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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攻既狩——by芝士焗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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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得几欲令人盲目。

安塞尔静静的注视了低头凝视他的君非倾一两秒钟,收回目光,嚼碎了炸得崩脆的鱼尾巴,从盘子中拿起另一条鱼,逗着斯诺:“早点休息吧。”

说完,安塞尔便不再多说。

望着没有秉烛夜谈打算的安塞尔,君非倾识趣的留下一句“晚安”,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安顿好了小孙子,伊芙上楼来端走了安塞尔的餐具,找来鹰仆接走斯诺回鹰舍。等她再次上二楼会客厅,望见安塞尔换了个位置,曲腿盘坐在壁炉前的羊毛毯上,脚前方是一支背面朝上的手机。

她走到壁炉前,往里面添了一块木头,然后坐到安塞尔的旁边。

【已经很晚了,不早点休息么?我记得Ryan小姐说明早要过来一趟。】伊芙比着手语。

安塞尔将手机往远处踢了踢:“斯托克再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打电话给你,你就回我的话,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人的。不管他送什么名马、珠宝来贿赂。”

伊芙无声的笑开:【哦,我会如实转告给他的。不过,说真的我很喜欢他这回送给我的红宝石胸针,我可以不退还给他么?】

“既然他送,照单全收好了。”安塞尔又补充了句,“城堡里还是不要安装电话,杜绝骚扰。”

伊芙眼角的鱼尾纹加深,斜着眼睛好笑的看向安塞尔。她从斯托克安塞尔兄弟俩刚出生起就看着他们俩长大,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能扰乱性情寡淡的男人情绪的,除了他的兄长——用安塞尔少年时期说过的话来形容——绝无仅有的强大到变态的无耻之徒,世间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个。

因为安塞尔突然临时的休假,让斯托克不得不提前结束了他的中东之旅,赶回来接手安塞尔未完成的事务,其中有部分还是他硬塞给安塞尔的任务。没捞着便宜的斯托克加班加点后,夜里总是要打个电话骚扰一下“病假中”的安塞尔,表面上是对弟弟嘘寒问暖,背地里是不想让安塞尔休息的舒服。

而且,斯托克总有无数种理由和办法,让安塞尔掐不掉他的电话。

今晚上的电话里,他一直在表明工作是多么多么的繁忙,自己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同时提到他找不到一个合意贴心的人来料理家中的事物,三番五次的说起伊芙的名字,对安塞尔旁敲侧击。

安塞尔成年后搬出家族的时候,除了伊芙老管家,其他的仆人一个都没有带走。资历甚老,有着丰富经验的管家不管到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斯托克一直没放弃过挖安塞尔的墙角。

伊芙本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明智的换了一个话题:【君先生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虽然君非倾看上去仍然显得消瘦,精神样貌却已经恢复如初了,甚至比起先前更为沉静从容。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从骨子里渗出的大气沉郁。是一位极富个人魅力的东方男子,这是伊芙看在心中的印象。

他的那份沉静的气息与安塞尔的很像,却也有所不同,一黑一白,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伊芙看得出来,安塞尔更是明白。

终究不是一路人。

安塞尔熄灭了壁炉,火光映照之中,他平静着张脸,说与伊芙听:“‘The roots below the earth claim no rewards for making the branches fruitful.’ He never knows this.(“埋在地下的树根使树枝产生果实,却并不要求什么报酬。”他不会明白。”

******

一周后,傅红岩再次来到小堡,这一回,安塞尔被请入了三人的商议。安塞尔预料到的事。

两天过去,安塞尔单独去找了一趟斯托克。

三个月之后,一支由雇佣兵为主力的人马在安塞尔的指挥之下,直接攻取了君家的总部。

君非倾在准备阶段已经从内部逐步蚕食君敬兰的力量,所以这一仗打得干净而漂亮。安塞尔也无愧于他的少将头衔,行战作风迅疾而雷厉。

君非倾向安塞尔谈筹码,以亚洲军火通道的使用权为代价,换来了他的出手相助。

安塞尔在听到君非倾报的价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君非倾有在暗中调查他,他知道。任何一个人在实为逃亡的境况之下,面对一个跟他非亲非故的人举手之劳的救助,都会警惕提防。

想必君非倾对他生活工作中所接触的人有了一定的了解,包括与自己私交甚密的斯托克。斯托克近期内派给安塞尔的非公事任务中,有一大项,就是争取到政府向亚洲走私军火的安全渠道,这对安塞尔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烦恼。

偏偏君非倾谈给他的报酬,就是这个。

安塞尔在斯托克府上,把这一条款告诉斯托克的时候,斯托克抽着雪茄,咧嘴一笑。原本的无偿劳动在几日后有了报酬,总归是惊喜多过于惊讶。

让斯托克将军觉得可惜的一点就是,他不能使得安塞尔欠下他一个人情。他还打算以后拿着它等有机会逗逗他亲爱的弟弟来着。结果就是,安塞尔用这一项,跟斯托克抵去了他所有的亚洲事务。

一举,三得。

君家后山的山坡上,两道身影修身长立。

君非倾迎风伫立,目光笃定而凌厉的俯视着君家大宅的方向。身旁的安塞尔一身烟灰色长风衣,下摆在风中猎猎翻飞,视线注视着天边尽头的远方,云淡风轻。

君非倾转过头来,望着他那头长长的柔顺短发被风吹起,手指间仿佛还残留着那夜轻抚过发丝的一丝温度。君非倾清浅的笑起,如初春渐融的冰雪:“长发更适合你。”

他的脑海中浮现过一副画面,金发男人身着军装,迎风而立,长发猎猎。

安塞尔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向一步之外,清癯俊美的东方男子。他看着他,像是看一条暗藏獠牙,蠢蠢欲动的毒蛇。他看着君非倾,看见他隐藏在背后有如毒药般的狠戾乖觉。

抬了抬嘴角,安塞尔挂起一个公式而疏离的微笑,他伸出手,只对君非倾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合作愉快。”

第10章:孰为刀俎,孰为鱼肉

缘之抖落烟灰,夹着烟又抽了一口,面朝向樊君奕看过去,喷吐出的烟雾萦绕在两人之间,一点点的消散开来,显露出隐藏在烟雾之后的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眼神冰冷机械:“我在等你。”

******

“嘶——”樊君奕轻抽了口气,皱起眉头,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视线有些许的模糊,看不太真切,不远处,朦朦胧胧的有一团黑影,看得出来是个人。

他闭了闭眼睛,手脚暗自发力。好样的,四肢被捆绑的不是一般的紧。情况比吊着好不到那里去,他被牢牢的困在了一张四条腿都钉了钉子的扶手椅上。

“醒了。”

缘之双腿翘在台桌上坐着,黑色的塑料椅子往后倾斜,只有两条后腿点地。他掸了掸烟灰,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被绑了个结实的樊君奕。

圆钝的刀鞘卸下,锋芒毕现。冷冽,狷丽,以及那抹挥之不去的苍凉,这才是这个伪装普通的青年褪去面具后最真实的模样。

“被五花大绑的伺候着,想不醒都难。”樊君奕神态轻松的假笑着,“君家果然藏龙卧虎,你这下药的功夫了得。”

下一秒,樊君奕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睛,嗜血的凶狠蛰伏在他的眼底。他异常冷静的开口问道:“安塞尔现在在哪?”

在哪里?

不是在浴室,就是到了君非倾的床上。

复杂难辨的神色从缘之的脸上一闪而过,他猛地抽了口烟,张开嘴,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圈套似的白色烟环浮动着,渐渐变大,散型。

“谁知道,我目前所接到的指令,不过就是将你带离你的那位少将大人的身边罢了。”缘之挑着一对丹凤眼,盯着天花板。

他没有回答,樊君奕已经得到了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樊君奕清楚的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安塞尔就越不利。虽说安塞尔不是什么待宰的弱小绵羊,但君非倾也并非正人君子柳下惠。鹰与蛇的较量,注定非死既伤。他相信安塞尔,却难抑心底的暴躁,绑缚的手背青筋暴露,怒火隐忍。

樊君奕不再与缘之费口舌,绕弯子,采取了最直接,最行之有效,单刀直入的方式。

不管他今天说什么,做什么,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让缘之尽快的放了他。

“斯托克卡洛斯。”樊君奕再次开口,下巴绷的紧紧的,带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霾冷寂,“一年前,君家与他联手铲除了势力如日中天,在国内与君倾集团、唐门世家成三足鼎立之势的苍门。就算你没有见过他的面,他的名字,你也应该印象深刻了。”

Stock·Carlos。出生于意大利,其父亲为荷尔斯泰因伯爵,年幼时旅居英国,德国,法国。十四岁回到西班牙接受全面的军事训练,先后在西陆海空三军军事学院学习,拥有马德里、剑桥、牛津多所名牌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精通政治法律经济军事,会多国语言,曾任西班牙武装部队的最高统帅。

一个传奇而强大的人物。

所谓,越是参天的大树,它的根越是深入地下。有着亲王身份的斯托克卡洛斯,在黑白两道,同时坐牢了他将军的地位,旁人难以撼动,望尘莫及。

樊君奕在这个时候提起斯托克将军的名字……缘之眼角一飞,安塞尔与斯托克是有交情,可这又能如何?

缘之心中隐约升起别样的异感,而不待他仔细辨别,樊君奕接着说下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传入他的耳中:“他有一个,唯一的一个,直系血缘的亲弟弟,安斯艾尔卡洛斯。”

Ansel,安塞尔。

缘之的瞳孔瞬间微张,略带震惊的瞪向樊君奕。

樊君奕直视他的眼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无须我多说。”

他要在缘之身上赌一把,就赌这个人对君非倾的感情!

认清现实后,他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安塞尔。安斯艾尔!

撇开一切外界因素不谈,君非倾与安塞尔自身的能力不相伯仲;就个人势力而言,君非倾或许还稍胜一筹。

但,二人之间现在插入了个斯托克,持衡的状态就会被打破,形势完全成一边倒之姿!不是他缘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君家在与斯托克联手的那三个月里,他就充分领教到了斯托克的手段。

斯托克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对,可怕。缘之从来没有用可怕一词形容过谁,除了斯托克。如果不能与之深交,就千万不要成为他的敌人。生不如死,就是成为他敌人的下场。

缘之的睫毛微颤。他闭上了眼,掐灭了香烟。

再多一个君非倾,都不一定能斗得过叱咤整个欧洲的斯托克卡洛斯,更罔论他要同时面对斯托克安塞尔两个狠角色。

这场以一对二的比拼,真的拉开帷幕的话,君非倾占不了多少优势。

不大的密闭空间里,气氛压抑而沉闷,静寂的可怕。

捆绑住手臂的皮革边缘深深的陷进暴露在外的肌肉皮肤,樊君奕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咬紧牙关,强压下心中愈加强烈的焦躁,不让理智失控。

安塞尔,安塞尔,安塞尔。

此时此刻,在樊君奕的脑子里,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没有其他。

缘之靠在椅子上,脸色无比的阴沉,表情丝毫未现动容。他一根接一根的猛抽着烟,狭小的室内很快就烟雾弥漫,堪比失火现场。

将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拧灭在台桌上,缘之掏出口袋里的一包新烟,才拆开包装袋就用力揉成一团,纤长的五指松开,将惨遭蹂躏的香烟盒抛在桌上,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口,沉默不语的开锁离开。

望着敞开的大门,樊君奕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随即露出一丝苦笑,看了看被牢牢绑缚住的手脚。

他抿了抿嘴。等着我,安塞尔。

******

指腹缓缓擦过英挺的眉骨,圆润的耳廓,线条优美的脸颊,拇指轻轻扫过他的颧骨,停留在如画的眼角。

清风般清冽的嗓音在床畔响起:“安塞尔,既然已经醒了,我们来谈谈吧。”

一动不动的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的金发男人闭着眼睛,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的也对,”坐在床沿的君非倾笑笑,勾勾唇角,“做爱这种事,本就不需要什么言语。”他慢慢的说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划过安塞尔未着寸缕的上身。

喉结缓缓滑动着,安塞尔睁开眼,却不是看向君非倾。他的目光落在实木贴边的天花板上:“你不会对女干尸感兴趣。”

“哦?”君非倾挑起了一边的眉,表示愿意听他把话往下说下去,手上的动作未停,掀去盖在安塞尔精悍腰身上的真丝薄毯。

淡金色的睫毛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安塞尔接着说:“不然你大可以在我中药昏迷的时候就下手了。”

君非倾住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他握住安塞尔萎顿无力的右手。一年之前受到过重创的手,如今已经几乎看不出表面的疤痕。安塞尔手术成功之后,他本人倒是对手上的几道伤疤无所谓,倒是斯托克逼着他做了修复疤痕的整形手术,说什么那几处手术缝合口太大太丑,影响美观。

君非倾握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关节,开诚布公的对安塞尔坦言:“我心中的真实想法,确实是得到你的全部,你的身,包括你的心。不过,我们也可以换换步骤。先从得到你的肉体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一向深谙趋利避害。冷静自持是你的优点。君非倾,你不该在这时候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蠢事。”

“冷静自持?蠢事?呵,”君非倾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不疾不徐地对安塞尔说道,幽黑的双眸直直的盯住他,“有的时候,冷静自持未必是一个好的品格。任由不相干的人钻了空隙,走进你的世界,就是我这几年冷静自持的后果。”

安塞尔蹙起眉,头转向他。

君非倾欺压下身,牢牢锁住安塞尔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宣告到:“你是我的。早晚都会属于我!”

看着他,安塞尔的目光逐渐变得清冷凛冽,眼神清明而坚毅。他以一种目空一切的神情,俯视一般的对上君非倾的眼睛:“我除了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爆裂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

当君非倾转过头来看向阳台的位置,玻璃屏风拉门上的防弹玻璃已经被威力巨大的小型炮弹给震个粉碎。玻璃渣子连着门框一起,七零八落的散开在室内与阳台上。

就在君非倾分神的一瞬间,安塞尔迅猛如闪电般的从床上一跃而起,翻身压制住君非倾。缠在君非倾脖子上的,赫然是安塞尔不知在何时松解开,左手腕上的绑带。

“哇喔。”阳台上传来一声感慨,一条修长有力的腿蹬开变了型的拉门残骸,从阳台跨了进来,肩膀上驾着一部CDLB191,“看来距离嫌近了,力道没能控制的住。”不甚可惜地一脚踢开价值不菲的落地灯。

肆无忌惮的冷漠神情,浑身散发着天性里的野性张扬。

在看清了房间内部的形势之后,樊君奕才在心底里松了口气。他吹了声口哨,无视四周因为他的破坏而响起的警报,冲压在君非倾身上的安塞尔大声赞到:“干得不错,老兄。”

不过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喂喂,压的也够久的了,你可以先从他的身上下来吗?”

只见安塞尔除了腰间的一条堪堪遮掩的住的薄毯,几乎是全身赤裸。一个裸体美男以一种相爱相杀的姿势压着另一个美男,纵使场面暗藏杀机暗潮汹涌,也挡不住那阵阵引人遐想的旖旎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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