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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入命 上——by蒟蒻蒟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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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嗐了一声:“别以为我消息不灵通,你这几天的事我都知道,那个年轻道士当真是你心上人?怪不得当年你都惨成那样了还一门心思去太虚宫找他,他没理你吧,所以说你白惦记他这么些年做什么,人都送来了,你睡了不就完了?”

他这一连串话说得离鸿心头愈发难受,低了头便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南柯拍了拍他肩膀,将手里一个半大的酒坛子丢进他怀里,“这可是好酒,最适合你们这些为情所苦的年轻人。”

“我不喜欢喝酒,上次……”离鸿的话断在了喉咙里,因为南柯已经揭去了酒封,那醇厚的香气熏染着他,让他口舌都直发干。

“喂喂,你可记得给我留一些!”南柯看他抢过去就咕咚咕咚灌了小半坛,一下子就急了。

“那一夜在太虚宫后山的幽潭飞瀑,我只看着他,就知道往后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样子,他拉着我的手,叫我小六子,还对我笑。”离鸿自言自语地低声道,“他刺了我一剑,我一点都不怨他,我只想听他再叫我一声小六子,再对我笑一笑。他确实叫了,还说这些年很挂念我,他没有忘记我,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离鸿哽咽着抱住头道:“可我知道那是骗我的,我不想揭穿他可又忍不住,他说了实话只会让我更难受,我不能再叫他云师兄了,因为我是风狼的人,我们是邪道,他是正道。我原本只想偷偷记着他,他不知道也没关系,可是人心就是这么贪婪,我更希望他也能喜欢我,能靠我近些,让我抱抱他。”

南柯有些同情地瞧着他,犹豫着道:“你真的喜欢那个云弘么,说不准你喜欢的只是你心里的云弘呢。”

离鸿仰起脖子又喝了一气,他晕乎乎的脑袋听不懂南柯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他不会喜欢我,没人会喜欢我,有个算命的说我六亲孤克,我师父师娘还有那么些师兄弟都被我克死了,我到现在连他们的仇都没有报,我这么没用,怎么会有人喜欢。”

南柯头疼地按住太阳穴:“你也不要这么说,其实你应该察觉到什么了吧。”

第三十六章

离鸿轻声打了个酒嗝,偏头看他:“察觉什么?”

南柯沉默了片刻,从他那张醉意阑珊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便踌躇着道:“六子,我记得你一直很惜命,因为你还要留着这条命去替你师父一家报仇,对不对?”

听到“师父”和“报仇”这几个字眼,离鸿醺然的神智有了一丝清醒,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狼主那样杀人不眨眼,你还敢多次冒犯他,你不怕他杀了你?”南柯凑到他跟前,轻声道,“还是你打定主意认为他根本不会杀你?”

离鸿的睫毛微微一颤,眼神又模糊了起来:“狼主?”

南柯似乎很想要听他的回答,急切地道:“对,狼主。”

对着他这样期盼的目光,离鸿只是口齿粘滞地问道:“狼主什么?”

南柯这才意识到他醉得根本没听清自己的话,更别提思考了,当下就扫兴地站了起来,然后就是一惊,不远处静静站了个人,不知在那立了多久。南柯下意识就想走为上策,却是脚下一滑,不小心将那稀罕的琉璃灯笼踩碎了。

“你在做什么……”离鸿还醉醺醺地拉身边那人,只听一声脆响,四周登时陷入黑暗,而后是南柯颇有些惊慌的声音。

“你别瞪着我,是这醉鬼非要抢我的酒,不是我灌的,”他的声音伴着草地里的窸窸窣窣,越来越远,“喂喂喂,别动手,我没乱说话,只是刚刚看他失魂落魄的来安慰他两句罢了。”

“南柯……你在跟谁说话?”离鸿用力晃了晃脑袋,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滋味清甜的美酒劲头不小,竟使他手脚都有些使不上力气。

就在他来回踉跄的时候,不期然撞上了一个人,他摸索着拉住那人袖子,脑袋也耷拉在那人肩膀上:“南柯,我头有些晕。”

那人似乎哼了一声,离鸿听不真切,他觉得自己在不由自主往下滑,为何南柯都不扶他一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没答他的话所以不高兴。他干脆两条胳膊都搭在南柯身上:“你刚才说狼主什么?”

被环在胳臂里的身体猛地僵硬了起来,离鸿察觉到了,半闭着眼睛笑道:“你放心,我不跟狼主说,他那么狠,说不定一生气连你也要杀。”

对方一句回应都没有,沉默得简直不像南柯,但朦胧中的离鸿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旧自言自语道:“其实狼主也挺可怜的,我藏着一个秘密都忐忑不安,总是怕别人知道,他身上那么多的秘密,不知该有多累。”他叹了口气,又喋喋不休地道,“他为什么总戴着面具呢,是不是脸被毁了?我有时真想对他说,若他愿意把面具拿下来,不管那张脸有多怕人,我都不会另眼看他,他也不必为了那张面具杀那么些无辜的人。”

他说完这一番话,忽然察觉到背后被揽了一把,现在终于不用再费力地巴着对方,在这微寒的夜风里,两人相抵的胸膛处甚是暖热,离鸿轻轻笑了一声:“南柯,谢谢你。”他口中的热气一丝一丝地撩在对方耳垂上,“我想开了,云师兄既然嫌我,也没什么。我本就不讨人喜欢,总不过孑然一身,有你们这些好友相伴,此生足矣。”

他正说着,胸口竟被推了一下,似乎要将他推开,他以为南柯又在跟自己笑闹,借着酒劲上来,硬是不撒手,而且喝过酒之后空落落的怀里似乎非要抱着什么才舒坦。这么挣扎了几下,他反而将对方抱得更紧,甚至连平日掩藏的心思都吐露了出来:“等到,等到我报了师父的大仇,我就要离开风狼了,不过,我还是会回来找你们喝酒,我们……”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离开?”

离鸿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他转脸一看,自己厮缠了半天那人脸上竟罩着熟悉的暗金色面具。

“你……”离鸿忽觉脑后一麻,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他这往下一滑,两条缠人的手臂也耷拉了下去,狼主抓着他的腰带将他提了起来,冷冷地看向身后:“不必藏着,我知道你没走。”

黑夜里的草丛中沙啦啦地响动,却没人吱声,狼主拔高了声音:“三,二……”

在“一”字出口之前,南柯已挟着一股风跃了上来,嘿嘿一笑道:“何必这么没耐性,我这不是离得远了些么。”

狼主阴冷地笑了一声:“依我看,打定了主意以为我不会杀的人是你吧?”他把手里的人丢给他,“接着,沈死了。”

南柯接过离鸿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只管窃笑:“你都听见了?”

狼主狠狠扫了他一眼:“再让我发现你多嘴,虽不杀你,总能割了你的舌头。”

“啧,”南柯悄悄吐了吐舌头,反而向他凑近了些,“趁现在没人,你倒是跟我说说,把那个叫云弘的道士送到六子床上,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他现在胆子大了,竟敢当面挑我的不是,明明是风狼的人,还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看着就生气。”狼主斜了沉睡中的离鸿一眼,冷冷道,“我倒想知道,他若做出不义的事情来,会变成怎番模样。”

南柯立刻接口道:“可惜他竟没做,是不是?”他有些得意地扬起脸,“六子的人品秉性,比那些所谓的正道还要正道,你若真想使他难堪,为何不使些催情香迷魂散之类的东西。我看啊,你不过是想考验他一番,看他与你所期望的是不是一样罢了。我猜的如何?看他没动那道士,你都不生气,倒是挺满意的模样。”

他话音刚落,面前就闪过一抹银光,堪堪贴着他的嘴唇,只听狼主压低了声音道:“舌头,伸出来。”

南柯立刻闭上嘴巴把离鸿的手挡到脸上,这才小声道:“我喝了酒,酒后胡说罢了。”

他缩着脑袋躲了一会,没有听到动静,稍稍歪了歪头,只见狼主根本不在看他,却是看着靠在他肩上的离鸿。南柯便也偏头借着微弱的星光看了过去,少年光洁的脸颊竟微微泛着光,鼻梁挺秀,嘴巴有些孩子气地嘟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这小子睡着了还挺招人的。”一面说一面上手想在离鸿脸上拧一把,猛然想起狼主就在面前,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狼主忽然突兀地开口道:“他说他报了仇之后就要离开这里。”

“他?”南柯吃了一惊,小心打量了一番狼主,踌躇道,“风狼留人的手段倒不少,你想用哪个?”

狼主并未答他,只伸出手在他方才想拧的那片脸颊上用力拧了一把:“小白眼狼。”

第二日晌午时离鸿才醒过来,刚一睁眼便觉得头疼欲裂,他瞪着窗棂里投进的光亮,慢慢回想昨夜的事,他记得南柯给了他一坛酒,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后来的事竟想不起来了,大约是南柯把喝醉的自己扶回了房中。坐起身之后,脑仁又是一阵疼痛,恍惚间浮现出狼主的脸来,离鸿捂着脑袋想了半天,总觉得有什么跟狼主有关的事被自己忘了,或者竟是昨夜梦到了狼主吗?

察觉他起身的动静,门外立刻走进几名侍候的下人,领头的是赵元,可能是离鸿亲自选了他的缘故,他近日常常被派来分担这边的事务。

“蟾宫醒了?”赵元俯身行了一礼,“今日清晨太虚宫派人传信,说是他们掌门亲自来到云州城外,同狼主商议讨还他弟子之事,蟾宫那时睡得沈,属下不便打扰。”

离鸿忙问:“他们现在人呢?”

“太虚宫那些大大小小的道士来了不少,就在云州和锦州交界的山谷处,狼主和南堂主已经前去了,让蟾宫暂守天南堂,”赵元抬起头道,“南堂主说那些道士贼兮兮的,要先见了太虚心经才放人,所以没带那道士前去。”

离鸿点了点头:“那么云……云弘他,现在哪里?”

“还在小屋里关着,”赵元想了想,又道,“他从昨日便一直不饮不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离鸿一惊,立刻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第三十七章

一走进那偏僻的窄屋内,离鸿便看见桌上摆放着整齐的饭菜,菜色并不粗糙,还颇有几样荤腥,却都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他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外道:“你们把这些撤下去,云弘道长食素,换些精致素斋来。”

云弘背对着他,听着他这些细致关照,却始终一言不发。

“元朔道长来了。”等下人散去后,离鸿轻声道。

云弘蓦地转过身来,怔了片刻:“师父?”

“狼主已去见他了,若他真带了太虚心经来换你,你今日便可离开。”离鸿低声说着,斟了一盏茶递给他,“何必这么不吃不喝,好歹留些力气回去。”

他见云弘淡绯色的唇都干枯了似的,有些心焦地垂下了眼睛。

云弘果真接了他手里的茶,仰脖喝干了,又自斟了一盏,小口饮着:“你说的不错,好歹要留着力气回去。”

离鸿见劝动了他,也不愿在待在他面前碍眼,便站起身准备离去,不妨衣袖一紧,竟被云弘扯住了。

“你……”云弘面色苍白着道,“你们狼主当真只要换取太虚心经么,我听说风狼的规矩从来是买卖做成,活口不留。”

离鸿怔了怔,安抚似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放心,狼主答允过的,他只要心经,不会伤害你。”

“那为什么……这茶里会下毒?”

“什么?”离鸿一惊,只见云弘说完便神色痛苦地倒了下去,忙上前扶他,“你怎么了?”

云弘双唇抖得厉害,颤巍巍地伸手向他肩膀上抓去:“六子……”

离鸿虽然一时心中大乱,但这突然冒出的旧时称呼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不对,昔年在山上被老宗杨随时丢进蜂窝兽群的记忆猛地复苏了,他闪电般躲开了云弘的手,飞身纵到一旁。只见一道黑影从屋梁上直跃下来,一掌就将地上石砖拍做粉碎,看情势若是自己还呆在云弘面前,现在必然已同那石砖无异了。只是不知这人伏在那多久,自己竟连他的呼吸声都没听见,能将吐息控制成这般境地,内功显然是上乘至极。

这个不速之客并非是太虚宫的道士模样,却是个黑发白须的老头,满面冷煞之气,身上没带兵刃,只提着两只蒲扇大的厚实手掌向离鸿逼了过来。此时外间听见响动的守卫们早已冲了进来,这些虽然是寻常的天南堂众,却也个个身手不错,而那老头对着这么些人的围攻却只是随手拍出,被击中的莫不是当场立毙。在这当儿,离鸿已一把将腰间长刀拔了出来,他看出这老头武功深不可测,却也不能袖手让他把云弘带走,此时交手已是不可避免。

长刀斩上老头手掌时,老头竟狠厉一笑,一掌拍在刀刃上,一股阴寒之气霎时顺着刀身传到了离鸿手心里,这人武功路子不对!离鸿皱起眉,盘算着先用逐影刀躲开他这古怪掌法,找出破绽将他制服了才好。谁料老头双掌上下翻飞,竟挡得滴水不漏,一双眼睛直瞅着他,道:“原来逐影刀还有传人,我以为宗杨不过是个废物了。”

离鸿立刻道:“你认识我师父?”

“何止认识,手下败将而已。”老头说完,凝神向外一听,“又来了一拨人,罢了,不和你们胡缠了。”

他说着退身一步,来到云弘身边:“我们走。”

离鸿怎能容他们离去,上前便要阻拦,却见那老头鬼魅般伸出手在他胳膊上一点,就像一根沾了麻药的细针刺入骨髓一般,整条胳膊都失了力气,离恨脱手,“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此时,云弘已从后窗翻了出去,还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头仿佛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担忧,便道:“你先走,我料理了他就来。”

这种时候,离鸿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不及去捡自己的刀,倾注了全部内力到左臂,一掌拍在老头的后心上。这一下竟仿佛击中了石头,痛得他掌心一麻,老头儿却面不改色地回过头来,中气十足:“这点微末功夫也敢偷袭老夫?”

他一把拧过离鸿手臂向后一折,随即大笑道:“小娃娃,老夫这就送你归西。”

离鸿情急之下双足向前一蹬,将老头踹了个猝不及防,这才脱离了钳制,正要转身向云弘逃走的方向追去,忽觉肩头一阵剧痛,竟是被结结实实拍了一掌。老头飞身窜到他面前,满脸黑气,显然是运足了十成的内力,又在他胸腹间连拍两掌,这才大声笑着离去了。

离鸿初时只觉背后伤处火烧般的疼痛,而胸前却像是被两根巨大的冰柱穿身而过,寒冷刺骨,喉头不由自主涌上腥甜热浪,吐了满口的血,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那老头耳力不错,他离开之后不过片刻,风狼的大批人便来到了这里,第一个走进屋内的是南柯,他一路走一路打量地上的那些尸首,直到看见倒在尽头的离鸿才神色震动:“六子?”

听见他这一声,其余堂众也都立刻围了过来,脸上皆是一片讶异神色,迷花儿嘴快,大声骂了一句脏话,咬牙道:“南堂主猜得没错,臭道士今天果然是在拖延时间,他们存心留了后招,想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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