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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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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

岑破荆忍痛捶床:“不是在乎不在乎好不好!我要是朗将一定不要你!”

“为什么!”

“这么说吧,前方没有将领,朗将焦头烂额,你能干什么,沏一杯茶消消火?段敌恃功而骄,朗将气得吐血,你能干什么,给他抓一把药?王朝不拨军饷、后方空虚、招兵买马缺银子、诸侯割据互相私通连横等等,头疼的事多了,你要是能说:朗将,别急,让我来!一把解了朗将的困窘,那才算是在一起的患难之交。”

迟衡沉默不语。

“当局者迷,我倒是能理解朗将这么安排的缘由。两个将军,他一个都不能放出去,得留着啃泞州这块硬骨头;将军底下的一铲子将领,梁千烈手下,都新的,咱们几个不说,资历都浅;段敌底下有好几个跟着打过夷州和元州,但他们都有段敌的习气,要么粗俗,要么城府,稍微有点儿功劳一定要争,你让朗将放谁出去?”

迟衡的脑子慢慢回转过来。

84、

岑破荆循循善诱:“平白无故,朗将提拔都统干什么?就是拔出新苗子为他所用。如今,咱们活捉了元州王,又在西线立了军威,把咱们按去打垒州有人说闲话也震得住。之前要是放咱们俩去攻垒州,谁能服?段敌手下的人不得闹翻天。”

似乎,确实这么回事。

“咱是梁胡子的人。梁胡子为什么默许朗将的随意调配?不止是关系好,更是要克住段敌那一边。梁胡子也不容易,每天都物色新苗子,连辛阙都被教化得有模有样。你想过原因吗,朗将的苦,你都不知道!”岑破荆责备道。

迟衡下巴搁在凉枕上,渐渐明晰了。

岑破荆叹息:“今天这一闹,为了肃军纪明军法,朗将肯定不能立刻让咱俩干大事了。不过,我也不后悔,早就想揍池亦悔他们了。”

“嗯,我也爽快很多。”

岑破荆歪头:“想开了?这下明白,不是不愿留你,而是让你真正替他分忧解难。哈,我都赶上纪副使那张嘴了。”

二人相视而笑。

许久,迟衡龇牙忍着背疼:“是我太不懂事了。”

次日清晨,得了消息,容越看两人的模样就乐个不停,劈头就问:“听说你们跟人打架了?打赢了没?”

“平分秋色。”

“亏了。早知道挨这么一顿,说什么也要打赢才够本,可惜当时我不在。”

大家都笑了。

容越专管惹祸,不收摊子,他要是在场,这架决计是收不住了,只会往死里打。迟衡趴着说:“你要是挨这一顿鞭子,这辈子肯定都不想打架了。”反正他是不想打了。

这一顿打,也有好处,

颜王军军纪为之一肃,大家都收敛了,各司其事,平安无事。因先锋的八个都统,四个都打趴了,颜鸾说的三日后的封赏,也往后顺延了,如此到了七月末。

夏烈犹在,四人年轻体壮,这么一顿打,过不了几天依旧活蹦乱跳下地了。见了面,再也不呛了,擦肩而过视若无睹。

清静了。

伤口才初愈,逮着一个好机会迟衡跑去纪策之所,还是那个粉色闺房,粉色的帐子依旧柔柔垂下。

纪策打着蒲扇驱着蚊虫:“来了?好得还真快,早知道多说十鞭子。”

你!

“纪副使,我来。”迟衡抢过蒲扇给他殷勤扇了起来,风扇得呼呼的。

“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迟衡狠狠扇了几下,给纪策递上茶杯:“纪副使英明,无所不知。我惹了祸,朗将是不是特别生气?路上见了,理都不理我就走过去了,我特来探探口风。”

“怎么会,颜鸾说小孩谁不犯错……”纪策猛然住口,狠狠拍了一下迟衡的脑门,“你小子也敢来套我的话!”

这么快就露馅了。

还是纪策女干,迟衡龇牙:“副使饶命!我不敢直接问朗将嘛,路上也见不着。上次他让我去垒州,我不了解他的用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还有戏没?我想通了,垒州就垒州,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其实,朗将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没有任何怨言的。”

纪策呵呵的笑,笑得诡异:“我做不了主。”

“啊?是不是没戏了?”迟衡懊恼不已,“就知道不该那么冲动。时间要是可以倒流就好了,我绝对绝对不说那种蠢话。纪副使,我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啊?”

冷宫?纪策噗的笑出声。

“纪副使,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朗将吹吹风……”

纪策忍不住爆笑,眼睛看向后面。

迟衡这才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粉色的帐子掀开了,朗将似笑非笑,坐在床当中,午睡初醒,声音还有点儿沙哑:“纪策,你想徇私舞弊?”

迟衡想撞墙。

第二次了。怎么就忘了朗将最爱睡纪策的床。

纪策起身笑,说得促狭:“朗将在这里,想吹什么风你就吹吧,我手无缚鸡之力,没那么大的力气。”

说罢给颜鸾端茶过去。

迟衡尴尬站着。

接茶瞬间纪策趁机跟颜鸾说:“诶,能把人逗死,还真是一个活宝啊。我看错了,甜头不给都跑得欢快,你要让他停下都是罪过。明天的封赏会,先抑后扬,他肯定高兴。”

颜鸾好笑:“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八月初九,诸事皆宜。

封赏一事重启,大致有三项:一则是平定炻州,诸将封赏;二是入城后,内务封赏;三则是活捉元州王,特别封赏。

众人均喜上眉梢。

第一项是主要的,从最初的攻破,一直到后来肃清扫平,从将军到部下,逐一赏下来。而别的都统也都因功,各自有了封位,甚至有功的普通兵士都升了。岑破荆等人因斗殴一事,只有赏金没有封位,二人听得焦急。

第二项,内务与迟衡无关。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项活捉元州王,朗将宣布,都统与副都统领队有功,将功抵过,依旧是一个都统,一个副都统。迟衡等人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东龙溶洞中,容越也有功,被封为校尉。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这次封赏,较以往级别鲜明许多。比如武职:左右将军之下,封了八个中侯,中侯之下是招讨使,再往下就是校尉千总司戈等不一而足。而都统之职,只岑破荆和迟衡两人,介于中侯和招讨使之间。

其余的各种文职,不一一赘述。

迟衡多了个心眼,发现以前中侯都是段敌的人,而此次增加的两人都是梁千烈手下。其中一个驻守夷州,即是红眼虎。迟衡不由感慨,以前和岑破荆说红眼虎顶多带三千人。事实呢,征战历练之后,红眼虎现在带数万人马,可知人都是一步一步上去的。不走下去,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厉害。

倘若没有斗殴一事,岑破荆肯定封上去了。

招讨使之职,就更多梁千烈的人了。许多新面孔,全是从去年冬天到今天攻打炻州涌出来的。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茬一茬比割韭菜还快,如此一想,迟衡压力甚大。

这次封赏将领瞬间多了许多,但兵还是那些兵。

僧多粥少,不可能都围着炻州转。

朗将召集了众招讨使,分到炻州各地,自行招兵买马并严加训练,以期秋后用兵,不至捉襟见肘。而岑破荆和迟衡,则专门派往距垒州较近的武知县,同样是招兵买马训练,以备不时之需——这个备,是专为攻击垒州而备,形式一样,深意却是不同的,众人均知。

不日启程。

虽然早有准备,迟衡没想到这么快。好在,他和岑破荆也没什么羁绊,说安排就安排,与梁千烈商议之后,两人忙活了三天,诸事一安排,决定八月十五就启程。

启程前一天,迟衡鼓足勇气跑到朗将处。

其时,已是华灯初上。

不像往日冷清,院子里挂了几个大灯笼,亮亮的,喧哗声起很是热闹,侍卫见了迟衡径直往里走,令他停下,说得进去先报,得了朗将准许才可进入。

迟衡纳闷。

很快,侍卫回来,领他进去。

一见才知怎么回事:大园中央,一桌极大极大的酒席之上,左右将军、众中侯、还有好几个重要文职都在。迟衡一时尴尬,想要走,颜鸾笑吟吟,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迟衡,来,坐我身边。”

迟衡坐了过去,闻到隐隐的酒味。

心跳加剧。

原来,今天是庆功宴,只有这几个重要将领参加的。刚才在宴上,颜鸾将每个人的职责都详细划分,彻底把梁千烈和段敌分开;中侯也各有管辖,比以前更细更分明,规避了以往的诸多内部纷争弊端。

吩咐完,才开喝。

武将们都豪爽,个个喝到淋漓尽致,迟衡正赶上各位都喝到巷上时。

颜鸾旁边的空位本是纪策的,据说纪策扛不住烈酒更扛不住颜鸾豪迈的劝酒,已经先行倒下被送回那个闺房去了。

迟衡坐在旁边,难免忐忑。

一桌都是军功卓着的人,有些人看迟衡是不屑,也有好奇的,还有质疑。

看着爱将受到质疑,梁千烈一拍桌子,豪爽地说:“迟衡,是我手下的兵,去年才入军,有胆有识,去年六月破了元州北关,后将元州王两位手下斩杀。这次去苦兹,赤手空拳打死四个将领、一条巨怪、活捉了元州王……更别说这一次西线收复得服服帖帖的了。不说领兵作战的能力,单说过关斩将的能力,在座的,几个有过这种际遇?迟衡,斟酒,给众位中侯和左将军敬一杯。”

几轮下来大家就都熟了。

数人敬佩,少不了说些年轻猛将之类的话。也依然有不屑的,难免提侥幸二字。迟衡不恼,也没得意忘形,认认真真把酒都敬完了。

段敌酒劲上来,转头对梁千烈说:“你手下的这几个人我都了如指掌。咱都是硬拼硬战过来的,知道怎么回事,绝不是只有运气二字那么简单。他,还有岑破荆,都是不错的。”

这话一开,别人都不再说风凉话。

朗将高兴了:“迟衡,还不给左将军再敬一杯酒!”

这庆功宴一喝就喝到子夜去了,美酒、美景和畅快心情,把所有的人都放倒了,陆陆续续被送了回去。

唯有迟衡,他酒量深藏不露,喝酒顶多能喝到微醺。

何况朗将在身边,他更是没有放肆的喝,夜风一吹就清醒了。见朗将已经深醉,且倚在自己的肩头将睡未睡,而梁千烈竟然还在和段敌斗酒,两人早都把胡话说了一箩筐了。

迟衡起身将朗将扶起:“诸位将军中侯,我先扶朗将回去了。”

85、

酒席忙成一片。

侍卫们都忙不过来,送完这个送那个,更有些还耍酒疯的将领,五大三粗,耍起蛮来七八个人都挡不住,十分难缠,本来看着挺多的侍卫们都不够用。

见迟衡扶朗将,就都放心了。

颜鸾醉酒的模样十分有趣,开始是多话,此时是半昏睡,倚着什么靠什么。朗将的内寝在荷花池的那边,沿着莲花池边走过去才到,莲花池不大,但走起来也有一段路。

颜鸾醉不成行,迟衡拦住了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没两步,颜鸾又软了下来,口齿不清。

走得艰难。

虽是艰难迟衡甘之如饴。

越行越远席上的喧嚣渐渐淡去,池边无人,一池绿波荡漾,倒映一轮风清月白,全然不像迟衡此刻的波澜起伏的心。

迟衡站定了,他想和朗将单独呆一会儿,不想那么快就送朗将回去,这种时光,没有任何阻隔的依恋几时能有。于是,他停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颜鸾的脸:“朗将,你还认得我吗?”

“……”

看来是不认得了,迟衡又问:“朗将,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跟着你吗?”

颜鸾眼睛迷蒙,头斜着,柔软无力。

如此这般,问了数次,颜鸾越听越迷迷蹬蹬。迟衡泄气,看来酒后吐真言,都是不可信的,吐字不清倒是真真的:“朗将,我喜欢你,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但要记得把我召回。”

颜鸾醉得人事不省,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

本软软坐着,听迟衡说着说着,他连身子都软下去了。

迟衡看了看周围,静谧无人。

近处是高高的出水荷花,池子里水波粼粼,八月花木依旧繁盛,园子里是高大的树,绿枝繁花织得密密的,风吹过,只有花枝相撞的簌簌声。

瞅见池边有个青藤垂下长长廊道。

廊道不宽,铺的青石板可并肩容三人过,里边还摆设有木长椅。因为青藤的遮蔽,连白天都是昏暗的,十分隐秘。

迟衡一口气将颜鸾拦腰抱起。

抱进黑乎乎的长廊里。

长廊弯弯曲曲,青藤密织。果然,拨开青藤才能照见缕缕月光,清幽至极,阴森至极。进了长廊,隔绝外世,安静到只有蛩虫鸣叫。

太暗了,适应了好一会儿,迟衡才能看清近在怀抱里的人。

“朗将……朗将……”迟衡轻呼。

回答迟衡的是香甜的呼吸声,颜鸾已经睡过去了,睡得很香,不是喊声能唤醒的。迟衡摸索着将颜鸾放在长椅上。

刚刚好的长度,颜鸾睡得平平的,手垂下。迟衡单脚跪在地上,握紧他的手放在胸口。

噗嗵,噗嗵嗵,噗嗵嗵嗵……

心跳快到要窒息了。

朗将要是知道自己的非分之想,非杀了他不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明知道不对,迟衡颤抖着手,抑制住狂乱的心,将颜鸾的腰带缓缓解开,红裳的衣襟柔柔地垂下。只有薄薄的一件,里面是光裸的。

血流上涌,迟衡捂住了鼻子。

竟没有黏稠的血流下,迟衡欣喜若狂,像十八世投胎的饿鬼见到食物一样,扑到了颜鸾的心口,动作太过猛烈,颜鸾不舒服地唔了一声。

迟衡吓一跳,停住了。

颜鸾没有醒来。

迟衡不敢孟浪了,轻轻将手放在颜鸾敞开的胸口,慢慢地抚摩下去,看不分明,但手下的肌肉是如此的匀称。

跳动的心起起伏伏。

迟衡闭上眼睛,痴迷地抚摩着,朗将的每一寸肌理都如此鲜活,像春天里奔涌的最鲜活的空气,像夏天最艳色的红莲,也像无垠沙漠那一弧金黄色的弧度那样流畅。朗将的胸前两颗微微的凸起,调皮地阻碍着他的手指。

迟衡无法自持,俯下,伸出舌头,轻轻舔着。

不是空气,像春天山林里,第一朵拱出来的春菇苞,诱人含住,慢慢舔舐。明明只有肌肤的味道,迟衡却像闻到迷迭香一样眩晕,先是舔,后是大口大口地吮吸,手抚向另一朵。

而他的底下,一股从地底积蓄的力量猛然上涌,叫嚣着破土而出。

迟衡一下子趴在颜鸾身上。

他知道,自己一点儿定力都没有。

可能随时都会喷出鼻血,喷出就喷出,这种机会不知有多难得。迟衡隔着裤子摸了摸自己的底下,前所未有的生硬和难过。

迟衡喘着粗气覆在颜鸾耳边,轻轻呢喃:“朗将,帮我摸一摸,好不好……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香甜入梦的呼吸。

迟衡解开了裤子,褪下,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半跪在凳子上,捏住朗将的手,放在那个自己底下灼烧的地方,一阵巨大的快乐,在接触霎那狂乱无章地跳跃着。

好大一会儿,迟衡才找回心跳。

找到被触摸的真实感。

颜鸾的手是柔软的,修长,长年骑马拉弓射箭,他的手指肚上有着薄薄的茧。握着那个火热,很舒服。

可惜这个手只是被动地握着。

迟衡很快就不满足了,他按住颜鸾的五个指头,极其缓慢地游走,即使只是简单的上下,都引得迟衡腿根阵阵酥麻,酥得腿都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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