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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墨浅画碧菁空——by凌羽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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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浅正一心一意的在藏书阁看书,这个地方除了他和尉澜没有人会来,便没有防备。等到察觉阴风袭来,闪躲以是不及了,硬生生的受了桑泽一掌。胸前冷气袭入,顿觉行动缓慢,墨浅倒吸口气,寒凉之气恰是他的短处。只能暗中缓解不适,眼睛却盯着眼前神出鬼没的人,桑泽和记忆里十几年的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一点都不见老,只是嘴唇更红艳,脸色更白,在黑色头巾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怪异,是不是那阴森的声音自桑泽喉咙中划出更是激起墨浅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毒术医术差的不是一节,墨浅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仗着轻功卓绝,又对藏书阁地形熟悉,一时间奔跑躲藏,寻机逃跑。更是推塌了不少书架,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会没有人觉得异常前来查看。

桑泽察觉到墨浅的意图,阴笑的更欢了,露出一口的白牙和猩红色的舌头,连连发出如乌鸦噪舌般的声音:“没有用的,外面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你不会想着谁能出现吧!放弃吧!乖乖的到我的手里来,兴许我能让你少受点苦。你这身奇特的血脉,我可是觊觎许久了。”见墨浅躲在暗处没有声音,就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连中了将死虫都能让你给活过来,要是我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会怎么样啊!”

说着迅猛出手拍倒一层书架,墨浅自书架底下就地翻滚,飞出十几支银针,针针扎向对方的脉门,然而银针一碰触那黑雾顿时化作一摊黑水掉落在地上。

二人的距离明显挨近,那苍白的手黑色的手指甲慢慢的扼住墨浅的脖颈,墨浅反倒止住了颤抖,站直身体背靠着书架:“怎么,徐意扬把你丢下了?”

桑泽哈哈大笑:“那个老家伙,没了利用的价值,不能给我弄来活生生的人肉,我还留他做什么。你还真错了,是我送他早早去了地狱。他还得感谢我免受苦楚呐。恐怕现在他连灰都不剩下了。”

墨浅听得寒毛耸立,又见他伸出爪子,自知躲不过便道:“活人的血肉当比死人的好吧!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你若是逼迫我,我不介意让你得到一具尸体。”

“好家伙,千叶师妹教出的好徒弟,你就是这么和你的长辈说话的,竟然敢威胁我。真真气死我了。”说着就要动手,那手堪堪伸到墨浅的脖颈之前就顿住了。被一把利刃给隔开了。

墨浅闻到熟悉的青草的气息,有也被温暖的握住,当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入目的就是尉澜骄傲的面孔。人就被远远的拉开。桑泽被拦很是气愤,就硬生生的转移了攻击的目标。

藏书阁内空隙狭小,不利于对打,尉澜略技巧,引桑泽到了外面,桑泽不以为意,跟随到了院子里。不久打斗遭来了侍卫的关注,人渐渐多了,桑泽有些气浮,虽有制服多人攻击的毒药,却也不好长时间暴露在皇宫,当下一手向众人洒出黑色烟雾,一手丢向尉澜一道黑影,墨浅连呼小心。

却仍是慢了一步,那黑影划破尉澜的小臂,像泥鳅一样的滑溜就钻了进去。桑泽见千叶和尉绒也到了,便闪身化作黑雾消失在面前,只留下一句传音给墨浅:“想要救人,灵山之上。”

墨浅一人照看尉澜,心一直提的高高的,整日的问他:“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尉澜苦着脸说:“有事,让我抱抱就没事了。”说着欺身上前,墨浅推他:“也没个正行。”顺手拾了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脉向正常,毫无异动。师娘千叶和师傅尉绒正在忙着给中毒是侍卫解毒,好在他们所中的都是一种毒素,便熬起了大锅的汤药倒在大缸里,然后把中毒之人都放进大缸,用蒸疗之法为其解毒,忙的不可开交。

墨浅上前替下了千叶,拉着师娘为尉澜看病,千叶边走还边叨咕:“你的医术已经到了至臻境界,已经可以融合其他方法自创药方了,怎么连尉澜都搞不定。”

千叶认真的为尉澜诊断最后下结论道:“和你的结论一样,的确是没有问题。”

千叶笑笑墨浅道:“不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吧!有道是关心则乱,还不信自己的诊断。”墨浅却皱着眉头不语。千叶见他这样也不好在笑了只道:“可能像你猜的一样,这毒是桑泽新研制的毒。毒还没发,看不出也不一定。”

自此怀疑墨浅对尉澜事事顺从,却见到了端倪,每次尉澜情动,亲近于他之时,墨浅便发现尉澜的耳际出现淡淡的黑色的丝线。每亲近一次丝线就长长一点,尉澜不自觉的用手去挠,想是并不舒服。问他,他却说:“只是有一点痒痒,都是你不好,不肯满足我,弄得我不止心里痒痒,连身上也痒痒了。”

墨浅想找千叶,可是师娘和尉绒双双闭关说是为了下次见桑泽而做准备。他没办法,只得一人暗中想办法。尉澜,自己的身体怎会不知道出了问题,只是他不说他便不提。绝对的相信墨浅的医术可以医好他,却怎么知道墨浅早已没了办法乱了方寸。

墨浅哄着尉澜吃药,旁边放着蜜枣和冰糖,心里有些发酸,想起自己生病,尉澜带自己是真心的好。看着尉澜露出的明亮笑脸,说出撒娇的话:“我要你喂我吃。”就狠下心来把,那黑漆漆的药喂给他,药里除了抑制的药还有一味迷药。足足可以让他一直昏睡到等墨浅找到解药在回来的时候。

他看着昏迷着的尉澜轻轻的亲吻他的额头:“总是让你那么累的照顾我,顾忌着我的感受,我也想要为尉澜做些事情啊。乖乖的等我,等我回来。”

四十九

灵山,皇陵之地,埋藏着众多的皇室成员,风水奇佳,实乃龙脉。一入灵山,周遭仙气环绕,守卫更是严谨。

很难想象,桑泽喝人血,吃人肉的人,一身的黑色污秽之气竟藏身在这个地方,难不成是符合阴阳之道,阴极必生阳,阳极必生阴。

好在墨浅轻功不错,躲避守卫到时轻而易举之事情。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灵山之上,他相信只要自己出现在灵山之上,散闻人味道的桑泽定会有所感知,前来相见。

果不其然,在天要黑下的时候,刮起一阵阴风,墨浅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一道浓重的黑影立在面前,自黑影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终于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了。”墨浅并不理会他只道:“我给你我的鲜血,你给我尉澜的解药。”只要给他解药,一他的医学造诣定当可以找出真正的完全的配置解药的药方,墨浅有这个自信。

阴笑声自黑雾中传来:“给了你解药之后,我怎么确定可以掌控你,随时留下你新鲜的血液啊!我看你不如留下!”

墨浅也冷笑:“我不介意,给你留下一具尸体。”

桑泽不怒反笑:“好好好,我可以给你解药放你下山,但是你要乖乖的把这个给我吃下去。我就不怕你不听我的了。”

墨浅毫不犹豫的吃下自黑雾中弹出的药丸,然后拿出匕首和瓷瓶当着桑泽的面割破了手臂,鲜血自手臂上流下,这血液并不是纯粹的红,而是淡淡的粉红色透着凉气。那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到瓷瓶里,桑泽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忍住,冲上去,啃食墨浅的血液,满脸享受的样子,墨浅其实很恶心。面露厌恶的神色,却依旧没有挣扎,待桑泽抬头,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墨浅方才伸出手:“解药。”

桑泽阴笑说:“你就不怕,我不给你解药。”

墨浅不理他:“解药。”

桑泽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瓶里面散着异样的芳香,墨浅拿了收好,离去。却听耳边桑泽

道:“也罢!反正你都在我的掌控中,也用不着害怕你会反抗。”说完又阴森森的一阵旋风,刮起一阵恶臭,带着诡异的笑消失了。

墨浅托着严重失血的身体,勉强的找了一处安静的所在研究起,那异香的瓷瓶中药的成分。那并不是完全的解药,而是缓解一时的药引,墨浅凭着小小的药引的药性,生生的找出了解药的成分。便带着解药,回到了尉澜的身边,尉澜还在昏睡,墨浅拿出特制的熏香,放在尉澜的鼻翼之下,尉澜嗅一嗅便醒来了。

在尉澜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墨浅将解药含在嘴里,凑了过去,吻在了尉澜的唇上,一股清凉的液体,透过墨浅的口中进入道尉澜的嘴里。尉澜只愣了一下,就心下大喜,狠狠的深吻了墨浅,二人气喘吁吁的结束了深吻。

尉澜却道:“我怎么,这么没有力气啊!是睡得太久了吗?”说着捧起了墨浅的脸庞:“怎么这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

墨浅嗔怪的看着他笑:“还不是你,吻得我都没有了力气。”说罢要去端粥给他喝,却在起身的时候起的太猛,又坐回去了,他掩饰道:“粥,太烫,我等等。”尉澜装作没看出,没有做声,却皱了眉头。

墨浅有样学样的学着尉澜曾经照顾他那般,一勺一勺的喂着尉澜,还时不时问他:“有没有太烫?会不会太清淡?”

尉澜咬住为他擦汤渍的墨浅的手指不放,就一根一根的允吸了起来,最后还十分不舍得放开的道:“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然后拿勺乘粥去喂墨浅,墨浅看的耳红,只愣愣也不反驳,乖乖的张口,眼里柔情似春水。

胸口猛地压抑的疼,墨浅低低的咳嗦,背转身去,用手捂着,抬手竟是淡淡的红。尉澜拍他的背问:“怎么样,喝个粥也能呛着,看来你心思不正,想什么那?是不是想我!”

墨浅悄悄的将手藏在衣袖里,抬眼看尉澜,平静道:“想你那。以后不准在吓我。”尉澜揽着他叹道:“看样子这回是真的把你吓着了。对不起。”

千叶尉绒出了关,墨浅并没有特意说什么,反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师娘,可还是被千叶看出什么,就私下里问:“我看那日中毒的不是澜儿,到是你浅儿。”

“浅儿,真的以为师娘会相信澜儿没有中毒这样的脉象。桑泽是什么人,他下的毒诡异着那!你这身上又是怎么一回事,没什么事情,就消失不见去哪里了?你怎么今日喜欢上大枣了?连师娘都瞒着,不孝啊!”

面对师娘千叶的责问,墨浅无言以对只是一味的沉默。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分明是缺血的面相啊!”说着一把抓过墨浅的手臂,撩起他的衣袖,倒吸口气,上面深深浅浅的都是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包着绷带还带着血渍。千叶看着这伤口,眼睛就红了:“浅儿,你,你是用自己换的解药救澜儿啊!你个傻孩子。”说着就抱着墨浅开始哭,尉绒在暗处看的清楚,也没有出来,就在一旁。

墨浅却跪下来,求着师娘:“请别和尉澜说。”千叶那里舍得,自是拉他起来满口答应。墨浅却道:“那人在灵山的一处地宫里。那地方是风水宝地,他占着穴眼,对他有利。我知道师娘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也知道师娘和师傅想亲手解决他。”

千叶擦了擦泪水:“没错,我和你师傅,闭关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本来等着皇上龙启平那里的消息,今天你却比皇上还早一步告诉我了。师娘欠你的。”

“每日不固定的时候我体内的蛊虫就会引着我到灵山去见桑泽。我尝试着反抗,可是这是子母蛊,靠着母虫控制着我体内的子虫。没有施蛊者的血这毒就解不开。两虫之一任何一个死去,我都难逃死亡的命运。好在我的身体异于常人,这虫不能完全的控制我的身体。除了尉澜,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师娘,待我下一次有感觉的时候,你们跟着我走,就会找到桑泽。”墨浅神色黯然,语气很淡,似是早已经想好了一般:“也省的我害的飞霞谷没了传人,害师傅师娘抱不上孙子。”

“你说的这是屁话。我和你师娘是这种在乎这事情的人吗?连天皇老子我们都不怕。”这种不怕天不拍地的言语,十足十的像极了尉澜,可是这个人是尉澜的父亲尉绒。

“师傅!”墨浅懦懦的道。

师娘千叶握着墨浅的手:“我们不能弃你于不顾,你这是要我们于心不安啊!”

“在这天地之间我尉绒为一所信奉的就是人世间的情感,真正值得尊重的就是纯真的爱恋,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败对方。”尉绒之言正气十足。

感动的墨浅心里暖暖的,却依旧狠言道:“我怕在拖下去会瞒不住尉澜,先不说这个,直说桑泽害人无数,不能再放任下去不管,失去这个机会,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机会了。我恨他甚于师娘,请成全我想要报仇的心愿,我已经想好了,绝不后悔。”

五十

墨浅最不想参与进这个事情的人,是最关心墨浅的人,他一直一直都暗中的观察着墨浅,知道他的伤痛,知道他的疲惫,看得出他的苍白。也暗中猜测他瞒着他做的事情,尉澜磨淡了急躁的性子,一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尉澜的心情也是很想知道墨浅的对他的态度,想知道墨浅究竟是怎么的心情面对这段感情的。尉澜看着墨浅苦苦的瞒着自己,心里顿时苦涩的说不出话,却又忍不住的去取悦着他,迎合着他,像以前一样的逗他高兴,自己只能暗自叹气:“墨浅啊墨浅,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在对我隐瞒实情,为什么总是这么的不信任我,老让我主动,老让我表达感情,猜测你的心情,我也会累啊!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这真的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还是因为已经发生了而和我在一起的。”

墨浅忙着周旋于桑泽之间又苦苦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忍着伤痛,自然没有时间去管尉澜的想法。

月上柳梢头,乌鸣夜风中。墨浅闻声起身,暗中点起常用的熏香,熏香散着特别的味道,飘香飘向身边的尉澜的鼻孔。墨浅不知尉澜此刻却闭着气息。墨浅堵着双耳,依旧有难听的乌鸦的鸣叫入耳,引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千叶和桑泽是同族出身,同样的技能怎么会没有。

墨浅轻轻的起身,用手细细的描绘着尉澜脸上的轮廓,一边又一遍,最后亲吻着他的额头和唇。尉澜几乎忍不住的要拥住墨浅,可是想到墨浅瞒着他,心里就想有一只刺一样,慢慢的疼延伸着。

墨浅忍不住胸口的疼,忍不住要咳嗦,便猛地转过身,匆匆离开,在门口咳了咳,抬手竟是淡红色的血。他不自觉的随着乌鸦的叫声,沿着山路一步一步的走,上了灵山的一处偏峰。并不知道后面尾随的除了千叶和尉绒还有尉澜。

在阴风中,桑泽卷着臭气,出现在黑暗里,墨浅伸出手,拿出刀划破手臂上的伤口,尉澜忍不住要出来的时候,尉绒和千叶站了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出其不意的直击桑泽面门。墨浅趁机,两手共十八把银针,同时近距离的封上了桑泽十八大穴位。

桑泽受了重伤,气愤异常,没办法对尉绒和千叶做出攻击,却能伤到墨浅,当下桑泽自身体里鼓出气体将十八根银针针针对上墨浅,墨浅就地翻滚躲开大半。奈何缺血多时,不但思路迟钝,身体也变得迟缓。

桑泽趁机逃跑,不忘带上墨浅。尉澜再也忍不住了,当下窜出来,直奔墨浅。在撞上黑雾的时候被击退在地。尉绒和千叶,没有时间像尉澜解释二人齐齐的追了上去。

尉澜大骂自己:“没什么事情瞎怀疑什么?墨浅若是学不会,难道自己不会学着去适应他吗?本就是小的时候受过太多的伤害,养成的性格,怎么可以去勉强他。明明知道他是在意自己,不然不会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自己竟还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就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是可笑。我可以继续包容他的,可以不问他原因的,不问他到底是不是喜欢他的。他若是学不会说出心声,自己可以学会去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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