓地伸出手指在舒钰的嘴角轻轻擦过,沾满了血液的手指放在了鼻前闻了闻,“可惜,落到我手里,我偏不要你死。”男人伸出舌头舔去了手指上红色的液体,缓缓说出残忍的话,“我要你,生不如死。”

舒钰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男人放开了他的头发,慵懒地眯了眯眼,粗糙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下巴,附身舌头缓缓地舔舐他嘴角的血液。

舒钰抗拒地去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扭,两只玉臂就脱臼了。

“乌……你要干嘛,放开我!”舒钰疼的眼角滑下两行泪,他恶狠狠地咒骂那个咬破他锁骨上的肌肤,吮吸血液的人,“你这个人妖,疯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这张嘴太吵了。”曹冲冷冷地看着他,“人妖?那你说人妖会对你做什么呢,嗯。”他引导着那只脱了臼的小手来到男性最隐蔽的地方落定,看着他错愕地眼神,邪恶地勾起了嘴角。

舒钰睁大了眼,心里慌乱地就像有一个鼓在敲,他不是太监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第五十一章:破裂

夜色凝重,天气明显燥热起来,森森的树林里特有的虫鸣蛙叫。天空中挂着一轮又圆又大的玉盘,隐隐透着抹不去的悲伤。

“啪啪”空旷的林子里传来枯木燃烧水分被蒸发发出的断裂声,莫天涯就那样静静地靠在树下仰着头看着头顶那美丽的蟾宫,思绪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

都三天了,他们依然没有找到出路。这片林子就好像一个被遗弃了的孤单孩子,遇到了他们两个,就不想让他们离开,让林子想一个迷宫一样,无论怎么走,都有不出去。走了三天,他们居然又回到了这条温泉河边。

“你在想什么?”江楼月一手挽着自己湿哒哒的长发,一手拿着自己的衣服,穿着一身里衣从河边过来,弯下腰把脸凑到莫天涯面前打量他的神色。

莫天涯低下了头淡然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美人脸,突然就皱起了眉,“怎么又这幅模样,快去把头发烘干。”

江楼月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握上莫天涯的手,把自己的长发递了过去,笑吟吟地说:“你来帮我弄。”

篝火边,莫天涯站在江楼月身后,仔细地打理他那头惑人的乌发,他的头发隐隐散发着清香。

“这么长的头发,要蓄很久吧。”莫天涯轻柔地把长发整理柔顺。

江楼月勾了勾嘴,“是呢,从小就没有剪过啊。”

莫天涯的手已经来到了江楼月腰际的发丝上,时间越久,他越来越觉得江楼月身上的那种青草味很勾引人。下一秒,他的手就不自觉的搂上了江楼月纤细的腰身,把他扳了个身圈入自己怀里。

江楼月很是震惊,他挑了挑眉,难道这木头开窍了?!

带着厚茧的粗糙手掌把江楼月白皙柔软的脸蛋捧了起来,拇指轻柔地抚摸着软软的脸庞,很轻柔,很小心,就像小心翼翼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说不出的温柔。

江楼月清澈的冰蓝色瞳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眶在黑夜中有些发热,他心里很清楚,他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爱,可是他更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家族之间的纠葛太深太悲伤,他不奢求其他不现实的,他只想要有一个回忆,一个和他一起的回忆,即使是悲伤的回忆。

江楼月心里很是苦涩,一双手臂就那么环上了莫天涯的脖子,向他献上了自己的唇瓣。

似乎感受到了江楼月心里的无奈,莫天涯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就好像要把他揉入骨髓里般。

唇舌疯狂地彼此纠缠,彼此的味道都滑进了对方口中,一条透明的痕迹从两人嘴唇交合处滑下来,颤抖的呻吟,粗重的呼吸,空气中尽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暧昧。

莫天涯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游走,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抚摸对方销魂的身子。

被吻得都快要窒息的江楼月任是不肯推开莫天涯,因为不想,不想推开。好在莫天涯有良心地发现了他快要昏迷的模样,放开了两片被他疼爱地红肿的唇瓣,下一刻却又含着了江楼月纤细的脖子上那颗小小的圆润突起,用牙齿轻轻地撕咬。

江楼月半眯着迷茫的眼,头仰着的样子似乎想要把自己送到莫天涯嘴里,又或者无力呻吟。

江楼月的衣服已经敞开了一大半,莫天涯吮吸着他圆润的肩膀,手已经捏上了他白皙胸膛上的一颗樱红,色情地揉捏。

突然,莫天涯的手摸上了江楼月的锁骨,似乎在疑惑什么。

感受着那个位置上灼热感觉,江楼月的身体不明显地颤抖着,心里早已不在平静了,一颗心就那么慢慢地冰冷下来。

“这是什么?”莫天涯沙哑着嗓音问,却不给江楼月回答的时间,又说道:“血胎吗?”

江楼月慵懒的抬了抬眼,“血胎?不对,这是烙印。”

莫天涯眼睛一暗,脸色极度阴郁难看,“烙印,你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这种东西?!”

江楼月的心已经完全地掉进冰窟里,他眼里的苦涩,莫天涯看不到,“一生下来就被烙下的东西,我又能改变什么。”就像套在他身上沉重的枷锁。

莫天涯的脸色更难看了,还参杂着某些不明的情绪,“你隐瞒的够深的,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了,还让我待在你身边,这是为了什么?”

江楼月迷茫地眨了眨眼,“天涯,你在说什么?”

莫天涯皱着眉,把他按在了地上,按住了他的肩膀,“江楼月!你不要在装了!你是锁魂狱的人!你身上的烙印……是锁魂狱特有的印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莫天涯愤怒地吼着,摇晃着江楼月单薄的肩膀。

江楼月睁着清澈的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因为……我要你恨我。”

第五十二章:锁魂狱

江楼月笑着看着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因为,我要你恨我!”

恨,比爱还有力量,恨可以让你记得我,那就请恨我吧。

再无言语,那把通体乌黑的剑冰凉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要那么轻轻一抹,那个地方就会破开,那颗心就会停止跳动。

而江楼月的笑却越来越邪气,莫天涯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两个人的脸,一滴灼热的液体落在了江楼月的睫毛上,他眼睛难受的眨了眨,再仔细去看时,面前这个人啊……一脸的漠然,就像刚刚那滴泪好像从没有落下过,真是……

“告诉我,你不是。”莫天涯心里仍是抱着那么一丝的奢望。

江楼月笑着摇了摇头,扯开自己的衣服,将那个烙印就那么明明白白袒露在他面前,“江俞九,是我爷爷,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呢,你要报仇,就只能是我了……”

“江俞九……”莫天涯苦涩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眼睛瞪大地好像快要裂开了,他在隐忍着愤怒,“为什么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锁魂狱,为什么你是他的后代,你,为什么又要我恨你……”

江楼月低敛着眼睑,平静的眼底最深处,翻滚着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放心,在我死之前,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莫天涯冷笑,“你的属下们吗?他们也是锁魂狱的?”

江楼月忙时摇了摇头,“不,他们不是,锁魂狱,只剩我一个人了。”

莫天涯挑了挑眉,“你这个人,最喜欢说谎,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江楼月无奈地笑了笑,“再也得不到你的信任了么……那么,我便死心了。”江楼月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出生就每天生活在危机中,自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别人对我的态度,他们说我是邪教的小鬼,知道的人都会因为我只身一人在外而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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