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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by火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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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

“如今郑奕已经占了十个州,他只要再一发力西界数州就收入囊中。到了那时,就算我们把夷州曙州都占了,没用,也是很难和郑奕抗衡的,不如先让封振苍顶着郑奕的压力,我们去争泞州。”

古照川明白过来:“岂不是借力梁千烈抗衡封振苍,借力封振苍抗衡郑奕,互相牵制。”

“对。元奚的东部和中原各州战事如火如荼,又疲战了数年,地皮都被搜刮得不长毛了,再介入,洗上几遍就没人了。而西部各州截然不同,各州势力松散,若能尽早介入以抗衡郑奕,乾元军才能翻身。”迟衡自信地以鞭指向西边,“所以必须让郑奕止于泞州。据昨日战报,岑破荆已经统军将郑奕军驱逐出了元州,目前攻入泞州;而矽州的麻行之也已发兵,进攻泞州,这种大好时机,就等我们再踹一脚了。”

古照川沉吟片刻,笑道:“我有种预感,郑奕比封振苍还跳脚。”

面对古照川的不吝赞赏,迟衡没谦虚,乘胜追击:“古大哥,你要帮我说服霍大哥,虽然远离了夷州,但我们的兵可是越来越多,地方越来越广,可比以前带兵作战淋漓尽致多了!”

这倒是,霍斥以前局限于夷山,出不来,行兵作战也憋气得很。

古照川笑道:“不用说服,霍大哥还总帮你说话呢。”

攻城、掠地、收兵、纳粮……迟衡只充补够自己的五千人,其余一概分派给霍斥。霍斥兵自然是越打越多,对远离了夷州也就不那么介怀了,就是为了让霍斥放心地跟着自己征战南北。

攻战的这些日子里,燕行没离开。

燕行不打战。他会在迟衡胜战之后出现,而后在出征前消失,总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知道燕行的厉害,一般人伤不了他,迟衡也不操心。这天全军扎营暂歇,迟衡在营帐外夜观星空,一道惊鸿掠过。

燕行飘落眼前,眉间挑着笑,迟衡一喜,娴熟地将他拖入怀里。

二人耳鬓厮磨之后,燕行极高兴地说:“我的剑法又有了长进。剑气一开,兵器近不了我的身,即使近了也会被震开,别人都说我如神功护体。”

迟衡捏着他的耳垂笑:“你早就天下无敌了。”

“要不要试试?”

迟衡摇头,将他抱起就着脸颊狠狠地亲了一下:“我信!不试也知道,谁能比得过你呢?”

燕行很不满意他的敷衍,敲着额头说:“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比试呢?怕输?输的人多了我又不会取笑你!再说你的刀法也好得很,为什么不敢跟我过两招呢?”

迟衡抱着他坐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密密地吻了十数下,笑着说:“面对心爱的人我出不了手,手会发软,心会发抖,眼睛会老眼昏花……非要比的话,我们在床上比试一下好不好?”一边说,一边在燕行的腰上乱摸,而后伸手进去又揉又捏。

燕行摁住迟衡的手:“跟你说正经的。”

迟衡立刻皱起了脸叫苦连连:“都六天没碰你了,憋得不行,你摸摸你摸摸下面都快烧焦了,对我来说最正经的就是赶紧泻火。”手很不老实地捏住了燕行的那里,半翘,连撸带顺,挑着逗着燕行很快也就不行了。

二人在荒郊野地里胡来了一场。

迟衡担心燕行还要比剑,索性使足了力气往死里折腾,最后甚至来了个倒挂金钟:燕行的头朝下,手倒撑地上,两腿夹住了迟衡的腰。迟衡则双手钳住了燕行的腰,由上至下狠劲捣了上百下。

虽然燕行体力极好,腰柔韧,腿也格外有劲,但也经不起这么凶猛的攻势,前后两处汁液四溅,很快手就撑不住了,伴着断断续续的喘息道:“唔……换、换个、姿势……哈……”

迟衡哪里肯,捣得燕行浑身瘫软才泄了出来。

二人才席地躺下,燕行这一次被折腾得差点断气,衣裳湿了个透,喘了半天都没停下来。迟衡抚着他鬓间的湿发意犹未尽:“舒服不舒服?你倒着的时候浑身都绷紧,下面尤其厉害,夹得可舒服了,水比以前还多,一插就往外溅……”

“……再说,信不信我一剑劈得你脑袋开花!”

迟衡贼笑,亲了亲他的鬓发:“以前我都没发现,你的眼睛还会变色,插得越深,变得越厉害,晚上看不分明,白天试一次好不好?”

燕行磨着牙齿说:“好不好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样你不舒服吗?疼吗?”

“……舒服。疼倒是不疼就是怪得很,你这么大叉着两腿试试。”燕行兀自蹙眉琢磨了一下,“再者,隔几天不见就想你得很,你见了我,就只干这事。”

迟衡哑然失笑:“你想我怎么样?带着兵,我想你也不能去找啊!”

“和我比剑。”

绕来绕去还是个这,迟衡抱着他汗渍渍的腰哄着说:“原来就是比剑而已,等你腰不酸了我和你比就是了。唉,你真是不懂——我不是怯阵,是心疼你才不愿和你比。”

燕行这才满意地睡去。

次日燕行扶着腰非和迟衡比试,迟衡糊弄不过去,比了几招,最后还是腻乎乎地把燕行缠住又亲又抱了一阵,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也是厚积薄发,迟衡狠了一股劲往前冲,霍斥率军也极勇猛,西行征战出奇顺利,很快大军直抵泞州边界,破界而去。

留下封振苍将大军压下,却发现乾元军已经舍了曙州,气得跳脚。

其时,九月中旬。

暮秋时间天气极凉,下了几场小雨,路上泥泞不堪,迟衡和霍斥将大军压在泞州的笠县的笠河边,河极宽,夹杂泥沙的滚滚河水翻涌。

那边,泞州的军营齐齐整整。迟衡望了一眼,转向霍斥:“霍大哥,郑奕终于舍得把重兵压过来了,果然不同凡响,我倒是很想和他们交交锋。”

镇守笠县的是郑奕的兄长郑昂。

到达笠河的当天,郑昂就领军和迟衡来了一场恶战。郑昂这人,生得阔面虎须,声如奔雷,勇猛非常。那天两人交手了一阵,因后来下雨,没打到尽兴就鸣金收兵了。

迟衡退了一退,在笠河的那边驻扎下来。

天气一冷,行军停滞,迟衡想起一个人来:安错。天冷了,越往西,越其寒无比,将士们熬冻又是问题,虽然古照川也能治病炼药,到底分身乏术,没法全顾。所以迟衡征得古照川同意,快书一封,让安错速速来援。

驻扎后,迟衡不急着攻击,只时不时挑衅一番。

郑昂这人性急,哪里受得了这猫逗老鼠的玩法,一气之下大船开进笠河,试图越过河来。

迟衡一见更高兴了,骑在马上说:“霍大哥,古大哥,郑昂是不是给逼疯了,他难道不知道水战是我们的强项么?”夷州多河,垒州靠海,两州的兵士个顶个的水性好。

迟衡挑了数十个水性尤其出众的。

一起潜入河水之中,拿着那凿船的利器,生生给它凿穿了,那水从船中间喷涌而出,船上一众人等惊慌失措,郑昂气得吹胡子瞪眼,把开到一半的船引了回去了。迟衡叫人用强弩追射了一阵,见船远了,也不追赶,只叫众将士一起大喊辱骂嘲笑,郑昂又气得跳脚不止。

177、

这一战后,三日不到。

那边岑破荆容越已经率兵攻了过来,他们和迟衡暗下约定,一起发兵打了郑昂一个猝不及防。因为郑昂驻军多,沿河驻守森严,迟衡这边很难越过河。石韦连连布了数个局,岑破荆和容越轮番进攻,才让郑昂陷入交战之中脱身不得。饶是如此,郑昂竟然还是能分出神来提防迟衡。

如此这般过了六天。

迟衡知道再这么下去郑昂的援军怕是要下来了,遂和石韦暗下约了一个时辰,同时猛攻。那日天公作美,偏偏是大雾。容越特地摆了一个五花阵,五支劲队执五种兵器,轮番上阵。

等岑破荆和容越的大军一起到了眼前,郑昂才察觉,而那边迟衡开船过河已上岸,两相夹击,少不了一场血战。

不提中间如何之激烈。

却说最激烈之时,郑昂率军专与迟衡抗击,正打得难舍难分,眼看着城池久攻不破,迟衡难免心燥,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击鼓声,那鼓点十分急促,远远的卷尘而来,约莫是数千人。

迟衡一惊,心想莫非是郑奕的援军到了?

待那支队伍近了,见最边缘的乾元军没有阻拦厮杀,旗帜越来越近,看得分明了,迟衡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梁千烈派来的援兵。只见一人直奔他而来,那马快得如闪电一样,马上之人不着盔甲,而是一身普通的黑色戎装,奔到迟衡跟前猛然一勒马。

马上是一名少年。

少年英姿勃发,约莫十六七岁模样,手里一把大刀寒光泠泠。

好硬气,这要是再长个两三年,也是硬邦邦的好男子一个,迟衡暗自赞叹道。且说那少年原本是带着一丝笑的,见迟衡看他,却收起了笑,只拿一双眼睛瞅迟衡,不言不语。

旁边是兵刃相接,迟衡没那么多时间闲话,喊道:“你是梁将军的人?”

少年鼓了鼓脸,气呼呼的说:“是!”

声音洪亮,丹田运气很足,只是为什么见了自己忽然就生气了,来不及多问。那少年一声令下“战”,他手下的兵士汹涌而上。少年甫一出刀,迟衡立刻惊了,那少年的刀法十分狠辣娴熟,攻无不克,而且自带一股猛劲,刀过去,绝对不亚于自己的刀法;而且劈起刀来,没有任何留情,刀过去鲜血四溅。

听见一声声呐喊,迟衡忙收神,一扯缰绳,挥舞着重刀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直捣黄龙。

血战一天一夜之后郑昂彻底被打垮,拖了几员重将弃城而去。

且说郑昂军投降那时,恰是黎明,一轮初日喷薄而出。容越等率先进了城,霍斥随后,迟衡却没有进城,而是站在城池之下,望着容越将城池上插满乾元军的旗帜,随风飘扬,他心里说不出的激越!

“为什么不进去?”一个声音打破宁静。

迟衡回头,正是那少年,额头还有细细的汗。少年浓眉大眼,瞳孔十分黑,十分亮,看人时总觉得十分专注,能到人心底里去一样,更别说骑马抡刀那一股虎虎生风的劲。

迟衡笑:“你叫什么名字,是梁将军派你来的吗?”

少年立刻露出又愤怒又受伤的样子,脸颊又鼓了一鼓,鼻翼翕动,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你忘了!”

忘了?

迟衡回想了一遍,实在不记得梁千烈军营里竟然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这模样根本没有一丝丝眼熟,不过这身手倒是有一两分像梁千烈。

见迟衡茫然,少年气不过,恼火地说:“……我是辛阙。”

辛阙?

迟衡失声喊出来,他几乎难以相信辛阙竟然长得这么快,明明三年前还是十来岁的痴童模样,如今活脱脱一个英姿勃发的小将了。不怪迟衡认不出,不说身子抽条似得疯长了,就是脸庞,那都没有一丁点儿以前的样子了。

“辛阙?”迟衡难抑激动。

辛阙却还是恼怒,哼了一声,带着七分生气三分赌气说道:“梁大哥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既然胜了我就回去了。”

迟衡哑然失笑:“哪有庆功宴都不吃的?”

而且这种孩子气一看就能看出来,迟衡将辛阙连拖带拽拉进了笠县县城之中。辛阙恼火迟衡没认出他来,一直不太高兴地挂着脸,见了岑破荆才闷闷地叫了一声破哥。

那一天马不停蹄,又是收拾残局又是整兵,一直到晚上迟衡才歇下来,摆了一场庆功宴,宴上,大火大锅,好酒好肉,迟衡少不了豪迈斟酒大碗地劝,愣是把一个一个将领都灌得站立不稳,不会挡酒如石韦等,当即被灌趴下了。

尤其霍斥,很放得开,一人喝了两人的酒。

见他八分醉了,迟衡带着酒意问:“霍大哥,这一路攻无不克都是霍大哥功劳,如今夷山军和乾元军都绑一起了,待泞州胜利,就正式并入乾元军,霍大哥为右将军,不知可愿意?”

霍斥哈哈大笑道:“大哥还能回得去吗?被你引出夷山不说,如今手下兵也都十之七八都被带到了这里,若是自立为王,我犯得着一路辛苦打过来?左将军还是右将军霍大哥都无所谓,只要兵还是大哥的兵。”

容越凑过来说:“爽快!在垒州时,和霍大哥配合最带劲。”

那一天,那一钩月分外的明。

夜深人静人都散了,迟衡和容越相枕而眠,二人兴高采烈说了许多豪情万丈的话,直将元奚的大半疆土都说完了。天明时,迟衡听见嗒嗒嗒嗒的木屐声传入耳尖,想睁眼也睁不开,木屐停在旁边,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迟大哥,醒了没,醒了我就走啊!”是辛阙,声音又快又急躁。

这怎么行?

迟衡口干舌燥,挤不出声音,手指动了一动。

辛阙勾住了他的手指:“我要回夷州!”

这孩子,脾气怪,每次见了都是一副别扭的劲,都是被谁给教成这样的。迟衡努力睁开眼,长呼了一口气:“给,大哥来杯水!”

辛阙一跺脚,跑去拿了一壶水往旁边一顿。

水花被顿得直往外溅。

迟衡撑起身拿起大口大口地喝完,把壶推回去:“去,给你容大哥来一壶!”容越醉得深,这会儿四仰八叉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被吵醒的意思。

辛阙炸了:“要喝自己倒去!”

迟衡哈哈笑了:“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容大哥多少也算是一方‘霸主’,得了,谅你年轻无知,不计较。你是着急回夷州吗?梁将军让你回去的?还是不愿意呆在笠县?还是见不得你大哥我?”

“哼!”辛阙冷哼。

庆功宴后是封赏,论功领赏,虽没有封赏军衔,迟衡的偏向很明显。

他倚重两个人:石韦、霍斥。

石韦功不可没,不止统兵作战,更与岑破荆容越一同制定战略,尤其受伤后,不统兵,更是将战略制得天衣无缝。论起来,这三人各有分工,石韦工于战略,容越精于战术,岑破荆在统兵之上出类拔萃。

霍斥更不用多说,迟衡领的五千人是先锋,后边可全靠霍斥支撑。

在笠县,乾元军稍做休憩。

除了乾元军的诸位将领,受了封赏的还有其他人,比如段敌手下的池亦悔和景朔,比如梁千烈派来的辛阙。

迟衡对池亦悔和景朔很是拉拢,多次去找他们俩谈事谈心,说些战事,说乾元军未来如何打算等等,说的是意气奋发。池亦悔性子很直,吐露出很久没有打战打得这么舒畅过的,遗憾的是他手里没有兵,实在是遗憾之极。景朔内敛,只在打战上出主意,其他概不多说。

唯有一次迟衡戏谑道,段敌把他们派来,这么得力,替他人开疆拓土,段敌肯定心里后悔的。景朔回答,良禽择木而栖,段将军也左右不了大势所趋。

迟衡没再追问,他们是否愿意留在乾元军。

水到渠成的事急不得。

唯一让迟衡头疼的是辛阙,因为是梁千烈派来的将领,迟衡管不上,由着他放羊。

而那天以后辛阙就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让他做什么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岑破荆与他熟,逗他比刀,辛阙毫不客气,招招凌厉直把岑破荆都逼得差点败下阵来。辛阙挑着眉得意洋洋地说:“迟大哥,我的刀法怎么样?”

这孩子,再一夸,尾巴就翘上天了,迟衡板着脸说:“还行,但带兵作战可不止是单打独斗!”

辛阙泄气了,气呼呼拿起刀说:“当初让我练刀的是你,现在又说不行,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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