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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阁外传之魅妖·胡十八——by暮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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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我只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胡扬么?”胡扬渐渐地,泣不成声。

原来是他错了,原来是他的错!

【叁拾、失望】

竟是有几日未见到杜尚别,胡扬毕竟也不方便随便离开杜府,终归还是自己心软,生怕他回来了看不到自己会着急,会担心。

兴许是因为杜尚离来到的缘故吧。

胡扬坐在窗前,托着下巴,那人皮面具自杜尚别那夜撕下后,就再也没戴上过。

反正他总是要有一天知晓自己的容颜,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我听闻你本是应当排在冷凝阁第四位的,却因四这数字不吉利,偏偏排到了这第十八位。”笑面狐隔着窗子,笑嘻嘻的看着胡扬“果真还是这样的你看得顺眼些。”

“与你有何干?”胡扬冷冷的说道。

“同门师兄弟,你再怎么伪装,我一看便知是你。”笑面狐微微叹息“想当初一同学艺之时,你武功甚高,现今却为一男子落得如此下场,实是不应当啊。若师弟愿意,师兄便带你离开。”

“哼!”胡扬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樱吹雪那厮,现今也是有了家室的人,哪里顾得上你?”笑面狐不放弃,继续说道“不如同我一起取了那狗皇帝的项上人头,同在冷香阁做事,岂不是更好?”

“说完了么?”胡扬站起身来“那便请回吧。”

“几次你都未与我动手,我也知你念着师兄弟多年的情分,不然也不能够唤作‘十八’……”笑面狐还未说完,一柄软剑已抵在他喉间。胡扬眼中的杀意愈加浓烈:“你说的都对,如今是我已不能回头,但那又如何?请回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便是了。”笑面狐无奈的推开他的剑“你的魅妖锋利得很,不必拿出我离开就是了。”

看他果真离开,胡扬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曾经一同学艺之时,胡扬是同笑面狐走得近了些,樱吹雪也多次叮嘱自己,可还是……

离开冷凝阁去冷香阁么?胡扬咬紧下唇,原来是因樱吹雪在冷凝阁才……现今却是为了这杜尚别!可惜……

直到华灯初上,杜尚别才回来。

胡扬听得到杜尚别的脚步声,缓缓地,经过自己的房门,停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未推开门进来。

怎会如此……即便是隐瞒自己的容颜,也是有所苦衷的啊!杜尚别口口声声的,都是希望自己理解他,为何他却不能多理解自己一些呢?胡扬心痛不已,可却也不能让这和杜尚别见面的机会就此溜走。他把门打开,站在门边,对着杜尚别的背影轻唤道:“语卿。”

“这么晚了还未歇息?”杜尚别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过头来。

“不是在等你么。”胡扬慢慢走过去,大起胆子来,环住他的腰。

杜尚别一愣,嘴中泛起一丝苦涩:“是么。”

然后他握住胡扬的手,胡扬心里霎时激动起来,难不成,杜尚别原谅自己了?可他错了,杜尚别只是拉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的扎在自己的心上:“十八,我想我们还是就此罢休吧,这几日我没来见你,想必你也是心中明白的了。”

胡扬愣住:“什么?”

杜尚别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只有那双眉眼自己还熟悉着,可这脸庞,早就是另外一个人的了!他说:“我已和语隆商讨过了,既然他已来到洛阳,不如等待我大婚完毕之后再离开,至于他等的那叫胡十八之人,已不用等待。”

“大婚?”胡扬不可置信的重复道“和谁?”

“你不认识。”杜尚别轻描淡写的略过“到时若还是友人,便来赏脸喝一杯喜酒吧。”

“那是自然。”胡扬真想仰天大笑,自己真真是一片痴情错付君心了!那千多的语言,万般的解释,现在也无所谓了,无论他知晓或是不知晓,如今……如今也丝毫无用了!胡扬强忍住要涌出来的泪水“胡某在此恭贺杜掌柜,新婚大喜,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彼此二人都未看到各自淌下的泪水。

——杜尚别呀杜尚别,你最终还是过不了你自己那一关。

清晨杜尚别再到胡杨的房内,果不其然,他已离开,房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一毫胡扬的气息,都不曾留下。

他就是如此心狠之人。杜尚别苦笑,猛地发现桌上放的一页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一首诗,杜尚别再熟悉不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是呀,若是一切如当初相识那般,这后来的种种,又怎会发生?若是当初……若是……杜尚别不由得抓紧信纸,一滴泪水滴落在其上,那墨色的字迹,便微微晕染开来。

【叁拾壹、大婚已定】

寻找胡十八不是着急就可以寻到的,杜尚离一副悠然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望仙楼的雅座,一边看着街景,一边酌饮着杯中的酒,身旁看似无人守护,实际在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仔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兄长忽然要大婚,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杜尚离看向对面默默吃食的杜尚别。

意料之外么?杜尚别苦笑,这自然也出乎他的意料啊,若是没意外的话,当初要携手共白头的人,不是胡扬么?自己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的隐瞒,这让杜尚别没有办法去相信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了解的?胡扬……是怎样的人?值不值得他为之抛弃所有……杜尚别,又真能够不在乎世人的想法么?这些问题,杜尚别都无法为自己解答,还能奢望自己为胡扬带来什么!

杜尚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归是……需要人陪伴了吧。”

“兄长……可是有心事?”杜尚离试探的问道。这几日来,虽然杜尚别都是陪伴在自己身侧,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尽然杜尚别面上是笑着的,但兄弟之间的那份情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告知自己,杜尚别并不开心。

“并没有。”杜尚别还是否认了。

“果然我是与兄长生疏了。”杜尚离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口中“孩提时代,兄长有何烦恼,我心中有何苦闷,都是会互相倾诉的,不是么?”

孩提时代……已然回不去了。

杜尚别摇摇头:“别想那些了,我一切安好,只愿你也能够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情。”

杜尚离正要说什么,被何翩翩的大呼小叫打断了:“竟敢拦本郡主!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又是这丫头……杜尚别微微头痛的抚了抚额角,杜尚离也知那小丫头是越发的没大没小:“让她进来。”

门口侍卫立即应道:“是。”

不一会,何翩翩就瞪着一双美目冲了进来:“杜大哥!”

杜尚离自然不会以为她唤的是自己,只低头吃着盘中的菜,杜尚别也不能够不理她,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又怎么了?”

“为何你要成亲!”何翩翩气呼呼的大声说道“莫不是……莫不是因为胡扬那活妖精!他在哪里?本郡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胡说什么!”杜尚别此时最怕提起的便是胡扬这个名字了,连忙起身制止她,杜尚离却有些好奇了:“胡扬是谁人?”

“就是……”何翩翩还未说完,杜尚别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翩翩你说够了么?”

“怎么了,杜大哥……”何翩翩有些怕怕的看着杜尚别。

“出去吧。”杜尚别已经不想看到她了,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可是……”何翩翩不死心,还想要说什么,杜尚别却动了怒:“出去!”

又吼她!自从那个胡扬到来之后,杜尚别就总是对她大吼大叫的,之前分明是那么宠着自己!都怪胡扬,都怪他!

何翩翩跺了跺脚,转头哭着跑了出去。

“兄长你这又是何必呢?”何翩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的,她小时也是被这两位哥哥疼爱的无法无天,大声吼一句都不行,今日被吼了,杜尚别也未上前安慰,杜尚离便是有些不忍了,追了出去。

一切……早就是注定的了。杜尚别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昨晚自己对胡扬说出那样的话,在自己脑海中做出那样的决定以后,就应当想到,会得来今日的局面。

“你后悔么?”樱吹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杜尚别身旁,他轻轻摘下面具,露出的脸庞,是冰山一般的冷峻。

“有什么可后悔……”杜尚别脸上已然没了什么表情,木然的,心里竟又开始想那胡扬。

樱吹雪只淡淡的看着他:“你可知,十八的真实姓名?”

“不知。”杜尚别缓缓的闭住了眼睛,说实话,那些过往的曾经,就让它过去吧,无需再提,再提起,也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后悔,更加的想要挽回那段孽缘。

“他就叫胡扬。”樱吹雪本不想说,可念及胡扬那没魂似的样子,整日的酗酒,作为多年好友,他又实在是担心,若是成全了这二人,倒也是罢了,起码胡扬还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若你是心里还有他,便去找他吧,我可以……”

“找他做什么?”杜尚别依然未睁开双眼“他叫什么名字,也与我无关吧。”

真还是狠心!胡扬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人,白白的伤心呢?樱吹雪自觉多说无益,转身便离开,杜尚别却在此时睁开双眼,眼神无比的坚定:“樱兄,后天便是杜某人的大喜之日,到时带着你的妻子,还有……胡扬,一同来喝杯喜酒吧,也不枉我们相识这一场。”

来?笑话!樱吹雪理都没有理他,径直便是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杜尚别只能苦笑,再无它法。

——十八,十八,竟是我负了你!

【叁拾叁、失去】

月明星稀,映的人的心事,都仿若这明月一般,通彻,即使不想要正视,也做不到了。

“十八与其在此一人喝闷酒,不如我来陪你。”樱吹雪爬上屋顶,坐到胡扬身侧,拿起放着的另外一坛酒,摘下面具,拍开封口,仰头便喝。

“还不是小樱要陪着嫂嫂。”虽是埋怨的话语,但胡扬看似也并无此意,一双凤眼微微眯起,饶是和他在一起也有段日子的樱吹雪,也被他迷了心智,好半晌才说道:“你可知你现今这般模样,真真是让你嫂嫂担心的食不下咽。”

“我……”胡扬凝视着手中的这坛酒,心里却又是想起了杜尚别,曾几何时,也与杜尚别这般痛饮过吧,只是他还不知,自己就是胡扬,知道了,反而将这份情淡了。胡扬不由的摇摇头“罢罢罢,小樱也别再提那糊涂事了,嫂嫂她身子还好吧?”

“她身为医者,自然是能照顾得好自己的,但偏偏医治不好你这个小叔。”樱吹雪顿了顿“你还是那么在乎杜尚别。”

听到他的名字,胡扬都会双眼一阵失神,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妄想着他会回头,胡扬不禁苦笑:“毕竟还是……也罢,过些时日便是会好的,你与嫂嫂勿挂念就是了。”

说的也自有一番道理。樱吹雪也就不再勉强他现在就变回原本的胡扬,只是杜尚别的婚事……樱吹雪抿了抿唇:“你可知,杜尚别是要成亲了么,日期……便是在后天。”

胡扬没答话,也不知自己应当说什么,只闷着头喝着酒。

“若是触景伤情,不去更好。”樱吹雪拍拍他的肩膀。

胡扬对他粲然一笑:“去,为何不去?这蹭吃蹭喝的大好机会,又怎能少了我胡扬?”

“不要勉强。”樱吹雪还是担心胡扬。

胡扬摇头:“怎会勉强?总归是……那么一回事。不管怎样,我与他也算是相识一场,从今往后,我胡扬断断不会再碰情这东西。”

樱吹雪正想说些话来宽慰他,被他大笑着举起酒坛打断:“不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小樱,认识许久,兄弟多年,今日难得有空闲,与我畅饮吧!那些个烦心事,不提也罢!”

月光下,两人喝着酒,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濡湿前襟,同片月光下,杜尚别却没了这份豪爽。

他一人望着这天上的明月,脑海中,想要忘却的胡扬的面孔越发的清晰。

忘掉吧,忘掉吧,越是这样对自己说,越是忘不掉。

只愿……胡扬可以理解自己的选择,自己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虽然是深爱着他,但却因这份爱恋,更加无法接受他的欺骗!偏偏杜尚离也……本来这断袖之癖就令人不齿,现今还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喜欢上了那人,真真是……荒唐!

还是忘了吧……

想要遗忘,杜尚别也费尽心思去忘了。

成亲之前的忙碌,成亲之时鞭炮的响声,都应使他忘怀,他再也不会见到胡扬了,这以后,他们果真是两个人,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依然还在念着他呢?就连酒席上的笑颜,也开始变得黯淡。

“开心一些。”有人来祝酒,杜尚别抬眼,竟然是慕容若!他以为,慕容若是不会来的,她来了,那……果然樱吹雪就在她附近,可却不见胡扬的身影,看来他是不会来的吧。杜尚别本来还想趁着这时刻再见他最后一面,想来这愿望也是落空的了。

“我很开心。”杜尚别的笑容没有一丝的变化,看似是开心的,实际上,隐隐的一丝苦涩在蔓延。

“若是让十八看到了,准是会担心的。”慕容若低声说道,杜尚别一惊,手中酒杯的酒液都洒出不少:“他……果真在?”

慕容若并未回答,恰巧樱吹雪也走了过来,她便微微躬了躬身,和他回到了坐席之上。

“感谢你二位,护孤一路到洛阳,借着这机会,也向二位敬一杯酒吧。”他们坐的那一桌上,除了他二人,便是何翩翩,何大人以及杜尚离了。只因他二人要时时刻刻守护着杜尚离,才得与当今天子同桌而坐。

“谢他们做什么!本就是应当的!”何翩翩还介怀樱吹雪给她的那一掌,自然说话没什么好气。

“翩翩不得无礼!”何大人瞪了她一眼,她不屑的“切”了一声,便将头偏到一边。

“看来是翩翩这小丫头与你二人有过节了。”杜尚离拿起酒杯“不如这样好了,看在孤的份上,你们和好如何?今日是兄长大喜之日,孤就代翩翩向你二人谢罪了。”

这怎能承担得起!樱吹雪本就是处事不惊之人,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令他改变一下情绪,自然是宠辱不惊,慕容若也并非一般女子,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倒了些茶水:“妾身有身孕在身,不便饮酒,便以茶代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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