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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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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了,他俯身,趴在颜鸾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力,引得颜鸾不舒服地唔唔了两声,想要翻身,而又不能。

迟衡握着颜鸾的手大力的抚慰着自己的火热。

一边亲了一下颜鸾的嘴唇,不是非常柔软,而是恰到好处的柔软,唇角的边沿有着好看的棱角——刚才是亲,现在的是很好吻。是的,只亲一下根本无法满足,只吮吸也无知足,他将舌头探了进去,有着酒味的香甜,更有颜鸾呼吸的香甜,无比美妙。

舌头是湿滑的,舔舐和轻吸都很好,就是情不自禁往外吮吸时,颜鸾会痛苦地摇头。

迟衡按住他的头,不让他挣扎,手底下飞快地大力地抚摩着,巨大的快乐翻滚,伴随着手茧偶尔触及细肉时的痛苦,那逍遥至极的快乐夹杂一丝不可言说的痛楚,越发妙不可言。

就在那顶峰的快乐即将訇然而至时。

迟衡听到了呼喊。

喊声划破了静寂的夜:“朗将、朗将……颜鸾、颜鸾……”

他猛然停住了,一动不动。

可恶!

竟然是纪策。

好死不死偏偏找来了。

不是说纪策喝醉回去了吗?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只听那喊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池边,迟衡本该立刻跳起,拉上裤子,然后抱着颜鸾跑出去。

但迟衡不愿意,不想。颜鸾的手按住的地方,每一个瞬间都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销魂,他舍不得放开这种快乐。

静寂。

护卫的声音高高响起:“纪副使,那位年轻的都统,扶着朗将就是顺着池边回房间的。”

纪策淡淡的说:“是吗?我就是从他房间出来的。明知道朗将醉了,你们还不亲自扶回去。再找找,天色黑,怕是两个人都醉了。”

迟衡的手一僵。

他身子底下的颜鸾很不舒服地唔了一声,迟衡一口封住了他的唇。唇味如蜜,迟衡的舌头细腻地碾过唇的每一个地方,吻,深陷其中。

耳朵却不得已倾听着。

“是不是都统不识路走错了?园子也不大,小人进这长廊里看看。”

迟衡的心顿时悬起了,心跳如乱鼓。

“……不用!”纪策忽然吩咐,“黑咕隆咚的地方,醉了也不会进去。你赶紧到池边看看,掉下去就麻烦了。”

“是!”侍卫应道,脚步声远去。

纪策却没走,站在长廊入口处,踯躅了两步,忽然冲着远去的侍卫大声喊道:“要是池边找不到,立刻让大家点上火把一起找。”

说罢,离开了。

迟衡松了一口气,轻轻咬了咬颜鸾的嘴唇:“朗将,要是被发现了,你会不会将我处死?”

手动的飞快。

许久得不到的渴望一朝实现,底下的火热固然快乐成仙,心中的满足更是飘飘而上,五指飞快地交叉着上和下,无边的快乐翻涌着,像大海怒波一样铺天盖地,在一浪高过一浪冲击中,最后一浪破堤而出,喷涌如潮。

迟衡倒在颜鸾身上。

剧烈地喘息着,那些不该有的邪念都都喷涌出来,脑子清明了。不管底下还是半硬的,他迅速穿好裤子,扶起朗将,为他合上衣裳系好腰带。

最后,恋恋不舍地胡乱亲了亲颜鸾的嘴角。

匆匆将他抱出了长廊。

池边侍卫还在找着,正焦急得要回去找家丁拿火把,抬头看见有人影匆匆过去,急忙追上去:“是副都统吗?朗将还好吗?我来吧!”

“你能抱得住?还是我吧,没多远了。”

朗将也是昂藏七尺,迟衡双手抱着他沿着池边走。池边幽香阵阵,迟衡心中一动,俯身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捻在手中。匆匆穿过花圃和栈道,飞快走进了内寝。

内寝之中,长长油灯下,纪策手拿书卷,抬起眼。

迟衡满脸通红。

纪策瞥了一眼,翻了一页:“回来了?走过那么多次竟然还会迷路?直接扔到床上吧,颜鸾不喜欢喝醉了侍者替他宽衣解带。明天让侍者收拾就是。”

迟衡将颜鸾小心地放平,替他理了一理长发,盖好薄被,最末了将那支莲花放在枕边,才放下帐子。

转身。

遇见纪策的眼神。

86、

迟衡心虚。

总觉得被看穿了一样,吭哧了半天说:“纪副使也在啊,还挺奇怪的,白天朗将睡你那里,晚上你睡朗将这里……”没有猫腻才见鬼呢,就不该相信什么挚友之类的鬼话。虽然纪策挺好的,但如果是和朗将勾三搭四的话,哼!

“只要是酒宴会,颜鸾总被灌醉,我得照顾。”纪策坦坦荡荡。

如果是真,如此甚好。

迟衡匆匆道一声别,将门关上,剧烈跳动的心却始终无法平息了,无法克制的回想方才那得逞的欢愉一幕,以及对纪策的无端猜测,就像暗色的廊道里最快乐的时夹杂的那一丝痛一样。

迟衡飞快离去。

次日,是出发的日子,迟衡和岑破荆二人整装待发,容越是随军的校尉——迟衡记得颜鸾说过要把容越培养,不知他为何又改变主意,时间紧迫,他也没问。

带了百余人,旗帜猎猎。

颜鸾和纪策站在旗帜前方,送别的还有梁千烈以及许久未见的辛阙——此时的辛阙,数次被迟衡他们甩掉,现在已经不腻他俩了,只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不说各种叮嘱。

单说颜鸾换了一件红色衣裳,飞一样衣袂飘扬。没有一点儿宿醉的颓废,反而是气宇轩昂。他的脸庞向着阳光,自信且乐观,带着迟衡最喜欢的微笑。

除了颜鸾纪策,还有一个青衣男子,面带拘谨。二十余岁,模样儿非常熟悉。

迟衡二人同时想起,他是段敌那边的人。

果然,赞许他们的迅捷之后,颜鸾道:“到了武知县你们需自行招兵买马,恐是不熟知,我为你们安排了一个知事:温云白。”

知事是个军中文职,对应起来是辅佐招讨使的。

颜鸾简略地互相介绍了一番,而后说道:“你们虽然擅长打战,处理各种内务却是远不及云白的,我费了很大功夫将云白调了过来。岑破荆、迟衡,以后处理民怨纠纷,就可请教云白了。”

岑破荆客客气气行了一礼。

与温云白寒暄。

迟衡则上前几步,神神秘秘:“朗将,我有几句悄悄话要和你说。”

“悄悄话?”颜鸾远离众人含笑道。

“此番出征我一定全力以赴。”迟衡一狠心,倾身直白地问,“朗将,昨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纪副使在你房间……你也常到他的房间。你们是不是,是不是,那种,断袖的那种……”

颜鸾顿时哈哈大笑。

笑得纪策侧目。

颜鸾半天都没停下笑:“这就是你的悄悄话?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回去要告诉纪策他肯定得气死。清誉败坏,可是他最忌恨的!人世间,不止有情爱之爱,更有知己之谊,别看到两个人亲密就想歪了。”

颜鸾是如此的正色。

迟衡头顶压着的黑云顷刻之间消失了,换成了晴空万里,还有两排白鹤飞过,无比神清气爽。他咧嘴一笑:“朗将,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朗将,怎么今天才介绍这个温知事啊,早点说我和破荆也有个准备。再说,为什么是段将军那边的人,我们跟他们的人之前才打过一架。”好吧,背隐隐作痛。这不光彩,但话得说明白。

颜鸾皱眉:“还好意思说,害得我讨要人时没一个敢来的,都以为你们凶神恶煞,就这一个胆子大的。”

温云白胆子大?

明明看着很腼腆好不好?

段敌将领多年,军中极有体系,提拔出的武职和文职均很是均匀。而梁千烈,选拔出的武将一个个出类拔萃,但文职基本跟不上,这必须得承认。

迟衡倒没有什么介怀的,向着温云白努力地温和一笑,以洗“凶神恶煞”的面目。

温云白亦笑。

竟然还笑不露齿,实在太没有男子气概了。迟衡想,不似习武的各有秉性,军中任文职的人大体相似,都一派斯斯文文的样子——纪策除外,他的第一眼也是尔雅至极,熟了之后本性全露——当然,心眼多是无一例外的。

迟衡转向颜鸾恋恋不舍:“朗将,我们走了,你等着马到成功的好消息吧,凯旋之后,要记得把我招回来啊。”

颜鸾忍俊不禁:“尽惦记什么呀!”

迟衡只看他,目不转睛。

颜鸾笑道:“别开心得太早,到了武知你就会知道,绝对不是哗啦一声带兵冲锋陷阵,要做的事情多了,遇上的困难,更多!”

叮咛了几句。

迟衡后面的没太记得,他只是专注而贪婪地看着颜鸾,一刻也不想挪开视线。

一路征尘,山水遥遥,岑破荆和迟衡快马飞驰,日夜兼程,数日后到达武知县边界。时值八月中下旬,秋露渐重,武知县的景色倒是隐逸,远望青山白水,烟浪空蒙。官道上,亭台休憩之所虽简单,亦有雅趣。

傍晚,天色还是明亮。

别人犹可。

唯独温云白沉默寡言,迟衡悄悄拽过岑破荆:“你看他一个人站在水边,像不像要跳河的?好歹是咱的‘军师’,你得问问去。”军中文职,都是谋士。

岑破荆斜眼:“你怎么不去?”

“我已经有朗将了,勾三搭四不好,万一出事你又得怪我。”迟衡大大方方地说,“容越也不合适,什么事都别让他沾上,沾上就倒霉。再说,你是都统,你是老大。”

好么,别无二选。

岑破荆掂了掂衣服,牵马过去,朗朗地说:“温知事,这里景致真是不错啊,迟衡说你想跳河,我来问问,红尘十丈有啥想不开的。”

晕。

你还直说啊,迟衡一个小石头砸过去,正中岑破荆的脚后跟,岑破荆一跳三尺高。温云白回头腼腆一笑:“似我家乡景致,所以失神,见笑了。”

“知事哪里人?夷州的吧,跟迟衡一样么?”

“垒州人。”

呃,这次还打回他老家去了,岑破荆磨了磨牙,绞尽脑汁:“还挺近的,垒州有什么好物产呢?”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起话来,好在温云白性情极是温厚,没冷场。

容越也牵着马去河里喝水,瞅见迟衡发愣。

河边那两人热火朝天,容越稀奇道:“迟衡,你一人蹲这里干什么?”

“看人。”

顺着目光看过去,一个女子提着食盒往田埂走去,应该给夫婿送饭去的。容越更稀奇了:“背影看着还行,不知道正脸怎么样,欸,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滚,我就随口一答。”

“就说嘛,人变不说,连雄雌都变了实在叫人惊叹。你走时没和朗将说说你的心事?别回去,他都娶妻生子,你就悲催了!”

迟衡揪起眉毛:“叫我怎么说啊!”

连段敌那边的人也知道自己想“巴结”朗将,就剩下朗将自己不知道了。这种事,坦坦荡荡的,就挺好,反正别人说什么也不用去在乎。

“直接说呗,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容越大大咧咧。

呵,直接说的结果一定是拉倒。

容越的馊主意。

迟衡不接话,容越指着温云白说:“原来军队里也可以带不会打战的人啊。”

“当然,有些人脑子好使。”其实坏点子大部分都是由这些不拿刀枪的人出出来的。嗯,这才叫杀人不见血,最阴损最恶毒。

容越喜道:“那我师兄也可以啊。”

庄期?

“他喜欢琢磨那些阴谋诡计?”

“他能看天相,刮风下雨之类的,打战时候不是正需要吗?不过,战场血腥,他肯定不会来的。”容越喃喃,勾起了一抹思念。

迟衡笑:“你师兄来了,一千人护着都不够,他不食人间烟火,咱得当成神供起来。”

容越不满:“你这话说得,你对他有成见!”

确实有成见,看到那么飘逸的一个人,却活在乱世之中,心里就说不出滋味。像紫星台这种地方和庄期这种人,就该在盛世,被用香火被人供起来,零落在尘世之间,难免宝石蒙尘。

睡觉时,岑破荆将温云白拉过来:“知事,多跟我们说说话,说些你们那边的事也行,诶,比如说说池亦悔,打过那架之后他老实了没?还那么嚣张吗?”

温云白嘴角一翘。

岑破荆兴致勃勃铺床,拍拍被子说:“知事睡这里。别的地方都不行,容越爱踹人,迟衡爱抱人,我睡觉最规矩,平躺就到天亮。”

容越倒是很自觉,用他四仰八叉的睡姿证明了一切。

迟衡牙痒痒:“谁爱抱人?我抱过你啊?”

岑破荆打哈哈说:“醉的人从不说醉,你自己当然不知道了。反正知事睡我边上,你们几个大老粗一边去。”

说着笑着闹着。

少不了在床上滚了几滚。

见他们一个掐一个掐得欢快,温云白才撇开拘谨,露出极为似乎腼腆似乎欢乐的笑。

过了许久之后,温云白告诉迟衡真相:朗将来左将军这边要人,梁千烈带出的将和兵都骁勇无敌,但也野蛮至极,文职们皆不愿意去。朗将催得急了,就差直接下令。众人没法,只得抽签,温云白很郁闷地抽中了“上上签”,被塞了进来。

本来是担忧的,想不到几天相处下来,还挺不错。也是床上一幕,令他解除了所有忧虑。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

很快,迟衡一行人到了武知县县府。

新任县令吴深率人来迎。吴深是朗将委派下来的,也初到不久,见了迟衡等人十分欣喜。

说干就干,迟衡等人雷厉风行。

但诸事没等铺开,问题先全出来了:什么叫一穷二白,就武知县这样的。看着山清水秀,其实什么值钱的也不长,穷得叮当响,要兵器没兵器,要马没马,连县衙都是破破烂烂的,兵士们住的草棚竟是临时搭起的,老衙役说:往年,没见过来这么多人。

87、

不止穷。

人烟极为稀少,且民风糯糯,偶见一两个平民,长得都瘦瘦的细细的,麻杆一样。

吴深无奈:“这么穷的县,我也无奈。”

吴深虽然极为配合,该打榜打榜该敲锣敲锣,就跟一个极为善良但揭不开锅的人一样,再好心,锅里没米,都白瞎。岑破荆和迟衡两人看着招来的几十个兵役,面面相觑,这么点儿人,能打战?迟衡骑马纵了一圈,非常无奈,真不是逃兵役,这地方就没什么人,别说丁壮,就加上老幼也没几个!

数日下来,衙门府前连男人都不过了。

没有人,什么都做不了。

二人急得冒白发,到处寻人,饶是如此,依然没用。

九月悄然而至,天骤寒。

兵士们薄裳一件,个个哆哆嗦嗦,只能借着白天开垦荒地的劲头御寒。晚上迟衡和岑破荆也睡不着,练了一气刀法,坐在草垛上,相对发呆。

容越在跟前,也不吭声了。

仰头看天,星辰寥落。

望着望着容越概叹:“我也看了十几年星星,怎么就看不出什么苗头呢?在我眼里,明明春夏秋冬都长得一样啊。”

迟衡斜一眼:“所以你是俗人,你师兄是仙人。”

“今年年初,我与师兄夜观星相,他还说今年秋日,元奚某些郡一定会发大水,至今没听哪里发大水啊。”

大水?

今年难得的风调雨顺,没听来的水。

温云白不知底细,惊异发问:“贵师兄何许人也,竟会观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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