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绷紧了身体，连带苏华也提了一口气，倒是秦牧有点漫不经心地敲着沙发的椅柄，似乎不太在意。
电视的画面一转再转，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背景正是病房，隐约地似乎见到今次采访的主角，她对着镜头认真地报导：“……近日来众说纷纭的苏华性虐事件今天似乎有了落幕，到底何种愤恨才能令他的情人作出杀人的行为，今天我们就请到了当事人进行访问。”
镜头再次转开，这次李辉明的样子直接映入画面之中，只见他形体消瘦，脸色有点苍白的坐在病床上，一刹那间神情出现了恍然。
电视前的苏华也有点恍然，数起来自己也有几十年没有见过这一个人了，他一直不明白为甚么李辉明会杀他，只是没有机会当面质问，现在他见到他在镜头前面诬蔑自己时，内心一时间觉得很好笑，彷佛在看着闹剧一般。
“牧牧。”苏华低叫着。
“唔？”秦牧淡定地低下头，唇不小心地擦过苏华的额头。
“我以前绝对没有不良的爱好！”苏华严肃地比起三只手指发誓。
秦牧有几分无语地看着他，有时他真的不明白苏华脑回路是怎样长的，永远跳出了他理解的范围。
他干脆不回答，把苏华的面板向电视。
高立已经无暇理会身后那对男男的互动了，他盯着电视彷佛像要在当中盯出一个洞来，或许在之前一刻他还奢望事情不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过去，毕竟经过他多少警告，对方怎么敢真的容许记者进入病房！
李辉明的嘴张张合合数次，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记者鼓励道：“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有甚么委屈大家都会知道的！”
——又不是在演包青天！苏华咬着下唇，他真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怎样看上他的？
电视上李辉明的手微微地抖动着，镜头特地特写过去，然后记者解说是当事人内心太激动，现在暂时说不出话来。镜头再次拉远，只见李辉明彷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不是的，”他干涩地说：“不是的……苏华没有这种爱好……不是的……”
他的嘴唇抖动着，突然激动地扑向镜头大喊道：“救我！文家的人威胁要杀死我！你们快救我！”
记者似乎不太懂应付这种场面，她被吓得退后了一大步，然后语无伦次地说：“天啊，你冷静一点，你不要激动，冷静一点！”她的表情快要哭了，因为李辉明刚好抓到她的手。
“你们信我，快救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死，你们快救我！”李辉明激动地晃着记者：“你不是说你们会为我作主吗？你们快救我啊，快救我啊！”
画面里一片混乱，连镜头也被李辉明撞掉了，于是电视见势头不对，立即切换回主控室。可是这时全国的观众都哗然了，有不少人打电话去电视总局投诉电视台，因为他们认为电视台绝对是收了文家的利益，不然那‘可怜’的犯人都被逼疯了吗？
高立起初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他在作梦后跳了起来，兴奋地乱说：“草草草，这是甚么情况？我擦，这次文家栽定了！！！”
苏华也不太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文家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出了变故，他下意识看向秦牧，却发现他爹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彷佛胸有成竹似的。
“怎样？”秦牧问。
高立在旁边激动过后便冷静下来，他也看向秦牧，毕竟他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一早就知道有这结果似的。
“是你做的。”高立肯定地说。
“看完了就回家吧。”秦牧不答他。
“你怎样做到？”高立锲而不舍地问：“警察都给文家买通了，你怎样做到？”
“苏儿的工作也应该可以开始？”秦牧问非所答。
“你到底是怎样做到啊？”高立很迷惑，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可能让李辉明突然改变了主意。
秦牧难得地笑了笑。
他？他甚么没有干。
病房内不单有警察，还有医生护士这些，他只是买通了一个护士给李辉明递了两个字：真凶。
如果李辉明心虚，他必然会左思右想，露出马脚。
秦牧抓着这丝马脚再加以威胁，便成了今天的结果。
只是凶手不是李辉明，那倒是何人？他私人找人跟踪了最可能的几人，却没有甚么异样，大笔的钱花出去，却连水花也冒不起。
不过那人能让李辉明以命相抵，大概真的有点关联，但考虑到李辉明和苏华的关系，秦牧一时间也不知应不应动李辉明。
这些他不欲与人细说，所以任由高立再多追问，他依然维持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第91章：高大哥训示
别说是高立，苏华也好奇他爹是怎样能达成连高立也做不到的事！
只是在他眼中，高立虽然亲近，却还是外人，他不愿意在他面前逼问秦牧，但到晚上，他仔细地侍候秦牧，在秦牧欲望渐增时捏着他玩意，抑下巴：“说，你到底在我背后干甚么了？”
以他爹的性格，能做的事肯定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他爹向来厚积累发，在背后暗蓄势力，待一朝成功，世上便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扩张的脚步。
秦牧唔了一声，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痛处被拿捏住，只是略重的气息却泄露出他身体的不平静。
“苏儿……”他低低地叫着，磁性的声音搔得差点让苏华软了腰。
“今天不说，没得做！”苏华霸气地说，只是满脸的红彤证明了他也有点难耐。
秦牧欣赏够他家孩子的困窘，运气平息了一下体内的骚动，伸出手搂着苏华的腰，没几下就弄得苏华双眼微湿，双手缠着他的颈上，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只不过，收了一群……嗯？小弟？帮会？”秦牧酌量着现今的用语。
“那来的小弟？”苏华诧异地说，他爹如今的形象太光明，他竟然没有发现他涉黑了？不过以他爹的性格，太规矩做事反而有点反常。
“不过有求于我罢。”秦牧轻易把那群崇拜他崇拜得两眼发光的小弟们直接贴上‘各有所求’的标签。
苏华倒是相信，他爹多么霸气侧漏啊，别人求到他爹身上也是必然的！
——苏华这种属于盲目崇拜，源始于前世他爹的威武无比，却没想到他爹在现世也不过是个三无人士——无经验、无学历、无工作（曾经）。
“所以你让他们混进去找李辉明麻烦了？”苏华自己脑补了一番甚么与警察斗智斗勇的故事，顺便又加插了一些电影桥段，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秦牧只是淡笑不语，反问：“不高兴？”那李辉明毕竟也是……
“我不高兴甚么？”苏华迷惑地问，他有甚么不高兴的，现在这结果他真的高兴得要命，甚么麻烦也被他爹解决了，果然他爹的能力是绝对逆天不解释。
“没。”秦牧试出了苏华的态度，当下趁着某人分心，把他的双腿分开，低声语：“没有不高兴那就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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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苏华的幸运日，不单麻烦解决了，连带骚扰也没了，至于李辉明的结果苏华没有去关注，倒不是他冷血，而是过了几十年，苏华对他的爱恨全都被时间磨灭了。
现在他大概比较想知道自己的工作还剩下多少？折腾了一整个月，要不是电影是他爹投资的，恐怕现在也被人彻下来吧……
高立忙得着落井下石，完全没空管苏华，只交代要苏华把自己养到皮光肉滑、准备去工作外，就没了身影，每天都在跟媒体战斗，全然是一副苏华的代言人的模样，狠狠地踩了文家几下，可是文家居然没有半点反应，由任外界猜测他真正意思。
就在他疑心于文家怎会没了后续时，他大哥突然给他打电话，劈头第一句就问：“你知不知道文家二少进入了文氏集团担任总经理一职？”
高立正在打通稿，噼哩啪啦的打字声顿了顿。
他扶正了电话，疑道：“文二少入了文氏集团？不可能吧？”文家大少不是好相与的，怎会引狼入室？
“这是事实，你知道是谁告诉我吗？”高大哥高深莫测地问。
高立定了定心神，拿起电话走到小露台，靠着围栏望向天上的繁星满点，说：“——是秦牧？”要是他还不清楚他哥打电话来的目的，他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嗯。”高大哥难得地赞了一句：“他不简单。”
想当初秦牧联系他时，他不是很当一回事，只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份上，勉强地给他留了一点时间，打算当是给自己休息一下，听听胡话说算了。
而秦牧对他提出的合作建议，的确像是天书似的——完全没可能实现。
还记得他第一时间便嗤笑道：“要拿下文家？痴人说梦话，如果你是抱着想用漫漫空谈的构想来说服我和你合作，这就不必了，不过看在我弟弟份上，你想和高氏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是空谈。”秦牧沉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如果文氏分裂了呢？”
“不可能，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文大少的能力不错，文氏在他手上虽然再发展没可能，守成却是没问题的。”
“可是他有一个弟弟。”有一个很有野心、想与他分庭抗礼的弟弟。
“你当文大少傻的么？他自然不会让他弟弟进入集团。”高大哥叹了一口气：“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但好高骛远却不是成功的快捷方式。”想着这人比自家弟弟的年纪还小一点，高大哥难得做好了好心地提点。
秦牧没有被打击，依然继续说：“要是文言简能进入文氏集团呢？”
“这也是不可能的，文家老太爷不会容易兄弟相争的局面出现。”高大哥揉揉头：“如果没甚么事，我想我去……”
“我有办法。”秦牧不急不徐地说：“要是成功了，你可愿意跟我合作？”
高大哥的手一抖。
他问自己，要是文氏真的出现这局面，他可会想去吃一口这大饼？
“文氏的洗发精、沐浴露、护理产品、美容院……”秦牧慢慢地细数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打在高大哥的心头，这全都是他高氏集团和文氏集团竞争市场的产品。
“要是都归入高氏的话……”秦牧只是给了一个假设。
高大哥无可避免地心动了，要是能吃下这几条线，那高氏集团的规模将会再次扩大，到时市场上再没有可以与他比拼的公司。
不过他还是很理想地说：“你的不过是设想，但实现的可能性很低。”至少文氏集团有文大少坐阵，而文大少身后就是文老太爷，只要文老太爷的脑子不抽，他绝对不会让文二少进入集团搞破坏的。
那老爷子何止脑子不抽，他还精明得很，在外吊着文二少，在内安定文大少的心。
“很低不代表不可能。”秦牧的语气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如果你能的话……”
“我要五成利润。”
“这！我可作不了主……”
“那就算了。”秦牧也不是非必要与人合作，只是他不想太惹人注目，所以想找个挡箭牌做做……箭靶。
高大哥那一刹那间思绪在翻滚，信与不信这一个两难的选择。要是真的相信了，说不定就是高氏集团的一个发展机缘。
要是真的像这人所说，他有办法把文二少弄进文氏集团的话，到时光两兄弟的斗争就足够他渔人得利了。
如果不信……
高大哥握着话筒的手紧了又紧。
他松了一口气：“要是像你所说的话，那到时高氏集团可以跟你合作。五五分成。”
“你能代表？”秦牧的口气此刻彷佛带了嘲讽的意味。
高大哥想到自己的搪塞，脸上有了丝羞红：“当然！”
“等我好消息。”秦牧半句也没有多言，直接挂了线。
就在他认为秦牧的计划失败了时，秦牧给他传了一个消息，说是文二少已经做了文氏集团的总经理。
先不论他的消息为何来得如此快速，高大少惊疑了半天，找人查了查，还真的如他所言成功了。
而他传来消息时候，比文二少出现在集团里时还要早。
也就是秦牧早一步得知了确实的消息，来源甚至颇为可靠。
高大少从父亲手上接手了高氏集团十几年，能发展到如丝田地的自然眼光差不了，秦牧的数据太难查，这人彷佛是突然冒出来一般，只能查到他开公司后的资料，再之前就半分也不得。当下便打电话给自己弟弟，看他的弟弟知不知道秦牧的来历。
高立的脸上无悲无喜，他听到自己说：“……秦牧，一开始，似乎是……乞丐……”这还是从苏华的前经纪人身上探听回来的。
“……”高大少沉默了。
“这种人绝对不会是乞丐。”他说。能从短短几年间就把公司发展到这么大，怎会是一个乞丐？
高立的表情有点艰辛：“啊，那……他大概是……从深山出来的……世外高人吧。”最后五个字他说得无比困难，至少上次他的确带了一堆金出来，说是家族的东西甚么……那些金还有家徽，应是错不了。
“……”高大少直觉认为秦牧的气度和魄力，完全不像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可以养出来的，可是他又觉得他弟弟没必要耍他吧……
最后只能归于秦牧来历太过神秘，连高立也不知道。
高大少问不了具体，只能叮咛道：“要是他以后不包你的小明星，可别跟人反面还是整弄他甚么啊，知道么？”他太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
“……”高立想说，他大概把秦牧得罪完了啊……
第92章：苏华小心眼
高立一向比较听他哥的话，他出生时他哥都二十多岁了，拿他直接当儿子来养的。
知道秦牧对他不感冒，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保姆收拾了点东西，提着上去苏华家了。
毫无意外地，开门的是秦牧，看着他深沉的双眸，高立有点没出息地说不话。
之前各种嫌弃还口出恶言，现在眼巴巴地拿东西上门巴结会不会太假了。
“找苏华？”秦牧让高立进来，出乎意料地看搭话了。
“嗯……拿了点东西送他吃。”高立干笑：“苏华呢？”
“还在睡。”
高立职业病冒出，不赞同地说：“虽然年轻有活力是好事，但夜夜生歌对苏华的身体也不好。”都十时多了还在睡觉！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苏儿是昨晚打游戏玩得太晚了。”秦牧客气地说。
卧槽！他忙得半死，苏华却能舒舒服服在家中玩游戏甚么，这也太好命了吧！高立心理有点不平衡。
高立没话题找话题：“这么晚还不上班。”
“今天是星期天。”秦牧平静地看着他。他再工作狂也不至于所有时间都待在公司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