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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十年恍如梦——by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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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着看着安然:“我是贱人也不和你鬼混。”

安然是个一旦发怒就丧失理智的人,从昨天到现在我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燃烧起他的怒火。安然抓住我的衣领,我没有挨打,而是他整个人都压上来在我身上胡乱的亲吻,我很讨厌他这个样子,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表达着他对我的占领。

我推开他,他又扑了过来,几次三番,我也没有力气了,干脆闭上眼睛随他去好了,左右吃亏的都是我。见我不动了,安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我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假寐。

“你起来!”安然拉着我的胳膊直接将我从沙发上揪起,奇怪他哪来的那么大力气。

“干什么?要做还不痛快点!”我没好气的说。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安然失落的望着我,目光垂在我散落的衣物上。

他也觉得这样子没意思,还带着感伤,他走了三年,满心欢喜的以为回来之后还能拥有他的叶亭,可我是人不是一样物品,可以原封不动的保存三年,我会长大,会变成熟,也学会了放弃得不到的。

“我以前什么样子?”几乎是明知故问,其实我也很讨厌自己的变化,可谁又能单纯一辈子。

安然抚摸着我的脸颊,他手比以前还要细腻,我贪恋这他手上的温暖不忍将他推开。“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推开安然放在我脸上的手,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投射在地板上的阴影,我一直以为自己内心很强大,可表面上的冷漠和满不在乎都是再为内心的柔软做伪装,“我们早就不可能了,我们错过了那么久,早就不适合在一起了。就算真的复合了,以后还是会分手。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Gay吗?早晚你都得结婚,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而我只想有个人陪在身边,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太寂寞了,我渴望能有一个人给我依靠,即便只是陪着我也好,而你给不了我。”

“你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敷衍我罢了,那个人也同样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可你还是和他在一起。”安然嗤笑。

“至少我没有动心过,没有过期盼也没有失望,心不会像现在这样疼。”

安然的眼中带着惊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把搂过我的肩膀,“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我挣脱开安然的拥抱:“你今天和我说你当初去美国是为了我,你觉得我会高兴吗?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安然错来我的眼神,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至少不会恨我!”

“我宁愿你那时候留下来,不要学业,不要前途,我愿意拼尽一切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还是走了。其实,是你害怕,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你逃避了,你躲到美国,直到这件事被人淡忘了你才敢回来。”

“你知道我不是。”安然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了,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Gay。

否认他是Gay就是间接的否认我们的感情。

第四十三章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何必和一个Gay纠缠下去呢?”

我起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安然喊了我几声我没有理他。躺着躺着我就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安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在饭店的时候接到了韩枫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今天晚上想过来。从昨天到现在被安然纠缠的实在是烦了,我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平时除了有事,我很少拒绝韩枫,他大概看出我吱吱呜呜的态度很反常一直追问我原因。

“安然回来了。”我说话的底气很不足,虽然韩枫和我都不会吃对方的醋,但是他很清楚我很安然的是是非非,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贱。

“所以你今天晚上要和他在一起?”韩枫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喜怒,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生气,他这个人够理智,从来不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不不。”我连忙否认,“他今天来找过我,我心情很不好。”我说了谎话,只是不想韩枫多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韩枫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可以自己处理,谢谢。”

韩枫挂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我说再见就主动挂掉电话。

打完这个电话我的心情更不好了,我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到了我这里都会变得复杂,困难。

第二天在医院的时候,小护士告诉我有个朋友找我,我那时正好有病人,就告诉她我晚些出去。因为工作很忙,平时我的朋友很少来医院找我,我一时也猜出是谁,还在心里埋怨这个人的冒失。

等我忙完的时候看见安然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

“你真的很清闲,都不用上班吗?”

安然看见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估计他自己也觉得昨天的事很没意思。

“出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

从我认识安然就知道他有个毛病,说谎话的样子很真实,根本看不出他在说谎,至于他以前骗过我多少次,我自己都不清楚。

“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里面还有病人等着呢!”

“不错嘛,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很符合你的性格。”安然大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和我很亲密的样子,好像昨晚的事都没发生过。

“这不都快中午了,一起吃个午饭吧,也别让我白来一趟,听说这附近有家火锅不错。”

“你是来道歉的吗?”我冷冷的说道。

安然愣了一下,带着调侃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用道歉吗?咱俩哪有隔夜仇啊!”

从那天之后安然会隔三差五的来我们医院一趟,理由都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我告诉过他几次让他不要过来了,他走的时候很生气,冷嘲热讽的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可是过不了几天还会过来。

科室里的几个小护士说安然长得帅和我打听他的情况,我指着安然对他们说,“你们自己过去找,人家不仅长得帅还有钱。不过,他老婆很厉害,你们要小心点。”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安然应该是听见了,转头看向我,皱着眉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几个小姑娘听见他有老婆都扫兴的走开了,之后再也没有问过我安然的事。

“你还在在意吗?”就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安然问我。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这不是为了你家庭和谐吗?”我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道。

显然安然被我气到了,他板着脸,看得出是在刻意的压制火气,过了好半天才生硬的说道:“我没老婆!”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都懒得和他争辩。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啊!”安然抓住我的胳膊,他力气很大隔着衣服还捏的我生疼。

我看左右很多人都向我们这边看来,和他在这里争执也很不好看,就让他先放开。

“我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太深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希望你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让人摸不清头脑。”安然的话说的很冠冕堂皇,如果不是对他太熟悉,我应该很感动。

“那你和尹素若分手!”凭直觉我觉得他们肯定还在一起。

果不其然安然沉默了,隔了好半天才说:“你总得给我时间吧!”

我们之间的障碍从来不是尹素若,即使没有她还会有张素若、王素若,安然骨子里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要面子,即使自欺欺人他也要过着平常人一样的生活——结婚生子。

安然会在我休息的时候来我家找我,对于他的行为我不再排斥,因为我清楚他的性子,我越是反抗,越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如平平淡淡的相处,时间久了,他总归还有自己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样,他早晚都会走。

我们在一起都没有话聊,他挺忙的,总是接电话,生意上的颇多,偶尔是尹素若,他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我,其实没那个必要,现在我才是他们感情的第三者。他很喜欢打听我的事情,医院的同事怎么样,有没有女生喜欢我。他拐弯抹角的问过我几次关于韩枫的事,我嘴巴很严,他气哄哄的拿我也没办法。

“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那么一会儿事嘛!”有一次他把我问烦了,我用很放浪的口气反击他。

安然很生气,结果是我们那天在床上纠缠了一天,那方面我一直很被动,也不配合他,有时候还喜欢和他唱反调,他虽不说可是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

我们这样在一起属实没有意思,没话聊还总是抬杠,每每都是索然无味的开始,以不欢而散结束。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总来找我。在一起时因为喜欢,已经不喜欢了,还要硬在一起,我找不到理由。

安然总是和我说以前的事情,我很惊讶许多高中时候的往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而我早就记忆模糊了。他说我那时候不爱笑,可笑起来的样子真心的好看。我问他我现在笑起来还好看吗,他想了想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吻了我。缠绵齿间之后,他捧起我的脸认真的说:“我更喜欢你现在失神的样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失神时的我有少年时的影子。

第四十四章

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被安然霸占了,他有空就会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话都很少,各忙各的,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我告诉他不要再来了,有时沉默比正常更折磨人。他在没有时间来或是我上班的时候会打电话,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们通话的时间很短但是相当的频繁,几乎一两个小时我就会接到他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大致都如此:

安然问我:“你忙吗?”

我说:“还好。”

安然:“哦。”

我:“没事先挂了。”

近来很长一段时间安然过的都很不顺利,他的公司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他都不会对我说,我也不会主动去问,可从他打电话的内容中我大致揣测了一二。他的情绪也很不好,总是抱怨活的很累。

其实我很想安慰他,可是想到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就不愿意和他多说话,想来我也挺后悔的,如果我们能开诚布公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

现在的我愿意用生命去换取与安然相处的一天时间,可那时候我却总是躲着他,不愿意理他,抱怨他的所作所为。懂得知足后我才知道其实幸福就在眼前,莫等往事成空再追忆,珍惜眼前事、眼前人,也许现在看似简单的一切是将来千金都换不回来的,只可惜这个道理我知道的太晚了。

安然习惯睡觉的时候从身后抱住我,我挺不愿意和他同床的,他睡相不好总是踢我把我弄醒,而且手还不老实喜欢乱摸。

有一次睡到半夜我口渴起来喝水,一向睡觉很沉的安然被我弄醒了,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害我都被水呛到了。刚想回头说他几句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叶亭,我好累,你陪我一辈子,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的嗓音沙哑,带着乞求的声调,听着让人心里难受。

我的心瞬间被揪住一样,酸酸的,我想拥抱他,亲吻着安慰他说我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来没有离开,可是我只冷冷的开口:“发生么疯,快回去睡觉吧!”

我要保护自己不再被他伤害,可我却深深的伤了他。

抱在我腰上的手臂颓然放下,我转过身只看见安然在昏暗灯光下寂寞的身影。

第二天早起我心虚的问安然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其实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安然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很多,安然给了我一个大笑脸说自己昨晚睡得很好。

“你最近似乎有烦心事?”

安然扬起眉,狭长的眼睛笑的弯弯的,“我最大的烦心事就是少长两只手数钱。”

“俗气!”我笑着骂道。

医院半年组织一次旅行,上次我因为有一个重要的手术没有去上。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对旅行什么的都不感兴趣,有时间我宁愿在家睡觉。无意间和安然提过一句想不到人却留心了,他很想问我可不可以带家属。

“你可以顶我的名额去。”

安然凑了过来,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用鼻子摩擦我的脸,“你们医院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们一起去吧,总是在家怪闷的。”

我嗤笑的推开他,“算了吧,我们科室的小护士你哪个不认识?”

“你在吃醋吗?”

“你要是愿意旅游可以和尹素若一起去,反正全世界不管哪里她都会陪着你的。”

安然乖乖回到沙发一角抱膝而坐隔了半天才说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语气中带着撒娇和抱怨。

就是为了那最后一句话,我同意一起去旅行。对外我一直谎称安然是我的表哥,一路同行同事都说“叶亭,你表哥对你可真好!”安然在一边对我挤眉弄眼的笑。

旅行回来之后,我和安然的感情大增,我不像先前一样排斥他,可能是一个人寂寞久了,有他在身边也很好,天冷的时候两个人靠在一起很暖和,孤独的夜晚好歹还有个人可以说话,遇到烦心的事再看看身边的他,想着我并不是一个人,就心安了。

一天早晨安然突然对我说:“下周我要回趟美国,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是公司出了事情吗?”我知道安然是做外贸的,他最近手头有一批货遇到了些麻烦急需处理,虽然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很棘手。

安然笑着将我揽入怀中,在我耳边低声说:“放心吧,我是谁?将来是要做世界500强公司的CEO的,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等我,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带回来。”

我笑着将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地球都装不下你的大脸了,CEO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然大笑着搂着我倒在床上,很开心的说道:“我还没走就盼着我回来。”

“我是怕你再赖在我这。”

“叶亭!”

“嗯?”

“等我再赚些钱我们回美国吧!”安然神色认真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彩。

这三年他已经习惯了美国的生活,美国于他就像避世的世外桃源,想着我们手牵手走在异国的小巷上,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我只属于他而他也只属于我,这种生活不就是我向往的吗?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就随口答道:“再说吧!”

安然没有说话将我搂的更紧,隔着毛衣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每个人都由着属于自己的气息,两个人呆久了会互相沾染对方的气息,我喜欢安然的身上带着我的气息。

我以为安然会过完圣诞节回来,因为他说他喜欢美国的圣诞节,可他提前了一周回来。他一进门就捧着我的脸看,然后低下头轻轻的亲吻,他吻的很仔细,灵巧的舌尖在我的唇上细细的描摹,我的口腔中都是他的气味,我们吻到喘不过来气才分来。

“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多想我!”安然将行李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问,他的舌头若有若无的触碰我的耳垂,这种麻酥酥的感觉让我几乎丧失了理智。

我咬着牙没有说话。安然见我不吱声更加得意,轻笑着说道:“不想我吗?可我每天都想你。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奇怪,想着你却见不到你,都要把我逼疯了,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剩下的时间无非是在受思念的折磨,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被安然的话惊呆了,他是太阳一样耀眼的男人,从来没有说过伤感的言语,而今天他似乎很不同,听到这些我本来应该感动的,可却感到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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