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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入命 上——by蒟蒻蒟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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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传来一声轻响,离鸿凭着耳力一伸手就接住了狼主抛来的东西,摸着像是本书。

“你左手边方盒里有颗夜明珠,你取出来瞧瞧手里的书。”

离鸿不敢违拗,摸到盒子将那莹润的珠子拿了出来,微蓝的光晕只足以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他将书的封皮放在明珠之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太虚心经。即使孤陋寡闻,离鸿也知道,这便是太虚宫那本最精妙珍贵的心法秘籍了。

第二十二章

瞥见他惊愕的神色,狼主似乎很满意:“看来,你识得这书?”

“只听说过,不曾见过。”离鸿拿着那书,根本不敢翻开,胡元臻曾提过几次《太虚心经》,据说俗家弟子根本摸不着这个,就算太虚宫门内弟子能学上一二式也是万分难得了。这心法向来是太虚宫的至宝,不知为何竟会落在狼主的手里,离鸿心里疑惑,不由得就抬起头来。

狼主在黑暗的那头轻声笑了笑:“你想问我如何得到这书的?”

“我……”离鸿怕说错话,有些踌躇。

狼主随意地说道:“这是天南堂主骆罕送来的,他们天南一向乖觉,这便是其一,不像朔北堂先是出了奸细,又对内讧遮遮掩掩,怨不得我罚他们重些,对么?”

离鸿一惊,立刻跪了下来:“狼主还要罚他们么?隐瞒的主意本是我提的,只是不想狼主为这些琐事分心,如今两堂已经重归于好,又何必再……”

“哦?”狼主忽然拉长了音调,“你提的主意?你的胆子倒是很大么。”

离鸿一下子觉得后颈直发凉,他蓦然想起来面前并不是什么爱讲道理的家伙,根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狼主似乎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你这般仗义,不该留在风狼,我想想……唔,要不要打发了你去才好。”

离鸿自然知道风狼中“打发”二字是什么意思,他连声告饶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跪在那,等着狼主的裁决。

过了没一会,狼主忽然缓和了语气:“你起来吧。”

离鸿不知他是要亲自动手还是唤火獠卫来,僵硬地站了起来。

“把书翻开,从第二式开始念。”狼主简短地说道,随后便转身走了。

离鸿有些莫名,只得将那本《太虚心经》翻了开来,稍稍念了两句,暗处的帷幕后便传来狼主的询问,原来这心经与道家口诀息息相关,若是不通口诀便难以读懂。

两人就这么隔着帷幕一问一答,不知不觉竟过了一整夜,离鸿原本以为这密室是在水潭之下,谁料竟有缝隙能照入阳光,把他刺得有些恍惚。

狼主从帘幕后走出时已是常日装扮,面具后的声音依旧沉闷:“我问你,这太虚心经的效用是什么?”

离鸿想了想:“据说能洗髓净骨,修为大增,练成后清心寡欲,道法自然。”

狼主将他手中的书一把夺过,又翻了一翻,然后甩到一旁道:“且到这里,余下的几章,你今晚再来。”

离鸿忙放下书准备告退,刚走到门口,又听身后道:“不准同人说。”

离鸿稍站了站,低声道:“狼主放心。”

其实他道狼主放心,自己也放下心来,既然不准他说出去,那便意味着狼主暂时没有灭口的打算了。离鸿回到住处,稍歇了口气,一宿未睡的困倦渐渐涌了上来,不消一会便沉沉睡去。

在混沌的梦里,那些念了一夜的心法字句不断地涌了出来,像是一群蚂蚁从丹田涌出,游走遍云门、曲垣,又归于胸前膻中穴海,周身像浸了温水似的,暖洋洋地舒服。

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斜,离鸿的脑中迷迷糊糊蹦出狼主说“今晚再来”的话,猛地跳了起来,直把床前托着腮帮子的南柯吓了一跳。

南柯吼了他一声:“看你死猪一样睡了一天,怎么突然蹦起来了!”

“我……我要去找……”离鸿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急急便向外走。

南柯一把去捞他胳膊:“喂,你不饿么?”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但在饿肚子和爽狼主约之间离鸿自然不敢选后者,他躲过南柯的手道:“不饿。”

南柯哪有这么好打发,立刻锲而不舍地扑上来:“你古古怪怪的,有什么事瞒着我?”

离鸿只是摇头,伸手就去拉门,南柯一下便闪到门前堵住他:“不交代清楚别想跑。”

“我有急事。”离鸿慌忙之下找了个借口,“我内急。”

南柯闻言嘿嘿一笑:“内急是么?”

他左手凝掌,飞快地向离鸿小腹拍去,这一下来得突然,离鸿不及多想便伸手去挡,掌风竟打得南柯手臂一麻,他后退了一步,忽然拧起眉头:“你哪来的本事。”

离鸿也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我不知道……”

南柯一下子拧过他的手腕,向他脉门上一按,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咬牙笑了起来:“不过一两日的功夫,怎么长进这么多,生蛋生出来的吗?”

离鸿回想起那些脑海中徘徊的心法字句,这才惊讶地意识到自己已不知不觉习了半卷《太虚心经》,若是被狼主发现不知会不会着恼。

南柯见他怔怔的不说话,低声问了句:“是跟狼主有关么?”

离鸿不敢承认,却又无法否认,只能央求似的看着他:“我真的要走了。”

“六子,你别和狼主走太近。”南柯忽然在他手上重重捏了捏,“他那人最是喜怒无常,万一……”

他摇头咽下了后半句话,侧身让离鸿离去了。

吞吞吐吐从不是南柯的性子,离鸿知道这一点,所以出来这一路心里都忐忑不安,他猜不出南柯难以明说的危险究竟是什么,但那警告无非就是让自己离狼主远远的,少招惹他为妙。然而等他收回心神的时候,已经走进了石阵,这夜的月亮有些发红,仍是弯钩一般垂在天际。

水潭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离鸿等了很久,又在岸边那些形状古怪的石头上踩踏了半日,却也寻不着打开密室的机关,最后才想到自己大约是被爽约了。

坐在水潭边沉思的时候,腰间的短笛有些膈人,他干脆抽了出来,在手中摩挲了一番,递到了唇边,这样空荡荡的荒野和略带失落的心绪让他忍不住吹起一曲小调。笛音在石阵中听来,比常日要清亮一倍,却有些孤寂的意味。

“中元月,我听过此曲的丝竹八音齐奏,没想到独由笛子吹来也别有滋味。”一个声音在背后道。

离鸿回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笛子丢进水里去:“狼……狼主……”

狼主双手背在身后,离他大约十步之遥便站住了,他并没有解释自己迟到的因由,只抬了抬下巴:“再吹一曲吧。”

“是。”离鸿有些为难地应了一声,他实在不惯在人前演奏,对惠儿那种小孩子也就罢了,但是狼主看来颇通音律,万一吹走了音,想来也十分尴尬。

他深吸了口气,轻而缓地开了个头,那是在山中时一个漫天繁星的夜晚,与太虚宫的那一夜十分相似,他在模糊着回忆那白衣少年的时候吹出这样一首曲子,到现在连个曲名都没有,而现在竟不知不觉当着狼主的面吹了出来。

一曲终了后,狼主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你在想谁?想得这样牵肠挂肚。”

离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从不曾想到竟能被人从笛音里看穿心思,简直如同被扒了衣服一般的难堪。

而狼主倒也没有追问,偏过头道:“你的笛子是从何得来?”

“是一个朋友送的。”离鸿低低答道。

狼主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去。

离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狼主,今夜还要念那本心法么?”

“不必了。”狼主状似随意地说道,“那本书我已毁去了。”

离鸿一惊,随即又思索道,这狼主武功既然已经出神入化,想必也不把《太虚心经》放在眼里,只是这心法十分奥妙,这样毁去未免太过可惜。

“离鸿。”狼主忽然道,“你自下山以来,短短两月已做了几件很不错的事,先是平息两堂内乱,又救出南柯,昨日又阻我入魔。按理说,我该好好赏你才是。”

离鸿忙道:“狼主过奖,我不过是侥幸帮上忙罢了。”

狼主缓声道:“眼下你再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一并赏你。”

“请狼主吩咐。”

“你去天南堂,替我盯着骆罕。”

离鸿略有些疑惑:“骆堂主?”

“我怀疑他有不轨之心,你若发现此事属实便杀了他,天南堂主就是你的。”狼主冷冷笑了一声,“这可不同于那替死鬼的堂主之位,是个手掌实权的位子。”

第二十三章

天南堂的堂主之位,若说离鸿完全不眼馋也是假的,毕竟他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连着深入骨髓的恨意一起埋在心里。当年南柯的那番话他一直没忘,自己已选择了第二条路,自然只有奋力走下去。

然而,此时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并没有让离鸿感到一丁点的欣喜,骆罕这个名字这些年听过好些次,是个显然的厉害角色,就算他有二心,自己也未必够格除去他。再者,连他这样费尽心思讨好狼主的人背后都会被猜忌,这风狼中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敌意可想而知,离鸿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狼主手中随时可丢弃的棋子而已。

奉命来领离鸿前往云州的是位老相识,天南堂的迷花儿,他的身份还不能进入风狼副都,只站在外面,一见离鸿出来便满脸堆笑:“离哥儿如今可是高升了,没想到咱们兄弟还有重逢的时候。”

离鸿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心中对此人一直亲近不起来,现下见他这样热情也只得应付着赔笑道:“往后在天南堂还请迷大哥多指点。”

迷花儿将一匹高大骏马的缰绳递到他手里,眯眼一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两人骑的都是良骏,跑得又快又稳,迷花儿的话还是那样多,絮絮叨叨说道:“从前苦娘还发过牢骚,说离哥儿明明是咱们发现的,怎么就便宜了朔北那帮蠢货,前些时候听说了你被留在副都的事,我们还想着,离哥儿大约是要被纳入火獠卫了。那火燎虽然听着威风,比四堂都高贵些,可天天在狼主身边伺候,脑袋都提在手里,说不准哪天就没了。正为你担心着呢,好消息就来了,狼主把你派到了咱们天南,这可不是一家团圆了么。”

离鸿心里怀着事情,闲聊的兴致也不大,一路上闷闷的,迷花儿旧病不改,调笑他道:“你们少年人有什么好愁苦的,整天皱着眉头,想必是憋了邪火发不出来,等到了云州,哥哥寻几个美貌的丫头去伺候你,”他摸了摸下巴,又贼兮兮地道,“你若不喜欢丫头,水灵的小倌也有。”

离鸿听不得他三句话不离色欲之事,愈发冷了脸不搭理他,却听迷花儿又正经了脸色思量起来:“这些安排还急不得,咱们先不能去云州,得去锦州帮着堂主料理了洪家庄的事才行。”

离鸿终于转过脸来:“洪家庄是什么地方?”

“咳!洪家庄的庄主叫做洪天,家产丰硕,武功倒是一般。洪老头一心痴迷收集天下名贵草药,又爱在江湖中结交亲朋,前些时候我们奉命去取这洪天的挚爱之宝──玉柄灵芝,谁料他庄中被太虚宫的臭道士以奇门遁甲布置了迷阵,害得我们空跑一趟不说,还打草惊蛇。现下那洪老头知道他的宝贝被风狼盯上,立刻发帖请了一帮朋友来锦州帮他护庄,咱们这笔买卖眼看就要棘手了。”迷花儿看着远处愣了会神,“说起来我去接你这趟来回半个多月,也不知道现在锦州怎么样了。”

靠近锦州城郊时,已是酉时,迷花儿跃下马,把手拢到嘴边,效着狼嚎长叫了两声,从那密林的深浅各处都隐约传来了回应声。迷花儿嘿嘿一笑:“他们果然在这。”说完便直奔着一个方向而去。

离鸿忙问:“现在是去找谁,骆堂主么?”

迷花儿摆摆手:“堂主不在这,方才西南边这一声是苦娘的声音,咱们先去找她。”

离鸿点点头,跟着他一路向里奔去,自从习了那半卷心经,他内力比原先长进许多,与轻功卓绝的迷花儿并行竟也没落下。然而刚穿过密林,那一地的血腥气就把他熏得够呛,苦娘正在收她的玄丝索,身边全是零星的尸体碎片。

“呵,这些是什么人?怎么惹上我们苦娘的?”迷花儿一窜出去就油嘴滑舌地问道。

苦娘抬起眼皮:“你疯跑出去这么些天,可误了好些趣事,灵芝前些天就弄到手了,洪老头见宝贝没了,一气之下两腿一蹬。这两天洪家庄的人四处寻找咱们的踪迹,你脚旁的,全是那些人。”

迷花儿啧了两声,向旁边让了让,露出背后的离鸿来:“我可没闲溜达,这不是奉了狼主的令去接离鸿兄弟来堂里么。”

苦娘见了离鸿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离哥儿这一路来得好快,等回到云州,惠儿见了你一定高兴。”

三人正久别寒暄着,不远处忽然传来刀剑之声,苦娘一皱眉头:“是洪老头那不中用的儿子来了,听说他正发了疯似的要寻风狼的仇,你们在这候着,等我去成全了他。”

离鸿忽然拉住她道:“苦娘,让我去吧。”

苦娘和迷花儿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道:“也是,离哥儿刚来天南堂,该给他个露脸的机会,那洪万辰虽不算什么大人物,但他家业在那,项上人头总能算上功劳一件。”

离鸿没有答话,转身跃上树梢便不见了。

此时城郊的小径上,一个身穿皂色锦袍的男人提着剑直往密林深处而来,这人三十来岁上下,正是洪家庄的少庄主洪万辰。他为报杀父之仇,领了好些武林朋友杀到这里,现已被天南堂的杀手击毙了大半,只他自己凭着一股冲劲杀出了重围,正屏息分辨着四周隐约的动静,忽然听得一阵风声响动,幽暗的林子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什么人!”洪万辰刚喝了一声,那人便缓步走了过来,只见他腰间佩着长刀,但双手空空,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待走到近前一看,洪万辰才发现这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他气息沉稳,显然武功不弱,当即心下一喜,抱拳道,“不知少侠师从何门,可是受了家父的拜帖而来?”刚问完,又忙补充道,“在下洪万辰,家父便是洪天洪庄主,前日他被风狼贼子所害,还请少侠为我引间贵派诸位前辈,助在下荡平风狼,以报父仇!”

他心里已认定这少年定是太虚或昆仑的高徒,正在欣喜撞上个突如其来的帮手,却不料少年冷冷开口道:“回去吧,你不是风狼的对手。”

洪万辰眉头一皱:“你说什……”他猛地反应过来,“你竟是风狼的人?”

离鸿已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质问,他也有些疑心起自己是不是长得太不像风狼的人,当下轻叹了口气,催促道:“你走吧。”

洪万辰攸然收起恭敬神色,拔了剑出来:“走狗,休想拦我!”

长剑寒光,直向离鸿胸膛刺来,离鸿却不闪不避,手中刀都未出鞘,只虚空一挡便把他剑锋格住,洪万辰怒极,又变幻了几招却依然挨不着他身前。他自幼师承天机派,剑势以轻灵见长,生平所遇对手只从不在敏捷上落下风,却不知这少年使的什么招数,竟招招快过他,简直近乎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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