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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墨浅画碧菁空——by凌羽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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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是沉闷了许久的滕江川再次复活的夜晚。是战争胜利之后的欢腾,庆功之宴。大家围着火堆放声而歌,无论认识不认识的全都勾肩搭背的举杯畅饮。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全部融入其中,没有了尊卑,只有血泪的兄弟。尉澜喜欢着样的气氛,只有此时,只有这里才是真汉子,真兄弟。这是他一直向往的英雄豪杰才有的气概。韩轩体谅自己手下的士兵,这一日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全无阻拦,默默认同尉澜的做法,也和他一同喝了烂醉。

唯一不容于此的就是那个让人摸不着脾气的怪异将军谷战。他遣了身边服侍的人,独自一人回城主府歇息,他身上泛着不容人近的冷气,让所有人望而生畏。

墨浅向来不食酒味,这日受了周围情绪的感染,也浅酌几杯,听着身边人真诚的赞美,想着飞霞谷又出了一次名,不知不觉又被灌了两口酒,头有些晕晕的。听周边的小兵二来道:“墨公子无论是做事还是为人,一直有点像是不染尘世,大慈大悲的仙人;现在和我们这帮粗人同为一席,倒是觉得有点世俗的味道了。”墨浅但笑不语却是再也不能喝了,身边两个小兵扶着晃晃悠悠的回了客房。

墨浅晃晃悠悠的任身边的人扶着走,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呀?他想一想,方向不对;进了卧室,他半睁着眼看了看,房间不对。他闭了闭眼睛想,房间不对,不对,这时才慢半拍的有了警觉,待再次正眼,一个放大的邪笑的令人恶寒的脸出现在眼前,那脸上自眼角划下有一个很大很长的旧疤痕。他身上顿时冒出冷汗,酒已经醒了大半,还不曾有动作,只觉的后颈一疼,当时就失去了意识。

城主府一隐蔽处的地牢内。

阴暗潮湿除了仅有的一根烛光,没有半点照明的工具。房间的正中央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浅。墨浅手脚双腿被缚,上身没有衣物遮挡,双目紧闭。谷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最初看见这样布满伤痕的躯体时诧异的神色还没有褪尽,就开始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着,他用手握住墨浅不堪一握的下巴,挑剔似得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这么漂亮的脸孔之下,居然是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身躯啊!看来平时尉澜那小子疼你疼的倒是很特别,还真没看出来啊!不过好像事情更有趣了。哼哼。”

谷战穿的是宽松的里衣,他袖子一卷,捞起地下装水的木盆,把整盆水都一股脑的浇到昏迷着的墨浅的身上。

十字架上的人闷哼一声微睁开双眼,很快就清醒的知道自己被谷战挟持了:“谷战,你想干什么?”谷战邪笑道:“你说我想干什么。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墨浅身无寸缕,又被浑身泼了冷水,一时不由自主的颤栗,却咬牙道:“这里是滕江川,尉澜韩大哥就在外面。”谷战不以为意,冷笑:“是吗?你看看这里,知道嘛小子,他们太嫩,你也太嫩。”谷战说着环视了这地牢无限怀念:“我十几年前就来过这里,我对这里熟悉的就像是我的家一样,这地牢就是我建造的,没人知道。皇上防我就像防狼一样,怕掌控不了我,把我由边疆调了回去,可是一遇到战争就把我推到最前面。”谷战的眼神开始变得贪婪而渴望:“你知道吗?我恨姓龙的人,我亲妹妹谷彩儿嫁给了龙玄云,无比的荣耀得到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她被龙玄云赐死了,因为一个人,一个我今生唯一爱过却得不到的女人。”说着手不老实抚摸着墨浅的脸颊,墨浅厌恶的皱眉躲开,却被一双手更用力的禁锢住了脖颈,扼的他呼吸不顺,却听到“你长得可真像她啊。”

墨浅用一种可怜的眼光看着他,尽管呼吸不顺,受制于人,可是他觉得谷战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得不到爱情,权利,因为仇恨而疯狂的老男人。因为多年的压抑不得排解,这个人已经疯了。疯了的人是无法沟通的额,墨浅索性闭了嘴。他怜悯的眼光刺激到了谷战,谷战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她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啊!”语气发狠巴掌也狠,说着举起了手中浸了盐的鞭子道:“好,我叫你看不起我。”

便毫不犹豫的一鞭一鞭的抽去,很快皮鞭被鲜血染红了,墨浅咬紧牙关,不出一声,不认输是他现下唯一可守的尊严。

他的身上布满了鞭痕,通红通红的满是血迹,人已然痛昏过去。墨浅双眼紧闭,低垂着头颅,曾经如墨般的黑发杂乱的粘在胸前,混着血迹。他不认输的倔强让谷战更加的疯狂,谷战再次弄醒墨浅。墨浅幽幽转醒用一种十分不屑的眼神斜睨着谷战,若是谷战只是想用暴力去征服他,那么他并不惧怕,而是对他深深的看不起。

谷战也不以为意,抬起他粗糙的手捏住了墨浅的下巴:“你知道吗?你坏过我的事,谁让你替伊太后那个老东西解毒的?害的我在皇宫里的钉子都被拔除了。不过也得感谢你,不然让我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和梅儿一模一样的脸啊!长得真是精致啊!你知道吗,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错就错在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能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啊!”说着一使劲,狠狠地甩手,墨浅的头顺着谷战的力道而大幅度的偏向一头,黑发随着头的晃动也甩向一边,可以看到另一边的面颊上有明显的青色的手指印。

谷战拿起鞭子,‘啪’的一声就抽向已经伤痕累累的墨浅身上,墨浅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咬破了嘴唇,留下鲜红的血液。谷战打的累了,一屁股坐在地牢中靠在墙边的床上,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瞟了眼绑在十字架上的墨浅,眼里的色情贪婪更加的浓郁。

他站了起来走向墨浅,拿起酒壶把酒往墨浅的嘴里灌,墨浅闭着眼睛,剧烈的晃着头,谷战震怒把酒水顺着墨浅的头顶浇下来,边浇还边骂:“梅儿,我的梅儿,你怎么不喝啊!你喝啊。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宁肯嫁给长你十岁的龙玄云,他除了是皇上,他哪里好!值得你嫁他,还为他生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夺取了蓝氏的天下取而代之,你是蓝氏血脉尊贵的公主啊!怎么可以爱上你的仇人的儿子,他们龙家夺取了你们蓝家的天下啊!哦,我知道你不是爱上龙玄云,你是想报仇是不是?嫁给我,我可以替你报仇,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谷战状似疯癫,说着不知所云的胡话。

“梅儿,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你。”谷战的手抚上墨浅的脸,然后顺着脸往下然后双手扼住墨浅的白皙的脖颈。墨浅气息不顺,脸色由白转红又变紫。谷战一下子松开手:“上天有眼,你为他生的孩子死了,夭折了。幸亏孩子死了,就算他不死,我也早晚弄死他。谁让他是你和龙玄云的孩子那!”

谷战的脸贴近墨浅:“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梅儿,当年你怎么就不和我在一起呐?没关系!反正你也是死在谷家人的手上,上天有眼我妹妹谷彩儿杀了你,让你免受侮辱。可龙玄云也赐死了彩儿,他的妃子,我的妹妹。叫你不从我,为什么你宁死也不肯从我?”

墨浅听了这话身子却是一震,睁开了双眼怒目而视,眼中似乎要燃出火来。他完全听明白了,他的长相像极了前朝遗留的公主蓝梅,而蓝梅下嫁给了龙玄云,偏偏大将谷战倾慕公主多时。

谷战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墨浅而不是那个叫梅儿的女子:“啧啧,墨浅你长得怎么和我的梅儿一模一样啊!要不是早知道那孩子夭折了,我还真以为你是梅儿的孩子那!诶,你该不会是梅儿的私生子吧!”谷战哈哈大笑:“你是梅儿的私生子,原来我的梅儿也给皇上戴绿帽子了啊!不愧是我的梅儿啊!梅儿没和我在一起,你就和我在一起吧!我真想玩死你!哈哈哈哈。”谷战说着扑向墨浅,用嘴又啃又咬,口水流了一滩。

三十四 童年

谷战解开绑着墨浅的绳子,把墨浅丢到幽暗地牢靠着墙边的床上,墨浅如同破败的娃娃早已没有反抗之力。谷战洋洋自得:“你不是轻功厉害,很会跑嘛,你怎么不跑,你跑呀!你不是擅长下毒嘛,你用毒啊!不能了吧,不行了吧!你越挣扎,我越是喜欢你,你的脾气简直和我的梅儿一模一样,一样的倔。”谷战急不可耐的,俯身上前。开始对墨浅动手动脚。

墨浅的双眼已经由最初的惊惧,挣扎,变得死灰一片。他想要寻找发上的青玉簪子,握住,却在地牢的地上看见已经碎成两半的青玉簪子,如同他的心一样,早已经碎裂了。他闭了闭眼睛,用牙齿抵在自己的舌根处,想要咬舌自尽,以防自己受辱,可是就在咬下去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尉澜,内心深处生出了强烈的不想死的念头。墨浅嘲笑自己不敢死,是一个怕死的懦夫。谷战看到墨浅讥讽的笑容,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往木床上撞去。

头击在木床上留下一道一道的血印子,床上的枯草粘在了发梢上。谷战粗暴,墨浅用唯一可以动的手狠狠的抓挠着谷战的后背,从未经过此事的墨浅如何抗的住,剧烈的疼痛传来,却清醒了墨浅的头脑。墨浅此时是多么想就这么死掉,可偏偏清醒的什么都知道。墨浅的身体麻木了,除了痛觉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两个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胃里被顶的似乎想把什么都吐出来一样。

谷战享受着感叹着:“宝贝,我真想玩死你。我强梅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爽过。”这是一个永久的恶梦,墨浅从来没有如此的厌恶自己的一切。

头脑里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清晰。曾经忘记的过去,被师娘千叶所封锁的记忆,四岁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淹没了他的思维,淹没了他的意识。当身体和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无法挽回的伤害的时候,曾经内心深处的恐惧就会浮现在眼前,无论它被埋藏的有多深,封印的有多彻底。

那是一个总喜欢围住头脸的看不出年龄的男子,他的眼睛里总是尖锐而阴森,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刺骨,那是来自地下深处的召唤。四岁之前的墨浅永远都生活在黑暗里,周围是冰冷潮湿的墙壁,草席之下到处是蟑螂和爬虫。记忆里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快乐和生存的希望,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是活着的,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冷漠,痛苦和恐惧。那个时候他以为那些就是人生的一切。可是冰冷潮湿的墙壁旁边还有和他一样大小的孩子,许多,他们的眼里没有温度,都一样的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直到有一个稍大些的孩子,讲述外面明媚的阳光,幸福的日子,和欢声笑语。墨浅才更加的渴望父母的关爱,温暖的日光,才更加无法忍受现有的生活。

那个阴森的围着脸的人每一天都会带走几个孩子,放回几个孩子。有的孩子回来了,有的孩子却再也没有回来。他们说没有回来的死掉了。墨浅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起被抓来了,他就是在冰冷潮湿的墙壁旁边和蟑螂为伍一起长大的。他记得那个阴森围着脸的人,每一天都会喂食他各种苦涩的草药,各种难吃的毒虫,他就是吃草药长大的,然后每一天都会有人来抽他的血液,拿去给一个生了病的女子吃。如果他抗拒就会不断的挨打,最初讲故事的大孩子抗拒了,被打死拖走,再也没有回来。

他记得那个阴森的围着脸的人大笑着说:“你就是一个试验品。”

直到有一天那个生了病的女子终于在万般挣扎之后被病魔夺取了生命。墨浅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用处了,再也不会被抽血了,可是那个来自地狱的阴森的围着脸的人却没有放过他。他眼睁睁看着一只虫子从他的划破的伤口里挤进去,消失不见,他害怕极了。可以感觉到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沿着他的血脉往身上各处游动。

终于有机会让他看见刺眼的阳光,终于离开了那个冰冷潮湿黑暗的墙壁,他拼命地跑,拼命的跑可是总也甩不掉身后追着他的仆人,他跌倒了。他看见追他来的仆人到了他的跟前,仆人的身后是万丈悬崖,只需要让他失去平衡就可以,只要一点点的力气就可以。这个想法冒进他的脑海的时候他下了一跳,可是身体动作快于他的思想,四岁的孩子用尽全力,那个仆人脚下一滑,伴着惨叫声跌入了深渊。这声音直刺他的心脏,他跑不动了,一点一点的往前爬着,陷入了黑暗。

刺鼻的药味将他熏醒,他害怕极了,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他以为他又被抓了回去,他绝望极了,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吗?他颤抖的睁开眼睛看见了他所熟悉的药草,看见了千叶,尉绒,和年仅六岁的尉澜。

他看着尉澜示意他快跑,可是尉澜不懂还往很危险的人身边蹭,在他看来是很危险的事情,他为尉澜捏了一把汗。他不知道会被怎样惩罚,然而他看见那个女子和善的要他吃药,他不想吃药,撞破了瓷碗,药洒了一地。旁边的男子对他瞪眼怒斥,可是那女子却维护着他,他不了解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了,他懵了,以为是那个阴森的围住脸的男子的有一个阴谋诡计。

他要逃跑,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然后他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子用怜爱疼惜的目光看着他说:“别怕,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了。”他紧靠着背后的墙壁,用双手胡乱的挥着,尽全力保护着自己。然后他就觉得后颈一痛,眼睛就闭上了,耳边声音回响:“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删除你的记忆了。”然后隐约的听见议论声说:“没有错的,这孩子的确是从那个人身边逃出来的,我的师兄桑泽。也只有他会这样的术法,我们家的秘法,现在也只有我可以试一试解除他身上的蛊虫了。”

待他醒来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只看见那个粗犷伟岸而健壮的男子蹲下来,摸着他的发丝对他说:“以后你就叫做墨浅吧!我是你的师傅尉绒,她是你的师娘千叶,他是你的师兄尉澜。”墨浅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么温暖的慈爱的人,有看到躲在师娘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尉澜。他的人生从此只装的下这几个人。

墨浅总是很难受,他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东西在搅着,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乱串,他有的时候没有半点胃口,有的时候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有的时候会吐得昏天黑地,会很疼也会很痒,他却从不叫疼,只是把后背紧紧的抵在墙上,师娘每每看见都会叹口气给他安全感。

然后师娘千叶抱住墨浅对他温柔的低语道:“墨浅乖,墨浅只是生病了,让师娘给墨浅治病好不好。”墨浅闻着师娘身上的暖暖的安心的味道,只是觉得很熟悉,周围都是熟悉的味道,却想不起是什么味道。后来知道那是药味,每一次吃药之后又有甜甜的蜜枣的味道,他总是沉默不语,可是师娘每一次都可以看出他是否愿意。每当他不愿意喝药的时候,尉澜拉着他的手,拿着蜜枣说:“乖啊,张嘴有蜜枣吃的。”他倔强的别过头去。师傅严峻的脸冒了出来,手里拿着戒尺,瞪着他。师娘却护在他身前哄着:“乖啊,病好以后就再也不吃药了。”顺便瞪了一眼师傅,师傅嘿嘿一笑,很怕师娘就道:“是尉澜不听话,没扎马步,我是罚他。”然后就拽出尉澜的手,打尉澜的手掌。尉澜不怕疼似的做鬼脸,小大人道:“真拿你没办法,老拿我当挡箭牌。”每当这时,墨浅就会被他调皮的模样逗笑了。

墨浅安静的坐在地上很少说话,身边的尉澜却总是说个不停。他看着远处皱着眉头研究草药的师娘千叶,知道自己的病让她很愁很愁,每当这时他心情也会很低落很低落,尉澜却总是说些开心的事情逗他笑,他很想笑,却笑不出。

三十五 寻人

直到有一天,师娘拿出一只很漂亮,雪白雪白的一动不动的蚕宝宝对墨浅说:“这是天山上的寒蚕,很可爱对不对。有了它我们浅儿的病就好了。可是会很痛,会流血的,浅儿很勇敢不怕,对不对?”墨浅乖宝宝似得点点头,用糯软的声音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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