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这么热闹了。”景文萍回去换了一身衣服，过来时已经一堆年轻人在耍乐着。
见到她，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收敛：“景姐。”
苏华还约了几个前辈，凑合在一起气氛总算没这么尴尬了，十几人在大屋里分散着，就像小型派对一样说说笑笑。
秦牧游离于众人之外，交叉双手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没有半点兴趣凑合进去。
高立拿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很无聊吧？”
“还好。”秦牧半合双目，大概是不太习惯这么年轻活力的宴会。
“你没甚么朋友来吗？”高立看过去，形形色色的男女当中没有那一个看上去能合得上秦牧的气场。
“没有。”秦牧干脆说：“我没有朋友。”
“……”高立嘴角一抽，很难想像居然有人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好吧，我当你朋友好了。”高立大着胆把手搭到秦牧身上，搂着他的肩，不知是不是室内气氛的影响，秦牧这次倒没有用冷眼瞪着他。
“你对我家牧牧干甚么？”高立身后传来苏华不善的声音。
“能干甚么？当朋友呗。”高立还特地拍了两下，表示他和秦牧已经好朋友了。
苏华脸色无法控制地囧掉了，有点不敢置信地看高立：“你真的是高立？你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园都不玩的拉手手游戏！”
“呸，我们的友情你不懂。”高立跟苏华又吵上了。
秦牧依然维持同样的姿势不动，但仔细看却不难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这样的生活，真好。
第58章：爹爹的愿望
新年时苏华和秦牧两人在家中休息，比起上一年，他们可以选择的活动明显较以往多，苏华对暖水泳池很有兴趣。他把水温调高，再拿木桶装着啤酒和小吃放在水上浮着，而他则枕在池边随着水流浮动，硬是把暖水泳池当成温泉在泡——高立来过一次，觉得虽然有消毒药水的味儿吧，但感觉蛮舒服的。
秦牧则把他的健身器材全都试了一遍，原来有点松弛下来的肌肉又变得结实。
过了几天，秦牧和苏华说：“过两天，我有点事要去邻市。”
苏华原本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立即抛下抱枕，精神奕奕：“去干嘛？要卖古董吗？”
“不，去见网友。”秦牧把地上的抱枕抬起来，放回沙发上，教训道：“老是毛毛糙糙的，把屋弄乱了还不是你收拾。”
“网友！”苏华跳起来，瞪大了眼睛：“你要见网友！”
“嗯，怎样？”
“爹，你哪来的网友？不会被人骗了吧……你没看新闻吗？很多人都被人骗了，失钱事小，失身事大啊。”苏华夸张地渲染见网友的危险性，拧着他爹：“你要见也得我陪着，你才来现代几年？你不懂现代社会的复杂啦！”
“不会的。”秦牧看着苏华不甘心的样子不禁好笑地捏着他的脸：“你要跟去也行，一起去吧。”
苏华泄气地坐了下来，他明天就要飞去A城参加酒会，没办法赶来跟他爹一起去，他爹明明知道的，还故意这样逗他。
“为甚么我不知道你有网友？”苏华有点郁闷，觉得自己甚么事都摊开给他爹知道，可是他爹却有事暪着他。
“之前开网店认识的，你不是见过我们的对话么？”秦牧坐在他身边，抓乱了苏华的头发：“不用不开心，你不是只去三天吗，我在S市等你，到时带你见一见他。”
苏华摇头：“够累的，还是算了。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骗了。”
“嗯。”
苏华还是不放心他爹，硬是把网上过去几年关于见网友的新闻都找出来，让他爹看了一遍，再三强调见网友的危险性。虽然他爹是比较强大，可是拳头能比枪炮硬么？万一人家下药甚么的，他爹还是一样危险。
秦牧点着头，环着苏华的腰，下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会每天跟你发讯息的。”
“好吧……对了，你突然去见那个甚么教授干甚么？之前都没听见你有这个计划？”苏华问道。
“高立帮我把所有黄金都用不错的价钱卖了，现在手上有点钱，我想开一间进出口的食品公司，刚好那教授的儿子是在海关当职的，我打算去寻个意见，看应该怎样办，趁着新年也有借口上门拜访。”秦牧解释，他还是打算干他的老本行，开大型的零食店，但客户换成了外国人。
在他开店时就有人建议过他可以添一些中国特色小吃，然后把货卖出外国，得到外币后再从外国进口食品，这样就可以省下一层被扣汇率的麻烦。不过现在他却另有想法，在代理别人的东西同时，为何不自己开厂同时出口到外国？
“唔……开公司也好……爹你一定可以开大公司，赚大钱！”苏华对秦牧很有信心。
“嗯，赚大钱把你养到肥肥白白。”秦牧抱了一下苏华。这几天苏华在家中吃吃喝喝又不做运动，肉又长了几斤，高立估计又得疯了。
“好，你负责赚钱，我负责花钱！”苏华雄心壮志地挥手：“我们买法拉利买私人飞机再买个机场以后自己开飞机！”
“飞机能买？”秦牧以为飞机这么有用的工具应该是国有的，在他眼中那些航空公司全部都是国家的企业。秦牧还是不太了解现代的所有事情，因此才需要去找老教授帮忙。
“能，有小型的私人飞机啊，当然没有你坐过的那么大，大概能戴十几人而已。”苏华肯定地说。
秦牧果然心动了，他对于这些现代机械一向比较有兴趣，能戴着自己飞上天的飞机，若是能拥有一台的话该多好？
“好，我们买飞机。”秦牧严肃地说：“钱可能有点不够，年后我准备再买一点房屋记在你名下，以后由你来打理。”从网友老是跟他抱怨房价有多贵的直觉中，秦牧认为房子是另一种可以投资的东西。
苏华有点不自在：“啊，不用了吧……都给我你不就甚么都没有了？”虽然他知道他爹不太和他计较，可是就怕有心人在他爹面前乱说话，离间两人的感情。
秦牧吻了吻苏华的脸颊，轻声道：“若是事业上有甚么问题，到时我有后路可以东山再起。”
秦牧始终不是生长在这个年代，再适应下去还是不像苏华一样能把所有知识都融入自己的生命当中，所以他不敢托大自己一定能成功，只是失败了，也给自己留有一个退路。
他兴幸自己跟苏华法律上并不相关，即使以后欠债了或是甚么，放在苏华名下的物业却不会被拿去抵债。
秦牧从一开始就计划好，除了公司以外的固定物业，他都会放在苏儿的名下，这样以后有甚么事，也能给自己和苏儿一个保障。
听到秦牧的打算，苏华也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点头：“爹，我会好好地帮你看着这些物业的……以后我开多一个户口，把生活以外的钱都存进去，再给爹你写授权书，爹要用时就拿去用吧，唔……如果再买屋我们可以租出去，租金也存进去……以后留给你当流动资金……”开公司一定要很多很多钱，他爹也不能老是跑去宝库拿黄金吧？
回来现代后没甚么压力，又不用给他妈还债了，苏华懒惰了不少，但现在他有了新的目标，就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他爹花！
有甚么比帮到他爹更激情吗？苏华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恨不得就把高立之前给他介绍的工作都接过来。
“好。”秦牧想着苏华有点目标，总比现在意志低沉好，或许苏华经过了几十年的光阴，心态已经有点变老了，从原来的进取到现在的养老状态，秦牧还是觉得重来一活，自然要活得痛快。
“赚到钱后我把你的名字记进公司，分花红。”秦牧说。
苏华想到以后美好的生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以后他爹开大公司，他就帮他爹当代言，人们一提到他爹的公司，就会想到他。
不过他爹一当了大老板，那些野鸡甚么自然会扑上去了……不行，他要重拾之前的护肤打理，把自己永远收拾在最佳的状态当中，把那些敢窥觊他爹的人全都打跑！
苏华脑中突然浮现很多假想敌，以致他意志高昂，高立来接苏华时，突然发现经过一个假期后，苏华突然‘懂事’了很多。
他甚至主动要求接下他以前否决的工作，不再像以前一样左挑右挑的，这样不满，那样又酬劳太低等等——高立有点想带苏华去医院检查，看是不是脑子撞坏了……
苏华出发了后，大屋顿时冷清了很多。
秦牧没待够一天也离开了，因为高立的保姆也放假回家的关系，他把灰兔带上，坐着火车去到S市。
灰兔用笼关着，坐了火车，由于就坐几小时，所以秦牧也没有买卧铺，就坐硬座。
因为是春节的关系，火车有点满，秦牧把兔子抱在怀中，对面的大婶搭讪着：“唷，好健康的兔子，这是打算买回家吃的？”因为小灰看着实在太普通了……像是肉兔多于宠物，一身灰扑扑的不太像是有人会养的。
秦牧淡淡地抬起头，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宠物。”
“嗯，挺英俊的。”大婶立即改了口风。
一路上或许看着秦牧比较整齐，那大婶一直试着用各种话题和秦牧探讨，秦牧很沉默，只有在旁边的女生偷偷摸摸地拍他的照时才侧了头，礼貌地问：“能把我的照片删掉吗？谢谢。”
“啊，抱歉……”那女生的脸色红了又红，最终还是装着按了几个链，其实是没舍得删掉，发了给朋友。
她顶着秦牧目光的压力，在手机上跟朋友聊天：‘是不是很帅？’
秦牧眯了眯眼睛，转过头放弃跟女孩子计较。
“现在的小孩就是这么没礼貌，来来来，要吃橘子吗？”大婶热情地递给秦牧一颗橘子，她也觉得对面的小哥特别帅气，要是她年轻几十岁，铁定倒追到他家求亲了，啧啧，看那身肌肉，看那一张帅气的脸孔，可惜小帅哥说话不多，不能多聊了。
“不了，客气。”秦牧拒绝，抱小灰抱出来顺毛，挡绝其他人的目光。
他有点烦躁——怎么火车还没到站？
第59章：友老教授
秦牧抱着小灰步了出火车站，给老教授发了一个讯息，走到之前和他相约的地方站好，放下手上的行李。
老教授的网名就叫老教授，而秦牧的网名就是始皇，两个人虽然各不知对方的真名，却成了莫逆之交。
秦牧怀中的小灰不耐烦地动着，想跳下地，可是被秦牧紧抱着，怎么踹都踹不掉那双坚实的手臂。
秦牧被踢了一会儿，就改为拎着它的颈子，在手上晃了几下后那只兔子装死一动也不动了。
当老教授依照讯息找到秦牧时，就见到这一副诡异的景象。
幸好他心胸阔达，见到秦牧后只是一愣，立然后朗声叫道：“始小友！”
秦牧抬起头，只见一个衣着普通、打理干净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头发有点斑白，但是脸庞显年轻，比起秦牧想像中还要年轻得多，所以秦牧有点意外地挑起眉毛。
“老教授，”秦牧上下打量他：“很年轻。”
“哈哈，我的女儿给我买了不少补品，看来还是挺有效的。”老教授摸摸光滑的下巴，瞅着秦牧手上的兔子：“这天气吃兔肉锅也不错……”
“那是我家的宠物，不能吃的。”秦牧镇定地说。
“哦呵呵，是宠物啊……宠物……”老教授的表情有点可惜，似乎是觉得损失了一顿兔肉，他忍不住摸了摸小灰的头，被它啃了一口。
“始小友，我的车停在外面，开不进来了，今晚你就住我家吧，不用订酒店了，让我好好招待你哈哈哈哈。”老教授开心地拍着秦牧的肩，虽然秦牧比他想像中帅得多，不过性格一如网上表现的沉稳。
“嗯。”秦牧点头，爽直地拎着小灰和行李跟在老教授身后走着。
老教授的车子比较小巧，他歉意地说：“我那辆车坏了去维修，这是内子的车，比较小，辛苦你了。”
“无事，不过一程罢。”秦牧表情如常。
老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始小友，我们不如以真名称呼吧，现在这样叫着怪怪的……我姓华，单名一个知礼，若是不介意就称我一华哥吧，虽然你我年纪相差甚大，可是和你交谈之间我却早把你当做弟弟。”
“我叫秦牧。”秦牧平平抬起眼，叫了一声：“华哥。”
“好！”华知礼拍了一下方向盘：“不暪你说，虽然平生所教之学生甚多，可是不知为甚么却和你最为投契……不过秦弟，你的姓连上名字不就是秦始皇么？哈哈，可霸气的名字！”
“是。”秦牧回答依然很简约。
“好好……对了秦小友，你之前在网上跟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家真的还存有先秦时已经绝迹的文章书籍？唉，若是这样真是我华夏之光，不知秦小友可否割爱，让我等愚人能一睹先人的真迹？”华知礼忍不住就直奔主题，他很想相信秦牧，可是这种又太不可思议，所以才会多次邀约秦牧出来见面，甚至还不惜以利诱之……他心中虚着呢。
和秦牧交谈了一年多，华知礼愿意相信秦牧的人品，但是抵不住对于文化传承的诱惑，最终还是做了不太好的事，不过若是秦牧想在商界发展，他也可以略施缓手。
“嗯，可是放了太久也不知道保存得怎样……上次我去看时，因为手上没有工具，没有打开……”秦牧说。
“嗯嗯，不打开……不打开好……”华知礼接连点头：“这些竹简之物啊，最容易受时间的侵蚀了，不过既然如此，你又如何得知内里之内容？”
“有手抄本。”秦牧回答依然是平平，别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忙，他早在第一世便知道这个道理了。但既然他手上有可交换之物，倒也不怕与之相易，各取所需罢。
“有手抄本？那好……那好……”华知礼激动地连拍了几下方向盘：“秦小友……唉，你托之事我就这处应了，不知可否借手抄本传阅之？”
“家族相传的那本不行，但我自己抄了一本原文出来。”秦牧淡淡地说。他对外伪装的身份就是隐居在深山的少数民族的子弟，以中国山川大河复杂的地形，再配上秦牧那身独特的气质，无疑中是为他捏作的身份添了几分可信。
“手抄……手抄也好了。”华知礼理解地说。
“若能给予我时间，我倒能偷拿一些出来。”秦牧犹豫地说，其实那些东西放在他手上也没甚么用处，若是能拿出来，对于这些教授是无价的宝藏吧。
“真的？！”华知礼又激动了，但是半刻后他冷静下来，否决了建议：“既然是秦小友你家之物，又何以能窃之？若是被发现了，恐危及小友的安家立命之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