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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十年——by蓝晓幽l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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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他说您非听不可,不然您会后悔的。”陆卿的声音云淡风轻。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你现在立刻去杀了他!”段风华冷冷的说道。

“是,庄主!”陆卿应道。但是段风华的声音却再次响起:“等一下!”

然后他看了看莫芜胸膛上那朵开的太过妖艳的芙蓉花,然后有些厌恶的扭过头去:“什么话?”

“若摘芙蓉,惹得终身怨。”陆卿缓缓地说道,不带一丝情绪。而段风华的表情,却在那一霎那凝注了,紧接着段风华下了床,连鞋子都忘记了穿上,便冲出了厢房。

陆卿站在原地,感觉到一丝紧急的风从自己身边划过,他轻轻的回过头,平静的脸上终于涌起了一丝惊讶。

第十章:原来阴阳永隔,只是误会一场

无名客面无表情,只有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一些哀怨。但是,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是有多么的慌张和凌乱。

段风华的身子渐渐接近,白色的长衣沾上了些许血迹,而那白皙的双脚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踩着冰凉的石地,缓缓奔来。

吊在石柱之上的岚络,昏沉的眼睛,瞳孔在那一瞬间被扩张,究竟无名客要那下人带了怎么样的话语,居然就叫庄主不顾一切形象,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上就风尘仆仆的赶来。

段风华在无名客面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比自己瘦小许多的无名客,无名客也在望着他,都是似曾相识的眼睛,一双因为思念而写满了哀伤与绝望,却又因为希望而欢喜的眼睛,一双是因为爱而惆怅,却因为恨而哀沉,爱与恨紧紧纠缠着的眼睛。

就这样对望了不知有多久,风是如此温柔,空气是如此安静,岚络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无名客也不说话,而段风华的嘴唇却似语非语的颤抖着,他的手,慢慢的抚上了无名客并不英俊的脸。

纤细却冰凉的手指抚上无名客的脸,然后一点一点的向后掠去,直到指尖感觉到一块肉眼无法察觉的凸起,然后他颤抖着的手指轻轻地捻起那块异物,一点一点的,像是再爱怜的解开爱人的衣裳,随着人皮面具的完全揭下,段风华的手一抖,手中的人皮面具便轻轻的飘落在地上,轻盈的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

没错,这是寒儿的脸,虽然不在有着年少时的稚嫩,可是这张脸还是那么美。眼睛里写满了风尘的痕迹,少了当初的倔强和寒冷,甚至不在明亮,多了些许黯淡,但是这双眼睛看着自己还是叫自己那么沉陷。还有这双唇,就是自己的寒儿啊,他没死!他真的没有死!段风华一把抱住了无名客,声音有些颤抖,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毫无掩饰:“寒儿,你没死!”

无名客,现在应该叫月升寒,他没有笑,也没有愁,但是感觉到脖间的一滴冰凉,还是叫他的心颤了一下,记忆中的段风华,他的体温永远都是那么温暖,所以自己总是沉迷于他的拥抱,可是何时,他的体温,变得这样冰凉了?连眼泪都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庄主,有的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真的可以死!”月升寒很平静的说着。

段风华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然后松开月升寒,把住了他的肩膀:“为什么?”

“你明白的!”月升寒毫不畏惧的直视着段风华的眼睛。

“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离开我了。”

“好,我不离开!”

段风华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的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亮:“真的?”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月升寒平静的说着。

“什么条件?”

“只要你把莫芜和那两个少女放了,把琳琅苑里面所有的美人都放了,我就留在你身边,你若还想在这琳琅苑,我就陪你留在这琳琅苑,你若想隐居山林,我就陪你隐居山林,只要你把那些少女和娈童都放了。”

段风华直直的看着月升寒,表情有些少许的冷漠:“你在威胁我?”

“庄主,我只是再跟你说条件,如果你不打算放了他们,我会在一次的死在你面前,而且永远都不会活过来了。”月升寒坚定的说着,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段风华捏紧了月升寒的下巴,狐媚的眼睛荡漾着浅浅的笑意:“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十年了,你折磨了我十年,该够了吧!这琳琅苑里面的东西都是属于我的,是我一手创建的,这里的一切都比我那皇帝叔叔的皇宫还要奢华,怎么可以将那些人遣散掉?那样岂不是就输给我皇帝叔叔一筹了?从一开始,从我对你说出我的秘密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这里对我是有多么的重要!无论如何,你这个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而你,也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哪怕一辈子要点住你的穴道防止你逃跑,哪怕要一辈子点住你的哑穴防止你自尽,哪怕是一辈子囚禁要你恨我一生,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给你任何机会从我身边逃掉。”

月升寒闭上了眼睛,眼泪好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是因为难过,撕裂了心一般的难过。段风华啊段风华,难道你一点都猜不出来,为什么我逃离了这所琳琅苑,却还要回来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吗?为什么我还是给你机会让你知道我还活着呢?因为,我爱你啊!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你知不知道我真的觉得好累啊!

我以为五年的阴阳之隔,可以让你永远的记住我,可以让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可是当我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却依旧无法与你这座琳琅苑衡量。

“你哭了?寒儿!”段风华心疼的伸出手指捻去了月升寒眼角的泪水:“红烛又燃,手捻谁人泪!寒儿,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作的词!我很开心!”

月升寒睁开眼睛,眼神里面满是冷漠:“看来,你这座琳琅苑,还有那些少年和少女,都比我重要了。”

“不是那样的,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怎么不明白我?”段风华明显开始有些焦急和愤怒:“你比谁都重要啊!不然为何我没有再碰过别人?十年来我除了你,再也没有过其他人!”

段风华看着月升寒没有表情的脸,于是有些服软:“我答应你不碰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也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们,好不好?”月升寒知道,这已经是段风华最后的让步了,于是点点头:“好!”段风华紧紧地抱住了月升寒,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寒儿,寒儿!”

月升寒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浅浅的伤愁:“庄主,还不解开我的穴道吗?”段风华笑着解开了月升寒的穴道,然后牵着月升寒的手,害怕再次失去一般的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庄主,为何不穿鞋子?会着凉的!”月升寒看着段风华裸露在地面上的双脚,有些心疼。

“着凉?如果真的着凉,这五年来,或许每一天,我都会着凉!”段风华缓缓的说道。

月升寒心里一紧,眼眶也有些酸涩,于是也握紧了段风华的手:“庄主,我去陪你穿上鞋!”

段风华笑着点点头,两道角色身影就这样缓缓的离开了。

岚络已经彻底的傻掉了,看着两道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身影,岚络已经彻底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庄主牵着他的手,就像是在牵着爱人的手,庄主不是只爱过那个死去的男孩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却会……难道……难道……

第十一章:夜近,缠绵

入夜,风凉!

小轩窗,风入荷花正香。夜间凉,孤灯映入莲蓉床。

春宵帐,烛光飞落衣裳。心微暖,君不能寐缠绵郎。

月升寒的脸上,还留着缠绵过后的潮红,看起来极其诱人。段风华支着手臂,满脸温柔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月升寒:“整整十年了,我以为今生再也不能拥有你。”月升寒淡淡的露出一点笑意:“就算死了,不也只是你的人嘛!”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里,寒儿!”段风华笑的更加温柔,这样的幸福,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再真心过。

“庄主!”“叫我风华,我喜欢听你这样叫,十年之前就喜欢。”月升寒小小的愣了一下,然后起身趴在了段风华的胸膛上,而段风华顺势躺下,手掌也温柔的抚摸起了月升寒的长发。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想念我一辈子吗?”月升寒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答案吗?段风华笑着捧起月升寒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会!”

“风华!”

“嗯!”

“你可不可以放了莫芜,岚络和蓉蓉?”

“什么?他们是谁?”

“莫芜就是被你亲自惩罚的那个少年啊!岚络和蓉蓉这两个少女到现在还被你挂在石柱上呢!”

“哦,这样啊!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们,若不是因为他们啊,也带不回我的寒儿啊!”段风华的语气异常的温柔,月升寒有些惊喜似的睁大了双眼:“真的吗?庄主,现在就去放了他们,好吗?”

段风华宠溺的笑笑,然后大声喊道:“云伯!”过了一小会,门外传来云伯的声音:“庄主有何吩咐?”“把莫芜和那两个被惩罚的少女放了!”“可是庄主,那两个少女是需要被挂上一百天的!”“规矩是我定的,我说放就放!”“知道了,庄主!”

月升寒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段风华微笑着搂紧了怀中的人:“你知道吗?把你葬下去的时候,我每日都守在你的坟前,整整五年了,只要一处理完那些事情,我就会守在你的坟前,给你讲每一天发生的事情,还有我想念你的心情,我有好多话,都想跟你说,我们一起种的那株芙蓉,在你走的第三年就死了,我好笨,连你唯一留给我的芙蓉我都养不活,可是我还是留着,直到它们腐烂,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你知道那一日我在你坟前哭了多久吗?你是知道我从来不哭的,自从我逃离那个鬼皇宫,我就再也没有哭过了,你是知道的,还有你教给我的那首曲子,我一遍一遍的弹着,弹着,然后就睡在你的坟前,我好希望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是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面,醒来的时候,我总是好难过,没有你,我守着这琳琅苑,与我那皇帝叔叔暗无天日的争斗,可是我再也没有因为胜利而真正的开心过了。”

段风华一点一点的说着,却不知道,月升寒早已泪流满面,段风华听不到月升寒一遍一遍在自己的心里面说:我都知道啊,风华,这一切我都知道啊,你每一日守在我的坟前,我却每一日守在你的墙外,你哭一次,我就哭一次,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弹得琴,我也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我真的好想飞去你身边,为你批件衣服,怕你着凉,可是,我却只能守在这琳琅苑荒凉的边境,连你的脸都看不到,每日听你说话,说给死去的我听,可是我知道你的表情,一定很难过。

也许是太过疲惫了,段风华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在月升寒面前,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就像此刻,像个婴儿一般熟睡的面容,是那样的风华绝代,每一点呼吸,都带着莲的芳香!

月升寒却久久不能睡着,他看着不知是不是做了美梦而带着笑意的段风华,心里面满是惆怅!他不知道,自己的消失是错误的,还是自己为了莫芜而重新出现才是一场错误!不过想一想,命运还真是跟自己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

先是被送到了琳琅苑做交换,成了娈童。却又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庄主,然后成了他的宠物。然后被他日夜的伤害和宠溺,囚禁和保护,每一日都想着如何逃离,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如此对待自己的人,久病能医,但是心中的伤痕却很难愈合,所以在自己决定假死,从此在段风华的身边消失,自己一直以为这样做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爱啊,爱啊,就是这样不争气,生活在离他最近却也最远的地方,每天陪着他不说,现在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个很像当初的自己的少年,又重新的踏进这满是不堪回忆的琳琅苑。

这就是命运吧,庄主!可能月升寒打从被送进这琳琅苑的时候,就是只属于段风华一个人的,而且永远都是,到死都是!

看着床头整齐的摆满了那些小而精致的芙蓉花,月升寒的心里涌起了万千情绪,他还留着,一朵都没有丢掉,那是每日早上,自己收集的烛泪,将那只有指甲般大小的烛泪一个一个的雕刻成的芙蓉。

月升寒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头缩进段风华的怀里,枕住了他的手臂,他发现,段风华的身上又恢复了属于他的体温,那样温暖!于是惧怕这夜间的凉的月升寒,紧紧的蜷缩在段风华的怀中。

第十二章:初见月升寒

当朝阳逐渐升入天空,时间已是第二日。

月升寒缓缓的睁开了眼,感觉到一股温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早就猜到后来,他倒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因为那样便不会有结局。

挣扎了一下,缓缓地从段风华怀中直起了身子,生怕惊醒他,也许,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睡得这样熟这样甜吧!

起身下床,连鞋子也没有穿,只是披了件白衣,便来到了窗口,清晨的风跟夜间的风似的,都是那样寒冷,只是多了些清新的味道。

天边的嫣红映着月升寒晶亮的眸子,也像是被染红了一般,他回过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段风华,而他也刚好一个翻身,露出了白皙但却有着许多伤痕的后背,月升寒走过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但是手却突然被段风华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寒儿,别走!”段风华轻轻的呢喃着。

“我不走,庄主!”月升寒轻轻的应着。

“你不要死,我舍不得!”段风华似乎很痛苦,闭着眼睛的眉都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我不会死,我会一直守着你!”月升寒看着他为他愁白的头发,心如刀绞。

但是还好,我回来了,有生之年,月升寒会一直陪在段风华的身边,再不离开。

这是命运。亦是宿命。

莫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是胸口的疼痛还是叫他皱起了眉头,脸色也是无比的苍白!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陌生却无比美丽的脸。

那人就坐在自己的床边,一头青丝被一根黑色的发带绑在背后,一身白色不带任何图案的长衫包裹着他有些清瘦的身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右手旁边发呆,眼神显得异常深邃,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莫芜想要起身坐起,右手上突然传来了揪心般的剧痛,一声痛苦的呻吟从莫芜的嘴巴里传出。听到声音,月升寒的视线转移到了莫芜的脸上:“你醒了!”

“你是?”莫芜皱紧了俊眉,苍白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我是无名客!”月升寒淡淡的说着。

莫芜惊讶的表情毫无掩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亦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眼前的人,也叫做无名客吧,无名客不是名字,只是很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所用的代号而已。

他的声音也很虚弱:“你说,你是无名客?哪一个无名客?”

“救你的无名客!”月升寒淡淡的说着,但是表情却带着一点愧疚。

“你的脸?”莫芜有些错愕。

“呵呵,那只是我的另外一张脸,你现在看到的这张脸,才是我真正的脸。”

“你……”莫芜有些不解,但至少明白了,之前所见到的无名客,一直都戴着人皮面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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