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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阁外传之魅妖·胡十八——by暮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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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一同去洛阳呢……”杜尚离垂下眼眸“这沿途风光甚是美好,不与佳人相伴,倒是有哥哥和舅舅,这也是美事一桩啊!”

可惜终究无法实现不是?杜尚别不忍心说出这等残忍的话语,只是点头:“会有这一日到来的。”

“那你如此急切离开,是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杜尚别心头一热,脑海中浮现出一瘦削的人影,面容普通,眼睛却是奇异的美丽,令人难以忘怀,不是胡扬还能是谁?

他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可做的,但总归是还要相见,不如打点好一切也可。”

“那……一路小心。”杜尚离不舍的望着杜尚别的眼“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舅舅的,平安到达洛阳后,你可是要好好招待我的。”

“一定。”杜尚别抬起手,略微迟疑一下,才刮了杜尚离的鼻子一下。

转身离开之时,杜尚别心中竟是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它在不停地冲破束缚,叫嚣着,表白着:扬弟,等我。

【拾玖、心动】

快马加鞭,杜尚别如同那日的何翩翩,从未有过如此的想念洛阳这个地方。

此地无所念,只因此地有一人,名唤胡扬,真真的牵绊住他的内心,让他纵使是忘记,也会留有那么一丝念想,心中无限扩大这份念想,到头来,想要忘怀终是玩笑话。

一到洛阳,杜尚别也未来得及回府内休息,一心的,全是扑在了胡扬身上。

知他会在酒楼内算账,便立即赶往酒楼,可惜这大堂之内生意兴隆,却独独少了那么一人——胡扬竟是没在。

杜尚别这才想起,胡扬是要回曾经住过的地方看望谁人的,想是还未归来。

这一刹那间,杜尚别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难受极了。

自己真是……就这样被胡扬摄去了心智。

回想起二人初次相见,他是一落魄书生,虽是粗布衣服,但却依旧不失书生的那份气节。而后发生的种种事情,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若是没有樱吹雪打伤了他,若是没有冷香阁的人夜晚偷袭,若是没有笑面狐的绑架,想必他也不会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吧!

这一天杜尚别都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的,毕竟是第一次和胡扬分开,以前不论怎样,胡扬还是会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即便是与自己怄气,但好在自己可以看到他,那平凡的容颜,依旧可以令自己痴迷。

这么一想,杜尚别的身躯忽的一震。

离开之前胡扬与自己还是心中有着不愉快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心意,但自己却……退缩了。杜尚别只身从酒楼走出,已是入夜,明月挂在夜空之中,明晃晃的,映着人的心思,无处可匿。

那夜自己的躲避使自己扔下胡扬一人,他只是一文弱书生,又被笑面狐那厮纠缠,说着许多羞辱他的话语,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万一有了什么差错,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啊!杜尚别懊悔的慢步向杜府走去,早些回去又怎样?那庭院的桂花树下,他二人曾在其下饮过酒,还……触此景,只是徒增悲伤罢了,晚些回去也无妨!

可是……杜尚别的脚步慢了下来,若是胡扬一去不复返呢?毕竟那家的少爷,对他可是……而他若是因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而心灰意冷,自己又该如何?对于他的往事,杜尚别并未细问,现今可算是知道这其中的弊处了,自己有心去寻他,天下之大,也不知那所思之人,究竟在何方……

“杜掌柜!”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杜尚别猛地转过身去,竟然是他心心念念想着的胡扬!

胡扬本就是书生,瘦弱的身躯却偏偏配着一匹高大的马儿,竟也有些征战沙场铁血男儿的味道。

“扬弟……”此时见到胡扬,杜尚别心中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那些话如鱼刺一般梗在喉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杜掌柜这夜色可是晚了,我归来甚晚,想是耽误了酒楼的生意,多有抱歉,杜掌柜多多担当便是。”胡扬面色如常,从马上下来,手牵着缰绳,来到杜尚别身侧“早些回去吧。”

语罢他就向前走去,竟然看也不看一直凝望着他的杜尚别!

多狠的心!

可毕竟也是自己不对在先,他还对自己所做之事介怀,杜尚别想着,总该是找个恰当的时间,亲自道歉才是,便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扬弟这几日可还好?”

“一路上风景优美,到达之后老爷依旧待我不薄,算是还好,不知杜掌柜呢,这几日莫不是被生意忙的晕头转向的吧?”胡扬顿了一顿“亦或是……和女子之间有了爱慕之情,这几日就筹备着婚事。”

“扬弟莫要乱说。”这是哪里的话?杜尚别本是想发火,可还是轻言语道“我怎可能那般呢?”

“哦?杜掌柜这话我是越发的听不懂了。”胡扬冷笑一声,只是兀自的牵着缰绳,向前走着,视身旁的杜尚别如同无物。

这左一个“杜掌柜”右一个“杜掌柜”,听得杜尚别心里好不自在!

“扬弟怎的忽然如此称呼起我?若是因为……”杜尚别咬咬下唇,鼓起勇气来,小心翼翼的拉住胡扬另一只手“那时我真是惊呆了,才会说出伤你的话,相信我,我并不是有意而为之。”

胡扬眼中掠过一丝不忍:“早就说过,杜掌柜不必如此,你并不欠胡扬什么,反倒是我欠你许多,所以理应如此低三下气的人,是我才是。”

“你这叫什么话!”杜尚别一下子生起气来“我待你是真心真意的好,并不求什么,你又何须出此言伤害于我呢?你那日就说过,你我二人不能再以兄弟情分所对待彼此,那正好我也有此意,今夜月光正好,我杜尚别……”

“杜掌柜!”胡扬急忙的打断他,眼中闪烁的,尽是不确定“你日后……会后悔么?”

“我意已决。”杜尚别坚定地看着胡扬,拉着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那你我以天地为证,此夜起,你我二人……”胡扬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你我二人便是伴侣,再不可娶妻生子,只我二人相依为命,你可能抛弃那些么?”

“若是扬弟能,我又有何不可?”

“好,好。”胡扬的指尖都在发抖,这梦中之事,也是能成真的啊!他稍微抑制住这惊喜之情“那如若反悔呢?”

“不,我绝不后悔!”杜尚别是那么的信誓旦旦,仿佛自己所说的,真真的是可以实现之事。

“只是说如果。”胡扬不依不饶,杜尚别也只能顺着他的意:“那我就……”

刚要说些发誓的话语,胡扬却以手堵住他的口:“诶,切莫乱说!不如……”胡扬细细一思量,继续说道“不如还我自由,放我离开。”

这倒也不算是过分,况且自己为何会违背二人之间的誓言?杜尚别始终坚信,自己既已说出口,又怎能反悔?暂且不提反悔之事,感情上面,自己于胡扬,也并非玩笑,胡扬怎可能对自己如此的不放心?杜尚别这样想着,便应允了。

胡扬的唇边渐渐地绽起一抹微笑:“那便是好。”

——只可惜……若是做不到,那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但胡扬还是愿试一次,只这一次,将身心,都托付于眼前之人。

【贰拾、再遇】

自那夜互通心意之后,胡扬便是和杜尚别二人更加亲密了。

白日里胡扬在柜台算账,偶然发觉杜尚别看过来的目光,便羞涩一笑,继续低头算着什么,或是被杜尚别就此拉住,到往后面的庭院,说着无穷尽的悄悄话,也许并不说话,可单单只是与彼此坐着,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夜晚二人还是分房而睡的,杜尚别未提及,胡扬便也没有询问,两人默契的就当此事为不知。

胡扬的房内平白的填了许多的物件,胡扬不用想,也知是杜尚别的意思。

“语卿,这样的破费……”胡扬不由得皱皱眉毛。

他唤杜尚别的字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可杜尚别……还是依旧唤他扬弟。也对,自己又不像他这样的出生于富贵人家的子弟,并没有所谓的字、号。

“无碍,总归是要住在这里的不是么?收拾的齐全些,你也方便。”杜尚别把床铺整理好,那被子已换成上好的缎面被子,似乎摸起来都是软绵绵的,怕是里面也填充了足量的棉花吧。

胡扬梗了一下,本来是想说……算了,或许现在还不是时日吧。胡扬笑笑:“那倒是好,反正不从我的月钱里扣。”

他起身宠溺的刮刮胡扬的小鼻子:“你呀。”

烛光暖暖,屋子里一股子温馨的气息,胡扬也觉得自己之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杜尚别可能真的是觉得时日不够吧,毕竟他们也才是刚刚确定了彼此的心意而已。

“好了,早些休息。”杜尚别站在桌前,待着胡扬上床歇息。

越是相处,便越是可以发现杜尚别的心细。

同桌吃饭时从来不忘把自己喜爱的菜放到自己的面前,每夜也是他,为自己吹熄蜡烛,为自己整理床铺。胡扬的心渐渐的暖起来,忍不住从背后拥住杜尚别:“谢谢你,语卿。”

“怎么忽的说起这样生分的话语?”杜尚别转过身来,把胡扬拥进自己的怀中,还是那么的消瘦,仿佛怎样的进补,都对他不起作用似的。

“并没有。”胡扬浅浅的笑着,笑容里夹杂着一丝回忆“语卿你有所不知,我年幼时便是丧了父母双亲,像你这般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哦?”杜尚别挑挑眉“这意指还有他人如同我一般待你了么?”

胡扬看他有些吃味,还像孩童一般,不禁莞尔:“是还有旁的人,不过也只是我的友人罢了,看你那模样,女儿家似的。”

“我若是女儿家,也是要为你煮饭洗衣,操持家务的。”杜尚别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道,那语气暧昧,姿态也透露出一丝别样的意味,一切都恰到好处,胡扬已轻闭双眼,睫毛抖动着,似是有些紧张。两人的嘴唇就要相依之时,一只飞镖打破了此时的气氛。

“谁人在此!”杜尚别拥着胡扬堪堪躲过,飞镖险些划破他的脸庞。他小心的看向屋外,低声安抚胡扬“莫怕,我出去查看一番便回来。”

“语卿……”他不安的扯住杜尚别的衣袖,杜尚别拍拍他的手背,低声又说了些什么,胡扬才肯放开他,任他出去。

屋外已是夜深,微微有些凉意,月明如镜,明晃晃的,杜尚别却无心注意这良辰美景,一心全扑在这陌生人的来历上。

会是谁?冷香阁的人么?杜尚离还未到,此时行动,怕是有些打草惊蛇了。

杜尚别懒得猜忌,高声道:“谁人就还请出来与杜某人见上一见,也好让杜某人知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兄台。”

“不敢不敢。”笑面狐从桂花树后走出,身后还跟随着两名黑衣人“杜掌柜似是抱得美人归了啊。”

“哪里的话。”杜尚别还是记得的,这笑面狐,羞辱胡扬,之前还掳去他,差点就……杜尚别握紧拳头。既然是他先找上门来,也休要怪罪他。

“呀呀呀,杜掌柜想是还不了解你的伙计呢!”笑面狐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不如我说与你?”

“呵,说的仿佛你和他很熟似的。”杜尚别耐心耗尽,一把纸扇便是挥向笑面狐,也不见那厮用什么武器,偏偏就是游刃有余,他身旁那两个黑衣人,见此状况,一起护在笑面狐身前,手中短刀挡下杜尚别的每一招每一势。

这两人又不似之前袭击杜尚离的人,功夫比起那伙废物,自然是精益不少,可依然不能够与杜尚别相匹敌,杜尚别饶是一开始费了点心神,此后便是轻而易举,将那两人点了睡穴,便直直的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笑面狐。

“不杀掉他们么?”若是他们醒过来,也是不会感谢不杀他们的人的,毕竟他们就连这条命,也是冷香阁的。想必混迹江湖多年的杜尚别,总该不会不了解这如此吧。

“与你无关!”杜尚别说着,纸扇直直向笑面狐攻去,笑面狐咧嘴一笑,那狡诈的模样隐隐让杜尚别觉出不对,当他从眼前一闪身而过,杜尚别暗叫一声不好,这厮准是要从身后袭击于自己!这后面可是无从防备的!真真是大意了,大意了!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有人竟是护住了他!杜尚别讶异的转头,竟会是胡十八!

怎会是他?他不是……还在杜尚离身侧的么?

【贰拾壹、失而复得】

笑面狐手持一把短短的匕首,脸上笑容不曾褪去半分,他抬眼看向挡住他攻击的胡十八,笑容越发意味深长:“我早就料到,你准是不会让他受到半分伤害的。”

胡十八懒得理睬他,反手格开笑面狐,横剑护在杜尚别身前。

“十八,你怎会……”杜尚别的疑惑还未解开,笑面狐反倒是在对面哈哈大笑起来:“左一个十八,右一个十八,你可知这持剑之人是谁?”

这混蛋!胡十八恨的牙痒痒,挥剑就冲上前去,笑面狐却不再恋战,玩笑似的抵挡了一番,便跳上墙头,对着二人招招手:“后会有期。”

若是再有下一次……胡十八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自己可就真会……

“扬弟!”杜尚别看都没看眼前貌如天仙的胡十八,推开他就急急忙忙的赶往客房。推开门,屋内一片奇异的幽香,是迷香散!再看胡扬,早已不见踪影!

是笑面狐么?他为何要对胡扬出手?胡扬他根本就对自己一无所知啊!自己的事情……关于到机密的,都会向胡扬隐瞒,这样也要对胡杨……天啊!都是自己!杜尚别满心懊悔,可却丝毫没有头绪。

胡扬在哪?会被笑面狐他们怎样对待?杜尚别真是……想都不敢想!

“杜大哥,怎么了?”胡十八紧紧的跟随在杜尚别身后进了屋子,一嗅到屋子里的气味,立即用衣袖掩住口鼻,暗叫一声不好。

“扬弟……住在这里的人不见了!”本来想唤胡扬的名字,想想胡十八也不可能知晓,便换了一种说法。可看胡十八皱着眉头似乎对这屋子里的气味很是抗拒,也只能和他先退了出来。

“你所说那人是谁?”胡十八松了一口气,可皮肤还是发起热来。他对于这种迷药类的东西,似是有些过敏。

“我的……我的一个伙计。”杜尚别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讲出。他不能让胡十八知晓,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男子!不,不只是胡十八,旁的人也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伙计……是么?”胡十八略微愣愣,半晌才说道“兴许是逃命去了吧。”

“扬弟可不是那种人!”他怎会如此呢?那日胡扬被掳去,差点就有了生命危险,可回来后,也只是问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未有半点的退缩之意,所以不可能是逃命去的!况且杜尚别又与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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