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好你家的人，管我干什么？”卓君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看着一脸好奇和担忧的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吃醋？”卓文有些不解，司君自从知道卓君也喜欢他之后，在卓君面前秀亲密也不是第一回了，卓君在前几次的炸毛后便直接选择无视，那现在又是怎么了？
卓君转身，冷笑，压低着声音问：“我为什么要吃醋？我用什么身份吃醋？弟弟吗？有哪个弟弟会吃自己哥哥的醋？”
“小君，对不起。”卓文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让卓君不这么别扭，可是却没有注意到这次的卓君不是别扭，而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必要。”卓君冷冷扔下两个字，越过他离开了。
卓文像是想起了什么，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不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
手机被司君拿来时就是关机状态，他本来以为是昨天司君扔的时候直接散了电池，想要开机，却被司君制止，说是要享受一个没有别人打扰的生日午后，他便没有拒绝。
手机刺目的亮了一会儿，进入待机界面。手指有些微颤的点开通话记录：
呼入小君
10分钟43秒
00：00 AM 星期日
原来那个电话是小君打来的，而且……接通了……
双腿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走，卓文站不稳的扶住手边的洗衣机，大脑乱成一团。他……都听到了？
十分钟多……
那些羞耻的呻吟，喘息，喊叫。
所以呢？
卓文觉得一阵恶心感涌上，他快走几步扶住抽水马桶，忍不住想吐。胃部痉挛似的抽痛，没有缘由的痛。
心脏剧烈的抽痛，小君你是失望还是愤怒，在你面前一直平和乖顺的哥哥，其实撕掉那层虚伪的皮就是个在男人身下雌伏的……
卓文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其实，刚才你没有说“你让我恶心”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是吗？
但是……他真的很爱司君，他不能没有老师，即使在你看来恶心，他也不后悔和老师完成这个“成人礼”。
失去力气的蹲下，头埋入臂弯里，昨天受伤的部位又开始刺痛起来，可是他不觉得这是折磨，他喜欢老师。
只是，对于小君，他再也无法坦然面对。
直到外面的爷爷喊他，卓文才冷静过来，想要站起，双腿却因为蹲得时间太久而酸痛无力，还未站起就直接瘫坐在地。
钝痛从那里传入大脑神经，卓文觉得害怕，委屈，难过。可是，却都没用。
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卓文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露出一个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打开门，卓文还未走出浴室就听到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手不由得颤了下，卓文赶紧关上门不敢出去。
“爷爷好。”那个熟悉的声音对于现在的卓文来说，既是救命的稻草，又是难过的根源。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司君老师也来了啊。”以前司君就上门拜访过，爷爷知道他是自家儿子和儿媳的得意门生，又是卓文的老师后，态度也很亲和。
“嗯。今天是卓文的生日，所以我来给他送个礼物。”司君也没有进门，只是将手里的礼品袋交给爷爷便要走。
“留下来吃个饭吧。反正做得饭多，我们爷孙三个也吃不完。”爷爷很是客气的挽留。
“不了，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没事，进来吧。卓文挺喜欢你这个老师的，你给他过生日，他也会高兴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再拒绝下去就真得没礼貌了。
“卓文你在厕所要待多久，你老师来了，快过来招待。”爷爷将司君让进来便叫卓文。
卓文刚要开口说等下，外面就传来了卓君的声音，“爷爷，哥他有点不舒服，估计是上午吃错东西了，反正我和司君老师也挺熟的，我招呼吧。”说着便向司君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对吧，老师？”
淡淡的挑衅和敌意在看向司君的眼神中丝毫不加掩饰。
爷爷也没有勉强，而是跟司君说，“那你先坐，我给文文那小孩儿拿点药，胃不怎么好还老是乱吃东西。”
“嗯，没事，您请便。”司君礼貌的笑了笑，坐到沙发上。
卓君倒了杯水放到桌上，“老师喝水。”
“多谢。”司君的微笑恰到好处，不会过于疏离也不会过于亲切。
没过一会儿卓文就和爷爷出来了，看到沙发上的司君和卓君，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回屋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就出来了。”
卓文进了卧室后，司君开始跟爷爷一边看新闻一边聊时事，卓君平时也不看新闻，而且他现在需要做饭，便自己在厨房待着。
“爷爷，我去看看卓文行吗？”虽然知道这有些不礼貌，但他还是忍不住。
“嗯？你去敲敲门吧。这孩子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己在被窝里躺着。”爷爷也没有直接答应。
“嗯。”司君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到卓文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卓文，我是老师。”
里面安静了三秒，然后传出一声闷闷的“进来吧。”
走进卧室，司君关好门，想了想还是没有锁上。
“怎么了？”坐到床边，司君有些心疼和自责地问。昨天明明做完后有清理干净，而且他也戴了安全套，怎么会不舒服？还是他今天做得饭不对？
卓文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司君，把手机调到通话记录交给司君。
司君只是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
轻轻搂住卓文，“对不起”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最没有用。
“老师……”卓文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安全感，让人贪恋。
“会没事的。”司君轻揉着怀里人的头发，小声安慰，“还有一年你就可以走了不是吗？”
“……他是我弟弟，我不想……”卓文不知道要怎么说，有些他说不出口，但他知道老师会明白的。
“忘掉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当做你不知道。”司君的语气坚定地不容拒绝，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安，他又将语气放缓，“我相信卓君会知道怎么做的。他不过是一时闹闹小孩子脾气，很快就会好的。”
“……嗯。”
“现在吃饭去行吗？”
“嗯。”
36.电话美梦
后来的一个月里，卓文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照常和卓君开着玩笑，中午放学两个人一起吃饭，晚上放学两个人一起回家。除了周三晚上卓文要上信息奥赛之外，两个人都和往常一样，似乎真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活泼阳光的卓君变得沉默内敛了许多。
同年十月，萧霂从英国归来。萧霂和司君是同一个导师，就是军训时提到的那个十四岁上A大的神童，只是让卓文吃惊的是他居然还是萧秦和萧臻那个十四岁离家出走的哥哥。
这个世界确实是有太多的巧合了。
在高二的这一年，因为卓君也考入二中，卓文中午便没有再去司君家，而他在这一年也把精力都集中在了信息奥赛上。为了在高二这一年可以在NOI国赛上拿到金牌，提前保送入A大。
二中在奥赛升学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通过奥赛考入名校的也有不少。卓文靠成绩也完全可以考入A大，但是他知道司君在T市待不了三年那么久，他需要提前考出去。
对于有编程底子的卓文来说，高一一年的训练一直很轻松，而高二十月份的初赛结束后信息奥赛小组就开始了集训，每天到了学校就直奔机房。为了不落下文化课进度，卓文申请了每天晚上放学后上夜自习，让因为住校而同样上夜自习的萧秦给自己梳理一天都学了哪些知识。算是勉强也可以跟上进度。
到了十二月份还有一个学业水平测试等着他，为了避免五月份再拼命的恶性循环，他只能一边兼顾着这边，一边把高一一年和高二上学期的知识有条不紊的开始复习，他有想过不参加这次集训，但是他知道他这次不能出一点差误，不然只能等到高三再重新考一遍。
他没有一年可以耗。司君已经为了他推掉了导师的出国邀请，决定陪他去A市。
真正忙起来，卓文才发现除了课堂，他和司君的交集真是少得可怜，集训开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才进过几次教室，十一月中旬就是省里的复赛，拿了一等后卓文专心文化课，最后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全A通过。
寒假卓文参加了信息奥赛的冬令营，而司君则要回A市过年，两个人见少离多的日子在高二下半学期开学后总算结束，但是卓文却因为要刷题练习等等原因休息时间比起高一少了许多。
冬令营结束后卓文的假期时间也所剩不多，日子就又在拼命写作业中度过。
用五天时间把所有作业赶完，卓文把作业收起来去洗了个澡，今天卓君在同学家过夜没有回来，爷爷跟他说了声“早睡”便去睡觉了。
关了台灯，卓文躺在被窝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准备睡了。
就在卓文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自从上次寒假因为关机让司君在外面冻了一夜，卓文便改掉了晚上关机的好习惯。辐射就辐射吧，这点辐射还不至于把他弄傻了。
卓文眼睛也不睁的伸手从桌上摸到手机，接了电话。
“睡了吗？”
“……”
“宝贝。”
“……嗯。”
那边传来一声低笑，“我想你了……”
卓文慢慢的从浅眠状态醒了过来，但是眼睛依然没有睁开，略带鼻音的声音带着还未完全醒来的慵懒，“嗯……老师，我也是……”
“都忙完了吗？”司君调整了一下耳机，手拽了拽被子，躺了进去。
“嗯，作业也写完了，你电话来得真是时候。”卓文轻笑，“等下，插上耳机。”然后便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找出耳机安好戴上。
“您好先生，这里是午夜热线，需要什么特殊服务吗？”卓文刚“喂”了声，司君那边便笑着询问道。
“呃……”卓文肩膀有些麻，刚翻了个身，往被窝里缩了缩，听到司君的话差点喷了，“咳咳……你那里有什么特殊服务啊？”
“各种。”司君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很贵的啊。”卓文开着玩笑。
“没关系，第一次是试用，如果觉得服务好可以领回家。”司君轻咳一声，特别严谨的回答。
“是吗？”卓文声音微挑，“那你这是被挑剩下的喽？”
那边沉默了下，立刻楚楚可怜，“我这是在等你啊……”
“噗——”卓文最后还是没有绷住，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笑起来。
“喂，笑够了吧。”那边有点悻悻然。
卓文赶紧憋住，点头，后来发现他看不到，便赶紧应声，“够了，够了……”
那边又沉默了……
“不是吧？”卓文赶紧道歉，“好了好了……真的，真的不笑了！”
“我想你了……”
呃……这是声东击西？
“嗯。”
“我想抱你。”那边斩钉截铁。
“呃。”
“我在抱着你，有没有感觉到？”司君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卓文本能的感觉到有些危险，虽然知道两个人隔着电话，后腰却还是一阵酥麻，“你……你别闹……”
“感觉到了对吗？”司君低沉微哑的声音轻轻笑了笑，格外的有磁性，“这里呢？不要躲，让我摸一下……”
卓文忍不住颤了下，心跳加快，手不由自主的探入衣服中，像是司君温热的掌心覆在身上，缓缓向上……
“乖，解开扣子……你好像又瘦了？”司君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责备。
“嗯……因为，最近很忙……”手指有些颤抖的解开扣子，卓文轻咬住嘴唇，想要控制住自己。
“张开嘴，不要咬着自己的嘴唇，让我的手指放进去……”
“……老师。”卓文微微喘息，呼吸不稳。
司君轻笑，吻了一下，声音透过耳机直接刺激耳膜，卓文的手慢慢向下，听着他的声音，仿佛是他的手在身上慢慢游走。
“小家伙很精神啊。”司君说着两个人做一些羞愧的事时常说的一些话，让卓文耳尖都泛起了红，“我在抱你，舒服吗？”
“不要这么说……”卓文侧了侧头，像是要躲避这种让他感到羞赧的话。
“我想你。”
温柔的私语，一点点的攻城略地，那个人仿佛就在身边，侍弄着，把玩着，激烈的节奏，羞人的话语，激烈的快感从身体四散开来，大脑一片空白，咬住嘴唇才没有喊出，只是呼吸却浊重了许多。
卓文缓了一下，大脑慢慢恢复清明，大腿处的粘腻感提醒了他刚才发生了什么。脸立刻无法抑制的红起来，火烧似的滚烫发热。
那边的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慢慢的粗重，然后平息，想到司君闭着眼和自己一样，身体又再次发烫敏感起来。
卓文低低的笑出声来，“你们的服务不到位啊。”
“怎么？客户有什么不满意？”司君似乎从被子里出来了，隐约可以听到拖鞋踩到地板上的声音。
“不给清理啊，太不方便了。”卓文坐起身来找卫生纸。
司君默了下，缓缓说道：“怎么办，想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很想要你……”
“自己解决！”卓文沉默了一会儿便恶狠狠地说道。
“想到你累得伏在白色的床单上，身上都是我留下的痕迹……”
“停！”卓文赶紧制止他，深呼了口气，怒道，“大晚上的……不许发情！”
司君突然笑了起来，“不大晚上发情，难道要白天？”
“强词夺理。”卓文郁闷的用纸巾擦着刚才留下的痕迹，最后直接把床单撤了，重新换了一个。
司君那边安静了一下，突然说道，“宝贝你洁癖又严重了。”
“是啊！”卓文有些没好气，“所以请你下次注意点，不要让我大晚上的还要换床单。”
“呵……没事，下次我洗。”司君有些幸灾乐祸。
“等你回来再说吧。”卓文怕吵醒爷爷便把擦干净的床单扔到地上，准备明天起来再洗，反正爷爷不会未经他允许进他的屋子，也不怕被看到。
重新钻进被窝里，卓文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困了？”司君像是也处理完了，声音有些懒懒的，“宝贝你打呵欠的声音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